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大爺爺和爺爺之間,肯定有什麽事。如果,當時祖祖沒有把這房子傳給爺爺,而是按照老祖先的規矩傳給了大爺爺,那麽我家地下的那寶貝,不就該是大爺爺的嗎?


    其實,那寶貝要真的是被大爺爺拿去了,我倒是沒什麽意見,畢竟他是我大爺爺嘛!可是,那賈大師算個什麽東西啊?我們趙家的家務事,要他來插手嗎?


    這件事,大爺爺做得真的有些不地道,他要是想要那寶貝,可以把話挑明了說嘛!何必去勾結賈大師,來這麽一出呢?


    大爺爺跪在先祖墓前,燒起了紙錢,一邊燒,他還一邊磕頭。他這樣子,是在贖罪嗎?


    第26章:雞公山


    我躲在一棵歪脖子大槐樹後麵,悄悄地觀察著大爺爺的動作。在燒完紙之後,大爺爺在那裏嘰裏咕嚕地說著什麽,不過他那聲音實在是太小,我沒能夠聽清。


    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頭頂有些沙沙的聲音,那聲音不像是微風吹過,樹葉發出來的。我抬頭一看,一個穿著紅色戲服的紙人以上吊的姿勢,掛在了我的頭頂。那個紙人,還穿著一雙紅色繡花鞋,就是我之前見過的那雙。


    我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紙人的腦袋是耷拉著的,我能看到它的臉。此時,它仍然像前幾次一樣,露出了那詭異的笑。


    這紙人都嚇了我好幾次了,這一次,我一定得徹底把它弄清楚,我倒要看看,這紙人到底是不是鬼。


    在做了兩個深呼吸,讓心情平靜下來之後,我爬上了那顆大槐樹。沒費什麽力,我便把那紙人上吊的紅繩給解開了。紙人嘩啦一聲摔落到了地上。


    我抱著那紙人晃了晃,發現那就是一個普通的紙人,除了樣子看著有些嚇人之外,也沒什麽特別的地方。不過,紙人的臉確實很精妙,我隻要一轉動它的臉,因為光線強弱的變化,它的臉就會露出不同的微笑。我不得不感歎,紮這紙人的紮紙匠的手藝,還真是相當的高超。


    就在這個時候,我發現了不對,剛才我明明記得,紙人的腳上穿著一雙紅色的繡花鞋,就是之前我看到那雙,怎麽在紙人掉下來之後,那雙繡花鞋不見了呢?


    既然這個紙人是真的,那就證明剛才我沒有看花眼,也就是說,那雙繡花鞋絕對是存在的。


    剛才繡花鞋是穿在紙人腳上的,紙人剛才吊著的時候,離地麵的高度還是有那麽兩三米的。從兩三米的高度摔下來,就算那繡花鞋被摔掉了,那也不會掉太遠。


    我決定在附近找找,可是,我把方圓十米都找了個遍,也沒找到那雙繡花鞋。


    這時,我發現原本在先祖墓哪裏燒紙的大爺爺居然不見了。我走到先祖墓那裏看了一下,發現那些紙灰還在,甚至還有些火星。也就是說,剛才我是沒有看錯的,大爺爺確實是在這裏燒了紙的。


    該不會是大爺爺發現了我在跟蹤他,所以在我躲在大槐樹底下的時候,弄了那麽一個紙人掛在樹上。我一看到紙人,不管是嚇沒嚇著,都會把注意力轉移到那紙人上麵,這樣大爺爺不就可以順利地從我的眼皮底下溜走了嗎?


    剛才我一直是躲在這大槐樹後麵的,要是有人來現掛紙人,肯定是會被我發現的。因此,這個紙人,多半是提前被掛上去的。


    我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發現先祖墓附近,最便於藏身的,就是大槐樹這裏了。大爺爺肯定早料到了我有一天會來跟蹤他,因此提前在這裏掛了這麽一個紙人。


    畢竟先祖墓這地方,平時來的人很少,大爺爺就算提前把紙人掛在那裏,也不會被人發現。


    今天晚上這一趟我也沒有白來,至少我拿到了一個實實在在的證據,那就是這個會微笑的紙人。本來,我家丟了東西,賈大師失蹤,我是可以去報案的。但是,這案我不敢報。原因有兩個。第一是張二娃的死,村民們都認為是女鬼附身在我身上把他給嚇死的,也就是說跟我有關係,我要去報案,這事絕對會扯出來,不是我腹黑,萬一到時候jc為了破案率什麽的,直接把我當成凶手給辦了,我不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嗎?第二則是因為大爺爺,我總感覺賈大師和大爺爺是一夥的,大爺爺畢竟是我大爺爺,我得先搞清楚他是不是被那賈大師給蒙騙了,畢竟在我心裏,大爺爺一直是個好人,我不希望他被抓進去。


    歸根結底,我不願意報案的原因就是,看過了太多冤假錯案的新聞,對於jc,我真的是不太信任。


    這件事,我本來也可以找村民們幫忙,一起查。可村民們都是相信鬼神的,讓他們一起查,可能還會影響到我的判斷。至於我爸媽,畢竟我在查的時候,有好幾次都被嚇得夠嗆,所以我不想讓他們參與。就算沒有鬼,我爸媽也經不住那樣的嚇啊?


