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潯停住腳步,轉身就見白珩站在了他們剛才吃飯的桌子旁,今日的白珩換了一身青色著裝,手掌上依然綁著一條白色的紗布,麵帶微笑的望著她。


    “白老板?”


    薑潯微微挑眉,走到他的麵前,目光落到他纏紗布的右手上,關心道:“白老板的手今日好些了嗎!”


    白珩嘴角上揚,手掌伸在她的麵前,溫柔道:“托薑小姐的福,好多了。”


    “今日就是想邀請薑小姐去酥飴坊品嚐新出爐的甜品,作為謝禮,不知薑小姐可否賞臉。”


    見白珩語氣誠懇,若是拒絕,倒是顯得她有些不近人情了,反正都要出門,去哪裏都一樣。


    “可以,就是麻煩白老板稍等我一下。”


    薑潯說著,錯過他走向櫃台,對著打著算盤的掌櫃道:“餘掌櫃,可以借我一些紙和筆嗎?”


    “沒……”


    餘掌櫃瞥了一眼她,剛想說沒有,就感受到一道猶如泰山壓頂般沉重的視線。


    一股強烈的壓迫感讓他心髒驟然一緊,抬起頭就看到少女身後的白珩,原本到嘴邊的話又生生咽了回去。


    “沒什麽?”薑潯疑惑。


    “有的有的!”餘掌櫃馬上拿出紙和筆,恭敬的遞給她:“薑小姐想怎麽用就怎麽用,不夠來要就是!”


    薑潯:“???”


    這掌櫃怕不是吃錯藥了,怎麽突然這麽禮貌了?


    薑潯拿起紙筆轉身發現白珩已經落座在桌旁,手中把玩著玉佩,陽光透過菱形窗戶灑到了男人的身上,仿佛鍍了一層光輝。


    此時,薑潯腦海裏突然冒出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白珩本就生的精致,那麵龐如精心雕琢的美玉,輪廓線條流暢而優美,必定是受女孩子追捧的那種。


    白珩看向她手中的東西,疑惑:“薑小姐拿紙筆做什麽?”


    薑潯把紙筆,小心翼翼地放置在桌上,隨即把那寬鬆的衣袖徐徐挽起,接著拿出一條素色的綢帶。


    這綢帶質地綿軟,上麵繡著幾縷簡潔卻不失高雅的花紋。


    她動作熟練,認真而迅速地將衣袖綁縛起來,綁得緊致有序,以便能夠心無旁騖地專心作畫。


    “畫張畫!”說罷,便拿起筆開始畫起來,兩個刻鍾後,薑潯放下了筆,欣賞了一眼紙上的肖像畫。


    白珩好奇瞧去,隻見畫中少年身著一身黑色勁裝,神秘英武,麵容精致,眉如劍,眼若星,鼻挺唇笑。


    其身姿筆挺,肩寬腰細,雙腿微分,一手自然垂至身側,一手握劍,氣勢迫人,足足一眼,便能讓人印象深刻。


    “薑小姐這描畫手藝,竟如此精湛。”


    薑潯嘿嘿一笑,抖了抖紙:“還好還好。”


    開玩笑,她可是學了三四年的美術課呢,當時還想著辭職了可以畫一下漫畫來著,結果猝死到這裏了。


    要不是有勞什子係統,還派發的任務,她指定也能成為進宮畫畫的“宮廷畫師”呢。


    “不知這畫中,可是薑小姐的心上人?”


    “心上人,不可能!是誰都不是他啊,我這是準備幫他尋一良緣呢!”


    白珩聽完,心中懸著的心放了下來,若是她沒有心上人,那麽他也有機會追求不是。


    幾日的相處下來,他對麵前的少女更為感興趣,活潑,親切,甚過於那個人。


    已經忘了有多久,沒有一個女子令他這麽感興趣了。


    “不知哪天,薑小姐可以幫我畫一幅?”


    “隨時都可以!”薑潯沒有想太多,一幅畫罷了,白珩看起來人不錯,他想要就送他一幅就是。


    隨後,兩人麵帶微笑地出了客棧,並肩走在街上。


    彼時,晴空萬裏,溫暖的陽光毫無保留地傾瀉而下,給整個街道都鍍上了一層璀璨的金邊。


    街道兩旁的店鋪鱗次櫛比,來來往往的行人摩肩接踵,有匆匆趕路的商販,有悠然閑逛的文人雅士,還有嬉笑打鬧的孩童。


    “清水鎮的白天很熱鬧啊!”薑潯望著周邊的店鋪,感慨道。


    白珩的目光一直在身旁左顧右盼的少女身上:“清水鎮也算是臨越國內較為繁華的地域,適合宜居,薑小姐喜歡,不妨可以多逗留一段時間感受一番。”


    “讓一讓?都讓一讓!”


