最後一場的角鬥設在禦前,屆時外國使團、王公貴胄、朝野臣公全都會出席,一同見證最後的勝者。


    所謂角鬥,就是在不使用武器的前提下,相互打鬥,勝敗與否全憑實力。為了增加觀賞性,管家特詔,每個參賽者可以選擇一人組成小組,比鬥時隻要其中一人站到最後,就算獲勝。


    在外人看來,這是官家特意照顧楊炯而增設的規則。要知道楊炯現在是兩分,耶律光兩分,金國一分。


    從明麵上看勝者會出現在耶律光和楊炯之中,眾所周知楊炯不會武功,在這個規則下,隻要楊炯找來的幫手站到最後,那楊炯就算勝利。


    然而事實上確是楊炯找到皇帝,要求增加的這個規則。在楊炯和皇帝說明自己的計劃後,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決定尋找一人相幫。


    “行章,那兩位太子武力如何?”沈高陵被楊炯拉來也不問緣由,直接詢問起關鍵的信息。


    楊炯思索下道:“我不習武,無法衡量他二人的戰力。不過,從他們給我的觀感上看,二人在譚花手下應該走不過十招。”


    沈高陵聞言暗自揣摩,自己和譚花曾經交過手,撐過十招是沒什麽問題的。如此說來,應該沒什麽問題。


    “神通不必勞心,咱們的任務並不是贏下比鬥”楊炯見沈高陵沉默不語,開口安慰道。


    “為什麽?你不是贏了這場就三分了嗎?”


    “哪有那麽多為什麽,很多事情並非你看到的那麽簡單”楊炯並沒解釋太多,事以密成,言以泄敗。他相信沈高陵即使知道內情也會守口如瓶,但無端把他帶進帝後矛盾不是楊炯想要見到的結果。


    沈高陵不再追問,直截了當道:“聽你吩咐”


    楊炯點點頭領著他來到武英殿,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環顧四周,一眾皇子公主早早就已經坐到禦座兩側,朝臣則是坐在禦座下首左側一排,參賽者被安排到右側一邊。


    楊炯打量眾人的時候,感覺到有人也在觀察自己,於是尋著目光看去。


    李淽看楊炯投來目光,慌忙的收回視線,裝作若無其事的整理裙角。楊炯見此也是莫名其妙,搖搖頭決定不去猜這個超雄公主的心思。


    就在楊炯準備收回目光的時候,瞥見李漁正在盯著自己。李漁並沒有閃躲楊炯的目光,相反還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楊炯對此滿不在乎,有本事你找你爹撒潑呀,朝我撒什麽氣?


    “耶律兄,身上的傷可好了?”楊炯見遼國使團趕來,旁若無人的朝最前方的耶律光呼喊。


    耶律光看到楊炯,麵色一喜,大笑:“哈哈哈!楊兄弟掛心,為兄怎會死到那些無名鼠輩之手?”


    楊炯跟著附和,示意他坐在自己身旁。


    耶律光也不推辭,大咧咧的坐到他一旁道:“楊兄弟還懂拳腳?”


    “一竅不通,隻是不能墜了我相府的名聲不是?”


    一旁的耶律南仙聞言搶白道:“楊少卿最好不要像上午那樣大喊大叫,說出些門外漢的話讓人嗤笑”


    楊炯毫不臉紅:“公主說笑了,正所謂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在下一介書生不知也是情有可原”


    “哼!”耶律南仙冷笑一聲不去理會這個滿嘴謊話的家夥。


    耶律光見狀一笑:“楊兄弟莫要見怪,小妹也是見孤受傷,口不擇言。這不,來的時候還對孤說要小心提防楊兄弟。”


    楊炯聞言心中驚駭,麵上卻毫無變化:“看來南仙公主確實是關心則亂,提防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有些杯弓蛇影了不是?”


    耶律光滿臉笑意,和楊炯拉近距離盯著他的眼睛道:“孤也是如此說,難道楊兄弟還會害我不成?你會害我嗎?”


    “當然不會”


    “確定不會?”


