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光世出得府來,對著那個被打得灰頭土臉的親兵,罵道:“沒有用的東西。”隨即他有瞪著僅存的一隻眼,看著楊誌和阿凡提。


    楊誌和劉光世雖然相互認識但是談不上有什麽交情,劉光世在征方臘的時候已經響當當的西軍將軍了,而那時候楊誌還栓子商隊的一個護衛。


    但如今峰回路轉,楊誌現在成了錦衣衛的紅人了,因此劉光世也不敢輕視眼前這兩個人。如今華夏軍中上下對錦衣衛多有不滿,但錦衣衛是種師道的私兵,尤其是錦衣衛設立之初就規定隨便一個錦衣衛就相當於軍營中的十夫長,直到如今錦衣衛的指揮使也沒有幾個。那個阿凡提更是東行千裏迎接種師道進入高昌州回鶻智者,這個“阿凡提”稱號還是種師道親口封的,因此他也是種師道親近之人。


    劉光世壓了壓火氣,道:“你二人來此何事?”


    阿凡提是非常害怕這個獨眼將軍的,因為劉光世在剿滅乃蠻部部落的時候,得了一個黃撒旦的稱號,而且高昌州人都傳言他“不吃人頭”。


    阿凡提見劉光世問他,一下子躲在了楊誌的身後,探出腦袋來,強擠出一臉笑容,道:“英武的劉將軍,您忠實的朋友納斯爾丁……”


    劉光世聽阿凡提的羅裏吧嗦的語句就煩,他道:“住嘴!楊誌你說。”


    楊誌也壓了壓怒火,道:“我們招降了畢勒哥,他帶著3萬大軍去前線助戰……”


    “什麽?3萬大軍,在那裏?”劉光世竟然緊張起來。畢竟3萬大軍如果到了吐魯番他都沒有發現的話,如果那不是去助戰,而是來突襲,這高昌州隻怕就是第二個歸義城。


    楊誌於是就把自己來高昌州目的說了一下,劉光世聽了長出了一口氣,道:“謝天謝地,隻要不到吐魯番就好。”隨即他有單眼一瞪,道:“發個公文這等鳥事,也需要本將軍去做?讓哈桑發一個公文,曉諭沿途驛站知曉此事就行了。”


    楊誌一聽道:“將軍,這驛站屬於軍中管轄,高昌州的公文能否管用?”


    劉光世並沒有理會楊誌,對著那個鼻青臉腫的親兵道:“你帶著我的大令去知府衙門,讓哈桑出公文。”說完,頭也不回的就回府了。


    楊誌和阿凡提都沒有進入楊誌的府邸,隻好轉回身去高昌州的知府衙門。哈桑地位有些像當年的薛龍,與薛龍不同的是被調到了鹽州當了地方官,而哈桑還是留在了當地。但是由於文化的不同,草原文化對於臣服於強者並不排斥,所以哈桑在當地人的眼裏雖然算不上什麽好人,但是也絕對算不上十惡不赦。對於哈桑來說他現在也沒啥想法,隻能全心全意的為華夏軍做事而已。


    原本哈桑認為自己是一國的丞相,現在隻是管理吐魯番地區,其中主要的城池隻有高昌州而已,因此他覺得自己可以輕鬆勝任。沒想到華夏軍大規模西征後,這裏紛繁事務纏身,劉光世又是什麽都不管,所以導致自己一天忙的昏天黑地。


    阿凡提跟哈桑還是非常熟悉的,他將畢勒哥出兵然後遭到了華夏軍騷擾的事情跟哈桑說了。請他迅速給沿路的驛站發下公文,以免雙方誤會。


    哈桑聽了阿凡提的講述後,有些奇怪,道:“親愛的納斯爾丁,尊敬楊大人,你說的是真的嗎?我們這裏絕對沒有派出人馬去,甚至不知道畢勒哥帶兵西去的事情。”


    阿凡提是不知用兵之法的,其實楊誌原本也不知兵,但是心思敏捷,而且在軍中久了,融匯貫通也懂得不少兵之法,種師道一度想將楊誌調入軍機處。


    楊誌聽了哈桑的話,道:“難道不會是附近的驛站,派出的人馬嗎?”


    哈桑聽了搖了搖頭,道:“這驛站百裏才有1個,每個驛站最多駐紮百人。麵對數萬人的軍隊那裏敢想進攻,隻怕主要就是要保命吧。”


    阿凡提聽了疑惑道:“那是怎麽回事呢?畢勒哥的大軍卻是受到了騷擾。”


    楊誌道:“別是畢勒哥派人演戲,戲耍我等吧?”


    哈桑道:“尊敬的楊大人,我敢跟您打賭,那個畢勒哥絕對沒有那麽簡單。”


    楊誌覺得哈桑說的有理,於是道:“那就請哈桑大人下一道公文,給沿途的各個驛站,讓他們注意這個畢勒哥的動向,一個是不要騷擾,另一個就是要注意畢勒哥的突襲。”


    哈桑道:“如此甚好,我可以立即下公文。快馬送到各個驛站。”


    楊誌道:“咱們公文有多快。”


    哈桑道:“公文是400裏加急,3、4天就可以送到了伊犁。”


    楊誌道:“多派一些信使,讓他們發畢勒哥的大隊後不要理會,繞路過去即可。如果畢勒哥搗亂,速速回報。”


    哈桑道:“如此甚好,公文即可下發。”


