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陸溫兩家聯姻,招了不少嫉妒。你外公因為你被綁架的事情已經被耽誤了一次,如果這時候離婚,消息被有心之人利用,你外公......”


    陸禹分析完弊端後,開始打起了感情牌。


    或許是受兒時遭遇影響,溫北離不可一世,但有一個致命的弱點,特別看重家人。


    就算是顧辭,是溫父再娶後生的,他也當成親弟弟一樣看重。


    南音垂眸,如果那時候,她沒有離開就好了。


    想到那個雙眸綠如碧璽的小哥哥,心底恢複了一絲溫暖。


    卻空泛生疼。


    陸禹從陸老爺子出生難產差點死掉說起,一直哭訴到最近幾天吃不下去飯。


    最終擲地有聲,“你不能離婚,還要和南音相親相愛,能三年抱倆的話最好。”


    聽到最後,南音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


    但是一想到這三天,溫北離都和秦淺待在一起——


    他們,上床了嗎?


    溫北離沒有急著回答陸禹。


    陸禹知道這個外甥的脾性,見好就收。


    約定最遲今天晚上給結果,他好準備運作。


    走前,對著溫北離意味深長道:“都把人帶到這裏了,就別瞎折騰。有些心傷得太狠了,最後拿什麽也換不回。”


    說完,又指名讓南音送他出去。


    廊橋上,陸禹停下,緩緩道:“南音,你是個好孩子。婚姻中你們是平等的,一味地退讓也不行,有時候要主動出擊。”


    聽到這裏,南音心裏一暖。


    然而陸禹身上的氣質卻隨之一變,充滿了上位者的威壓,“像今天這樣賭氣簽字的行為不能再發生,你溫爺爺那麽喜歡你,就是因為相信你在身邊北離能好好的。你下次任性之前多替長輩想一想?”


    南音之前升起的孺慕不聲不響地碎掉。


    她對著陸禹勉強笑了笑,低聲答應。


    陸禹見她這副樣子,心裏有幾分過意不去,又放低姿態,誇了她幾句,隨後帶著保鏢出了莊園。


    送走陸禹後,南音折回,在門口聽到溫北離讓人去查和壓熱搜。


    聽語氣,很不悅。


    不想觸黴頭,走到一側的單間,開始做午飯。


    南音對吃的一直很隨意。


    熬粥,炒一個時蔬就算完成。


    想了想,還是把東西帶到客廳。


    溫北離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睛,眉頭皺成一個川字。


    周身氣壓很低,一臉不耐煩。


    南音端著粥和菜,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輕聲道:“吃飯嗎?”


    聞言,溫北離緊閉的雙眼微微鬆動。


    掀開一條細縫,不耐煩道:“你還吃得下去?”


    “我餓呀。”


    南音似乎聽不懂溫北離語氣的嘲諷,如實回答。


    最後貼心反問:“你不餓嗎?”


    溫北離喉頭湧動,想讓南音帶著她的東西滾,但下一秒,一股清香飄出,直勾勾地展示著存在感。


    雖然不想承認,但這三天,南音不在,他吃什麽都沒有胃口。


    莊園,空洞、安靜,就像一個巨大的墓場。


    這幾天,意國內部大換血,溫氏幾個產業在那裏撤不出來。


    他幹脆吃住都在公司。


    吃不好,也睡不好。


    溫北離睜開眼睛,看著南音的後輩,她好像一直都坐得很端正。


    鴉羽似的長發,被她盤在腦後,長出的部分被編成了小辮子。


    孩子似的,乖得不像話。


    起身,逼近。


    看她看似沒事,實則輕輕聳起了肩膀。


    心底生出了一絲惡劣的趣味。


    坐下後,被飯菜的簡單程度嚇了一跳。


    皺眉問道:“溫氏破產了?”


    南音給他盛了滿滿的一碗,不說話。


    湊近後,香氣越發明顯。


    溫北離盯著碗裏寡淡的粥,好奇為什麽會這麽香。


    將信將疑,低頭吃了一口。


    就是普通的粥。


    但莫名的比他吃過的任何佳肴都好吃。


    溫北離咽下一口後,馬不停蹄又吃了一口。


    一碗下肚後,才有心思想別的事情。


    抬眼,對上南音亮晶晶的眼睛。


    “你在裏麵放了什麽?”


    南音反應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為什麽會這麽問。


    被氣笑了,伸手又添了一碗。


    “你把我們玄師想成什麽了?這裏麵我放了一點竹米,所以味道要比普通白米好很多。”


    “你是蠱師。”


    南音心裏泛起一絲委屈,知道他這偏見一時半會改不掉,最後什麽也沒有說。


    安靜地吃完了飯。


    飯後,溫北離沒有走。


    南音本來打算去檢查莊園的陣法,但剛動,就被溫北離喊住。


    “事情調查清楚前,你別想離開這裏。”


    南音隻好在不遠處坐下。


    過了半晌,看他神色疲憊,南音擔心問:“是不是頭又疼了?”


    溫北離揉著額頭,不疼,隻是計劃再一次被打亂,他需要想清楚之後要怎麽做。


    聞言,想到昨天幾次頭疼,在和她接吻後,不適感就會消失。


    眸色一變,語氣帶著幾分危險,“你說的渡靈是什麽意思?”


    “你身體裏的蠱蟲就像一顆種子,需要靈氣才能發芽。沒有靈氣,蠱蟲就會失控。你不能修煉,所以靈氣需要靠我渡給你。”


    最重要的是,她體內的靈氣蘊含功德之力。


    這一定程度上能改變溫北離的天命。


    但這話不能告訴他,天道無情,要想在它底下偷一絲生機,不能有任何意外。


    “所以,我體內真的有那該死的東西?”


    溫北離一雙眸子變得犀利,全身的戾氣仿佛下一刻就要爆起。


    南音被問得一懵,當年,師父把這些說得清清楚楚。


    雙方無意見後,才喝下蠱蟲。


    他現在這是什麽意思,後悔了?


    “合情蠱,是南蠱立派根基,不是該死的東西。”


    南音心痛地解釋。


    如果不是因為她,師父不會把合情蠱拿出來。


    南蠱也不會衰敗。


    溫北離煩躁地揉了揉眉骨,如果他真的有救,計雲陽當時不會幫助秦淺跑去國外。


    他查過南音的師父,因為盜竊傷人被趕出了玄學協會,居望神觀常年不出。


    如此品行不端的人,能好心為他改命?


    他不信。


    他的命,從出生就注定了。


    誰也改變不了。


    當時答應,不過是看爺爺為他操勞了一輩子,好不容易找到希望,不想讓他失望罷了。


    溫北離看著南音,大騙子教出的小騙子。


    他要看看,她還想騙什麽。


    “怎麽渡?”


    “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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