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山老道劃燃了火柴,點燃了灶台上的煤油燈,然後拿著那煤油燈,去了碗櫃那裏。竹山老道在碗櫃裏找了一陣,發現了兩根女人的頭發。這兩根女人的頭發,被塞在了碗櫃木板間的縫隙裏。


    因為我媽媽也是長頭發,因此,碗櫃裏有兩根女人的長發,應該是很正常的,畢竟我媽也可能把頭發掉到上麵。


    但是,我師父竹山老道卻說,這頭發絕不會是我媽的,因為上麵沾著屍氣。隻有從死人身上拔下來的頭發,才可能沾上屍氣,因此,這兩根女人的長發,絕對是從死人的身上拔下來的。


    這時,竹山老道把煤油燈遞給了我爸,然後從身上拿了一個青花瓷小瓶出來。竹山老道把青花瓷小瓶放到了灶台上,然後打開了瓶口的塞子。打開之後,竹山老道把那兩根女人的頭發懸在了瓶口。


    過了一會兒,竹山老道手中的那兩根頭發,立馬變成了墨綠色。


    “這兩根頭發的主人,應該是在7月份死的,而且是石馬村的人。”竹山老道說。


    7月份死的,石馬村的人。7月份石馬村就隻死了一個人,那人就是張曉蘭。一聽到這兩根頭發是張曉蘭的,無論是我爸,還是我媽,臉色都變得有些難看了。


    我爸媽都清楚,石馬村的人,凡是和張曉蘭扯上關係的,無論是直接關係,還是間接關係,都是遇到了一些邪事的。現在,那張曉蘭的兩根頭發出現在了我家,而且,那活死人張三也來了,更嚴重的是,張三的體內,還有那被滅門婆馴化了的厲鬼。


    “我家不會遭什麽災吧?”我媽下意識地問了一句。問完之後,我媽趕緊“呸呸呸”地吐了幾聲。


    “暫時還沒看出來。”竹山老道說。


    暫時還沒看出來,那就是有可能會有災難了。一聽到這個,我媽難免就變得很緊張了。“那就請道長幫我家看看吧!”


    竹山老道拿著那兩根墨綠色的頭發,仔細端詳了起來。竹山老道看了一陣,臉上突然露出了驚喜之色。


    “這頭發是張三放到你家裏的,要不出意外,應該是張曉蘭屍體被盜的那天放的。”竹山老道突然冒了這麽一句。


    若竹山老道這話不是胡說的,那麽,在張曉蘭屍體被盜的時候,張三的靈魂就已經被滅門婆給抽走了。


    也就是說,盜張曉蘭屍體的張三,是被滅門婆控製的張三。要是這樣,那滅門婆肯定是知道張曉蘭的屍體在那兒。


    話說,那張三在盜了張曉蘭的屍體之後,直接把她抱回了家。然後,李天珍去張三家屋外偷看,結果被張三抱進了屋,然後發生了那些事。


    要知道,當時的張三可是被滅門婆給控製了的,竹山老道,也是滅門婆讓李天珍去請的。滅門婆跟竹山老道是同行,她當然知道竹山老道會叫她女兒李天珍去幹什麽。


    也就是說,是滅門婆操縱著張三,讓他跟李天珍發生了那些事。而且,事後張三的突然猝死,顯然也是滅門婆的手筆了。也就是說,李天珍那事兒,是她娘滅門婆陷害的。


    讓竹山老道想不明白的是,那李天珍再怎麽也是滅門婆的親生女兒,滅門婆為什麽要去陷害她呢?所謂虎毒不食子啊!


