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雲兒,不要硬來,你現在受傷,回防為主。


    昭辛雲後腦的疼痛最開始並沒有那般明顯,她隻覺得腦顱震蕩,她眼前發白了一瞬。棍風襲來,她隻來得及用手臂擋下這一遭。


    2987沒想到昭辛雲這麽難死,她手臂都在隱隱發麻,地上的女人還在強撐,她在手心呸了一口口水,冷笑一聲。再次揮起鋼管,昭辛雲一把抓著。


    血液爬滿全臉,這真是頭破血流最直麵的形容,血液染紅藍眸,瞬間就像是十八層地獄裏破土而出的殺神,棍風再次襲來,2987用力用到麵部猙獰,也這一棍子全落到了昭辛雲手心裏。2987想要拔回鋼管,卻紋絲不動。


    她驚慌大喊:“都是死人嗎,今天誰弄死她,誰就跟我一起出監獄,多少人,我都保!!快點!!“


    可昭辛雲哪裏會等別人反應,她抓著2987的棍子站起來,抽出2987的鋼管,橫掃過去,直擊2987的太陽穴。


    2987倒在地上,瞬間就沒了動靜。


    想要她死,那她總歸是要帶上一個。


    昭辛雲搖搖欲墜,明月衝上來抱住昭辛雲,他驚慌失措,唇齒顫栗:“救命......快救命......”


    “別打了...不打了,我們快走,好嗎,快走...”明月拖抱著昭辛雲的身體。昭辛雲整個身體都僵硬著,能感受到她在強撐著清醒,但血卻一直在流。一點一點把女人的頭發浸濕一點一點如流水一般在流淌。他是從背後抱住的昭辛雲,他臉上貼著昭辛雲的發絲,在臉上滑下一道道血線。


    昭辛雲靠在明月身上,輕聲道:“先把6699帶走。”


    明月搖頭,昭辛雲厲聲道:“快點。不然一個都別想活。”


    “那都別活了!!!!”


    明月崩潰出聲。


    昭辛雲看著明月這倔勁又犯了,推開明月把地上昏昏沉沉的6699提起來,明月看著昭辛雲要走,連忙扶起6699跟著昭辛雲往外走。


    2987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周圍頓時嚇得就像是無頭的蒼蠅,看著昭辛雲還能走出去,哪裏還敢動手。三個人踉踉蹌蹌的走出去。三個人渾身都帶著血。


    6699和昭辛雲的血是自己的,明月的血是兩個人的。作為此時三個人中狀態最好的人,他帶著人出去,一看到獄警,他就衝了上去。


    “警官,救命,快救命。”


    這血淋淋的畫麵可把值班的獄警小哥嚇得不輕,他連忙拿起對講機說了一大堆。


    昭辛雲腳步開始沉重,她深吸幾口氣,她在外邊陽台走廊的圍牆上靠著,6699就跟隻小貓崽似的在一邊蠕動,她也在盡力的保持清醒,甚至抬起了手,想要捂著昭辛雲的傷口。


    昭辛雲幹脆坐了下來,靠在牆上,這隻小貓就像是找到了最合適的角度,摸摸索索的在昭辛雲腦袋上一頓摸,昭辛雲嘶了一聲,啞聲道:“別瞎摸。”


    6699哭的更難過了。


    係統唉聲歎氣的聲音說了些什麽昭辛雲聽不清晰,等聽到了熟悉的,淩亂的皮鞋的腳踏聲,這才閉上眼去。


    正好,睡個長覺。就當休假。


    -----


    昭辛雲肉身還在這個世界修養,係統在腦子裏對昭辛雲一頓教訓。


    -你這次怎麽這麽衝動,都說了快走,你殺了2987,你反倒成了最大的boss,玩啥呢。


    昭辛雲翻了個身,做任務者就這點不好,人在床上躺,魂還能單獨扯出來。


    “兩個都沒死不就行了,我早死晚死,不都得死盾。”


    係統嘶了一聲。


    -你真是狠心,真是舍得,真是一點都不留戀。


    昭辛雲扯了扯唇,沒有說話。


    係統無奈的長長吐了一口氣,然後有些挫敗道。


    -小雲兒,你告訴我,你喜歡什麽樣的男人,我給你安排個十個八個,行不行?


    昭辛雲還真認真的想了想。


    “太多了,應付不過來。”


    係統:.........


