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也都是一愣,其實在場的決策人僅隻有曹昂一人,他想說這些事情給你提,也是通知他們,壓根就談不上什麽溝通!


    白繞麵色冷峻,擔憂道:“就怕殺俘對主公有影響!”


    於禁摸著胡子,四平八穩地坐在椅凳上,麵無表情地說:“也不是不行,黃巾賊人從中平開年就一直是朝廷大患,官麵上沒人能夠指責我等,不過一時的輿情恐怕……”


    曹昂暗自點頭,白繞、陳大錘都是降軍出身,到時別人都說為什麽他們就能安然無恙,我們就得受死?


    所以他得需要一個理由!


    一個能夠堵住別人嘴巴的至理!


    那就是大義——民意!


    曹昂環顧四周,緩緩說道:“南武陽官軍與百姓守城拒賊人,黃巾賊子晝夜苦攻,才堪堪破城,城池被攻陷後,黃巾賊人怒不可遏,闖入百姓居所燒殺劫掠、無惡不作!自此,城中義士勇於刺殺賊匪首領龔都,義士被縛,賊子大怒,遂分屍之,不解氣,再大肆屠戮城中百姓,南武陽一片廢墟,屍首斷肢盈滿馳道,駭人之處,烏鴉三日不懸停!”


    盧洋、於禁、白繞,連在門邊戍衛的陳大錘都是一臉驚詫,臉上的表情極其豐富,就連一向沉穩內斂的於禁都麵色紅潤,嘴巴張得能吞下一枚雞子(雞蛋),仿佛找到了高興開懷的一件大事!


    曹昂看著眾人,憋著笑,繼續說道:“曹昂軍奉旨剿匪,停駐守在城外立柵,警告賊匪放出城中百姓,勿傷百姓一人!黃巾賊子不聽,接連幾次苦攻,毫無收獲;曹軍忍無可忍,便設計擒殺黃巾大帥劉辟,招降其眾,可敵人詐降反倒偷襲我軍,造成我軍大量無辜軍士死亡,我部在也無可忍讓,就地擊破之;入城,百姓屍體塗滿於道,曹昂大怒,紛紛擒殺黃巾餘眾以消民怨!南武陽民眾無不稱頌官軍,簞食壺漿以迎王師!”


    曹昂很滿意他們的表情,也就是自己的這種轉移方法是行得通的,隻要大義在此,那這次降叛而殺就不存在有悖於他之前的行為!曹昂就依然是那個曹昂!輿情反而會得到高度提升!


    而且這裏他所敘述的所有事情,幾乎都是事實,都是切切實實發生過的,無可駁辯!


    這就是陽謀的最高戰略向的定義,沒有任何人能夠反擊它,隻能任由事態發展下去!


    於禁使勁兒拍著手,激動道:“此計甚妙,不存在什麽或降、或叛的事情。我等完全是替民眾消滅之。”


    “正是如此!”曹昂點頭,他們之前就是陷入了降叛的誤區,導致一直圍繞著這裏說事兒,完全被名義上的降納給鉗製了。


    如今曹昂直接繞過這點,從民意上來重新立意,這樣就完全不存在降納的問題了,“殺之”則成為了名正而言順!


    白繞也是抱拳道:“主公,屬下可以去辦!再者我仍將主公上述言論在城中大肆宣傳,定可萬無一失!”


    曹昂還是注意到一個問題,他問道:“黃巾降軍有多少?”


    白繞回道:“尚有2000餘人!”


    “竟然有如此之多的人,我軍糧草也不夠了,還得從泰山郡就食,而且阿父現在不用昌邑作為郡治,而是以鄄城作為治所,咱們還得遠途奔襲啊!”曹昂站起身,踱了幾步,又提醒道,“後山的岩崖邊有處坑窪之地,你可帶領他們過去,就說城內需要修繕,急需人力輸送岩料,於凹底自上而下,弓弩殺之!”


    就在這時,邊上的陳大錘立即向著門外喝道:“做什麽的?主公正在忙,你就在這裏說!”


    那兵士隻得說道:“應太守帶著曹老快到了!”


    曹昂走出屋門,果然見到一個傳令兵正在門口那邊,他問道:“還有多遠?”


    “已到了城南武水岸,應府君著小的來稟報!”


    “你去吧,我知道了!”曹昂打發走了傳令兵,又對著身邊的白繞說:“行,就這些事,白將軍,拜托了!”


    白繞立即點頭,領命而去。


    這邊於禁也相繼告辭,還得請他主持南武陽公府,自己便帶著餘眾去南門出城,迎接城南現在才來的祖父曹嵩。


    武水北岸,曹昂等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看見不遠處塵土飛揚的車駕,正是應劭以及曹嵩等人來了。


    之前曹昂隻是秘密急調自己的嫡係白繞部來參與會戰,說實在的應劭人馬他是實在不敢用,這才讓他們就地駐紮,等待戰事情況之後再動身,現在局勢穩定下來,也就可以叫他們回來了。


    曹昂下馬,前麵的應劭也停馬奔來,攥著曹昂的手,眼中隱含淚光說:“子修啊,你啊……真是大才啊!”


    應該是聽說了曹昂殲滅匪眾的事情,曹昂笑道:“應府君吃苦頭了,子修隻怕不能盡早消滅賊人!”


    “不提了,不提了,咱們現在不是安安全全在這裏嗎?難道還有什麽錯呢?”應劭忙向後指示道,“快,你也去後麵看看你祖父,老人家也擔驚了一陣啊!”