    話音未落,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這份祥和。


    隻見一匹受驚的馬橫衝直撞而來,路人驚慌失措,四處逃竄。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白珩眼疾手快,一把將薑小姐拉至懷中,迅速轉身,用自己的身軀護住了她。


    緊接著,他身形一閃,幾個箭步衝上前去,緊緊抓住韁繩,憑借著過人的力量和精湛的馬術,硬是將那狂躁的馬給控製住。


    周圍的人紛紛鬆了一口氣,對白珩的英勇行為讚不絕口。而薑小姐在白珩的懷中,心有餘悸。


    追馬的人趕緊跑過來,對著白珩一通道謝:“謝謝公子啊,也不知道這馬怎麽了,好端端的突然從馬廄失控跑過來了。”


    白珩摸了摸馬,忽然感受到一股無比熟悉的氣息,他眼眸微眯,將馬繩遞給他。


    “無事,下次拴好。”


    那人又連著道了幾聲謝後,這才牽馬離開。


    周圍的行人在短暫的圍觀之後,也逐漸恢複了平靜,開始重新繼續手中未完成之事,有的繼續挑選著心儀的物品,有的與攤主討價還價,繼續逛起街來。


    薑潯過了好一會兒這才緩了神,輕輕地伸出手推開他,臉上泛著紅暈,小聲道:“那啥,謝謝你。”


    胸前的餘溫尚未散去,白珩望著薑潯的臉龐,心中竟不由自主地產生了一陣難以名狀的悸動。


    那一瞬間,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整個世界隻剩下眼前的薑潯和自己那愈發急促的心跳聲。


    他微微移開眼,白皙的麵龐染上一抹不易察覺的緋紅,輕咳一聲試圖掩飾自己的慌亂與不自在。


    “我們去酥飴坊,嚐嚐甜品,壓壓驚。”


    “好!”


    *


    與此同時,春桃家內,薛綺音三人火急火燎地趕到時,隻見室內一片淩亂不堪。


    桌椅傾倒在地,窗戶破碎,物品散落各處,明顯有著法術打鬥的痕跡。


    年邁的老奶奶躺在地上,已然沒了生氣。


    浣熊妖身負重傷躺在一旁,氣息微弱,嘴角還掛著未幹的血跡。


    床上的春桃早已不見蹤影,顯然已經被狐妖抓走。


    空氣中縈繞著濃鬱得幾乎化不開的妖氣,令人感到一陣壓抑和不安。


    “救,救救春桃姐姐……”浣熊妖艱難地抬起頭,聲音顫抖而微弱,眼中滿是急切與哀求,嘴角不斷溢出鮮血,染濕了胸前的毛發,身體因傷痛而不停地抽搐著。


    季浮川快步上前扶起它,雙手迅速結印,口中念念有詞,隻見一道柔和的光芒從他的掌心溢出,緩緩籠罩住浣熊妖。


    隨著光芒的滲透,浣熊妖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它原本痛苦扭曲的麵容也逐漸舒緩下來。


    薛綺音也走過去,一臉關切地問道:“到底發生了何事?春桃怎會被狐妖抓走?”


    浣熊妖虛弱地喘著氣,斷斷續續地回答道:“那狐妖突然來襲,我......我與他奮力相搏,可終究不敵,奶奶......為了保護春桃,也......慘遭毒手。”


    薛綺音眉頭緊皺,目光中透著堅定:“你放心,我們定會救回春桃,將那狐妖繩之以法!你且詳細說說那狐妖的特征和去向。”


    浣熊妖強撐著精神,努力回憶著:“那狐妖身形矯健,一身紅毛,額間有一黑色印記,春桃姐姐被擄走了,方位不知……”


    一旁的沈懷安立馬神情嚴肅地掏出禦靈盤,隻見他雙手穩穩地托住禦靈盤,口中低聲念起咒語。


    禦靈盤上的指針開始飛速轉動,盤麵上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片刻之後,指針逐漸穩定下來,直直地指向了東麵的方位。沈懷安眉頭緊皺,沉聲道:“在東麵!”


    季浮川臉色驟變:“東麵正是客棧那邊的位置,那妖怪是衝美人麵去的!阿潯有危險!”


    話音剛落,三人對視一眼,沒有絲毫猶豫,薛綺音率先動身,沈懷安和季浮川緊跟其後,三人瞬間化作三道流光,立馬出了房間,朝著東麵疾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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