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再言真就被送到了警察局。


    就這樣滿頭滿身的血被送去的。


    下車走的一小段路上賺足了回頭率。


    將他帶去說清楚事情來龍去脈後,保安經理就帶著人準備撤退了。


    “林少爺,把您送到了,我們幾個就先走了哈”


    林再言看也沒看他一眼,自顧自的拉開椅子坐下,懶散往後一靠,左腳搭右腳搭在一旁的凳子上。


    讓他錄口供,他開口就是。


    “知道我是什麽身份嗎?”


    溝通良久無果後,女警擰著眉,讓他好好說話。


    隨手敲了敲桌子,林再言滿臉不屑。


    “林權康知道吧?有權有勢,錢多到花不完,他指縫裏隨便漏的錢,都夠買你們十條命的”


    “我是林家少爺,林權康是我老子,有什麽事你們去找他”


    “現在,讓人送我回去”


    然後,根據他提供的電話號碼。


    警察局的人開始給林權康打電話。


    其實在送林再言來警察局的路上,陳見津就已經聯係林權康並告訴了他這件事。


    隻是林權康覺得丟臉,並不願意也不打算出麵。


    和陳見津道歉後,保證等他回家後還要打掉他一層皮後,林權康打算讓他在裏麵待幾天吃吃苦頭。


    在宴會上光明正大的給別人下髒藥這種事,林權康光是聽著就覺得臉皮臊得慌。


    要不是林七月媽媽現在無法生育,家裏現在就林再言這一個兒子,他真是想讓他死在外麵算了。


    細想一下,林再言才被接回家多久,就已經讓他丟了多少臉了。


    林權康現在甚至有些後悔將這麽一個丟人的東西接回了家。


    在接到警察電話的那一刻,他就更後悔了。


    別家的孩子在外麵做了不幹淨的事都要小心捂好,避免給家裏丟臉。


    林再言呢?他恨不得嚷嚷的全世界都知道,不僅自報家門,還要把他老子的臉皮扯下扔地上給別人踩。


    林權康是怒氣衝衝過去的。


    見到林再言的第一時間不是關心他滿頭的血。


    而是冷著臉將他從椅子上揪起來,抬手重重的扇了一巴掌。


    “逆子!你在外盡給老子丟臉!”


    “啪”的一聲,林再言那帶著幹棝血跡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


    動作突然到旁邊的警察甚至來不及阻止。


    少年偏著頭,烏青的睫毛蓋住眼中神色,嘴角緩緩向上翹起。


    就在林權康抖了抖肩,還想指著他鼻子繼續罵的時候。


    林再言也沒慣著他。


    舌尖抵了抵後槽牙後,握緊拳頭轉頭朝他臉上猛的就是一拳頭。


    這一拳用了十足的力,林權康頭一歪,高大的身軀就猛的往後倒。


    “啊!!!!先生!”


    一旁陪著林權康一起過來的助理嚇壞了。


    他連忙上前將連連後退幾步,站都快要站不穩的林權康扶住。


    “先生您沒事吧!”


    老子打兒子見過不少。


    兒子打老子的還是第一次見。


    其他人反應過來後也趕緊將林再言控製住,避免他再傷人。


    捂著臉站直身子,從嘴裏吐出一顆血水包著的牙齒時,林權康氣得指著林再言的鼻子大罵。


    “畜牲!你這個畜牲!”


    “你居然敢打老子!畜牲!”


    “冷靜!先生您先冷靜!”


    林權康氣得恨不得當場將林再言給打死。


    周圍瞬間因為他的這一拳變得混亂無比。


    攔的攔,勸的勸,吵得人不可開交。


    林再言被兩個警察摁在椅子上,冷眼看著眼前的鬧劇,眼裏沒什麽溫度。


    丟臉嗎?


    可他就是故意的啊。


    在外麵鬧著不好看,愛麵子的林權康最後還是將林再言帶了回去。


    父子倆在車上一路無話,車上氣氛冷到零下幾度。


    回家後他往手裏拿了一個棍子,指著林再言怒斥。


    “畜牲!連自己父親都打!”


    “你今天敢打老子,明天是不是就敢殺了老子!”


    少年聞言掀起眼皮,嘴角揚起一抹譏諷的笑。


    為什麽不敢?


    不是他敢不敢,而是看他想不想。


    這個老頭還年輕,還可以賺幾十年的錢給他用,又為什麽要殺他?


    “給我跪下!”


    他擺著父親的架子。


    林再言卻絲毫不將他放在眼裏。


    屁股往沙發上一坐,二郎腿一翹,雙手往腦袋後麵一盤,就這樣癱坐了下去。


    林權康捂著胸口臉色漲紅,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一直在一旁冷眼看著的許芳如連忙上前給他拍背順氣。


    又趁機說“老林啊,要不把他送回國外算了,他在國外待了那麽久,早就野慣了,接回來也隻會給我們惹麻煩”


    “再讓他在家待一段時間,我們家在京禾市就沒辦法做人了!這次因為他,七月和陳家的聯姻也沒影了,還丟了些合作,再這麽下去,我們的女兒要被他拖累死”


    “當初我就不同意讓他回來,你非要將他接回來!”


    “我們的兒子沒了我可以再生啊!去做試管去怎麽樣都行,你何必要這麽快把這個孽種接回來!”


    說著說著,許芳如甚至哭了起來。


    趴在林權康肩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下氣。


    許芳如,林權康的妻子,林七月的媽媽。


    在他這個私生子七歲死了媽,被接回林家的時候,是許芳如第一個提出來,把他送到國外去的。


    她說“他現在這麽大了,肯定是養不熟的,還不如早早送出去好好學習”


    甚至將他送出去後也沒打算讓他活著,幾次三番收買人買他的命。


    林再言已經記不得,自己多少次死裏逃生,多少次和死神擦肩而過了。


    甚至他媽媽的死……


    想到這裏,林再言冷笑,笑著笑著眼角就溢出了淚。


    他媽媽到底是真的得了重症死的,還是被她害死的,隻有許芳如清楚。


    雖然那個女人對他並不好……


    會在冬天讓他冷水洗衣服,洗到滿手都是凍瘡。


    隻因為她覺得的自己生了個沒用的東西,沒辦法給她帶來榮華富貴,所以在他身上發泄。


    會不給他吃飯,冷眼看著他餓得大哭大叫,最後沒有力氣的癱到地上。


    目的是吸引林權康的注意,讓他心疼,把他接回林家,讓她過上好日子。


    可惜,林權康從來不會心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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