    “一定不會!”楊炯直視耶律光的眼睛回答道。


    耶律光沉默一陣,隨後放聲大笑:“哈哈哈!孤就說楊兄弟如此伶俐之人,怎會做一些得不償失的事”


    “但願如此”,一旁的耶律南仙漫不經心的出言附和。


    楊炯笑笑並未多言,他知道現在說多錯多,既然他們已經察覺端倪,那一會的動作就要更加隱蔽。


    就在楊炯和耶律光推杯換盞之際,皇帝和皇後被一眾內宦簇擁而來,眾人紛紛起身行禮。


    皇帝站上禦座,朗聲道:“諸位使節,今日大比最後一場,勝負即將見分曉,如今楊少卿和耶律太子平分,完顏太子一分,各位全都有機會,若出現平分,按先前所言,由公主自己定奪夫婿人選。”


    皇帝的這番話無異於給完顏骨碌打了一針強心劑,本來他隻有一分,若是他贏得此場勝利,那將會出現三方平分的局麵,到那時,局麵會更加複雜。聽皇帝如此說,自己未必沒有機會,完顏骨碌如此想。


    眾人見皇帝落座後紛紛坐下準備,大比最後一場正式開始。


    遼國使團先發製人,一如同鐵塔般的大胖子走到場中大喊:“大遼莫昆阿耶朗,請戰!”


    楊炯上下打量此人,隻見他身型因為肥胖並不顯得如何高大,從他雙手中那厚厚的繭子不難看出,此人並不簡單,而他如同鐵塔一般的壯碩身型更是證明了這一點。莫昆是契丹八大姓之一,想來耶律光選他先聲奪人,定是有所計較。


    金國見遼人如此囂張,一半裸上身,滿臉絡腮胡子的武士一步躍出,衝到阿耶朗麵前:“大金黑罕石古,出招吧!”


    說時遲那時快,阿耶朗右腳一跺,聲震寰宇,出招就是一鞭手朝石古的脖頸砸去,石古見狀也收起了輕視之心,側身剛好躲過這一鞭手。隻見他眼神一凝,反手就是一抬肘擊向阿耶朗的麵門。阿耶朗不閃不避,硬生生接下這一肘擊,順勢一個懷中抱月將石古牢牢鎖在原地。


    隻見那阿耶朗大吼一聲,抬起石古的整個身體,弓腰蓄力,想要重重的將他砸在地上。若是這一擊而成,那黑罕石古不死也是半殘。隻見被束縛在半空中的黑罕石古先是奮力掙脫幾下,見沒有效果,竟側頭直接咬住了阿耶朗的右耳。


    阿耶朗咬緊牙關,強忍著疼痛,想要直接把石古摔在地上。大概是由於耳朵上傳來的疼痛感過於強烈,石古竟然抽出了一條胳膊,隻見他以雷霆之勢朝阿耶朗的雙眼插去。阿耶朗知道自己此時側頭閃躲已經來不及,直接一個甩臂鬆開石古,另一隻手擋住他插眼的雙指。


    黑罕石古見狀,瞬間變換思路,放棄插眼,附身用力一拳打向阿耶朗的襠部。阿耶朗的優勢就是力氣遠勝常人,隻要讓他近身抓住機會,敵人就很難逃脫。誰知這黑罕石古像是對他了如指掌一般,根本不和他角力,憑借著靈活的身法,如同一條附骨之蛆,招招陰狠毒辣。


    此時的阿耶朗因為襠部受到重創,早已經俯身倒地,蜷縮成一隻煮熟的大蝦。說來他也算是硬氣,愣是沒吭一聲,隻是捂著襠部狠狠的盯著黑罕石古。石古見狀,抬腳朝著阿耶朗的麵門就是一腳,想要就此結束這場戰鬥。


    “住手!阿耶朗認輸!”耶律南仙起身開口喝住黑罕石古,示意兩旁之人去接阿耶朗下場。而那石古仿佛沒聽見一般,抬起的腳毫不停留,重重的踢在了阿耶朗的麵門之上。這一腳用力之大,甚至將幾百斤重的阿耶朗都踢得在地上旋轉了一圈。


