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從一塊石頭上站了起來,隻見那土堆下麵,是一塊紅色的衣服,衣服被鋤頭砸開,甚至砸進了下麵的屍體裏,露出了斷開的骨頭!


    我走過去,要來一把鐵鍬,小心翼翼的把周圍石塊挖開,露出了裏麵一具穿著紅色嫁妝的女屍。


    女屍渾身的皮膚沾滿了泥土,可還是隱隱約約看得見透著青灰的皮肉。


    女屍雙手直挺挺的插進下麵的土裏,我繼續往下挖,沒多久的功夫,又挖出了一具白骨,白骨的胸口,放著一隻三寸金蓮繡花鞋!


    我眼前一亮,把鞋子拿出來,以後,嘴角露出一抹笑來,鞋子一雙才值錢。


    “這是咋回事,這……這屍體咋跑山底下來了?”


    王瘸子也看出來了,這具女屍就是山上古墓裏的女屍。


    “下雨屍體被衝下來,剛好砸死了出村的劉麻子。”


    我一邊翻看屍體一邊解釋,聽到我的話,王麻子一陣唏噓,這就叫做天道輪回,報應不爽。


    我檢查了一陣,更加確定了自己心裏的想法,這具女屍,死亡時間頂多三年!


    三年前,有人把她騙到了這裏,殺死以後埋在了古墓裏,這麽做為了什麽?


    “老板,接下來咋辦啊?”


    王瘸子看到鞋子被找到,也是鬆了口氣,這也意味著他們家的劫難到頭了。


    “把女屍燒了,劉麻子屍體讓他本家來領吧。”


    我站起來,看了一眼土堆底下一大片眼巴巴的村民。


    “接著挖吧,這裏麵肯定還有其他寶藏!”


    聽我這麽說,村民們也動了起來,更加賣力的挖了起來。


    劉麻子屍體被本家領回去的事暫且不說,我讓王麻子背著女屍,回村裏找些柴火燒了,這老小子死活不幹。


    無奈,我隻能自己動手了,路上,王瘸子問我那底下真有寶藏嗎。


    我告訴他,把山路挖通了,村子出村不再爬山,不就是寶藏嗎?


    王瘸子恍然大悟,不由得傻嗬嗬笑了起來。


    回到村子,找了一些柴油,澆在屍體和柴火上,我用洋火點了根煙,抽了一口,然後點著了這堆柴火。


    望著冒起黑煙,火光衝天的柴火堆,我駐足了許久。


    這個女人究竟是誰,為什麽被人當成祭品,幕後黑手究竟是什麽人,都隨著這一把火被燒的一幹二淨。


    對於我來說,湊足了一對繡花鞋,就不枉這一遭了,其他的,我懶得管。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出了村,王瘸子讓我給他改運,我也隻是說,車到山前必有路,隻要多做善事,必定會好運連連,這話我自己都不信。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一語成讖,王瘸子後來離開了大王村,和媳婦一起在城裏打工,從工地裏的民工一步一步做了起來,後來竟然順著改革開放這條大船發了財,成了陝西有名的水泥廠老板。


    當然這就不是我關心的事了,湊齊了鞋子,我打算帶回北京去看看能不能賣個好價錢。


    在鎮上住了一天,第二天一大早,要了碗餛飩準備吃完就動身離開。


    “老板,來碗餛飩!”


    我喊了一聲,老板是個麵相老實的中年人,頭上圍著圍巾,盡管店裏人很多,還是眉開眼笑的跟我招呼。


    “同誌,您的餛飩來咯!”


    老板把餛飩放下,冒著熱氣的餛飩讓我食指大動。


    “啥,陰兵借道?”


    隔壁村倆男人聊著天,其中一人一臉好奇的問:“是真的不?”


    另一人神秘兮兮地說:“那還有假,嚇死好幾個人嘞,我有一次就從石蓋山那過,就聽見好多喊殺的聲音,還有馬叫呢。”


    我一聽到陰兵借道,頓時來了興致,師父曾經跟我說過,陰兵借道分三種,天地風水變化無窮,有一種風水局就能把曾經的畫麵印刻下來,在特定的環境下顯露出來。


    這種風水局裏麵都有天地靈寶存在,師父說,一方風水養一方靈物,靈寶被破壞,就會壞了風水局,風調雨順變旱澇之地。


    第二種就是人假扮的,比如湘西趕屍,茅山控屍。


    第三種,就是邪物作祟,如果是邪物,我就有必要去看看了。


    想到這,我草草的吃完了餛飩,看到那個男人出了店,趕緊跟了上去。


    “大哥,你是小王村的不?”


    我趕緊攔住他,中年男人頭上圍著圍巾,黝黑的臉上透著驚詫。


    “是啊,咋了?”


    “巧了嗎不是,我是收老物件的,想去小王村收收老物件啥的,能跟你一塊嗎!”


    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我,剛才的戒備淡了一些,笑著說:“哦,是個老板兒啊,能是能,不過嘞俺得去賣了山貨才行。”


    “沒事,我不急。”


    從早上到了下午,男人才把山貨賣光,接著笑嗬嗬的數著錢。


    “老板兒,咱走吧?”


    “好嘞。”


    回村的時候,男人趕著驢車,男人沒管我要車費,我也不提這茬。


    路上我倆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路上知道了他叫宋老三,是個獵戶。


    鎮上到小王村有兩小時的路程,等快到小王村的時候,天已經到了黃昏。


    “駕!走頭頭的那個騾子喲哦~三盞盞的那個燈~哎呀帶上的那個鈴子喲~”


    宋老三一邊趕驢一邊唱著陝北民調,聲音在大山裏回蕩著。


    陝北民調最後的喲特別高,像狼叫喚似的。


    “我說宋大哥,你也不怕把狼招來啊?”


    我打趣的說著,順便磕著宋老三車上的花生米。


    “你這就不懂了李兄弟,俺們陝西人不唱兩嗓子心裏不舒服,再說了。”


    說著,宋老三從麻袋裏抽出來了一把火銃,憨厚的臉上滿是得意。


    “山裏狼都認識這玩意兒,敢來我就敢打死賣錢!”


    “噢哇哇得的那個聲,白脖子的那個哈巴喲哦~”


    “哦~~”


    宋老三剛嚎完,突然之間,一聲狼叫響了起來。


    山歌也戛然而止,毛驢好像受了驚嚇,停在原地蹄子不停原地踏步。


    “還真有狼啊?”


    宋老三愣住了,提著火銃下了驢車,拿著手電筒在前麵的山路上晃了晃。


    現在的天還有一點點的亮光,但也距離天黑沒多久了,宋老三這麽一晃,山兩旁的樹林裏,一聲聲狼叫像在傳遞著信息,不絕於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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