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女主,柳蘇兒很快打起精神。


    她休息一夜,第二天早早去給劉氏請安。


    薑家老夫人和薑尚書一樣,出身寒門,她年輕的時候為了供丈夫讀書,身子虧損得厲害。


    如今她老人家靜養,不過問庶務,也很少出門,隻在初一十五的時候讓兒媳和孫女們去請個安。


    薑芙覺得,沒婆婆管著,這也是劉氏能肆無忌憚貼補娘家的原因之一。


    “姨母,蘇兒前兩天有些著涼,沒能來給姨母請安,還請姨母不要怪罪。”


    說罷,柳蘇兒奉上一個針腳細密的荷包。


    “聽說姨母近來睡不好,這荷包裏有助眠的草藥,掛在帳子上能安眠。”


    她露出羞赧的笑容:“我女紅不好,姨母別嫌棄。”


    劉氏接過荷包,嗅了嗅,果然聞到一股淡淡的不熏人的草藥香氣。


    她不自覺地微笑。


    “還是蘇兒細心。你這女紅要是還算不好,我生的這個小冤孽啊,她的手藝就更拿不出手了。”


    劉氏一邊叫人收起荷包,一邊用手指隔空輕點了薑芙兩下。


    柳蘇兒有意奉承。


    “表姐是尚書府嫡女,金尊玉貴,會不會這些又有什麽?待以後嫁人了,您多給她準備幾個手藝好的丫頭便是。”


    別看劉氏不見得多麽喜歡女兒,但聽見別人這麽捧著,她心裏還是很滿足的。


    “就你嘴甜。”


    劉氏拍了拍柳蘇兒的手。


    一直沒找到機會說話的薑芙清了清喉嚨,開始了她的表演。


    “表妹,你別嫌我這個做表姐的性子古板,說話刻薄,但我真的要說說你——你還沒及笄,又在孝期,怎麽每次一說起話來,三言兩語的就要帶上‘嫁人’二字?你雖然不是我薑家人,好歹也是住在府上的表姑娘,是母親的嫡親外甥女。”


    薑芙端著茶杯,憂心忡忡,又歎了一口氣。


    “母親操持這個家,十分不易。祖父和父親雖有才華,卻都是不通庶務的,還不是母親每天點燈熬油,精打細算,撐著一大家子的吃用?就這樣,保不齊還有那些眼皮子淺的,一心想抓大房的小辮子呢。”


    原本,劉氏一聽見她敲打柳蘇兒,臉上還顯出幾分不好看。


    但她很快又眼眶微濕,連忙用帕子拭了拭。


    “我的兒,想不到這滿府上下,就你最心疼為娘啊……”


    劉氏哽咽起來,也完全忘了替柳蘇兒辯解兩句。


    薑芙微笑:“母女連心,我怎麽會不懂您的辛苦呢?”


    隻是那笑容虛虛的掛在臉上。


    嗬嗬,別看劉氏現在哭天抹淚,但像她這種女人,感動不過一時。


    在她心裏,娘家是第一位的,兒子嘛,關係到後半輩子,當然也重要。


    至於女兒早晚要嫁人,自己又沒冷著餓著她,難道做得還不夠好嗎?


    坐在一旁的柳蘇兒,臉色一陣白一陣青。


    還好,劉氏這裏就隻有她和薑芙,二房三房的人都沒在。


    不然的話,她現在更丟人。


    “蘇兒,你表姐說得對。”


    哭了半天,劉氏吸了吸鼻子,扭頭看向柳蘇兒。


    “你年紀不小了,務必要謹慎,再不可言語不當。姨母今兒也給你交個實底兒,等你出了孝,正好也及笄了,到時候姨母給你選一個家裏清淨又殷實的讀書人,萬萬不會白瞎了你的花容月貌。”


    柳蘇兒渾身一僵。


    什麽家裏清淨殷實的讀書人,說得好聽,不就是窮酸文人嘛?


