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老將軍死得太冤枉了!還有二爺,四爺,十七公子……特別是二爺,死的時候渾身上下中箭一百二十二支,是亂箭穿心而亡啊……”


    哪怕過了這麽久,說起當年慘狀,酈風還是紅了眼。


    他口中的二爺,是酈贏的嫡親二叔,當時為了救回酈老將軍,孤身殺入敵軍三次,最終力竭。


    但他的確將酈老將軍帶出來,可惜酈老將軍舊傷複發,高燒不退,熬了七天,還是去了。


    酈風等人,是酈老將軍在臨終之前,特地交代,讓他們秘密回到京城。


    “我不會忘。”


    酈贏一身白衣,眉目如畫,整個人看起來猶如謫仙。


    但他眼中的恨意,卻不是神仙該有的,反倒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厲鬼。


    “錢你拿著,我知道你有渠道,能買到馬匹。”


    酈贏掏出銀票,遞給酈風。


    酈風看了一眼數額,頗為驚訝:“這是……”


    酈贏淡淡:“這隻是第一筆,稍後還有,我會讓阿左阿右聯係你。”


    阿左阿右是酈家的家生子,一對雙胞胎,兄弟倆並沒有跟著酈贏去戰家,而是在外麵負責搜集情報。


    “好,少主放心!屬下知道怎麽做!”


    手裏有錢,酈風也輕鬆了許多,不禁關切道:“少主什麽時候離開戰家?那戰家簡直不像樣,連平妻都搞出來了。還有那個姓戰的,更是畜生不如,外麵都說他被惡狼附體。”


    在酈風看來,少主蟄伏在將軍府裏,扮成女子,實在太委屈了!


    酈贏用手指一下下地敲著桌麵,麵露思索:“戰北梟當街發瘋一事,實在蹊蹺,你可有查過?”


    酈風仔細收回銀票,這才回答道:“線索追到逸興茶樓,就斷了,那掌櫃的看著和氣,但不是一般人。”


    “哦?”


    酈贏來了興趣:“茶樓背後的東家是誰,查到了嗎?”


    酈風搖搖頭。


    但酈贏很快就知道了。


    因為始作俑者薑芙派人大張旗鼓地給生病的大奶奶送了好多上等藥材,其中還有一罐茶葉,罐子上赫然印著“逸興茶樓”四個大字。


    酈贏失笑:“原來真的是她。”


    他之前就懷疑過是薑芙搞鬼,不過,考慮到她一個姑娘家,又剛來京城不久,未必能布置得這麽周全。


    現在看來,倒是他小看她。


    聽說謝雲舒給酈氏送了藥材,王環的乳母勸道:“總不好叫她比下去,隻她一個做好人,那怎麽能成?這人參燕窩的,世子夫人給您裝了不知道多少,不如差人送去一些。”


    於是,王環這邊也有表示。


    雖然大房收到了一堆名貴藥材,滋補珍物,但酈氏的身子還是很快地衰敗下去。


    戰老夫人親自去看望酈氏,還帶了一個老大夫。


    老大夫切脈片刻,忍不住搖搖頭,歎氣道:“大奶奶若是有什麽要做的事情,就抓緊辦吧。”


    見他連麵子話都不說了,戰老夫人深知情況不妙。


    她連忙追問道:“真就到這地步了?您再給斟酌一下藥方吧,需要什麽好藥,您大可直說。”


    老大夫還是搖頭:“府上尊貴,老朽自然不是擔心您家用不起藥材,隻是醫者治病,不能救命,恕在下無能為力。”


    一旁的張媽媽不停抹淚:“老夫人,老奴多嘴,昨兒的大夫也是這麽說的,看來大奶奶她……”


    戰老夫人隻好叫潘媽媽送老大夫先出去。


    她留下來,問了張媽媽幾句,都是關於酈氏病情的。


    張媽媽倒是有問有答,但酈氏為什麽一下子病得如此沉重,她卻說不上來了。


    “大概是因為將軍娶平妻的事情傷心吧。老夫人,我們大奶奶嘴拙,心裏是極明白的。”


    說完,張媽媽低下頭去。


    一聽這話,戰老夫人多少也有點不是滋味兒。


    但她一想到酈氏那厚厚的嫁妝……


    現在還不是時候。


    戰老夫人溫言安撫道:“大奶奶還年輕,說不定能挺過來,你們好生伺候著,等大奶奶好了,我重重有賞。”


    又說了幾句寬慰人心的話,這才帶人離開了大房。


    張媽媽恭恭敬敬地站在門口。


    直到再也看不見一個人影,她才抬起頭,勾了勾嘴角。


    真當別人不知道你那點兒心思嗎?


    酈家沒人了,大奶奶要是死了,這嫁妝就完全屬於戰家了。


    現在戰家上上下下,巴不得多少人盼著大奶奶死呢。


    別人不說,單是戰二嬸就恨不得每天早晚各給菩薩上三炷香,希望酈氏能夠早日咽氣!


    至於謝雲舒和王環,難道她倆就不願意頭上少一座大山嗎?


    自然也是願意的!


    嫡妻自來尊貴。


    張媽媽低聲咒罵一句,轉身回房。


    她要抓緊時間,爭取一根毛也不給戰家留下!


    夜深,薑芙仍在翻看賬目。


    一般來說,她現在已經不再親自查賬,都交給專業的賬房去做。


    但她一想到接下來的梁王叛變,就不得不打起精神。


    自古打仗都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還是那句話,除了朝廷高官,就是商賈對政治局勢最為敏感。


    哪裏要行兵戈之事,商人往往比老百姓能更早預料得到。


    此時此刻,薑芙查看的就是從江南向二迤地區售賣的鹽、鐵、藥材、布匹和糧食等物。


    本朝鹽鐵禁止私售,但上位者也清楚“堵不如疏”的道理,所以,朝廷在建立之初,便製定了一些具體措施。


    簡而言之,朝廷管控,民間銷售,二者形成了一種暫時的和諧。


    當然,鹽商要給朝廷繳納極其豐厚的稅收。


    其中也不乏高官私下倒賣,這是曆朝曆代都不可能完全避免的。


    薑家的生意,也包括鹽。


    江南鹽場產量驚人,如今絕大部分百姓都買得起鹽,購買也很方便,無需囤積。


    隻是,一旦戰亂,鹽和糧食的價格就會像綁了竄天猴一樣,嗖嗖上天。


    梁王是雲南的土皇帝,其祖上控製二迤(迤東、迤西,即雲南東部和西部)地區一百多年,比大晉國建國時間還久。


    當初大晉剛推翻前朝的暴政,民不聊生,餓殍遍地,太祖欲征梁王,無奈國家積貧積弱,隻能暫緩。


    這一緩,就緩到現在。


    在原著裏,皇帝於今年秋天派出使臣前往雲南,準備采用和平方式,和梁王進行談判。


    但梁王……梁王牛得很。


    朝廷前後派了三批使臣入滇,他就殺了三批使臣。


    薑芙:“這不是滇王,這是癲王,名副其實的那種。”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莫慌,霸總和係統跟我一起穿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醉時眠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醉時眠並收藏莫慌,霸總和係統跟我一起穿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