    他略有些抓狂,重點是十個八個嗎,重點是你喜歡什麽樣的男人。


    反正現實的身體還有點時間恢複,係統幹脆跟昭辛雲磕磕。


    -那你喜歡什麽樣的男人。


    “非要男人?”


    係統點頭。


    -你缺個喜歡的男人。


    昭辛雲可能不大理解係統的意思。她想了想。


    -乖一點就行,其他的無所謂。


    係統:........


    想他當年開智的時候,也沒昭辛雲這麽費勁。


    最後他放棄了,這東西強求不來,人間百態,酸甜苦辣,每個人的經曆都不一樣,反正昭辛雲不缺男人,至於喜歡的男人。隨緣吧。


    看這個大獎能落到誰頭上。


    這個真是八輩子功德才能換來的福氣呢。


    害。


    -----


    袁烈得到昭辛雲腦殼開瓢的消息可是嚇得魂都沒了,他正在外麵看房呢,對著中介挑三揀四,要不就是不夠大,要不就是光線不好,要不就是太遠,要不就是樓層不合適。


    中介都被搞糊塗了,實在不明白袁烈要個什麽樣的房子。


    倒昭辛雲出事那會,袁烈那房子還沒挑好,一接到電話,人就衝了出去,那握著方向盤的手抖得不行,整個人哆哆嗦嗦。


    一衝進醫務室,就看著整個腦袋綁的跟木乃伊一樣的昭辛雲。


    整個人沒有血色,就那麽乖巧的躺在那,他撲了過去,瞬間發難:“媽的,怎麽回事,監獄裏為什麽會打架,你們幹什麽吃的,監控是擺著看的嗎!!!”


    身邊的獄警小弟也是戰戰兢兢的等了袁烈很久,他鼓起勇氣:“那監控是被故意被弄壞的,前後也不過二十分鍾,這事發生的快,二十分鍾,有些事也很難阻止....”


    話在袁烈越加冷冽的臉色中越來越虛,最後幾個字更是細如蚊蠅。袁烈暴跳如雷。


    “你他媽的放屁,老子是聽你說這些,他媽的誰開的頭,給老子關起來。老子老婆要是沒了,我讓你們這群狗日的都斷子絕孫!艸!!”


    袁烈本來就長得一臉凶相,本身也不是個好說話的主,他忙前忙後的在外麵挑房子,就一下沒看住昭辛雲,人就半死不活的躺著。


    還打腦袋上。這要是以後傻了癱了怎麽辦,他的性福怎麽辦。


    這些垃圾的狗命能換的回來嗎。


    艸!!


    袁烈那天發了好大一通火,2987在監獄打架致死,袁烈一頓審問,那真的十八番手藝的嚴刑拷打都用上了,拿上了當場人的所有審問錄音和筆錄,2987在監獄裏就死的名正言順,死得其所。誰看到那篇報告都得唾罵一句自作自受。


    明月是最後一個被審問,他說的更細更嚴謹,袁烈抽著煙,抽的很狠,明月說完這一切,腳底就已經是一地的煙頭。


    他問:“她是為了你和6699動的手。”


    明月聞言,臉色發白,卻還是點了點頭。


    袁烈嫉妒的麵目全非,卻還忍著脾氣:“你們倒是好手段,這樣的人你們都請的來。你們給了她什麽,讓她這麽拿命來拚?”


    明月臉色難看,卻也不知道怎麽說這事,隻得沉默。


    袁烈心煩意躁,他收了東西就要走,明月站起來,請求道:“我能見見她嗎。”


    袁烈想著這好歹是昭辛雲宿舍裏的人,平時看著關係也親近,他語氣雖然不大好,但還是說了:“人還沒醒,現在需要休息,等過段時間再說。”


    明月麵色平靜沒有說話,袁烈從審訊室出來,就去了昭辛雲床邊,他忍著脾氣問醫生:“人什麽時候才能醒。”


    醫生跟袁烈是老熟人,他歎了口氣:“腦袋開瓢,哪裏有那麽簡單,再說監獄簡陋,送出去,到市區去,要三個小時,誰知道她撐不撐得住。”


    袁烈搓著自己的紮手的腦袋,低罵:“媽的這監獄誰選的地址,這不就是一條死路,這要是在裏麵被盯上,就算沒死,半死也不過就是多熬幾天。”


    醫生歎了口氣:“別想那麽多了,這女人現在還活著,就算是命硬。再等等,萬一呢,是不是。“


    袁烈眼圈發紅。他抓著醫生的時候:“老楊,這人求你多費費心,你要什麽我都答應你,要錢要人,你隻管跟我說一聲。就當是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後當牛做馬我還你。”


    養老拍了拍袁烈的手背:“現在就別說這些,隔壁的6699傷勢也不輕,這個人我這邊也收了交代,你看著怎麽弄。”


    袁烈沉著臉:“什麽意思,沒死還不讓你治?”


