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辛雲是在與於清徐身側動手的,玄玥當時靠得近,昭辛雲已出現靠的也近,一片陰影打在於清徐身上,那散亂厚重的頭發還拍打在於清徐的肩頭,他僵硬著身子,看著昭辛雲踹了一腳後,就立在自己的身前。用一根粗衣麻布束在身後的頭發打了結又拱成旋,入目就是一片發亮的黑發,他心口發熱,跳的如同擂鼓。


    不去刻意在意昭辛雲的話,她的存在感確實挺低的,尤其是掩飾了容貌,但若是她突然出現視線裏,卻又是最為突兀的存在。


    玄玥帶來的侍衛一擁而上。昭辛雲打鬥間頭發飛舞淩亂。有可能還會遮住視線。她眉宇都有些煩躁,其他人看來,卻還以為是她不敵勉強。


    係統一邊給昭辛雲順毛一邊提醒。等躺了一片翻滾的肉體,她擼了一把發尾,一節頭發就在她的指尖纏繞。她憂愁的歎了口氣。這個頭發是真的很礙事。


    她隨手一丟,於清徐和玄梧的神色都很複雜,於清徐看著落在地上的一縷烏黑的頭發,心中一震,竟覺得這頭發不應該隨手丟在地上。


    玄梧倒沒有於清徐那麽細膩的心思,隻是幽怨的看著昭辛雲,看的昭辛雲回頭對視,又冷漠挪開。


    也不知道發呆發了多久,她才出聲:“走了。”


    玄梧心中藏著事,叫了於清徐一聲,就自己鑽進馬車。昭辛雲自顧著走到馬車後麵的板車上,蹙眉,坐好,然後從懷裏掏出梳子。


    於清徐側身,正準備去馬車上,卻也不知如何想,跑著撿起了地上的斷發,邊藏起來邊低喃。


    “斷發不好,斷發不好。”


    他又看了看低頭梳頭的麵具女子,又跑回馬車,鑽了進去。玄梧也沒有再出聲安撫於清徐,兩人心思各異。便都平安的回到了於府。


    玄梧與於清徐似乎都很累,玄梧與於清徐說:“我明日便進宮告知母皇,此事你無需擔憂。”


    於清徐在這方麵幫不上忙,把玄梧扯進來,他已經萬分羞愧,他道:“阿梧,不如,算了,你莫要再管於家的事了。”


    玄梧卻生氣了:“你我情誼,說這個,你覺得妥當嗎?”


    於清徐白著臉不說話,玄梧歎了口氣:“已經管了,總不能管一半,再說,也是我家的過錯,我總歸也要做點什麽。你也不用想太多,先回去休息。”


    玄梧見於清徐這默不作聲的模樣就生氣,但轉而又隻能歎氣:“好了,別想這麽多了,你又不笨,何必要說這些有的沒的。”


    於清徐最後也隻得與玄梧道歉,然後親自送玄梧回了他的客房,才低落的準備回書房,卻看見了滿臉著急的阿福,腳步急促的離去,連於清徐都沒看到。


    剛才在門口,阿福在門口迎接,聽到方才發生的事嚇得滿臉冷汗。但方才自己和玄梧說話,一轉身倒是不見了阿福的身影,這下看她形色匆匆,心中一動,便跟了進去。


    阿福一進昭辛雲的房間,就見昭辛雲拿著一把大剪子對比著長度準備嘎擦下去,嚇得阿福六神無主,撲上去就搶過了昭辛雲手裏的剪刀。


    “恩人,恩人,你這是做什麽,怎麽能無緣無故剪頭發啊,就算不願意娶我家公子,也沒必要做到如此地步啊。


    其實腦子裏的係統以及是哇哇大叫了,昭辛雲全然不顧,在這個情況下她又有點顧忌形象,就怕這一剪刀下去不好看,比劃了半天被阿福給撞見了。


    於清徐躲在房間的外麵窗台邊上,門窗大開,他漏了半個身子躲在哪裏,清楚的看到阿福對昭辛雲的殷勤。他迷茫震驚,失語的立在原處。


    昭辛雲的麵具放在桌上,一張容顏展露出來,清雋堅毅,眼若星辰。於清徐覺得眼熟,可他不確定。昭辛雲本是抬頭要去看阿福,於清徐卻驚恐的躲到一邊。


    昭辛雲看著阿福,又緩緩挪到阿福手裏的剪刀,她想了想,解釋:“它們礙事。”


    阿福連忙將剪刀塞進懷裏,苦口婆心的重複說著係統說過的什麽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斷發不吉利等等。昭辛雲手裏沒有了工具,也不想再說什麽,就坐在那裏沉沉不出聲。


    阿福一個老母親操碎了心,在昭辛雲麵前說了又說哄了又哄,姿態難免低微,隻是本來這就是昭辛雲的性子,於清徐在外麵聽得心口絞痛。雙眼微紅。


    原來母親所謂的恩人並未逃跑,也並不是他所想的清風明月女公子,他以為的清風明月,是溫和瀟灑,氣質謙卑坦蕩無畏的女娘子。這個阿幸冷淡懶散,一點也不夠溫柔,阿福將人穩在府裏,他也不知道是為什麽。可阿福言語道女人已經說了不願意,又為何要將人安排在自己身邊。


    玄梧還說要找找這個恩人,找是找到了,卻頃刻間聽到了‘她不願意’的消息。


    於清徐覺得世道在戲弄他。


    他差點輕泣出聲,又緊緊咬牙。可在皇夫麵前將話已經說出去了,他沒有本事去強求一個不喜歡自己的女人娶自己,尤其還是入贅這等所有女人都嗤之以鼻的身份。


    可如今在阿幸這裏已經沒有了希望,他又該去哪裏找一個合適的妻主,難道真的要隨便找一個不熟悉不認識的門麵來撐起於家嗎,這世道對男子就這麽苛刻嘛。真是太不公平了。


    他從沒有在此時此刻羨慕玄梧的身份,那應該是許許多多男子夢寐以求的人生,隨心所欲,所見所得,皆是由心喜歡。母親真是糊塗,怎麽可以隨意把他許配給一個這樣的人,她明明是最了解自己的,怎麽可以找這樣一個女人。她...她...


    她拒絕了婚事又處心積慮的待在自己身邊,玩忽職守待他冷漠,她就是不好...


    什麽清風明月的女公子,娘,你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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