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回憶一叢叢湧上王詩允心頭。


    她想起大學時期秦凡青澀、單純、笨笨的模樣。


    她想起她偶然看到秦凡幫人的畫麵。


    她想起秦凡爺爺那樣腳踏實地有恩必報的老人清澈的雙眼。


    她想起秦凡說替爺爺報救命之恩時的堅定。


    她想起秦凡在他爺爺葬禮上哭暈的畫麵。


    她想起秦凡累的十分疲憊,還被她們捉弄的畫麵。


    她忽然意識到,她在貴圈宴會上認識的那些人說秦凡,全是揣測,那些人都沒見過秦凡,怎麽可能了解秦凡?


    當初她們的公司發展起來了,拍馬屁的人多了,恭維她們的人多了,跟她們客氣的人多了。


    她們好像有點飄了,有點紙醉金迷了。


    她們舉著酒杯在宴會上跟達官顯貴聯誼的時候,秦凡在公司。


    她們在慶祝宴上喝酒喝到微醺的時候,秦凡在公司。


    那些貴圈朋友,全是高高在上,對普通人有偏見的人。


    在他們眼裏,普通人在他們身邊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所圖謀的。


    王詩允心揪痛了起來,忍不住捂住了胸口。


    張靜察覺到後連忙詢問:


    “詩允姐,你怎麽了?”


    王詩允捂著胸口,有點害怕。


    “靜靜,會不會,變的人不是秦凡,而是我們?”


    “我們的公司發展起來了,我們受到的宴會邀請越來越多,是我們為了參加那些宴會,把公司更多的事務交給了秦凡。”


    “秦凡從來沒有跟我們要過。”


    “我們對秦凡的厭惡,好像也是從參加那些宴會聽了那些人的話後,才開始用最壞的惡意揣測秦凡的。”


    “我們按照那些人說的試探秦凡。”


    “我們剛認識秦凡的時候,秦凡就很害羞,很單純。”


    “難道我們向他表達喜歡的意思,他不該吃驚,不該害羞,不會下意識對我們更好嗎?”


    “這不是一個單純的男孩,應該有的反應嗎?”


    張靜一怔,


    她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詩允姐,你……你是說,我們誤會秦凡了嗎?”


    王詩允抬頭看了一下客廳牆角的監控。


    “這兩三年來,我們除了因為那些人的話厭惡秦凡,用最壞的惡意揣測秦凡,從來沒有了解過他。”


    “或許,它可以幫我們了解一下秦凡。”


