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把種世信寫的關於扶桑情況的文書交給了王定六,王定六知道這個文書非常重要。因為自從種世信帶領西軍子弟東渡扶桑避難之後,從扶桑傳回來的信息鳳毛麟角,主要是飛回來的信給太少了,即便從扶桑飛回來的信鴿能夠順利到達中原,每隻信鴿帶來的消息也是有限的。現在王三回來了,起碼從王三的口中知道了西軍子弟在扶桑國還算平安,這個好消息需要盡快的送出去,讓西軍將士心安。另外就是種世信的公文,他王定六是沒有資格看的,但是王定六相信,這裏內容種師道是非常重視的。


    王定六一麵安排錦衣衛協助王三將從扶桑國帶來的銀子、苦力、糧食、硫磺、紅銅等物資往延安府轉運,一麵發出信鴿通知給延安留守的錦衣衛,給華夏軍官員保平安。隨即安排好一切後,王定六騎乘他那三匹寶馬良駒,直奔中興府而去。


    種師道沒有在京兆府,而是在中興府主持華夏國的第二屆科舉考試。這一屆由於李侗的明德書院的加入讓文科考試激烈了很多,向第一屆科考那種施全、鬆本二郎那種隻是能背誦默寫一些粗淺的儒家文章就能得中的現象沒有了。有不少文章在李侗和伊斯馬爾看起來也是有模有樣。理科科舉得中還是大部分有格物、致知兩大書院的學生。但是今年文科狀元和理科狀元都是有些出人意料。隨著華夏軍的發展大家也都認可理科的重要性了,第二屆科舉文科、理科各錄取了150名進士,比起第一屆來多錄取了50人。未來隨著華夏軍地域的擴大,這個名額還會更多。


    文科狀元是一個叫張甲的,是原來亳州的知縣。這個張甲原本是跟張擇端同年的進士,張擇端也想種師道推薦過此人。但是張甲在金人南下之事棄了亳州逃走(五二零前後幾回),讓種師道有些看他不起。


    這個張甲拿著張擇端給些的舉薦信來到西北以後,聽說這裏在舉辦科考,張甲覺得還是先參加科考,如果科考不成在拿著推薦信找種師道求官。其實張甲的道德文章做得不怎麽樣,但是華夏國考試的內容與中原大不相同,考的都是治理地方的策論,張甲畢竟當過幾年知縣,治理地方還是有些心得,因此文章將做的花團錦簇,竟然當了狀元。


    理科狀元則是一個中原人士名喚李隆字靜忠的,這個人也不知道什麽來曆。這次理科考試出題還是朱夫人(朱道榮夫人,朱熹母親)出題,種師道親自把關的。要不是熟讀了《物理集注》很難得到高分的。如今對《物理集注》研究最深入的便是致知、格物兩個書院的學生,第一屆理科進士全是出自這兩個書院的。


    種師道第一感覺就是這個李靜忠是穿越過來的,如果是那樣就太可怕了,鬆本傭給他的陰影太大了。他趕快命令時遷調查此人。時遷動用了錦衣衛各種手段,最終調查清楚這個人是前朝李誡大臣之子。


    李誡自元佑七年起從事宮廷營造工作,曆任將作監主簿、丞、少監等,官至將作監。監掌宮室、城郭、橋梁、舟車營繕事宜。在任期間曾先後主持五王邸、辟雍、尚書省、龍德宮、棣華宅、朱雀門、景龍門、九城殿、開封府廨、太廟、欽慈太後佛寺等十餘項重大工程。


    如今李誡已經去世多年了,但是李靜忠沒有收到朝廷的重用,隻是給了一個將作監主事的芝麻綠豆的小官,他聽說華夏國要舉辦科考,幹脆辭官不做特意來到了中興府備考。在中興府備考的日子裏,他就住在朱道榮的中興圖書館內讀書,這一點朱道榮能夠作證。


    時遷的調查讓種師道放心了不少,但是為防止萬一,他還是覺得單獨召見一下李靜忠。瓊林宴後,種師道在原來的西夏王宮,現在的華夏王府召見了李靜忠。為了不引人注目,他是同時召見了文科張甲。


    種師道召見了張甲和李靜忠,故意改了後世偉人的《沁園春.雪》:


    北國風光,千裏冰封,萬裏雪飄。


    望長城內外,惟餘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


    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


    須晴日,看紅裝素裹,分外妖嬈。


    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


    惜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稍遜風騷。


    一代天驕,契丹可汗,隻識彎弓射大雕。


    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種師道對二人道:“這孤王最近習得一闕詞,二位卿家都是新科狀元,可先鑒賞一番。”說罷就把這寫著詞的題跋遞給了張甲和李靜忠。


    種師道仔細觀看李靜忠的表情的變化,他發現李靜忠顯然是臉上表現出一種驚恐的表情,這讓種師道感覺李靜忠不簡單。如果他也是那個世界穿越過來的,很有可能見過這首詞。


    張甲讀完這一闕詞後,滿臉敬佩,敬佩之中又有幾分諂媚。張甲道:“殿下這闕詞氣吞山河,更勝您的大作《滿江紅》,真乃古今第一詞也!學生佩服五體投地。”


    麵對張甲的諂媚和溜須,種師道毫不在意,他道:“張愛卿有這個見識也是難得,李愛卿有何體會。”


    那裏李靜忠跪倒在地,道:“不知殿下這首詞刊印與否?”