    對於滅門婆為什麽要陷害李天珍這事兒,竹山老道因為手裏的信息不多,也理不出個具體的頭緒,所以就沒有再往深處想。


    現在,對於竹山老道來說,當務之急是要搞清楚滅門婆為何要讓那張三把張曉蘭的頭發放到我家的碗櫃裏,還有這兩次那張三來到底是來幹什麽的。


    竹山老道很清楚,滅門婆絕不會無聊到耗費自己的功力,操縱張三來我家,就為了蹭兩口飯。


    也就這時,我師父竹山老道似乎突然想明白了什麽。以那滅門婆的功力,她要是真是想用個小鬼來作惡,是絕不可能讓我這樣一個小屁孩發現端倪的。


    也就是說,昨夜那聲音,是滅門婆故意讓我這小屁孩聽到的。滅門婆故意讓我這小屁孩發現異常,然後依照小孩子的本性,我肯定會跑去叫我爸爸媽媽。


    我一叫,我爸媽肯定就會起床,跟著我一起跑到灶房屋來看。這樣,我家的三口人,就全都到灶房屋裏來了。


    “聲東擊西!”我師父竹山老道說了一聲,然後拿著煤油燈,向堂屋走去了。


    一走進堂屋,我師父竹山老道便把煤油燈放在了地上,這樣,我們就能很清楚的看清地麵了。


    此時,那地麵上飄著一些若隱若現的青煙,那些青煙,有些濃,有些淡。不過,不管是濃的,還是淡的,我看著都有些像人的腳板印。


    “有鬼腳印,有昨天留下的,也有今天的,看來,這堂屋進了不少鬼。”竹山老道說。


    我師父竹山老道雖然在堂屋裏發現了不少鬼腳印,可是,他查了半天也沒有查出來,滅門婆弄來的這些鬼,到底是要在我家做什麽?


    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現在雖然知道滅門婆已經開始打我家主意了,可卻不知道她到底是在打什麽主意,這樣的局麵,無疑是最讓人難辦的。


    第040章 審小鬼


    就在大家麵麵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我師父竹山老道突然眼睛一亮,斷喝了一聲。“小鬼哪裏逃!”


    吼聲一落,竹山老道便拿著他的拂塵,朝著屋角衝了過去。在跑到屋角之後,竹山老道突然跳起了舞來。後來,師父告訴我說他那是在跟小鬼打架。不過,回憶當時的情景,我怎麽看,怎麽覺得我師父竹山老道是在抱著一個女人跳舞。不過可惜的是,我看不見那小鬼。


    別的先不扯了,把話題回到現場。我師父竹山老道在那裏跳了一段難看至極,像老太太扭秧歌一般的舞之後,竟就地盤腿坐下,念起了經文來。


    我師父這次念的經文,我之前從沒聽過,也不知道是個什麽經。不過,我就感覺他念得很快,而且節奏感很強,還挺悅耳的。


    要是當時我知道rap這詞,我肯定要跟我師父提建議,讓他別再做什麽牛鼻子道士了,改行去當歌手吧!連經文都能念出rap的味道,這樣的人,要不去當歌手,那可當真就是暴殄天物啊!


    在唱完那段誰也聽不清是什麽詞的rap之後,我師父竹山老道立馬又拿出了一個透明的玻璃小瓶。


    “收!”我師父大喝了一聲。


    喝聲一落,那玻璃小瓶裏立馬就填滿了黑煙。一裝上黑煙,我師父立馬就用瓶塞把那玻璃小瓶的瓶口給塞住了。


    看到這裏,我覺得我師父,不僅能去當歌手,還能客串去做個魔術師什麽的。像他這樣的演藝全才,我覺得完全應該到春晚的舞台上去展示一下。


    大家想一下,一個仙風道骨的老道,在春晚的舞台上。一邊唱著經文填詞的rap,一邊玩著收小鬼的魔術,那多有意思啊!這樣的節目,不火都不行啊!


    調侃師父不是一個好習慣,我也就不繼續調侃他了,還是回歸正題吧!


    “滅門婆派這些小鬼來幹什麽,我暫時沒看出來。不過,我剛抓了一隻滅門婆派來的小鬼,它已被我關在了這鎖魂瓶裏。待明日正午,我好好審審它,就應該什麽都清楚了。”竹山老道指著手中的那個玻璃瓶說。


    在我看來,我師父竹山老道手中的那個玻璃瓶,也就是一個普通的玻璃瓶,我並沒有看出那玻璃瓶有什麽獨特之處。


    不過,我在我師父的老窩竹山觀待過。在竹山觀裏,他觀裏的那些東西,除了那幾條酒壇子裏的蛇,我也沒發現什麽奇異的東西。他的那些道袍啊,桃木劍什麽的,我都覺得跟別的道士的差不多。


    我曾經還臆測過,我師父這些跳大神的玩意兒,莫不是在街上的某家小店買的吧!


    “為什麽要明日正午審啊?現在都已經抓住它了,為什麽不立馬就審啊?”我就覺得,早點把事情搞清楚,我家就可以早點安生了。因此,我這個小屁孩,對著我師父,提出了自己的質疑。


    “正午陽氣最盛,在一天中,是小鬼最膽小的時刻。因此,正午時候,是審小鬼的最佳時機。”竹山老道說。


    次日正午,我師父竹山老道在我家地壩擺了個法場。“地壩”可能有些朋友不清楚,我在此解釋一下。“地壩”就是“院壩”,也就是房屋前後的平地,其最大的作用,就是用來曬穀子,曬苞穀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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