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瘸子一聽這話,臉跟吃蒼蠅屎似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


    “快去,不想救你媳婦了?”


    說完我一把把他推出去,他拎著兩壇酒,磨磨蹭蹭的走過去。


    一些毒蛇就在他腿邊,但也不靠近,上山的時候所有人的腿上都綁了腿套,一來是防荊棘,二來就是防毒蛇咬。


    這地方被毒蛇咬上一口,基本就可以宣告死刑了。


    王瘸子嘴裏念叨著什麽,顫顫巍巍的把兩大壇的雄黃酒全部倒在了墳坑中的棺材裏。


    緊接著,手電光下,那樹上的毒蛇像受到了某種刺激,瘋狂的扭動著身子,兩棵桑樹被這力道搞得咯吱咯吱響。


    一些樹杈從樹上斷掉,一條條毒蛇也從樹上掉了下來!


    “我的媽啊!”


    王瘸子連滾帶爬的往後跑,褲襠都濕了!


    而那個墳坑,一條條的毒蛇像是一團亂了的線,擰在一塊呼呼啦啦的從墳坑裏爬出來,那場景親身經曆一次,絕對永生難忘!


    毒蛇群全部往山上爬,偶爾有一兩條朝著我們這個方向過來,被我拿著鐵鍬一鏟子一個拍死。


    過了好一陣子,那密密麻麻的毒蛇才逐漸散盡。


    我讓王瘸子打頭陣,這次他死活也不敢頭一個了,無奈,我隻好自己往前走。


    來到墳坑處,墳坑裏確實有一口棺材,但棺材裏,卻空無一物!


    “空的?”


    王瘸子愣住了,吞了口口水顫著音說:“難不成變成僵屍跑出來了,我說咋最近村裏總死雞死豬的……”


    “別瞎說。”


    我吩咐其他人,把新買的衣服放進棺材裏,簡單做了個衣冠塚,又讓人把旁邊的棺材蓋抬過來。


    “等一下。”


    在封棺的時候,我把棺材蓋翻過來,隻見棺材蓋上,布滿了抓痕!


    “還真是成僵屍了!”


    跟來一小夥也嚇得夠嗆,好在人多,還不至於多害怕。


    “嘖……”


    那些抓痕全部都是用指甲抓出來的,在我印象裏,能讓屍體活過來的法門茅山一派倒是會,不過我沒見過。


    “活人祭?”


    “啥是活人祭?”


    王瘸子問我,看我停下來,他們也不知道該不該封棺。


    活人祭在古代並不罕見,人們為了求得風調雨順,祈求上天庇護,就會用活人作為祭品,獻給老天。


    比如河神娶妻,就是把妙齡女子放在船上,開至河中間沉入河中,求得一年的平安。


    這種祭祀方式十分邪惡,後來慢慢就被紙人取締了。


    我還是頭一次遇到真正的活人祭祀的墳墓,頓時來了興趣,開始研究起墳坑裏的土。


    這可把周圍幾個人嚇壞了,都扛著鐵鍬不知所措。


    我往裏挖了挖,抓了一把土,借著手電的光看了起來,看了一會兒,把手裏的土又扔進了墳裏,拍了拍手站了起來。


    “老板,你看啥呢?”


    王瘸子有些懵,也注意到我臉上的陰晴不定了。


    “這個墳,是個新墳!”


    第四章


    “老板,新墳咋了?”


    王瘸子有些不明白,看他那樣子隻感覺這地方怪瘮得慌,也不知道長蟲啥時候回來,趁早弄完趁早回家。


    “咋了?”


    我表情有點凝重,如果是新墳,說明這是一起命案,如果是命案,我那繡花鞋就保不住了。


    一想到繡花鞋要保不住,我就準備打退堂鼓,好歹能保住一隻,可一旦這裏的事讓警察給知道了,自己頂多得一見義勇為好市民獎。


    “填土!”