    種師道看著李靜忠,道:“還未刊發,這闕詞二位卿家是第一批看到的”


    李靜忠道:“如此最好,還請王爺將這此稿收藏起來,暫時不要對外刊發。”


    種師道確來了興趣,道:“為何?”


    李靜忠道:“臣自有隻對家父《營造法式》感興趣,對建築之法頗有研究,後來有精讀王爺的《物理集注》,方能僥幸高中龍虎榜,對詩詞歌賦的理解遠遠不如張狀元。不過微臣認為本闕詞中那句‘唐宗宋祖’稍遜風騷,卻有些托大。”


    張甲當即嗬斥道:“大膽,殿下英明神武乃古往今來第一人也,難道不如陳橋黃袍加身之輩嗎?”


    種師道一聽原來李靜忠是詞中貶低有貶低趙匡胤的語句有些擔心,並不是他曾經看過這闕詞,倒是放心了下來,他沒有理會張甲,對李靜忠道:“你繼續說下去。”


    李靜忠將種師道沒有生氣,也是鼓足了勇氣。道:“殿下有重整乾坤之治,乃萬民百姓之福。但是如今宋廷封殿下為‘秦王’,殿下也沒有拒絕。說明如今這大宋的正統還不能丟啊!應該勵精圖治,北抗金國,後圖中原。”


    “噢!北抗金國,後圖中原!”種師道聽了暗自吃驚:這個李靜忠倒還有幾分見識。他當時來了興趣,道:“你看我國目前應該如何勵精圖治呢?”


    本來張甲考中文科狀元的是後作答就是策論,種師道應該拿這個問題拷問張甲才對。此刻種師道卻跟李靜忠討論起來治國安邦之策了。


    李靜忠想了想,道:“如今河東百萬難民進入西北,微臣建議應該以工代賑,讓這些難民修路、建房,讓我華夏國道路通暢,城池堅固,百姓安居。另外咱們華夏國地域廣大,可以讓分發難民土地,讓他們安心耕種,廣積糧草。至於殿下的那闕詞嗎,等北方胡虜臣服,中原百姓歸心之時,在刊印天下不遲。”


    種師道聽了大喜,暗道:這個李靜忠竟然有如此見識。這以工代賑,分發土地,正是種師道要幹的,隻不過種師道會把這些百姓暫時編入各西軍農場,接替已滿五年已經轉成自由人民那些農場苦工。不過現在的難民要進入農場,可就不能像當初對待戰俘那樣對待他們了,這些難民會成為西軍農場的莊丁,從事商品生產或者農業的耕種。


    種師道又問道:“這些事情想必也是你深思熟慮的,可以寫一個詳細條陳給我。”


    李靜忠急忙解釋道:“王爺恕罪,臣隻是應殿下之問,隨口而言,並非深思熟慮,其中定有不妥之處,不敢給殿下上書。”


    種師道說道:“卿有如此心思實在難得,你就寫吧,知無不言,言者無罪。”


    李靜忠道:“臣幹不定當竭盡所能。”


    種師道又看了一旁的一臉尷尬的張甲道:“你也寫上一篇治國策論的條陳來吧。”


    張甲一聽大喜,道:“謹遵殿下鈞旨。”


    張甲回到自己的府邸,抓耳撓腮,一夜沒睡,搜腸刮肚的寫了一篇條陳給種師道遞了上去。李靜忠也是根據自己的想法寫了一篇條陳,給了種師道。


    種師道將這兩篇條陳給張叔夜和李良嗣觀看。李良嗣到了西北以後成為了張叔夜的助手,種師道封李良嗣為禮部尚書,這次科舉考試有了李良嗣的組織,張叔夜的壓力減輕了不少。


    張叔夜如今已經是華夏國的丞相了,可謂是一言九鼎,看了二人的條陳後並沒有發表意見。李良嗣看了這兩個條陳之後,道:“我看這個張甲治理一個縣,倒是沒有問題。這裏理科狀元李靜忠有點意思,這篇策略寫的很好,倒像是滿腹經綸之輩。”


    種師道說道:“正是如此,這個張甲原本是亳州的知縣,金人南侵之時棄城難逃,我為不喜。就讓他去掘子軍營給錢良當個主簿,負責修建城池吧。那個李靜忠倒是一個治國安邦在才華,先到吏部任職吧。”


    張叔夜自視為華夏國讀書人的領袖,他覺得李靜忠立刻狀元應該去修城池,何況他還是李誡之子,李誡可是北宋年間營造宮殿房屋的大家。張甲雖說在亳州幹的不怎麽光彩,但是金軍南下的是後,連當今太上皇都逃了,張甲棄城而逃,也算不上什麽大罪。


    張叔夜道:“殿下,這個張甲畢竟是中原官員,如果讓這個狀元去營造城池,那中原讀書人會怎麽想,還會報效咱們華夏。”


    張叔夜的心思種師道如何不知,他道:“若丟城失地之人都可得到重用,這國也就快完了。未來治國還需文人,如何規範文官行為,現在就要作出安排,以免日後乾坤更換之時,貪官佞臣如斯。”說罷就往東京汴梁的方向指了一下。


    張叔夜道:“這個禦史台衙門應該建立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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