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壯年聽雨客舟中。江闊雲低、斷雁叫西風。


    而今聽雨僧廬下。鬢已星星也。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


    不得不說,此間確實是文運昌盛,僅僅是我與小叔出去這麽一小會,回去時文昌閣一樓大堂內便已經高高掛起這文采斐然的幾句,不知是閣中人所作還是前人所作,讀起來莫名多了許多傷感。凡人在世不過短短數十載,卻也因這時光匆匆更容易感知這春傷與秋悲,而神仙仙途萬萬年,卻也總因為時間漫長所以總是不斷錯過卻又常年堅守,這算不算是一種天理公平呢,我不知道。


    在堂內站了片刻,我繞著看牆上紙上書上那些文人墨客的筆墨,看在眼裏卻難以入心裏。小叔因為方才的‘紳士’此時頗有些頭痛,因玄同為他備了熱湯,小叔便回到房間去泡湯了。回想著方才我與小叔的對話,來來回回一共四句,果然沒有得到任何信息,但我始終覺得哪裏不對,究竟是哪裏不對呢,我實在沒想出來,手中的一本書被我捏在手中,不知不覺我坐在了一張橫席旁,方才我問小叔:“小叔,我覺得這‘文昌閣’的名字倒是很貼切,文昌,文運昌盛,很是貼切呢。”


    小叔隻是笑了笑,道:“凡間的一切大多有著神族的影子。你瞧瞧,九重天不是也有一位‘司命星君’?因掌管著凡人的命數,故而‘司命’;再比如天君的老三,管著四海水域,因此其仙職便是‘四海水君’。再看‘文昌閣’,是不是與神族很像?”


    小叔方才這番話說的很是平淡,我也實在是從中找不到什麽蹊蹺,因而便又直接問小叔:“那照此說來,管著神仙仙職的那位星君是誰呢?”


    不知我這話是不是問的有什麽毛病,小叔聽完之後在一個橋頭站了下來,看了一下被雨水砸的十分歡騰的水麵,然後轉過頭看著我說:“這確實是個好問題,不過我以為這個問題你應該問司命星君去。”


    小叔說完這句話便不再搭理我,江麵上十分不平靜,雨滴落在水麵砸出漣漪還連著劈裏啪啦的水聲,幾艘極其漂亮的畫舫倚在江邊,在雨滴的追逐下搖晃不已,頗有一些女子的嬌羞含蓄氣氛。沒一會兒小叔便拉著我又折了回來,原因嘛自然是我這個極愛美又好幹淨的小叔覺得風撩撥亂了他的頭發,因為怕施法過分了在雨中唯我二人不曾有絲毫的雨淋跡象惹人生疑,遂即方才的法術隻是讓這雨水淋濕衣裳的速度慢了些,那時候小叔因為過於‘紳士’了,左邊肩膀已經濕了一大半,黏黏膩膩貼在身上,讓他十分不舒服,所以,沒過多久我們回到了文昌閣。


    “姑娘有心事?”


    我正沉思在方才與小叔的對話中,突然聞得一聲,遂即回神,抬眼一看,一個身著一襲白衣的俊俏男子站在我麵前,看上去並不是堂內的書生模樣,倒也不想城中達官顯貴或是紈絝子弟,但是自有一種風流氣韻,一頭的黑發倒也整齊,麵容五官卻也是精致,這樣的長相嘛,若說是生在神族的神仙也不會有什麽違和感。


    我笑道:“沒有沒有,公子說笑。”


    那白衣男子看了一眼我手中的書,然後笑道:“姑娘手中拿著的,可是風月星辰呢。”


    他的這句話倒是讓我愣了一下,遂即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書,仿佛也沒什麽特別,隻是······我又伸著頭看了一眼別的書,這才發現手中的這一本竟是朱砂紅色的封麵,我笑道:“請教公子,為何是風月星辰呢?”


    他故作思考一番朝著樓上看了一眼,然後目光落在我手中的書本上,說道:“此書啊,大多都是來此處的風流才子俊俏佳人互訴衷腸的筆墨,姑娘瞧它的封麵便可知曉。”


    原來如此,難怪是朱砂紅呢,我一笑,心覺凡人倒是新奇點子怪多的,倒也是,別出心裁。


    突然想起還沒應方才那男子的話,一抬頭卻見眼前早已沒了人,我尋著一樓堂內走了一圈也未曾見到那個人,反倒是撞上了泡完熱湯還帶著香味的小叔,小叔皺著眉,拍了拍方才被我撞上的胸口,道:“你做什麽冒冒失失!”


    看著小叔焦急我反而有一絲得意,方才更衣幹淨的小叔被我一撞肯定覺得又弄髒了他的衣裳,想到這裏,我伸出手裝出後悔的模樣一把扯著小叔的袖子道:“對不起嘛小叔。”


    果然,小叔正如我所想一樣,立刻甩開了我的手,還催促我去更衣,接著又嘮嘮叨叨好一陣,還搬出帝君一定不喜歡這麽邋裏邋遢的女仙來要挾我,我也隻好作罷去房中更衣。


    說起帝君,不知他回了太晨宮沒有,重霖是否告訴他我曾去找過他,也不知帝君知道之後會不會去青丘找我,若是去了,發現我不在······


    想到這裏我莫名的煩躁起來,今晚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回青丘,卻在焦躁之際走來走去讓腳上的鈴鐺發出了清脆的聲音,我坐下來,看著腳上的鈴鐺,突然發現自己是真笨,為什麽要傻等著呢!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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