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安與蕭書郎兩人易容後離開了茶肆。


    他們接到了白珩的消息,說是發現了漠幽的蹤跡,於是進入城內找了一家小客棧。


    沈懷安望著眼前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卻絲毫提不起胃口。


    一旁的蕭書郎倒是吃得歡快,他一邊享受美食帶來的歡愉,一邊餘光關注著身邊的少年,卻見少年筷子都未拿。


    “小殿下,再怎麽傷心也要吃飯啊,填飽肚子才有體力。”


    蕭書郎扒拉了一口飯,小聲勸慰道:“小殿下,我覺得你跟薑小姐肯定是有什麽誤會,到時我派人去問問,查探一下就知曉了。”


    “薑小姐那麽直率的人,著了別人的道也說不定,你不是與我匯合了嗎,那期間或許薑小姐遇到了什麽事,什麽人,然後才變成這樣的!”


    “不過你已經標記了薑小姐,也不用擔心她變心,若是與男人太過於接近,她會遭受反噬的。”


    蕭書郎吃完最後一口飯,喝了一口茶,不解道:“不過為什麽突然會變成這樣呢?”


    “漠幽沒死,會不會是他搞的鬼呢。”


    “您看,在青龍村他就想致我們於死地,而且還控製了秦勉,我去過秦勉的房間查過,他房間有把弓弩,而你在房間被襲擊,出門就遇到秦勉,未免也太巧了。”


    蕭書郎一邊碎碎念著,沈懷安也並未嫌煩,冷聲道:“抓到漠幽,一問便知。”


    蕭書郎點頭:“嗯,就看白珩的消息可不可靠,我已經派了人手了。”


    沈懷安望向外麵的街道,隻見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可是沒有見到那個愛上街買零嘴的少女的身影……


    他的腦海裏又浮現出少女的麵容,那一言一行,一舉一動,曆曆在目。


    他大抵是淪陷了,隻是一想起少女用劍刺向他時的語氣和神情,他的心裏還是隱隱作痛。


    此時,隔壁桌的幾個人正在高談闊論。


    “欸,你們聽說了嗎,薛家收養的那少年,竟然是個妖啊!”


    “是嗎?這真是個奇聞!”


    這話題引起了其他人的興趣,紛紛側耳傾聽。


    “是呀,據說是薛家大師從墳場撿回去,結果殺死了大師!真是個白眼狼!”


    “眾所周知,妖是養不熟的,就該除盡!”


    “要不是他未婚妻大義滅親,薛家女兒現在還蒙在鼓裏呢!”


    “該,現在未婚妻都跑了,眾叛親離啊。”


    “你怎麽知道的如此清楚?”


    “還能是誰透露的?當然是他的未婚妻了!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人妖殊途,那未婚妻是正道人士,估計也沒什麽好結果!我看那女子,也肯定不愛他的,不然還能大義滅親?”


    “那薛家估計不會放過這個妖了!能殺死大師,修為必定很高吧!”


    “修為高不高不清楚,隻聽說那妖白發紅眸,似乎是妖王流落在外的孩子……但是,是真是假誰知道呀!”


    “你知道妖王之子的第一手消息能賣多少銀兩嗎?能賣三萬八千白銀呢!”


    眾人驚呼:“這麽多!!”


    “現在秦,薛兩家在外的人已經組成了誅妖聯盟,商討著追捕絞殺沈懷安那妖人呢。”


    “聽說斬下妖人首級的修士可奉為賞金榜第一除妖師,享受世家的優待!”


    “秦家符紙,薛家靈獸,蒼家法器,任意挑選呢!還是終身製的!


    眾人:“哇撒,竟有這麽高級的待遇!”


    說到這裏,那個修士猛地一拍大腿:“我真是糊塗啊在這跟你廢什麽話?我得趕緊去問問秦家還招不招斬妖師。”


    說罷,那身材高大的修士喝完杯中的酒,立馬跑出去,其他人聽完也分外心動,紛紛跟著離去。


    這些對話一字不漏的落入沈懷安的耳中,白眼狼,眾叛親離,賞金追捕……等等字眼讓他的臉色逐漸陰沉。


    特別是那句不會有好結果的話,一種說不出來的酸痛,從他心底翻滾,洶湧地衝到了他的咽喉處。


    她竟然是這樣看待他的嗎?


    還將他的身世透露出來,是她與薛綺音聯手嗎?


    是的,他聽到薑潯問薛綺音要不要報仇……


    這就是她們的方法麽!