    曹昂向著後方過去,前麵的一大群牛車拉載的財物輜重,他也是好笑,對於這個祖父,這次自己總算是領略了一番“樂趣”啊!


    曹嵩在惠姨的攙扶著下了馬車,便看到大孫子曹昂站在身邊也是扶著他,老臉上笑道:“有孫如此,我已得如願!”


    “你現在是信了吧,妾身不是早說了,子修是做大事的人兒!”惠姨一臉討好的喜色,他臉上略施粉黛,倒是頗為端莊起來,沒有初見時的媚氣!


    曹昂有些無奈,也隻能硬著頭皮回道:“阿祖,這次……我,安民不知所蹤!”說完曹嵩抓握著他的手就是一緊。


    那邊曹德在後麵原先想來打招呼,樂嗬嗬地,紅光滿麵,叫了一聲“什麽”後便暈倒進妾室的懷中,身後又是一片雞飛狗跳。


    惠姨無語地看著,回頭耐心地說道:“可尋過安民,還是在哪裏失蹤的,城內?還是……”


    曹昂點頭道:“是在城內,當日情勢危急,我等失散了,正要搜遍全城找到安民!還請祖父安心,旅途勞頓,先入城休息!”


    曹嵩深以為然,他倒不是沒有為孫子傷心,他真是老了,而且他還有那麽多孫子,雖說安民也是一直侍奉左右,可現在還得先查找一番再做決定啊!


    曹昂回頭示意盧洋,把家眷都交給她去安排,後者輕輕“嗯”了一聲,帶著人過來接受了護衛,大家分批次入城。


    曹嵩自然是去公府居住,這小小的南武陽公府,都已經換了不止一波主人了!


    曹昂仍在城外逗留,沒有隨大家一起進入,他帶著親兵去了林子後延的山崖,那邊此時正進行著一場屠殺……


    當他登上這邊的山峰時,不遠處的山坳那邊的情形一目了然。白繞正指揮著弓隊站在拗口之上,比他們第一層級的凹口上是鐵甲槍兵嚴陣以待,隻要敢攀登而上,迎接他們的就是槍出如龍的穿刺!


    而他們的對象則是剛不久才投降的黃巾軍,那些拚死往上攀登的降軍,此時怨聲載道,怒罵著曹軍,不講信義,但是岩上的戰士麵無表情,他們隻是執行著山峰的軍令而已!


    白繞一聲令下,“放箭”,弓箭猶如密布於天空的烏雲那般,積壓著灰燼,呼嘯著卷席侵入山凹處的人群,“噗嗤”聲聲中,穿過單衣的黃巾軍早就沒有了戰甲,隻能變成了一具具穿透肉體的箭靶,紛紛痛苦倒下!


    有些還在奮力拚搏的外圍黃巾賊,用滿是血汙糜爛的雙手攀爬著岩壁,即使登上的凹口處,他們也依然會被鋼冷的鐵槍捅死。


    一個黃巾兵被長槍穿刺而過時,從最嘴中噴灑的血汙彌漫到空氣中,血腥味因此四散而開,那人竟還不倒下,雙手緊緊抓住槍杆尖端,大喝一聲,就要把這裏的兵士給挑起來,那邊上的幾個槍兵立即支援過去,奮力捅進後者的身體,黃巾兵終於熬不住了,“呃呃”了幾聲後跪在地上,原本還受到驚嚇的槍兵怒從心中起,使勁兒抬腳去躥黃巾軍的頭,後者“噗噗噗”地直噴血,引得這兵士一陣訕笑,就在兵士要離去時,腳好像被拉住了,地上的黃巾軍歪著腦袋,向後縱身一滾,連帶著這槍兵一起滾落進山坳裏,周邊怒氣衝天的黃巾軍就一齊撲上去撕咬那槍兵!


    整個山坳依舊在廝殺,鋒矢不停地激射而出,這裏猶如人間地獄……


    曹昂麵無表情地望著單方麵的屠戮,緩緩出口道:“我也沒辦法,我也不想的……別怪我……”


    那旁邊的陳大錘以為主公在與自己說話,隻能悶悶道:“他們與主公作對,就該死哩!”


    曹昂平靜地轉頭看著陳大錘,眼裏有絲笑意,別看這陳大錘完全是一介莽夫,可是心思卻精準的嚇人!


    陳大錘以為自己說錯話了,摸著大頭,憨憨道:“俺說錯話了!嘻嘻!”


    曹昂不再理他,又回頭看了一眼,這才下山回城,城內倒是井然有序起來,百姓見到這股官軍不搶不殺的,就也都相繼走出屋子,幫助大家修繕屋所!


    曹昂進入前廳時,他正想要去後院在安慰安慰祖父,這時,前廳的奴仆稟報說:“有個乞丐要見曹將軍!”


    陳大錘隨侍在曹昂身旁,怒罵道:“胡鬧,咱們主公是乞丐想見就見的?”


    曹昂便想徑直去後院了,可沒想到那仆役又說道:“可他說是將軍堂弟?我就說乞丐怎麽可能認識曹將軍,俺這就打發他去!”


    曹昂一激靈,沒想到比這仆役還快速地飛奔向前門……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三國:我,曹昂,開局神武係統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311的長水校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311的長水校尉並收藏三國:我,曹昂,開局神武係統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