    客廳裏的監控,是王詩允家族統一的監控係統。


    王詩允給相關人員打了電話,讓相關人員教她在現有筆記本電腦上進入了監控係統,調出了這裏的監控視頻。


    王詩允操作,張靜靜靜在一旁看著。


    監控一直往回倒,倒到了秦凡離開的那天。


    王詩允、張靜看到秦凡落寞地回到這裏,靜靜呆了一會,便取出電腦,開始在電腦上敲鍵盤。


    秦凡敲了很久,終於敲完後,環視了一下房間,掏出錢包,把銀行卡和所有現金,全都放在了桌上。


    最後,


    秦凡也把鑰匙放在了桌上,關上房門離開這裏。


    秦凡自始至終,都非常平靜,眼睛很幹淨,沒有什麽爾虞我詐的狡猾,沒有薛雅蘭說的好像刻意在等她們來看。


    王詩允心髒又揪痛起來,她害怕,真的是她們誤會秦凡了。


    繼續往前看監控。


    王詩允和張靜看到在秦凡離開的前一天,秦凡晚上十一點才回到住處。


    回到住處的秦凡泡上一包桶麵,先去洗漱了一下,便出來一邊吃泡麵,一邊在電腦上忙碌,不知不覺忙到一點,秦凡才關上電腦。


    關上電腦後,秦凡沒有立即去睡,而是站到窗台上,看著窗外,靜靜站了大約一刻鍾才回房間睡覺。


    繼續往前看。


    王詩允和張靜越看心裏越難受。


    秦凡每天都很晚回來,回到住處依舊在忙。


    忙到半夜一兩點是經常的事。


    每次秦凡忙完後,都會待一會。


    有時候是呆呆坐在客廳,拿著手機,呆呆半天,好像想給一個人發什麽消息,卻最終一個字沒有打出來,收起手機睡覺了。


    有時候是站在窗台上看一會安靜的夜。


    有時候是打掃一下房間,


    有時候是看著廚房發呆,


    有時候是看著王詩允、張靜她們曾經住過的房間發呆。


    這裏的監控,隻保留了半年。


    王詩允和張靜看著看著,眼眶就紅了。


    秦凡的生活,單一枯燥寂寞辛苦。


    秦凡半夜還在忙的時候,


    她們有時候在參加宴會,有時候在酒吧,有時候在追劇,有時候早就進入夢鄉。


    她們在紙醉金迷,她們在享受生活。


    而秦凡,


    隻有安安靜靜,


    隻有無邊無際的孤寂。


    淚水奪眶而出,張靜太熟悉那種孤寂無助的感覺了。


    “詩允姐,秦凡……秦凡真的對我們,有很多圖謀嗎?”


    “秦凡真的有很肮髒的想法嗎?”


    “秦凡真的是裝給我們看嗎?”


    “難道現在我們看監控,也在秦凡的預料之中,他都是演給我們看的嗎?”


    “我不信……我不信……”


    王詩允死死抓著胸口的衣服,秦凡的辛苦和孤寂,讓她心疼。


    淚水滑過王詩允絕美的麵龐,監控裏,秦凡半夜兩點坐在沙發上,拿著手機,有時候猶豫半天什麽也沒發,有時候好像給一個人發了消息。


    這一幕在監控裏出現過無數次。


    越是往前倒放,


    秦凡拿出手機給人發消息的畫麵越多。


    王詩允想知道,秦凡給誰發消息,發了什麽。


    或許答案都在秦凡給人發的消息中。


    王詩允想到那天在地下停車場,張靜摔了秦凡的手機。


    如果秦凡一直是電話關機,那說明秦凡離開後,也沒有補辦那張手機卡。


    隻要找到那部手機,找到那張手機卡。


    王詩允可以讓技術人員複原手機,查看手機裏的信息。


    “靜靜,去找手機。”


    “找那天你摔壞的手機!”


    王詩允帶著張靜,急匆匆趕往她的公司。


    那天摔手機的地點,是她公司樓下停車場。


    她可以調監控,她可以花錢找人翻找垃圾桶!


    ……


    當王詩允帶著張靜急匆匆趕往公司的時候。


    另一邊,


    薛雅蘭回到了公司,長歎一口氣,繼續投入到焦頭爛額的工作中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薛雅蘭實在沒胃口,但是她擔心再虛脫了,便到飯店要了個安靜的包間,隨便點了點,逼自己硬吃點。


    可隻吃了兩口,忽然很想吐。


    薛雅蘭急匆匆跑向洗手間,嘔吐了起來。


    等她從洗手間回到包間的時候,發現有個人似乎是從她包間出來的,神色有點不對勁,急匆匆離開了。


    偷東西?


    薛雅蘭急忙回到包間。


    她的錢包和手機還在。


    薛雅蘭忽然想到一件事。


    她曾因為看到秦凡偷看她手機,懷疑秦凡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目的,拉上王詩允、張靜等人一起質問秦凡。


    當時秦凡說,他看到有人動了薛雅蘭的手機,擔心是有人給薛雅蘭手機安裝什麽病毒或者監聽軟件,就檢查了一下。


    當時薛雅蘭厭惡地罵了秦凡。


    “什麽人會給我安裝病毒或者監聽軟件?”


    “秦凡,你在說你自己吧!”


    秦凡解釋了,可是沒人信。


    現在薛雅蘭親眼都看到有人從她包間出來,她的手機似乎也被人動過。


    她忽然冒出一個念頭。


    “該不會是秦凡找人給我安裝什麽監聽軟件吧?”


    “一定是他!”


    “他肯定是想通過給我手機安裝監聽軟件,監聽我們姐妹的對話!”


    薛雅蘭沒有聲張,決定親自揪出來躲在背後的秦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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