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炯控製著熱氣球進入高空,行進了一段時間後,對身旁一臉好奇的文竹道:“一會在前麵的深山中,我會降低高度,你順著繩子先下去,固定好熱氣球。”


    “這離析津府很近,我們?”文竹滿目疑惑。


    “咱們的燃料飛不了多遠,隻要耶律光不傻,封鎖邊境線,我們就很難逃出去,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返回析津府,殺個回馬槍,混在和親隊伍中返回大華。”


    文竹聞言點頭表示理解,見繩索垂下,一個躍身跳出吊籃,雙腳一個倒掛金鉤盤住繩索,迅速朝下方劃去,整套動作一氣嗬成,行雲流水,看得楊炯目瞪口呆,這不妥妥的英姿颯爽女俠客嗎?心中暗自慶幸叫她北上在析津府等候自己的決定是多麽的正確。


    見文竹麻利的找了一棵樹係好繩索,楊炯也順著繩索落下,走到樹旁用匕首隔斷繩索任由熱氣球隨風飄走。文竹愣愣的看著遠去的熱氣球,眼神中複雜難明。


    楊炯收回匕首,調笑道:“別看了,回家給你做一個,讓你隨便飛!”


    文竹聞言轉過頭,雙眼亮晶晶的看著楊炯,渴求之色溢於言表。


    “再不走就不給你做!”楊炯故意逗這個冷冰冰的小殺手,轉身朝山下走去。


    文竹小聲的哼了一下,邁步追上楊炯的步伐。


    一路無話,二人星夜兼程,終於在第二天的傍晚時分見到析津府的城門。


    “等晚上吧,你去弄兩身衣服,咱們喬裝打扮一番再進城。”楊炯朝一旁的文竹道。


    文竹也不多言,閃身消失在森林之中,直到月上中天之時才帶著一個包裹回來。


    楊炯打開後挑了一件商人款式的綾羅長衫換上,轉頭示意她趕緊換衣服。文竹扯過包裹,轉身走進森林之中。


    不多時,一身淺綠色長裙的文竹走了出來。細看之下,猶如那春日新葉般清新秀麗婷婷玉立,墨發如瀑,隨意散落在肩頭,慵懶中展露幾分瀟灑。劍眉微微蹙起,眼眸似寒潭之水,清冷而深邃。綠色長裙隨風輕擺,勾勒出她那挺拔的身姿,靜靜地站在樹林中,宛如一朵盛開在雪山之巔的萼梅,孤高而冷傲。那微微上揚的下巴,彰顯著她獨有的倔強與不羈,讓楊炯為之一呆。


    文竹見楊炯如此,麵色一紅,竟然扭捏的抓起了裙角。楊炯灑脫一笑:“沒想到平日裏的冷麵殺手還有如此一麵,當真是英姿颯爽,光采照人!”


    文竹聞言麵色一冷,扭頭不去理會楊炯。


    得,不用想就知道她是覺得自己在調戲她。楊炯無奈隻好走近她道:“真的很漂亮,但是有些太漂亮了!”


    文竹目光森然,抱著長劍的胳膊緊了緊,轉過頭對楊炯怒目而視。


    楊炯擺擺手,沒好氣道:“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你如此模樣我們進城會平添麻煩,要是被城衛兵糾纏,我們恐怕要暴露。”


    文竹臉色一紅,低聲道:“那怎麽辦?”


    楊炯早有準備,從懷中掏出兩張人皮麵具,一張塞到她手中,拿起另一張在自己臉上擺弄起來。不一會,一個瘦削的少年出現在文竹眼前。文竹見此,薄唇微張,眼神中滿是驚訝,好奇的用手拽了拽楊炯的臉。


    “啊!你輕點,扯壞了我可沒有備份。”楊炯沒好氣道。


    文竹不好意的吐了吐舌頭,尷尬的僵在原地。


    楊炯搖搖頭拿過她手中的麵具,直接呼在她臉上擺弄起來,見她要躲,出言警告道:“別動,弄破了就把你一個人扔在這荒山野嶺。”


    文竹目光微凝,生氣的撇撇嘴。楊炯不去理會她的小心思,專心的擺弄起她臉上的人皮麵具。


    大約過了一刻鍾,楊炯長舒了一口氣,癱坐在地上道:“好了!”


    文竹也是如釋重負,抽出長劍,借著月亮的反光打量起自己來。


    楊炯見她一臉苦相暗自好笑,起身道:“過了城門就讓你摘下來,不好看才不會惹麻煩不是?”