    即便考了進士,打點不夠,也不一定能留在京城。


    還不知道要被派到什麽窮山惡水,做個芝麻小官兒,苦熬上二三十年,哪怕回到京裏,也卡在五品上,到死不得晉一晉。


    而京城裏,最不缺的就是達官顯貴,四品五品的人家,比螞蟻還多。


    柳蘇兒咬緊嘴唇,還得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姨母疼我。”


    劉氏這些年過得愉悅,外人巴結,娘家哥嫂也討好,讓她在心態方麵愈發高高在上,竟完全沒有留意到外甥女眼底閃過的一絲晦暗。


    薑芙卻捕捉到了。


    而且,她很清楚柳蘇兒心中的怨念。


    這麽好看的女子,如果不能高嫁,借助過人的容貌,提高自身的社會地位,其實也是一種浪費。


    可惜柳家是在西北販馬的,這就注定了柳蘇兒很難用正常的渠道,嫁給她心儀的男人。


    要薑芙說,薑家人實在太耿直了,劉氏也隻是有點小心思而已。


    換成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親戚,直接把你送去給權貴做小妾,管你在後宅的死活。


    你不是喜歡高官顯貴嘛,什麽王府,侯府,京城裏多得是。


    薑芙正在心裏吐槽,冷不丁又被劉氏點了名。


    “你祖父一直說你的親事不著急,他要慢慢挑人家。話雖如此,我要是再任由你散漫下去,那就是要害了你,害了你未來的婆家。從今兒起,你就每天待在我身邊,好好地學一學管家理事。”


    劉氏一錘定音。


    薑芙隻好留在她身邊,先從看賬簿和管束下人之類的學起。


    離開的時候,柳蘇兒一臉欣羨。


    她也想學,可惜如今在孝期,又是客居,隻能每天在房間裏抄抄經,看看書。


    琴棋書畫什麽的,無非陶冶情操,培養氣質,一旦嫁了人,這些東西對實際生活的作用並不大。


    柳蘇兒回到綠柳苑,足足喝掉一整杯冷掉的茶,整個人才冷靜下來。


    她研墨,飛快地寫了一封信。


    然後,柳蘇兒支開丹朱,親自去了那道臨街的小門。


    這個小門並不起眼,附近隻安排一個灑掃婆子,平時也兼顧著看門。


    柳蘇兒早就將她收買了,不動聲色地把信傳了出去。


    很快,羅北霆收到了這封沒署名的信。


    信上說,想要知道那天在薑家發生了什麽,就在茗悅樓見。


    茗悅樓在京城也頗有幾分名氣,隻是並非最好的。


    羅北霆覺得,對方選在這裏見麵也不錯,能大大降低撞到熟人的幾率。


    殊不知,茗悅樓的幕後老板柳不識其實是柳蘇兒生父的義子,原本也是柳家的家奴。


    隻不過他從小聰穎能幹,十一二歲上就顯示出了經商天賦。


    柳父愛才惜才,將其去了奴籍,收為義子,又特地送到京城。


    事實證明,他眼光不錯,不過十來年的時間,柳不識果然從一個夥計,變成茶樓老板。


    按照約定時間,第二天上午,羅北霆來到了茗悅樓。


    他還是第一次來這裏。


    一下馬,就有嘴甜的跑堂兒迎上來:“貴客,樓上包房請,您要見的人已經到了,正等著您呢!”


    羅北霆挑了挑眉頭,隨手丟給他一塊銀錠。


    跑堂兒更加殷勤,將人帶到三樓,推開其中一間包房的門。


    羅北霆站定,向裏麵看了過去。


    隻見一個年輕姑娘微蹙眉頭,玉手托腮,神色鬱鬱地盯著窗外。


    羅北霆的眼睛直了……


    好唯美的畫麵!


    好靜謐的氛圍!


    好想睡的姑娘!


    別問,問就是辣文開車理由多,作者也不知道怎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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