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旦過後。


    許都,大將軍府。


    劉琦坐在中廳之中,與前來拜會的各大世家的名士商談。


    河北辛毗來得最早,他還帶了他女兒過來。


    “主公,這是小女憲英!”


    劉琦笑著點了點頭。


    劉琦看了小女孩一眼,亭亭玉立,而且眼神清澈,正好奇的看著劉琦。


    劉琦給了辛憲英一盒糖糕。


    辛憲英一看,大眼睛笑成月牙。


    “謝謝大將軍!”


    劉琦笑了笑,讓丫鬟帶辛憲英去後院玩耍。


    劉琦與辛毗有話要談。


    “佐治,楊彪提出了一個關於偽書流言的議案,你怎麽看?”


    “主公,既然要查流言,就不能隻是針對偽書的流言,就要一視同仁,去年針對交州的流言,要將這些傳播流言的人,狠狠懲治!”


    辛毗如今是劉琦的鐵杆支持者,對於不利於劉琦的流言,他是深惡痛絕。


    如果不是鎮守在冀州不能動,他也想要參加南征交州之戰。


    劉琦出征的時候,辛毗特別擔心。


    如今劉琦大勝而歸,辛毗是最開心的人之一。


    劉琦見了辛毗的態度,笑道:“佐治,那你也提一個關於治理流言的方案,對於散布流言的人,做出重懲,流放到交州去服數年苦役!”


    辛毗一聽,大喜道:“好,主公,我一定好好的完成這個提案!”


    ……


    辛毗的動作很快,沒幾天就向荀彧提交了自己的提案。


    這個提案很快就讓所有參政都知道了。


    司馬府家,司馬防看著提案,臉沉如水。


    他惱怒的說道:“這個辛毗,如今就是劉琦的一條狗,這個提案,決不能通過,否則,劉琦要對付我們,就太容易了!”


    司馬懿仔細看了看提案,苦笑著說道:“父親大人,如果我們通過楊彪的提案,那這個提案就一定會獲得通過,很多人都是牆頭草,不可能明擺著反對劉琦的!”


    司馬防一時無語,一旦這個提案獲得通過,那他司馬家,就一定會被查出來。


    關於交州有關的流言,他們司馬家放出的最多,而且司馬防還讓自己的幾個小兒子公開在外麵宣揚過。


    司馬防感覺到了一陣無力,如果不能將所有大世家都團結起來,那相對於劉琦,他們就會是弱勢的一方,司馬防可不敢強勢與劉琦對抗。


    司馬懿歎道:“其實我們最需要流言,這是我們對付劉琦的工具,反而是劉琦才想控製流言,隻是沒有想到,這次的流言會對我們不利。”


    司馬防其實也知道,弱勢的一方,如果想要自保,就需要流言。


    所謂人言可畏,強者也怕千夫所指。


    他們所學的儒學,就是用這一招來對付皇帝的。


    用仁義道德將皇帝束縛住,避免皇帝隨意對他們下殺手。


    一旦皇帝暴虐,世家大族就會通過各種異象,災難等,放出流言,來警告皇帝。


    一代雄主漢武帝,都因為流言,被迫下了罪己詔,與世家大族妥協過。


    司馬防歎了一口氣,靠在了椅背上。


    這種椅子坐起來太舒服了。


    據說是劉琦從來自北地的商人那裏買過來,然後經過工匠重新改造過的。


    司馬防買了整整數十套家具。


    這些家具實在是太好用了,有格調,又氣派,還很舒服。


    司馬防眯著眼睛,想了想,說道:“那我們就反對流言!”


    司馬懿也想將後背靠著坐,但他在司馬防麵前卻不敢。


    “父親大人,就算我們不支持,這提案也可能會通過的!”


    司馬防直接站了起來,說道:“那怎麽辦?”


    司馬懿拿著偽書,翻開了一頁,說道:“我們可以用這句話來做文章!”


    司馬防走了過來,看了看,疑惑的道:“子曰,嘴乃天賜,說話由心,言者無罪?”


    司馬懿點點頭,說道:“隻有我們有自由說話的權力,才能讓劉琦有所顧忌!”


    司馬防呆住了,他們不是要反對這些偽書嗎?


    怎麽突然還要依靠這些偽書了?


    司馬防有點轉不過彎來了!


    司馬懿卻越想越興奮,說道:“就是這樣,父親大人,隻有我們有了自由說話的權力,劉琦才無法對我們下手!


    對,就是這樣。


    以前士大夫勸誡皇帝,都要小心翼翼,如果我們有了言語自由的權力,是不是就不用這麽擔驚受怕了呢?”


    司馬防點了點頭!


    他們士大夫為了用仁義道德,將皇帝束縛起來,也是冒著風險的。


    畢竟皇帝擁有整個天下,金口玉言,為什麽還要受這些束縛,每個皇帝幾乎都想要掙脫士大夫們加在他們身上的這種無形的束縛。


    運氣不好的士大夫,就會因此受到重懲。


    司馬防想了想,說道:“我去勸說楊彪,讓他撤提案,再換一個提案!”


    ……


    楊府,中廳。


    楊彪熱情的接待了司馬防。


    楊彪興奮的問道:“建公,你說我的那個提案,會通過嗎?”


    司馬防卻說道:“文先,你應該將那個提案撤回來!”


    楊彪的笑容瞬間就消失了,冷冷的問道:“為什麽?難道你也認為是始皇帝修改了我們的儒學聖典?”


    司馬防搖了搖頭。


    楊彪疑惑的問道:“那為什麽?”


    司馬防仔細與楊彪說起了自己的想法。


    楊彪聽了,呆住了,他覺得司馬防說的太有道理了。


    楊彪性格耿直,看到什麽不符合自己看法的事情,就會直言不諱。


    當初董卓跋扈,楊彪就直接和董卓爭吵過。


    這還是楊彪為了顧全家族,保持了幾分克製。


    如果言語自由受到保護,楊彪一定會將董卓幹的那些惡事全噴在董卓臉上。


    楊彪思考了好久,興奮的說道:“建公,你說的太對了,我將這個提案撤回來,我再重新弄一份提案,一份保護言語自由的提案!”


    ……


    楊彪撤回了一份提案。


    楊彪很快又提交了一份提案。


    這份提案讓世家大族們嘩然!


    言語自由,所有人都有表達自己觀點的權力!


    不可思議!


    如果沒有劉琦,他們是絕對不會支持這種提案的。


    因為話語權本來就在他們手中。


    但是劉琦的威勢,讓他們害怕!


    河北審配的遭遇,讓人心驚。


    雖然所有人都沒有在公開場合表達過對於劉琦處罰審配的不滿,但所有人都記得審配死得老慘了。


    劉琦第一時間就得到了消息。


    他很驚訝。


    言語自由,是他往這些書中夾帶的私貨,是為了打破世家大族壟斷話語權的地位的。


    劉琦沒有想到,這些世家竟然將這一條提出來了?


    這到底是為什麽?


    劉琦有些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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