    “砰!”的一聲,他手中的酒杯立刻化成齏粉。


    “小,小殿下……”


    蕭書郎此刻更是大氣不敢出,隻是他覺得薑潯應該不是那種會亂說的人。


    但是此刻他不敢出聲辯解,因為沈懷安正在氣頭上,而且,他隻站在殿下這邊,旁人如何,與他何幹呢?


    “看來公子也是聽到了傳言了?”


    兩人循聲看去,就見白珩搖著折扇,踏了進來,來到他們的座位邊落座。


    他壓低聲音道:“小殿下,現在到處都是這種傳言,得速回妖界,避免遭受圍剿啊!”


    白珩的關心,讓沈懷安嗤之以鼻,他現在煩躁的很,體內的血液沸騰,想殺人!


    蕭書郎:“我們當然知曉,此地不宜久留,你先告知,漠幽的蹤跡!”


    白珩:“妖界鬼市,魚龍混雜,有妖在鬼市中見過漠幽。”


    “若殿下需要我幫忙,我定傾力相助!”


    蕭書郎聞言點點頭,鬼市確實是最好隱藏的,隻是擔心漠幽招兵買馬,會對王上不利,他望了一眼默然不語的沈懷安。


    被所愛之人背叛的滋味,是最不好受的。


    他輕輕歎了一口氣,看向白珩問道:“白公子可知她們的去向?”


    白珩自然知道,他所問的她們指的是何人,他從一進門便觀察著沈懷安的狀態,唇角微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妖王之子,也不過如此,還不是不得所愛,既然薑潯厭惡他,那他豈不是有更大的機會?


    “薑小姐已經啟程,前去藥王穀解毒了。”


    已經去往藥王穀了麽,沈懷安眼睫輕顫,心中百轉千回,薑潯走的如此灑脫,看來心中確實沒有他。


    他竟不知,她何時對他埋下了仇恨的種子,可是恨又如何呢?


    既有標記,就注定了他們要糾纏一生。


    他不信薑潯鐵石心腸。


    沈懷安一言不發,瞥了白珩一眼,起身跨出門,蕭書郎見狀,對白珩道:“謝白公子告知消息了。”


    白珩微笑回應:“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蕭書郎立馬起身追趕沈懷安,白珩微眯著雙眸,看著兩人漸漸消失的背影,輕聲道:“死局已開,生死難破。”


    沈懷安與蕭書郎在回妖界的途中,行至一處山穀,氣氛陡然間變得詭異起來。


    蕭書郎心中湧起一絲不安,還未等他有所反應,四周便突然湧現出一群修士和捉妖師。


    刹那間,短箭如飛蝗般襲來,符紙閃耀著光芒,光刃在空中劃過一道道淩厲的弧線。


    沈懷安與蕭書郎迅速反應,各自施展法術,奮力抵擋。


    沈懷安眼神淩厲,手中長劍揮舞,將射來的短箭紛紛擊飛。


    蕭書郎出手施法,形成一道防護屏障。


    然而,當沈懷安看清周圍的人時,臉色更加陰沉,人群中,秦家與薛家頗多,顯然有備而來。


    此時有人高喊:“砍下沈懷安首級,就可登上賞金榜第一!”


    “家主有令,挖了他的妖丹,重重有賞!”


    隨著這聲高喊,眾人仿佛被注入了興奮劑,陣法、符紙、劍如蜂擁潮去。


    沈懷安和蕭書郎被圍困在這重重陣法之中,處境愈發艱難。


    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被這強大的陣法力量所扭曲,讓人感到窒息。


    沈懷安和蕭書郎被圍困在其中,處境愈發艱難。


    沈懷安揮舞著長劍,試圖衝破陣法的束縛,但每一次衝擊都被強大的力量反彈回來。


    就在這時,幾張符紙如鬼魅般飛來,緊緊地貼在了沈懷安的身上。


    瞬間,符紙燃燒起來,詭異的火焰在他的身上蔓延開來。


    那火焰仿佛有著生命一般,不斷地侵蝕著他的身體,讓他痛苦不堪。


    沈懷安咬緊牙關,強忍著疼痛,試圖將符紙扯下來,但那火焰卻越燒越旺,仿佛要將他吞噬。


    蕭書郎在一旁奮力抵抗著敵人的攻擊,然而,麵對如此眾多的敵人,他也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他眼睜睜地看著沈懷安被符紙的火焰所折磨,心中焦急萬分。


    突然,沈懷安一個踉蹌,口中噴出一口鮮血。


    蕭書郎大驚失色,忍不住大叫道:“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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