    遼國人見狀紛紛起身咒罵,將阿耶古抬下後,見他鼻梁已經塌了,麵頰上滿是鮮血,耶律南仙見到阿耶朗如此慘狀,臉色變得陰沉可怕。


    “耶律太子,比武場拳腳無眼,還是少叫庸碌之輩上場,徒增笑柄!”朱謙善開口譏諷。


    “你是個什麽東西?兩姓家奴也配在孤麵前犬吠!”耶律光不屑道,隻見他完全無視麵色難看的朱謙善,起身準備進入場中比鬥。


    楊炯見狀拉住耶律光:“耶律兄且慢,讓我的人會會這金國的卑鄙小人。”


    耶律光遲疑一下,見沈高陵已經走到場中,隻好坐下耐心等下一場。


    “大華人小心了,莫要像那胖子一樣被抬著出去!”石古見來人是一大華人,滿是輕蔑。


    沈高陵毫不廢話,出手就是殺招。隻見他速度極快衝進石古的身前,抬手就是一掌朝他麵門而去。石古悚然一驚,慌忙側身閃躲來勢迅猛的一掌。沈高陵根本不給他機會,攻擊如同滔滔江水連綿不絕,雙掌更是一掌接著一掌,讓他毫無喘息的機會。


    黑罕石古以身法見長,而沈高陵的優勢就是速度和力量,別以為沈高陵隻是個力大無窮的莽夫,要知道他十歲時,家中尋得一峨眉山的老道做他師傅,這老道一手穿花追雲掌使的出神入化,是一等一的內家高手。


    石古見來人身法比自己還詭異,想要從身法上戰勝他可能性不大。於是轉變思路,想要和他角力。沈高陵見狀暗自好笑,於是暫緩身法給他留下破綻。隻見那石古果真上當,接住沈高陵的一掌,一個纏手束縛住他的胳膊,用盡全身的力量想要折斷沈高陵的手臂。


    沈高陵見他上當,一個反擒拿扣住他的手肘。扯住他的胳膊用力往身前一帶,朝著他的膝蓋抬腳就是一蹬,這一蹬暗含內家功夫,隻聽“哢嚓”一聲脆響,石古的膝蓋骨已經被踢的粉碎。沈高陵還不作罷,扯著他的手臂又是一拉,抬腳朝著石古的另一隻膝蓋踢去。


    楊炯看向完顏骨碌,見他並沒有叫停的意思,也不再留情,示意沈高陵盡快結束戰鬥。沈高陵見狀,加大了幾分力度,隨著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石古朝著金國使團的方向倒飛出去。


    “這位將軍下手是不是太狠了些?”完顏骨碌陰沉著臉道。


    楊炯端著酒杯,走進場中,朝完顏骨碌笑到:“骨碌太子,我這兄弟行伍出身,下手向來沒輕沒重,正所謂拳腳無眼,對於這位仁兄的遭遇我深表同情”


    楊炯並不理會完顏骨碌怨毒的眼神,把手中的酒杯遞給沈高陵,拍拍他的肩膀繼續譏諷道:“骨碌太子,我這兄弟向來眼高於頂,目中無人,聽說貴國武士勇猛非凡,非要鬧著前來比鬥,沒想到我這兄弟還是有兩下子,你說呢?”


    完顏骨碌冷哼一聲,起身朝場中走來:“休要逞那口舌之快,孤就來會會你這目中無人的兄弟”


    楊炯見目的達到,抓住沈高陵的手小聲囑咐道:“多造傷口,察他頹勢,攻他雙眼”


    見沈高陵點頭知曉,接過空酒杯笑著下了場。


    “怎麽一股苦杏仁的味道?”耶律南仙皺皺瓊鼻朝剛坐下的楊炯問道。


    楊炯無所謂道:“蘭蔻坊新出的香水,改天送你一瓶。”


    耶律南仙還要張口追問就被耶律光打斷:“楊兄弟,不是孤說你,你哪裏都好,就是太過羸弱,一個大男人的塗什麽香水,有失男子氣概”


    楊炯聞言笑到:“耶律兄此言差異,男子氣概是看有沒有擔當,能不能扛起責任,和塗不塗香水沒太大關係。再者說,兄弟我就是做這買賣的,自己都不塗怎麽說服顧客不是?”