    老楊沒說話,臉上也盡是晦澀,袁烈哼了一聲:“治,給老子治活了。要是我爸來問,你們就說是我說的。”


    要是這點事他都做不好,活該單身一輩子。


    而當天,袁烈就接到了他爸的電話。


    他爸這個人,是個極為圓滑情緒又內斂的人,他第一句話並沒有責怪袁烈,而是笑著說。


    “小烈,有些事,要看明白些,小情小愛都是用錢可以買到的,你現在無權無勢,還靠著老子的底子活著,你說,你這樣弄有什麽意思?2987一死,那些走黑道的路子,那個不是睚眥必報的主,這女人還能活?”


    袁烈板著個臉:“我當然不如你個老狐狸玩的花,但是這個女人我還就要保。”


    那邊歎了口氣:“我是老了,但不代表我死了,我走上這個地位也是吃了不少人血饅頭,命這個東西,都是定死的。你想讓我,因為一個女人,得罪一些本不該得罪的人?”


    說完,那邊抽了口煙:“小烈,我雖然沒管你,但是該給的我都給你。給你一座監獄,你覺得我是害了你不成,你要是想得明白,做事狠一點,這監獄不都是你的天下。女人,什麽時候沒有?是不是。”


    袁烈本身就為了這段時間的事煩的睡不著覺,聽他爸說這些話,更是惱上了頭:“得罪誰了,那群人自己不按我的規矩辦事,我正正規規的查明白,走流程,怎麽就得罪他們了,他們自己要是安分點,能弄到這個地步?還有你就冷不丁的把老子丟到這監獄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麵花天酒地,不過就想把這個垃圾地方丟給我看著,自己在外麵逍遙快活,老子才二十幾歲,天天跟守活寡一樣,你還想讓我哭著笑著感謝你?”


    電話那邊自動略過袁烈後半段的怨懟,傳出淡淡的譏諷:“規矩?害,小烈啊,你還是太年輕。”


    “黑道不講規矩,隻講義氣。”


    “那個女人,活不了。”


    ------


    明月沒了2987這個最大的刺頭,就算沒了昭辛雲,日子似乎也好過了不少,畢竟昭辛雲死沒死大家都不知道,對明月的霸淩,都帶著幾分思量。


    這段時間他可以好好一個人吃一頓飽飯,也沒有像之前一樣,每次小心翼翼的脫離人群,跟隻老鼠一樣在陰溝裏穿行,隻是飯菜沒有味道,結伴少了個影子,就連身上,都帶著昭辛雲流淌下來的經久未散的血氣。


    以往把她人騙來當擋箭牌時,他也沒有這麽難過,可如果這件事落在了昭辛雲身上,他便就像是像是丟了半條命一樣。整天渾渾噩噩。睡在昭辛雲的床上發呆。


    半個多月了,好想見她。


    宿舍最終又剩下了明月一個人,他呆呆的看著窗外的微弱的光,外麵的光還是照不進室內。昭辛雲和6699的出現,就是一場夢,就像是,就像是他一個人太久。他太想要一段相互信任的關係。


    這種關係,可能是朋友,親人,愛人。


    昭辛雲,就像是他臆想出來的一個人。


    美麗,強大,包容,溫柔。


    監獄是個什麽地方,監獄為什麽會出現像昭辛雲那樣的人呢。


    所以他是瘋了吧。


    他垂下頭,笑出了聲。


    他當年有多唾棄那些因為一點磨難就裝瘋賣傻的人,就有多唾棄現在的自己。這世上哪裏有那麽多大道理,不過都是在強撐罷了。


    撐了這麽久,他好像真的要瘋了。


    遺囑,放棄遺囑。


    放棄遺囑他就能出去了是嗎。


    出去了,能遇到...


    昭辛雲那樣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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