    “哼!”文竹冷哼一聲,不理會楊炯,獨自朝城門走去。楊炯搖搖頭,暗歎什麽時候的女人都非常在意自己的相貌呀。見她走遠,趕緊快步追了上去。


    “幹嘛的?這麽晚才進城?”城衛兵沒好氣的質問道。


    “軍爺,咱們是來這析津府做生藥生意,路上為躲避盜匪,故而晚了些。”楊炯上前一步解釋道。


    “這女人和你什麽關係?”


    “這是小人的內子。”


    “你,過去搜身看看有沒有什麽可疑物品!”城衛兵指著一旁的小兵不耐煩道。


    楊炯見文竹目光凜冽,寒氣逼人,知道這小兵要是敢上手,必死無疑。


    於是趕忙貼近那城衛兵,從袖口掏出五兩銀子塞到他手中,陪笑道:“軍爺,我這內子體弱多病,您行個方便!”


    城衛兵見楊炯如此上道,笑著召回那小兵,笑道:“你小子倒是懂事,就是找的婆娘太醜了些。”


    “軍爺哪裏話,娶妻娶賢嘛。”楊炯附和一句。


    “少跟你爺爺扯淡,趕緊滾,在城中莫要生事!”城衛兵沒好氣的罵一句,驅趕楊炯趕快進城。


    楊炯一把扯過爆炸邊緣的文竹,陪笑著朝城門內走去。


    “等一下!”


    楊炯渾身劇震,僵硬的轉身道:“軍爺還有什麽吩咐?”


    “你那小娘皮當真賢惠?我看除了身材還過得去也沒什麽特殊的嘛?”城衛兵出言調笑道。


    楊炯暗自皺眉,不知道他怎麽突然如此說,握緊腰間的匕首笑道:“軍爺有所不知,娘子與我同甘共苦,自然在我眼中非其他人能比。”


    “滾滾滾,剛還誇你上道,真是給你機會也不中用!”城衛兵沒好氣的擺手,語氣中滿是嫌棄。


    身旁的小兵趕忙上前,諂媚道:“爺,我那妻子也很賢惠,你看?”


    “哈哈哈!還是你小子上道,趕明個爺就讓你負責檢驗過往商旅。”


    “多謝爺賞賜!”


    楊炯二人早已走遠,但依稀能聽見身後那城衛兵的汙言穢語。楊炯暗自皺眉,原來這城衛兵生得是這齷齪心思,若不是擔心打草驚蛇,單憑這句話,楊炯就起了殺心。


    “你幹嘛叫他爺?他是個什麽東西!他也配!”文竹甩開楊炯的手,生氣的看著他,眼神中說不出的憤怒。


    楊炯還是第一次見她說這麽多話,也是新奇,疑惑道:“你們平時做殺手,潛入府城,難道就大搖大擺的進去?”


    “我隻管殺人,其他的自會有人安排!”


    楊炯點點頭,重新拉住她的手,不讓她掙脫,溫柔道:“這不是咱們家,身在外地,一切以安全為先。”


    文竹掙脫了幾下,見楊炯竟然直接勾住自己的胳膊,渾身一震,不敢動彈,生怕這個少爺作出什麽出格的舉動。但一想到剛才的屈辱,心中憤懣又起,冷哼道:“一會我就去殺了他!”


    楊炯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我知道你是見不得我受辱,但咱們現在是兩個人,一損俱損,你殺了他咱們就有暴露的風險,我爹常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們的目的是混進城中,目的達到了就莫要節外生枝。”


    文竹聞言,神色一黯,呢喃道:“是我沒用。”


    楊炯搖搖頭,鬆開了她的胳膊,認真道:“雖然平時你們幹的都是刀頭舔血的日子,可那也是不得已的事,我不希望你們出事。”


    “嗯!”


    楊炯見她低著頭,聲音中有些哽咽,笑著緩解氣氛道:“我呀,在長安的時候,哪個不是明裏暗裏的嘲笑侮辱,你忘了我長安探花郎的名號了?”


    “嗯。”文竹低著頭任由楊炯拉著進入一家客棧。


    打點好一切,楊炯見文竹情緒低落,知道她是覺得自己沒用,才讓這種人出言侮辱。這要是在長安,她早就上去砍這人了。自小進入相府,她執行過不少任務,平時夫人更是對她疼愛有加,她早就把相府當作自己的家,根本見不得相府受辱。如今一個城門小吏都敢出言侮辱,她哪裏受過這種氣,若不是楊炯攔著,她早就抽出腰間的柳葉劍大開殺戒了。


    “好了,別生氣了,等以後有機會,咱們馬踏析津府,你想殺誰就殺誰行吧!”楊炯出言哄騙道。


    “出了析津府,我非殺了他不可!”文竹恨恨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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