    耶律光聞言也不爭辯,調笑道:“你這性格若去了大遼,定會被草原女子爭搶。”


    “啥意思?”


    “我大兄說你適合做草原贅婿!”耶律南仙撲哧一下,捂著嘴跟著調笑起來。


    楊炯見這小妮子如此,開口反擊道:“要是能做南仙公主的贅婿,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耶律南仙止住笑聲,並沒有任何羞赧,開口道:“想做我的夫婿?你的命要夠硬。”


    “楊少卿莫要氣惱,孤這妹子被寵壞了,向來眼高於頂,莫要介懷”耶律光岔開話題道。


    “楊某並非小肚雞腸之輩,玩笑還是開得起的”楊炯擺擺手表示無所謂。


    就在楊炯與耶律兄妹說話之際,場中二人早就已經交手數個回合。沒想到這完顏骨碌不但箭術了得,武功也是非凡。隻見他雙拳揮動,如下山猛虎,氣勢駭人。沈高陵得到楊炯的暗示,並不和他比拚力量,憑借著詭異的身法遊走在骨碌周圍,時不時的變掌成爪,抓向完顏骨碌的手臂和脖頸。不多時,完顏骨碌的身上已經多出幾道血痕,有的傷口甚至滲出幾滴鮮紅的血液。


    完顏骨碌的身法自是比沈高陵差了許多,但一身橫練功夫勇猛異常,隻要讓他抓住機會,就如同餓狼一般緊咬著沈高陵不放。沈高陵的目的是襲擾,所以身法和注意力必須運用到極致,這是極其浪費體力的行為。隨著時間的推移,楊炯能明顯看出他的速度和身法已經有些遲滯。


    完顏骨碌在場中看得更加明白,於是出招更加緊密,想要抓住機會一擊而定。沈高陵見完顏骨碌身上的傷口已經夠多了,於是朝楊炯的方向看了一眼,見楊炯點頭,心中了然。


    隻見沈高陵不再遊走,找準骨碌出拳的空檔,側身進入他的內圈,一掌朝他的麵門拍去。骨碌見狀微微側身後仰,右腿提肘朝著沈高陵的腹部擊去。沈高陵不慌不忙,另一隻手將他的膝蓋撫到一旁,化掌並指,一個橫掃,擊傷了完顏骨碌的雙眼。說時遲那時快,完顏骨碌因為後仰自知避無可避,於是一咬牙,一拳轟擊在沈高陵的腹部。


    沈高陵因為骨碌的一拳倒飛出了戰圈,骨碌因為沈高陵的手指橫掃,雙眼一時間無法睜開。楊炯見狀趕緊走到沈高陵身前扶起他關心到:“沒事吧?”


    沈高陵也是個演技派,哎呦叫了幾聲,朝楊炯隱晦的眨眨眼。楊炯知道他沒事就放下心來,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道:“下去後用清水淨手三遍,水和容器全部扔掉”囑咐完一切,叫人把裝死的沈高陵送了下去。


    此時場中的完顏骨碌已經緩過神來,隻見他揉了揉雙眼,見沒什麽大礙後朗聲道:“耶律光,你還等什麽?難道是怕了不成?”


    耶律光早就躍躍欲試,聽他這麽說哪還坐得住。起身跳進戰圈,二話不說直接出手和骨碌打在了一起。


    二人都是自命不凡之人,根本不屑使用什麽技巧,雙拳相擊,雙腿相對,招招鬥狠,拳拳到肉。二人越打越快,越鬥越狠。隻見那完顏骨碌率先開口:“你不說要殺我嗎?就這點本事?”


    耶律光一個鞭腿擊中骨碌的腰部,冷聲道:“孤要殺的人還沒有能活的!”


