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迎說完後就站起身。


    “我困了,今天晚上睡哪兒?”


    德欽聞言,馬上衝外麵招手。


    一個皮膚黃黑的中年婦女走了進來,用本地話和德欽交談了幾句。


    溫迎聽不懂,但女人在詢問完後就帶著她出去了。


    見溫迎都走了,鴨仔卻還是留在原地,德欽側頭,語氣有些煩躁。


    “沒聽見她剛剛說的話嗎?所以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沒問題了就滾出去”


    “是是是”


    鴨仔聞言抬頭,腳下卻沒動作。


    隻杵在原地,神色糾結,有些欲言又止。


    其實他這個時候過來,也不隻是為了幫狗子問那個男人和那個女人之間的關係。


    是……


    見德欽疲憊的揉著太陽穴,他躊躇著,還是開了口。


    “老大,那個女人……真就這麽放過她了嗎?可是這單的金主可是說了,要追加兩千萬”


    兩千萬啊,好多普通人幾輩子都賺不到的錢。


    他們這些人刀口上舔血的人,賺的也隻是個賣命錢。


    現在難得有這樣輕鬆的差事,他當然不甘心放過。


    鴨仔問得小心翼翼,卻不想原本疲憊揉著太陽穴的德欽,在聽到他的話後卻直接怒了。


    隨手拿起桌上的一個煙灰缸就朝他砸了過去。


    鴨仔沒有準備,躲避不及,直接命中,額頭被砸了個大包。


    他捂著頭,被得欽罵得狗血淋頭。


    “你說的什麽混賬話!”


    “老子的婆娘和孩子全在她手裏”


    “老子能拿她怎麽辦?”


    鴨仔嘶了聲,被打了罵了也要捂著頭陪笑。


    “老大,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的意思是,咱可以留她一條命,折磨折磨等把錢拿到手後……”


    “你給老子滾出去!”


    這次話還沒說完,德欽就拍桌站了起來。


    鴨仔看著他怒氣衝天的模樣,灰溜溜捂著頭跑了出去。


    手下的一眾兄弟都在外麵等著,見他出來後,紛紛上前關心。


    “怎麽樣鴨哥,那兩千萬還有沒有著落啊?”


    “對啊,我們還等著分錢呢,怎麽能就這樣放過那個女人呢”


    “她說什麽老大就信什麽啊?說不定就是騙老大的,是一個計策呢”


    “我也覺得,就算真綁了老婆孩子,那沒了就沒了唄,女人沒了再找,孩子沒了再生,總不能和錢過不去吧”


    這裏的人每天和人命打交道,做著各種殘害身心的事,百分之99.99都是喪了良心的。


    親情友情愛情在他們眼裏都不值一提,隻有手握權利和金錢的快感才是真實的。


    鴨仔捂著頭,眼裏迸發出一絲恨意。


    他也是這樣覺得的,他們做這行的,總不能被別人威脅一下就隨便妥協吧,要真這麽有良心,他們這個地方早就該不複存在了。


    想當初他為了在這個地方闖出一片天,連自己爺爺被別人拎著脖子砍了都沒眨下眼睛。


    一個女人和一個小崽子算什麽……


    但無論怎麽樣,他都不敢和德欽作對。


    隻能壓下心裏的煩躁揮了揮手。


    “行了行了,就別惦記那錢了,都回去睡覺吧,別來煩我”


    今天晚上,溫迎做了一個夢。


    夢裏,一個女人不著寸縷的蜷縮在小木屋裏,幾個惡心的男人圍在她身邊穿褲子,係皮帶,時不時的口出惡言。


    褲子穿好後,他們伸手,像拎什麽惡心的東西一樣,扯著她的頭發將她拎起來,扔進一個裝滿冰水的大木桶裏,一下一下摁著她的頭,在她瀕臨窒息時,又猛的拉出來,如此反複。


    女人痛苦的瑟縮著身子,那幫人卻看著她痛苦的模樣哈哈大笑。


    溫迎蹙眉想看清她的臉,卻發現她的臉總是泡在水裏,自己怎麽也看不清。


    畫麵一轉,晚上的時候,女人又被關進了小木屋。


    這次她給自己套上了一件已經被撕碎得不成樣子的白裙,這是小木屋裏唯有且僅有的布料。


    沒過多久,白裙被她渾身血跡染紅,趁著月光,溫迎看清,她腰部以下的血跡尤為多。


    好像,是她的下體在不斷流血。


    愣神的時候,女人不知從哪裏摸出一把短柄刀,毫不猶豫的朝自己手腕割去。


    動作快到,好像對這個世界沒有絲毫留戀。


    血液瞬間噴湧而出,染紅滿地,溫迎心一緊。


    她向前幾步,想要救她,卻又在蹲下身的瞬間,看清了女人的臉,愣了神。


    那樣一張絕美的,絕望的,毫無生氣的臉。


    ……


    原來,那個女人是她。


    這晚她從夢中醒來,盯著破舊的天花板,久久失眠。


    ……


    第二天早上溫迎起來。


    往外走的時候正好碰到幾個人拖著躺在地上被繩子綁著的林再言往水牢裏走。


    刀傷、燙傷、鞭傷、擦傷。


    僅僅是瞥了一眼後,溫迎就收回了眼神。


    好像除了第一次遇到林再言,之後的每一次再見他,他都是一副血肉模糊的樣子。


    幾人錯身的時候,那個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人突然抬眸,陰鷙的視線緊緊纏繞在她身上。


    走出去數步後,她聽到他說“溫迎,這麽狠心啊?”


    她沒有回頭,腳步也沒有停留,恍若沒見到他這個人,也沒聽到他的話。


    幾秒後,拖著他走的那幾個人回身,拳打腳踢的在他身上發泄。


    “艸!居然還有力氣說話!”


    “沒伺候爽你是吧?”


    另一個人提議。


    “要我說,幹脆把他舌頭給割了,反正這畜牲也不會叫喊,跟個啞巴似的”


    他們折磨人,最喜歡聽的就是受害人的慘叫和求饒聲。


    可眼前這個男人是個變態,不但沒有慘叫求饒,甚至連悶哼都沒有。


    時常讓他們覺得這人根本就沒有痛感,不管用什麽辦法折磨他,他始終都是那副看戲的模樣。


    讓人不爽!


    ……


    為了今天的訂婚宴。


    黎昭失眠了一整夜。


    雖然溫迎已經被她弄走了。


    但她還是害怕會出什麽差錯。


    可她沒想到,訂婚宴是一切正常。


    但男主角沈時,卻遲遲沒來現場。


    “黎妄!聯係上你姐夫了嗎?”


    她穿著精致的禮服,畫著精致的妝容,愣愣坐在椅子上,聽著黎沈兩家人著急走來走去的腳步聲,手腳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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