    哈桑迅速的下發了公文,楊誌就忐忑不安在高昌州等待消息。他也害怕畢勒哥突然作亂,斷了華夏軍的補給線。要真是如此,他就得第一時間將給王定六報信。王定六有飛往高昌州的鴿子,可是高昌州卻沒有飛西域鴿子,楊誌甚至不知道現在的華夏軍的具體位置。


    不過讓楊誌擔心的事情也沒有發生,似乎一切都是都平安無事,西行的個驛站運轉正常,而且送信的信使也都陸續的回來了。他們很多人都看到了畢勒哥的大隊人馬,隻不過回報說這隻隊伍走的非常的慢。對於這些回報,楊誌也沒有多想,畢竟在信使眼裏那支部隊也快不起來,何況這還是趕著牛羊有3萬人組成回鶻軍隊呢。


    楊誌也就無所事事起來,沒事就去找這裏錦衣衛的商棧的王掌櫃一起喝茶聊天,這裏的錦衣衛大部分都跟著王定六西行了,眼下商棧隻有幾個夥計勉強保證商棧運轉。另外他們最主要的就是收發通過信鴿送到這裏的信息。


    這一天他們收到了一封飛鴿傳書,傳書上說高懷遠死了,高寵要帶著高懷遠的靈柩回歸中原。高懷遠可是西軍四大家之一,他的死可是一見大事。於是楊誌不敢怠慢,急忙再次去找劉光世。


    有了上次的教訓,這次楊誌沒有直接道劉光世的府邸處找他,而是直接來到了城外的兵營。高昌州現在還有守軍3000多人,不少都是新招募的新軍,戰鬥力並不強,作為地方留守部隊還是勉強夠用的。劉光世經常在軍營之中,訓練這些新軍。


    劉光世聽說楊誌又來了,心中不悅。他對楊誌道:“楊指揮使,又有何貴幹啊。”


    楊誌道:“劉將軍,剛剛收到了西域的消息。高懷遠戰死了,高寵要押靈柩回中原。”


    劉光世一聽,嚇了一跳,道:“到底在呢麽回事,說清楚些。”


    楊誌道:“這是飛鴿傳書,消息沒有那麽的詳細。”


    劉光世不停的踱步,顯得非常的焦躁。突然他問道:“你說說看,是不是咱華夏軍敗了。”


    楊誌想了想,道:“我估計不會敗吧,要是敗了還有工夫讓高寵把靈柩送回中原。再說如果是咱們華夏軍敗了,飛鴿傳書肯定是讓各處做好接應的準備。”


    劉光世聽了楊誌的分析,長出了一口氣,道:“沒有失敗就好,沒有失敗就好。他們什麽時候到這裏。高懷遠也是我的好兄弟,我也要祭奠一番。”


    楊誌看了看飛鴿傳書的日期,道:“我推算了一番,估計也就月餘時間就可道高昌州。”


    劉光世自從得知高懷遠的靈柩要經過高昌州後,心情也是十分沉重。他覺得這一年來特別的不順,先是自己是叔父劉延慶戰死,這次又是高懷遠,真不知前方的戰況如何。不過後來楊誌又傳來種世智也戰死了,這讓他更加的對西征的前景不明。他甚至做好了逃跑的準備。


    就在這時,有探馬來報,說是高寵的部隊來了。劉光世、楊誌等人登上了城樓,劉光世見到遠方來了一直長長隊伍,整個隊伍顯散發著淒淒慘慘戚戚的氣息。劉光世歎了口氣,道:“開城,我去見我的老友最後一麵。”


    “且慢!”楊誌攔住了劉光世,“咱們華夏軍哪有這麽狼狽的時候,別是什麽人想詐城吧。現在離收到的消息隻有20多天,高寵來的也是太快了吧”


    詐城西軍當年就沒少幹過,劉光世一聽急忙吩咐道:“拿望遠鏡來。”


    楊誌道:“某家親自去看看。”說著他向劉光世一拱手,就帶著幾人就出城,迎著這隻隊伍跑了過去。


    楊誌騎馬來到這隻隊伍之前,他發現自己真的是多慮了。這確實高寵的隊伍,他不但遇見高寵了,還看到了高懷遠的靈柩。這支隊伍之所以顯得非常狼狽,是因為這隻隊伍絕大多數都是上兵,粗看下來都有五六千人。雖然都是以輕傷為主,但是這麽大的一隻傷病隊尾又能有什麽氣勢呢。


    楊誌跟高寵打了聲招呼,又到高懷遠的靈牌前簡單的拜了一拜,然後就跟楊誌兵馬而行,向高昌州走來。


    楊誌隨口問道:“高將軍,我算著你怎麽還要幾天才能到此。為何如此之快。”


    高寵道:“這還快,我也是歸心似箭,要不是帶著這許多的傷病,我早就到了。另外,今年夏天草原上也沒有下雨,道路特別好走。”


    楊誌道:“原來如此。高將軍遇見一隻回鶻的助戰部隊了嗎?為首的叫畢勒哥的。”


    高寵道:“倒是有一隻大部隊,就在數日前,在伊犁州跟天英兄弟分開不久後,遇到了一隻號稱助戰的回鶻人隊伍。不過這隻隊伍拖拖拉拉,我看也打不了仗。這次我們在西域真的遇見強手了,要不然我叔叔也不會……”說著高寵眼圈一紅,就要哭了出來。


    楊誌錦衣衛出身,他立刻聽出不對勁了,高寵帶著這麽多傷兵不到一個月就從西域走到了高昌州,然而畢勒哥走了一個多月居然還沒有到伊犁州,這到底出了什麽問題。麵對疑惑,他本想詳細詢問,但見高寵神情淒慘,也就沒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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