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話音一落,後腦勺便被“啪”地打了一下。“說髒話,該打!”我師父表情嚴肅,目露凶光地對我說道。


    “我不就是有感而發,說了一個‘靠’字嗎?這也算髒話啊?”我真不覺得那個“靠”字是髒話,所以便反駁了我師父一句。


    “還敢跟老子頂嘴,快把坑給老子填了。”我師父說著,又擺出了要揍我的架勢。


    “師父你不也說髒話了嗎?”雖然對於我師父的強權,我沒有反抗的能力,但是,我是不會放棄我提出質疑的權力的。


    “老子說什麽髒話了?”我師父這人,每次在我提出質疑的時候,還是比較講道理的,他至少會認真地把我質疑的話聽完。至於在聽完之後,他會怎麽做,那就不太好說了。


    “師父你說了‘老子’,‘靠’都是髒話,‘老子’不就更髒了嗎?”我小聲地說道。俗話說有理不在聲高,所以我這聲音雖小,但也是鏗鏘有力的。至少,在一旁偷笑的呂剛,悄悄對我豎了豎大拇指。


    “你不知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嗎?老子是你師父,也就是你老子,老子在你麵前自稱‘老子’,那是天經地義的。”我師父說。


    雖然我師父這是詭辯,可他這詭辯確實是在理的,因此,我也就無力再反駁什麽了。自從拜了這沒良心的師父以來,跟他鬥嘴,我就從沒贏過。


    我隻能在心裏,用薑還是老的辣來安慰自己。不過,我始終堅信,總有一天,我是會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這輩子,在鬥嘴這事兒上,我再怎麽也得贏我師父一次。


    我一邊想著,一邊用那小鏟子鏟起了土。我鏟一鏟,邊往那水氹裏倒一鏟。這水氹看著確實不大,可卻有些深,再怎麽也有一米多。因此,我填了好半天,手都已經酸痛得不行了,我才算是把那水氹給填滿了。


    在填滿那水氹之後,奇跡立馬就出現了。之前那一眼望不到頭的竹林,居然缺了一大片,我的左前方,能望到頭了。


    不過,左前方是一塊空地,我並沒有看到一磚一瓦,當然也肯定沒有看到薛道長的雞公觀。


    “師父,我們是要往那邊走嗎?”我指著左前方問道。


    “前麵還有水氹,把竹林裏的水氹都填完了,雞公觀就出來了。”我師父說。說著,我師父便帶著我去了下一個水氹。


    這個水氹,比上一個水氹稍微要大一些,看樣子,似乎也要深一些。就填剛才那個水氹,都把我累得要死了,要再填完這個,我當真就得累死在這裏了。


    “師父,我力氣用完了,手都舉不起來了。”這真不是我偷懶,要知道,那時候我才10歲啊!10歲的小屁孩,能有什麽力氣啊!


    “我來吧!”手臂上綁著繃帶的傷員呂剛開口了。那呂剛在說完之後,便用那隻沒受傷的手,把小鏟子從我手中拿了過去。


    呂剛一個傷員,都知道給我這小屁孩分擔負擔。我那沒良心的師父,嘴上說什麽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可實際上呢!眼見我累得半死,也不出手幫幫我。


    我很感激地對著呂剛說了一聲謝謝,然後很鄙視的乜了我師父一眼。


    我師父那個厚臉皮,也沒說出手幫幫人家呂剛,要知道呂剛可是個傷員啊!更可氣的是,我師父那沒良心,沒節操的,居然還在一旁哼起了小曲兒。


    遇到這麽一奇葩師父,我這小屁孩,當真就是個悲劇啊!


