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渺看了看那工部官員和令狐楓又看了看祁玲琅和鄭舒,認真思考了一下:“要不您二位坐?”


    “不敢不敢,殿下坐,臣等站著就好,站著就好。”讓這位給自己騰座位,他們是真的不敢。


    溫知渺擺了擺手:“沒事,你們聊,孤也聽不懂,若是討論出什麽有用的,記得上報工部。”


    說完她就起身了,師挽月也跟著一起起身,將位置讓給了那二人。


    她本來是想拉著師挽月去看沿途的景色,結果邊睿彤突然冒出來,說自己忽然有些劍術上的感悟,想和溫知渺切磋一下。


    溫知渺看著她那樣子,臉色倒是紅潤了不少,比第一天好多了。


    “真沒事?”溫知渺還是擔心的問了一句。


    “真沒事,陸院首妙手回春,給她紮了針又吃了藥,睡了一晚上,我好得很。”她拍著胸脯說道。


    溫知渺有些哭笑不得,這家夥倒是調理的快。


    在邊睿彤的強烈要求下,溫知渺當然是滿足了她的願望。


    溫知渺借了楚秋的劍,邊睿彤也借了一名護衛的劍,二人當場切磋了起來。


    甚至在切磋之前,還讓楚秋幫忙看看有什麽不足之處。


    師挽月坐在陰涼處喝茶觀戰,倒也確實比一直悶在房間要舒坦一點。


    邊睿彤到底是比溫知渺虛弱一點,最後還是比不過溫知渺落敗了。


    她有些挫敗的坐在地上,幽幽的歎了口氣。


    溫知渺走到她麵前,彎下腰向她伸出手:“幹嘛啦,不至於輸一次就這樣吧?”


    邊睿彤看著她的手,卻沒有立刻抓住,而是仰著頭看著她:“殿下,說好的我給你做護衛的,可是這一路上我都沒有發揮什麽作用,武藝也不如你。”


    “方才遇到刺客,我也隻能躲在房間裏。”邊睿彤歎了口氣:“我好沒用。”


    她不起來,溫知渺也跟著她坐下,手中的劍利落的入鞘,而後輕輕用劍柄敲了下邊睿彤的腦袋。


    “想什麽呢?”


    “你要這麽說,那我也沒用啊,我還要這麽多人保護,我怎麽不是無所不能,我怎麽不能一打幾十呢?”溫知渺沒好氣的說道。


    “那不一樣,你是殿下。”邊睿彤固執的說道。


    溫知渺哭笑不得:“我是殿下我也和你一樣是個人。”


    “上次被追殺,要不是你,我可能都死了。”溫知渺並不是單純的為了安慰邊睿彤才這麽說。


    上次確實是如此,要不是何元瑤引開一部分人,加上邊睿彤一直貼身保護她,兩人配合著才能躲開那些殺手一次次的攻擊。


    “暈船這種事,是很多人都會有的正常的生理反應,護衛之中也有很多人暈船,他們都無能嗎?西北邊軍若是調到東邊去,很多士兵都是不擅水戰,那是他們無能嗎?”


    “還有啊,什麽叫武藝還不如我?你非得此次壓著我打你才舒坦是不是?見不得我贏一次?”溫知渺憤憤的質問她。


    “你贏我多少次了?”


    邊睿彤撓了撓頭憨憨的道:“沒數,我以後記著?”


    溫知渺上手錘她:“你還敢數?”


    邊睿彤一骨碌爬起來,對著溫知渺做了個鬼臉。


    溫知渺追上去繼續揍她。


    氣氛倒是歡樂了起來。


    師挽月慢悠悠的喝著茶,目光時而落在打鬧的邊睿彤和溫知渺身上,嘴角從慢慢上揚到慢慢下落。


    她喜歡看溫知渺這肆意張揚的模樣,但想到她對誰都是如此的熱情,師挽月又忍不住幽幽的歎了口氣。


    溫知渺和邊睿彤鬧夠了,一同回到師挽月身邊,溫知渺貼著師挽月黏黏糊糊的說困了。


    “別呀,我今天剛從船員姐姐那裏聽了個故事,還沒給你們說呢,別睡啊,你睡了,我講給誰聽啊?”邊睿彤頓時攔著溫知渺,不讓她睡。


    溫知渺眼眸一眯:“行,你說,故事要是不好,我一定揍你。”


    邊睿彤拍著胸脯說一定精彩。


    但溫知渺和師挽月都想不到,她說的居然是鬼故事,而且描寫的繪聲繪色的,場麵也惡心極了。


    故事就是尋常的女鬼尋仇的故事,溫知渺卻不自覺的想到了另一個故事。


    那是她當律師的時候遇到的一個案子。


    一個女孩被未婚夫分屍的故事,和邊睿彤口中的女鬼一樣悲慘。


    曾經她就想,這世上有沒有可能少一點這樣的事呢?


    如果從現在開始,女孩不再困於閨閣,走出那四四方方一眼看到人生盡頭的地方,可以參軍可以為官,積極鍛煉身體,幾千年之後,身體會不會進化的和男性的體能一樣呢?


    她漫無邊際的想著,邊睿彤的故事也沒有聽完。


    師挽月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猜不透她在思考什麽。


    很多時候她都不知道溫知渺到底在想什麽,小時候以為自己對她已經夠了解了,隨著年齡的增長卻發現,對她了解的越多卻好像越不了解。


    “渺渺,你在聽沒?”邊睿彤大大咧咧的詢問溫知渺。


    溫知渺喝了口茶:“在聽,結局聽起來很爽,但故事終究是故事,現實中死去的人大多無法化為厲鬼去複仇。”


    邊睿彤撓了撓頭:“也對哦,那能怎麽辦,人都死了。”


    溫知渺笑著道:“所以需要更完善的律法來規束人性,也需要律法來對這樣的人施以懲罰。”


    “可...”邊睿彤歎息了一聲:“也不是所有事都管得到吧?也有官員不管的時候。”


    “那還是律法和製度的問題啊,官員不管就沒有人管這些官員了,不同樣是監管不到位。”溫知渺懶洋洋的說道。


    邊睿彤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有道理哦。”


    隨後她又看向溫知渺:“殿下,我覺得你可以的!”


    溫知渺哭笑不得,她真的至今想不通邊睿彤對她無條件的信任和崇拜到底是從何而來的。


    這問題她問過,但邊睿彤一直支支吾吾不好意思回答。


    後來溫知渺也就不強求她回答了。


    快開飯了,邊睿彤肚子咕咕叫了兩聲,她揉了揉肚子:“我去廚房看看。”


    “看看?提前偷吃就偷吃。”溫知渺揶揄她。


    邊睿彤一臉認真的瞪她:“我能是那種偷吃的人嗎?”


    “你不是嗎?”


    又不是沒一起偷吃過。


    等她走了,師挽月也轉頭看向溫知渺。


    “我也覺得渺渺能做到的。”


    邊睿彤這麽說,溫知渺聽聽就過去了。


    師挽月也這麽說,她就有點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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