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還請陛下給臣評評理,還臣一個公道!”大清早的太極殿上就有大臣跪在地上哭的聲淚俱下。


    身著黑色朝服,麵容精致滿臉的無辜的少女站在百官之首。


    聽到那大臣那般難過委屈的哭泣,少女轉過頭,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上挑。


    嘴角勾起一抹漫不經心的笑容,她往大殿中間微微一跨步,頭上的流蘇稍稍晃動。


    “兒臣同請母皇評理,還雲京百姓一個公道。”少女微微躬身,聲音清越動人。


    比起那聲淚俱下的老臣,她倒是平靜的多。


    “到底何事?元昭,蘇侍郎狀告你當街毆打蘇家少爺,可有此事?”


    “打了。”溫知渺直起腰,平靜的回答了蘇卿珞的問話。


    蘇卿珞有些頭疼的:“怎麽又打人?”


    這十年間,溫知渺在學堂內外揍過的富家少爺可真是不少了。


    蘇卿珞自認她年少時雖然囂張,但也沒有這麽囂張吧?


    哦,還不算那些她沒動手打人,隻是誆騙過的富家少爺和少姬。


    “母皇容稟。”溫知渺躬身,一副恭敬乖巧的樣子。


    若非滿朝文武都知道她那些光榮事跡,光看她那張臉,可真是看不出來她惹過那麽多事。


    “蘇家少爺當街強搶民女、毆打府中下人致死、侮辱府中侍女致殘等等惡行數不勝數,兒臣揍他不過是正好遇見了他當街調戲良家婦女,推搡其母親,兒臣曾勸阻,蘇家少爺不僅不聽,更嘲笑兒臣女子之身妄圖龍位。”


    “此乃對我朝律法的蔑視,對陛下的蔑視,兒臣是莽撞了,但雲京官差不敢管,大理寺來的不夠及時,兒臣身為皇女,不得不管,否則雲京百姓心寒。”


    蘇卿珞聽完之後目光掃了一下那跪在大殿之上的人:“蘇侍郎,可有此事?”


    “殿下切勿血口噴人。”


    他正要繼續反駁,溫知渺卻笑了聲:“叔爺,別急啊,我還沒說完呢。”


    說著溫知渺又從袖兜之中取出了幾張訴狀紙:“這些都是被壓在雲京府衙之中的訴狀,可憐的受害人求助無門啊。”


    “母皇這些人隨時可聽候傳召。”


    “除此之外,還有些話本故事,母皇要不要看看?”溫知渺笑著看向蘇卿珞。


    蘇卿珞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說。”


    “大意不過是女皇登基,寵幸女寵,膝下無子嗣繼承皇位,隻得讓母家男嗣繼承。”


    “這話本是在置我朝律法於不顧啊,律法嚴明男女均可繼承家業,無高低貴賤之分,兒臣可記著呢,就是叔爺好像不記得,蘇家少爺也記不得。”


    “科舉都落榜的廢物,野心倒是挺大。”溫知渺笑盈盈的看向跪在地上的蘇侍郎。


    “母皇,民間還有歌謠,母皇聽嗎?”溫知渺無辜的看向蘇卿珞。


    蘇卿珞輕嗤了一聲:“不聽,一點破事吵到朝堂上來,大理寺和刑部都是擺設嗎?”


    大理寺和刑部的人出列,連忙惶恐的表示會進行徹查。


    [大理寺和刑部也覺得是破事啊,本來就不歸他們管,底下縣衙該管的。]溫知渺忍不住在心裏嘀咕。


    [還不是娘親你要把豬養肥了再宰,還讓我當出頭鳥,好讓你殺雞儆猴。]


    蘇卿珞聽著她心裏的吐槽,忍不住給了她一記眼刀,幹這麽點事也各種不滿,就她話多。


    溫知渺老老實實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陛下!可臣的兒子雙手雙腿盡斷,此刻還躺在床上呢。”


    溫知渺忍不住接了一句:“死不了,那手腳又不是接不好,叔爺要是請不起好的接骨大夫,孤給你介紹兩個,管用得很,崔將軍家女兒常用。”


    崔素華是沒想到自己還能被這麽提到,多少是有點丟人了。


    “叔爺居然不擔心他那一根小蘑菇也斷了嗎?那個接不起來,當時馬失控了,一腳踩了下去。”


    溫知渺剛剛說完,那位蘇侍郎就直接昏迷了過去。


    “啊哦。”


    “叔爺還真是年紀大了,心理承受能力不行了,母皇早點讓叔爺退休吧。”溫知渺一本正經的說道。


    蘇卿珞思考了一下,好像有些道理,便也真跟著點頭:“有理。”


    滿朝文武:......


    他們對這小殿下是真無奈,行事從不按常理出牌,為人又囂張的很,經常無理也能說成有理。


    偏生陛下對其又寵溺至極。


    不少臣子對溫知渺都是又愛又恨。


    不過如今朝堂上男女官員也達到了七比三的比例,所以為溫知渺說話的還是多。


    就比如此刻,她說完之後,便有女官出列為她說話了。


    本來男官也想出聲反駁。


    但蘇卿珞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此事勿要再朝堂上議論,爾等是無事可議了嗎?朕倒是不知道諸卿整日竟如此清閑?清閑到了早朝除了討論兩小兒的私事,其他沒什麽能說的?”


    帝王不滿,那些人也不敢再說什麽了。


    師觀潮位於百官之首,當即出列道:“回稟陛下,關於今年我朝風調雨順,但南國多澇災,南國女王上書請求我朝支援。”


    “陛下,臣以為不可,近日東瀾國在我朝邊境蠢蠢欲動,多方騷擾,似有進攻我朝東北方之意,東瀾毒瘤不可不除啊陛下,兵戈一起士兵自然需要糧餉。”


    蘇卿珞懶洋洋的抬眸看了他一眼,北方士族出身,這是深怕征調他們的糧食啊。


    “若是打個東瀾就無力支援了南國了,那天啟也別啟了,直接亡了。”溫知渺輕嗤了一聲。


    “殿下慎言!”聽到她的話文武百官都跪下了,這話可真是說不得了。


    [娘親,可千萬不要生氣啊,我沒別的意思,我也是想誇誇你的!]


    聽到溫知渺的話,蘇卿珞倒是微微勾起了唇。


    她目光掃向群臣,落在跟著師觀潮裝模作樣躬身的雲舟身上。


    雲舟近日倒是格外的沉默。


    或者說自從蘇卿珞自五年前非要溫知渺跟著上朝之後,隻要溫知渺在,她就給自己放假。


    不然平日早朝,隻能說的當屬禦史台那些人。


    在雲舟的帶領下,禦史台的人可真是懟天懟地懟群臣懟帝王。


    有時候蘇卿珞也被懟的生氣,生氣之後便隻能公私不分找雲舟這個頭頭算賬。


    禦史台的那些人都習慣了,隻要他們哪天真將帝王氣到了


    雲禦史第二天上班準遲到。


    滿朝文武對二人的關係也都有了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主要是隻要不是在辦正事,帝王從不掩飾,甚至有時候還帶著幾分炫耀。


    都習慣了。


    反正也管不著。


    也就蘇家那些人被人一拱火還真敢跳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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