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舟避開皇後倒也眼神,努力讓自己的專注力都集中在糕點上。


    不得不說糕點還是挺不錯的。


    雲舟晚上吃的不多,這會確實是有些餓了。


    一個不小心就把那些糕點都吃完了。


    她捂著嘴小小的打了個嗝。


    打完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皇後。


    皇後裹著外衣站起來:“既然想改就改完再回去休息吧,你那房間燈光也不夠亮。”


    雲舟剛剛才因為吃飽了而心滿意足。


    結果就聽到皇後說讓她改完策論再回去。


    眼神都變得幽怨了許多。


    皇後輕笑著道:“可不是本宮要你改,是你自己非要改。”


    雲舟撇了撇嘴,是她嘴欠,她知道錯了,下次再也不這樣了。


    “你慢慢改,本宮先去休息了。”皇後起身往寢殿內殿走去了。


    炭火也依舊給雲舟點燃在這裏。


    雲舟歎息了一聲,人啊,不能沒事找事。


    可看著那粗糙的策論她又實在過不去自己心裏的那一道坎。


    雲舟這一改就上頭了,直到子時都還沒走。


    皇後原本坐在內殿看書,子時更聲剛過,皇後便隨口問了身邊的宮女一句:“雲舟還沒走?”


    “回娘娘,雲舟姑姑還在寫著些什麽。”皇後起身去看了一眼,還真是在奮筆疾書,甚至神情專注。


    皇後隻是看了一眼也懶得管她了。


    自個先去睡了。


    隻是皇後沒想到,等次日她都起來準備去上朝了,居然看見雲舟趴在書桌上睡著了。


    旁邊的炭火還燃著,她身上穿著的還是昨日睡之前的衣衫。


    皇後微微蹙眉,讓宮女給她加了一條毯子蓋在身上。


    但換完衣服出來,見雲舟還在旁邊睡著,還是沒忍住走近看了一眼。


    隻見雲舟左手邊放著一疊的東西。


    最上麵的是那昨晚說的要改的策論。


    下麵還放著好幾張宣紙。


    她將第一張拿開,下麵那一張是整個尚書內省的完整結構,比上次給她畫的還要完整的多。


    從結構到人員配置都湊完整了。


    再下麵是這次賑災的具體措施,不隻是籌集糧食的辦法,還有具體怎麽安頓災民的辦法。


    皇後掃了一眼之後,看著睡著了哼唧了兩聲的雲舟,無奈的笑了聲。


    “搞得好像本宮壓榨你一樣,策論是你自己要改的,這些也是你自己要寫的,可都與本宮無關啊。”皇後低聲說道。


    但還是命人將那幾張紙都收了起來。


    要是溫知渺肯定能知道雲舟為什麽會寫這些亂七八糟的。


    在她眼裏,改策論就是今天的正事,越正經的事,越覺得不想做。


    隻要不做正事,做什麽都是摸魚。


    一摸魚就忘了時間,再加上一點拖延症,皇後看到雲舟的時候,她才睡下半個時辰,正是睡得沉的時候。


    皇後走到門口準備去上朝,寧筠也已經趕過來了。


    但踏出門的那一刻,還是轉過身去了。


    在寧筠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將雲舟抱起來放在了外間守夜宮女專用的軟榻上。


    還吩咐人換一床厚一點的被子過來。


    做完這一切,皇後才帶著笑容往太極殿的方向去了。


    “您對雲舟似乎很不一樣。”寧筠在半路上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皇後將那一張雲舟已經改完的策論給寧筠看了一下。


    那策論上寫著天玄若是想要改變現狀,應該從那些方麵入手。


    有理有據,條理清晰,甚至針砭時弊極其敢說。


    寧筠看完之後也忍不住感慨:“這是雲舟所寫?”


    “是啊。”皇後輕笑了聲:“除此之外,還有這個。”


    她又將雲舟整理的賑災之法給寧筠看了。


    寧筠看完之後眼睛都亮了:“這上麵所述不正好解決了娘娘最近頭疼的一些事嗎?”


    皇後今日整個人看起來都輕鬆了許多:“是啊。”


    “看不出啊,雲舟竟有如此見解和才華。”寧筠也忍不住稱讚道。


    但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如果換一個人,就算是有如此才華,也不過是皇後眼中一枚好用的棋子或者下屬罷了。


    皇後對雲舟還是過分不同了。


    早朝上皇後還真讓人念了雲舟那一篇策論。


    這篇策論寫的極其不怕得罪人,南北方都得罪了,但也南北方都誇了。


    雖說涉及改革的地方,不是每一點都有人讚同。


    但絕大部分人對這策論還是保持著一種欣賞的態度。


    “諸位看看這策論寫的如何?”皇後是在議完今日朝政之後才讓人念的。


    所以她時間充裕的很,半點都不著急。


    宰相率先出列:“敢問娘娘這策論是出自何人之手?”


    “這不重要,諸位隻要客觀的評價一下這篇策論便好。”


    宰相思考了一下,先是批判了一下他覺得不太好的地方,隨後又誇讚了一下寫的好的地方。


    總結下來就是針砭時弊,敢寫敢說,比許多科舉的考生寫出來的要好。


    之後便是吏部尚書:“若此策論出現在科舉之中,臣以為當入三甲之列。”


    一些清流老臣也誇讚了起來,這些清流本就是以抨擊帝王來彰顯自己的不畏強權,所以對雲舟這篇策論自然是大加讚賞。


    總得來說,大部分人還是覺得瑕不掩瑜。


    “不知娘娘可否告知此策論乃是出自那位大儒之手?若是可以,當請其入仕啊。”宰相雖說弄權,但也還是有幾分惜才之心。


    “不是什麽大儒,不過是本宮身邊的侍女罷了。”皇後淡淡的說道:“隻是前些日子本宮閑來無事教其讀了些書,竟就已經有了如此見解,可惜了此等人才,不能為我天玄做出更多的貢獻了。”


    “侍女?”滿朝文武都因為皇後的話愣住了。


    他們一個個方才可都是對這篇策論大加讚賞的,此刻若是再以從前那一套迂腐的言論來說什麽不是,豈不是打自己的臉。


    “是啊,本宮身邊新來的侍女,諸位說是否可惜。”


    眾人摸不透皇後的心思,難不成想讓女子入朝堂?


    可眾人剛剛才誇過,若是說不可惜,似乎也說不過去。


    隻能順著皇後的說的確有些可惜。


    若是皇後真想讓此人入朝堂便再尋反駁之法。


    然而皇後什麽都沒說,隻是讓人將策論收起來了。


    “諸位大人的評價,本宮會轉達給這策論主人的。”


    “今日若是無其他事了便到這裏。”皇後說完掃視了一眼眾臣。


    宰相領著眾臣微微垂首。


    沒有人說話,那就是沒什麽事了。


    皇後起身徑直往台階下走去。


    皇帝跟在她身後,像個跟班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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