    “今日就看咱們誰的命更硬”骨碌穩住身型,一個鯉魚打挺接掃堂腿將欺身上前的耶律光擊倒。


    骨碌見機不可失,直接飛身撲向耶律光,壓在他身上揮拳朝他腦袋砸去。耶律光雙手護住頭部,找準骨碌出拳的空隙,咬牙硬挨一拳,雙腿反蹬,右手一攬,把骨碌的脖子死死勒住。骨碌用力想要掙脫,可突然之間天旋地轉,呼氣困難,根本使不上力。


    骨碌眼神中滿是驚駭,隨後就是深深的絕望。耶律光早就被打得怒火中燒,根本沒有注意骨碌的情況,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勒住他的脖子。不多時,還在用力的耶律光看見跑進場中的眾人,才回過神來,低頭看了眼身下的骨碌,發現他早就已經沒了生息。


    耶律南仙早就發現場中變故,率先衝進場中拉起耶律光,讓隨行武士把他護住,自己則是看眼骨碌後,和同樣衝進場中的金國人對峙起來。


    金國眾人見到自己的太子死在了遼人手上,當場就要發難。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一觸即發之際,魚朝恩鬼魅般來到兩隊人中間,尖聲細語道:“皇帝禦前,休要放肆!”說著一掌將一個衝上前來的金國武士打飛出去,眾人一看那武士七竅流血,哪還有生還的可能?於是紛紛站在一旁,不敢造次。


    朱謙善率先走出,朝大華皇帝恭敬一禮:“遼國太子當眾逞凶,望大華皇帝為吾等做主!”


    皇帝聞言義正嚴辭道:“場中發生的事大家都看到了,朕作為大華皇帝自然會秉公處置,兩國使臣速速去信回國,將場中之事相告。至於骨碌太子之死,朕會派大理寺會同兩國使臣一同查驗,朕絕對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絕對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朱謙善聽皇帝如此說,也不好反駁。這事太大,自己根本做不了主,隻能按照皇帝的要求做,於是躬身退到一旁。


    耶律光並沒有因為完顏骨碌的死而慌張,相反一臉的得意。直接走出契丹武士的保護,朝皇帝施禮道:“大華皇帝陛下,不知道這比鬥是否繼續?”


    皇帝聞言思索一陣,點點頭:“理應繼續?”


    耶律光聞言轉身回到場中,朝楊炯笑道:“楊兄弟,上來和為兄切磋一二?”


    楊炯走到場中笑到:“耶律兄說笑,大家都知道我手無縛雞之力,和你切磋豈不是自尋苦吃?”


    說完直接朝皇帝道:“臣自知不敵,故而認輸,望陛下恕罪”


    皇帝聞言一怒:“整日裏不學無術,無所事事,現在知道告罪了?滾出去,朕不想看到你!”


    楊炯聞言如蒙大赦,告罪一聲跑出武英殿。


    根據大比結果,耶律光以三分獲勝,九公主李漁將於十五日後北上和親。這是楊炯離開後隱約聽見的話語。


    楊炯走在出宮的甬道上,如釋重負。這氰化物是他從苦杏仁中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提取出來的,可現在技術條件有限,根本就無法精煉出高純度氰化物,裏麵雜質眾多,根本達不到後世那種瞬間取人性命的效果。


    也正因如此,楊炯才敢塗在手上傳遞給沈高陵,不然高純度的氰化物能夠滲透皮膚,還沒毒死完顏骨碌,自己先被毒死了。


    整個計劃執行得還算成功,自己讓沈高陵和骨碌纏鬥,不斷製造骨碌皮膚上的出血口,要知道雖然自己製備的氰化物純度較低,但是一旦進入黏膜組織,起效速度也非這個世界的毒藥可比。最重要的是氰化物毒發效果隱蔽,發作迅速,難以察覺,事後無法追蹤,這也是為什麽楊炯選擇氰化物的原因。


    沈高陵在場中判斷最準,他觀察到骨碌行動變得遲緩,呼吸異常,於是看向楊炯,楊炯知道毒藥起了效果,為了以防萬一,楊炯還是示意沈高陵擊傷骨碌的眼睛,要知道眼結膜血管密布,隻要沾染了一點毒藥,就會加速流便全身。


    讓楊炯沒想到的是骨碌的身體素質確實強悍,竟然和耶律光鬥了那麽久才毒發,怪隻怪自己無法製備高純度氰化物。楊炯想到這搖搖頭,走進了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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