    要想查清這事,還是隻能讓我一個人戰鬥。


    這個紙人是個證據,我必須得把它拿回去。當然,我不能把它拿到大爺爺家裏去,於是我就把那紙人抱回了自己家,把它塞到了床腳。


    在我回到大爺爺家裏的時候,他的房門是緊閉著的,屋子裏還傳出了些細微的鼾聲。我不得不佩服大爺爺的心裏素質,都被我發現了,還能這麽坦然的,這麽快就睡著了。


    本來以為在被我發現之後,大爺爺會特意回避我的,沒想到次日一起床,大爺爺就把我叫進了他屋裏。


    “趙寅,你這次回來待了有一個多月了吧?”大爺爺一開口就讓我愣了那麽一下。


    我不知道大爺爺這開場白是個什麽意思,隻能嗯了一聲。


    “你是我們村第一個大學生,也是我們趙家的驕傲,你說你不在城裏好好工作,老在村裏這麽待著,這不是個事啊!”大爺爺擺出了一副長輩的姿態,對著我說道。


    “這個大爺爺你不用擔心,在家裏的這檔子事處理完之後,我立馬就會回城裏。”我說。


    “家裏還有什麽事?”大爺爺問。


    “我家堂屋被賈大師挖了那麽多的坑,我懷疑我家的地底下藏著寶貝,被他偷走了,我得把那寶貝給追回來。”我說。


    “寶貝?”大爺爺很淡定地搖了搖頭,說:“你家那房子是你祖祖傳下來的,我沒聽你祖祖說過屋裏有什麽寶貝。”


    “不僅是你,就連我爸媽都沒聽說過。可是,連我爸媽和你都不知道有寶貝,那賈大師卻知道,還搞這麽多事出來,進我家把寶貝給偷走了,你不覺得這事很怪異嗎?反正在把這事弄清楚之前,我是不會走的。”我說。


    大概是見我的態度比較堅決,大爺爺便沒再說什麽了。不過,他還是叮囑我說,在農村,這些神神鬼鬼的是,就算是科學家都不一定能搞清楚,我耗在這裏,也不會有太大的意義。


    大清早的跟我說這麽些話,大爺爺這不就是想讓我離開,不再管這事了嗎?這事要跟我家沒關係,我才懶得管呢!不過,這事事關我家,不管大爺爺怎麽阻止,我都是得繼續查下去的。


    那寶貝是被賈大師拿走的,因此我要想拿回寶貝,必須得先把賈大師找到。現在,我不能再像無頭蒼蠅那麽亂撞了,我得把目標找準了再動手。


    我去了賈大師的住處清風觀,所謂的清風觀,其實就是三間小平房,也就是賈大師自己蓋的房子。隻是,他畢竟是個道士,這當道士的,再怎麽也得有個道觀寄生啊!於是,他就弄了一塊黑底金字的牌匾,上書“清風觀”,如此以來,這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平房,搖身一變,就成了清風觀了。


    我到的時候,清風觀的大門是緊閉著的。我仔細看了看,那大鎖上都沾了些塵灰了,可見至少有好些天沒人開這鎖了。沒人開鎖,就證明賈大師沒有回來。


    這個賈大師,據我所知,他沒什麽親人,那麽他會躲到哪兒去呢?我不相信他會躲到深山老林裏去!


    沒有親人,至少有朋友啊!就算沒有朋友,那同行也是有的嘛!賈大師既然是個招搖撞騙的神棍,那麽神棍經常用到的東西,香蠟紙燭什麽的,他肯定經常得去買。所以,我決定調查一下,看他平時都在哪裏買那些東西。


    這事很好問,我隨便打聽了一下,便打聽出來了。賈大師的香蠟紙燭,全都是在賴老三那裏買的。


    賴老三在鄉場上做香燭紙錢的生意已經有幾十年了,那人我沒接觸過,不過從我打聽的情況來看,那個賴老三人還是不錯的,很好打交道。


    我去了賴老三那裏,在他那兒買了些香燭紙錢,然後就借機跟他閑聊了起來。鄉裏人大多都是自來熟,沒聊一會兒,我跟那賴老三便聊熟了。


    後來,我借機把話題扯到了賈大師上,還說什麽聽說那賈大師很厲害之類的,並問賴老三怎麽才能找到賈大師。


    賴老三直接就把清風觀的地址告訴了我,我跟賴老三說,我才去了清風觀,賈大師沒有在那裏。這時候,賴老三說,除了清風觀之外,賈大師有一個清修之地,不過那地方具體在哪兒他不知道,但他曾經聽賈大師說過,好像是在雞公山裏。


    雞公山具體在哪兒賴老三也不知道,賴老三都不知道,我自然就更不可能知道了。雞公山這個名,可以說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因此,我懷疑那所謂的雞公山,應該不是我們這裏的。


    回到家之後,我立馬找到了我媽,問她知不知道雞公山。


    一說到雞公山,我媽的眉頭立馬就皺了一下,問我想要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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