    就在呂剛在奮力的挖土填那水氹的時候,左前方那些剛才已經消失的竹子居然又長了出來,慢慢地,那竹子又要恢複原貌了。


    “怎麽回事兒啊,師父?”我問。


    我這一問,把專心填水氹的呂剛也給吸引了過來,他一抬頭,便看到了左前方瘋長地竹子。


    “怎麽回事兒啊,道長?”呂剛也跟著問了一句。


    我師父沒有回答我們的問題,而是用手指了指剛才我填的那個水氹。我們順著師父手指的方向望去,發現那水氹邊圍了一群大雞公,那些大雞公,正在一點兒一點兒地把水氹裏的泥往外啄。


    “我跟你們說了這雞公觀肯定是個養雞場,而且是專養雞公的,你們還以為我是開玩笑的,現在信了吧?”我師父擺出一副很得瑟地樣子,對著我們說道。


    “那竹子又長起來了,我們怎麽出去啊?”我現在已經很不淡定了,因為我發現,剛才進來的路已經不見了,無論往哪個方向看,我的眼前全都是竹子。


    第098章 談判


    “要出去啊?跟我走就是。”我師父很不要臉地笑著補充道:“這陣布得沒什麽水平,輕輕鬆鬆地便能走過去。”


    “那你還讓我用小鏟子填那水氹?”我師父這話一出口,我便知道我剛才填那水氹做的是無用功了,於是便有些生氣。


    “我說這裏有公雞,你們不是不相信我嗎?我這麽做,就是為了讓你們看到公雞啊!”我師父還是那麽的不要臉。


    在說完這話之後,師父沒再捉弄我和呂剛了,而是跨著禹步,忽左忽右地向前走著。我師父一邊跨著禹步,一邊念著經文。


    我和呂剛跟在師父的身後,沒走幾步,那一眼望不到頭的竹子便開始慢慢消失了,我們的眼前也變得豁然開朗了。


    在走出那竹林之後,一個白牆黑瓦的小道觀便出現在了我們麵前。那道觀的絳色大門是緊緊關著的,在大門的正上方,有個黑底金子的牌匾,上書“雞公觀”三字。不過那牌匾上封著塵灰,那金字也有些斑駁。


    “這便是雞公觀了。”師父對著我和呂剛說道。


    “這雞公觀裏會不會有機關啊?”呂剛問。很顯然,在經過了剛才竹林那一出之後,呂剛有些忌憚那薛道長了。可以說,要不是有我師父在這裏坐鎮,呂剛那家夥肯定已經撒丫子跑了。


    “這就不好說了,大白天把門關著,不太正常。要是硬闖,或許真有危險。”我師父說。


    剛才竹林裏那小陣,確實是難不倒我師父,而且也不會讓我師父有任何的畏懼。但是,之前那滅族毒,還是讓我師父很有幾分忌憚的。能煉出滅族毒的人,道行不會比我師父低。因此,要那滅族毒真是出自薛道長之手,這雞公觀,我師父真還不敢硬闖。


    就在這時,那雞公觀的大門咯吱咯吱地慢慢打開了。奇怪的是,我並沒有看到開門的人。在門打開之後,雞公觀的大堂便呈現在了我們麵前。那大堂裏填滿了黑氣,雖然說不上濃厚,但卻讓人看不怎麽清大堂裏的景象。


    “來者何人?”一個陰冷的聲音從大堂裏傳了出來,便隨著那聲音,大堂裏出現了一個黑影。


    一看到那黑影,站在我身邊的呂剛便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看得出來,呂剛這家夥是有些怕了。


    “你就是薛道長?”這種陣勢,我師父自己都能擺出來,所以他並不會感到害怕。不過,我師父一般是用正氣擺陣,所以陣裏填充的都是白霧,而這薛道長用的是邪氣,因此陣裏邊全是黑氣。


    “來者何人?”那黑影沒有回答我師父的問題,又用那陰冷的語調問了一句。


    “看來不亮點兒真本事,這薛道長是不會好好說話的。”我師父說。


    說完之後,我師父便那出了他那把桃木劍,嘴裏念念有詞地跳了起來。我師父一會兒搔首,一會兒弄姿,一會兒扭腰,一會兒擺臀的。那動作,要多娘就有多娘。


    不過可惜的是,我師父是個男人,所以他做的這些動作,可以說是一點兒美感都沒有,隻是讓人惡心。不僅是我,就連我身邊的呂剛都不忍看下去了。


    “要我師父是女的,這麽跳著就很美了。”我觸景生情地感慨了一句。


    “就是!就是!”呂剛像遇到了知己一般,用那隻沒受傷的手,抓著我的手狠狠地握了握。


    我師父大概是聽到了我和呂剛的對話,因此他在跳大神跳得正歡的時候,還特地轉過頭白了我和呂剛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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