    我從坑裏爬出來,便讓他們填土,等墳完全圓好以後,王瘸子又對著墳磕了幾個。


    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感覺有什麽人在盯著我看,我猛的抬頭,看向了前方的山頂,山頂那裏一個黑影轉眼即逝。


    我拎著鐵鍬就跑了過去,其他人鬧不清楚,但又不敢待在原地,也隻好跟上來。


    山頂離剛才我在的地方有一百來米,當我到的時候什麽也沒看見,隻看見了一張被釘在樹樁上的黃紙。


    我把黃紙扯了下來,那是一張符紙,符紙上畫的符咒我有些印象,在某本看相測字書裏見過,叫做推演符。


    推演符可以通過一個人的麵相和天辰星鬥來推算出那人的生辰八字。


    我看向符紙的背麵,眼睛瞬間定格。


    辛醜甲午辛巳甲午。


    “我的八字?”


    我有些疑惑,這個突然出現的神秘人肯定和王瘸子遇到的這些事有關係,可為什麽會給我測八字?


    我這人有個好處,想不通的事就不再去想,收起這張黃符,站在山頂眺望遠方。


    天際懸掛著一條銀河,山中的霧氣也已經散去,在這座山的下麵就是大王莊。


    俗話說得好,靠山吃山,大王莊整好坐落在兩座山的正中間,出村口就是這座山和旁邊山的夾縫。


    “老王,劉麻子是不是就死在那?”


    我指了指出口處那一堆的碎石,出口已經徹底被碎石和土堆埋住。


    “是吧……天太黑了看不太清啊,不過看方向應該是。”


    王瘸子眯著眼也往那邊看,我點了點頭,接著我們一行人就下了山,路上再也沒遇到怪事。


    王瘸子拿了點錢,讓鄰居幫忙做個飯,讓幫忙的都吃了點。


    我呢也喝了點酒,兩杯白酒下肚,頓時感覺心口火辣辣的。


    “老板,是不是沒啥事了啊?”


    王瘸子趕緊給我又續上一杯,我這人愛喝急酒,不等王瘸子碰杯,又是一口悶。


    “早著呢,想完事,得挖屍!”


    “挖哪的屍啊,不都埋了嗎?”


    “劉麻子的屍!”


    王瘸子有些糾結,喝了口酒說:“老板,我跟你說實話,現在我是窮的叮當響了,就咱倆……得挖到啥時候啊?”


    “誰說咱倆?”我又悶了一杯,眼神迷離的說:“就你一個人挖。”


    接著我就斷片了,再醒過來的時候隻感覺口幹舌燥,起床就著王瘸子家的大水缸用舀子猛灌了兩口水才緩過來。


    此時此刻王瘸子已經扛著鐵鍬滿臉堆笑的看著我,迫不及待的催我去挖山。


    我還有點納悶,昨天說完他一個人挖,那臉愁的跟吃了一斤蒼蠅屎似的,今兒怎麽變了個人?


    我就問他緣由,原來昨天晚上喝大了,隨口答應等這事完了就幫他改改運啥的。


    酒這東西有什麽好的,我暗自歎息,不過轉念又想,反正等這事完了我就走了,到時候誰還認得誰?


    大清早的,我倆就到了村口的山澗處,好家夥,那大土堆超出了我的想象,足足有七八米高,把路口封的死死的。


    村裏人就在旁邊踩出了一條路出山,不過總歸是村裏唯一出山的路,多少有些不方便。


    他們也不是不想挖,但王瘸子跟我說,這個地方邪性的很,往往是一邊挖一邊塌,最後索性也就不管了。


    王瘸子也不含糊,拎著鐵鍬就開始挖起來,村裏人幹活不知道累,整整一上午,王瘸子除了撒泡尿,喝了口水,就沒閑著。


    我坐在陰涼處鬥蛐蛐,多少有點無聊。


    “喲,王瘸子你這是幹嘛呢,學愚公移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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