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在清晨照常升起,露出一縷金光照在大地上,驅散開清晨薄霧的涼意。


    綠綺睜開雙眸,尋找著宋晴虹的身影。


    見她臉上沒有了愁意,內心放心不少,隨即起身,輕輕離開房間,洗漱去了。


    溫向燭一早便離開了小院,他去了皇宮,昨晚祁彬蔚便派人傳信過來,讓他今日去皇宮。


    到了皇宮外,還遇到了宋元白和宋丞相,他們在名義上也是一家人,互相打過招呼,一同進去了。


    大殿之上,群臣陸陸續續的來了。


    太後難得早起一回,來聽聽他們的意思,抉擇新帝人選,可她卻憂心忡忡,四皇子遲遲未歸,怕是遭遇不測了。


    不管是他們兄弟二人誰做的,她都覺得心寒。


    人悉數到齊,時間也到了,福海公公捏著嗓子宣布開始早朝,行禮過後,群臣便開始討論誰才更應該成為新帝。


    不出太後所料,支持三皇子的人多過支持五皇子的 人。


    唯獨宋丞相未發一言,細細聆聽著他們所說的每一句話,觀察著他們每一個人的表情。


    良久之後,宋丞相才開口緩緩說道:“臣以為四皇子更適合,五皇子次之。四皇子敦敏恭厚,此次去清河城也深得民心,五皇子為人小心謹慎,從未犯過大錯,卻也沒有功績。”


    他是最後一個發言的,太後聽完後來了興趣,本以為他多少會提到三皇子,畢竟那是他親妹妹的孩子,可他卻半字未提。


    倒是提起了四皇子,這個不在皇宮的皇子。


    “難為宋丞相還記得四皇子,隻有少數人還記得哀家這位孫兒,其他人為何沒有提起四皇子,是覺得四皇子品行不堪不值得托付嗎?”


    那些沒有提起四皇子一嘴的群臣一聽紛紛低頭不敢言語,他們麵麵相覷,心裏都有鬼。


    就在昨夜,四皇子已死的消息傳來,原本是四皇子黨的臣子,當即要下定決心,無非是在兩位皇子中選一個。


    於是就有了剛才的一幕,他們什麽都提及了,就是 沒有提及四皇子。


    宋丞相固然也是知道的,宋元白回家後便說了四皇子已死和三皇子兩年前做的事情,而後才有人飛箭傳信告知二來。


    而他收到的是兩份,一份是和群臣一樣的關於四皇子,一份是淑貴妃的親筆書信。


    關於四皇子的這份,上麵的原話是,四皇子已死,另尋他主。


    雖然沒有提及選誰,但他們心中早已經有了成算。


    而淑貴妃傳來的書信中,沒有明著說讓宋丞相推薦三皇子,可字字句句卻無一不顯露出讓他舉薦三皇子之意。


    太後見他們沉默不語,也不著急,這新帝人選還有得一鬧呢。


    “你們所言,哀家知曉了,三皇子最受先帝所喜愛,上朝也有諫言被先帝所采納,雖未成功績,卻也是個有謀略之人。四皇子乖巧,從不惹事,在朝堂之上甚少發言,卻敢於去清河城偏遠之地親自治理旱災,深得民心,也勇氣可嘉。五皇子因著出身不受先帝待見,可哀家也知曉他是個懂事的,少言寡語卻默默做事,無功無過。眾位覺得哀家說的可對?”


    “太後說的對。”


    群臣心裏是服氣的,齊聲回應道。


    ……


    祁叡和祁彬蔚一早也來了,卻沒有上朝,而是在大殿旁的偏殿等候著。


    朝臣的聲音並不小,他們偶爾能聽到一些談論的話語。


    祁叡在宋丞相開口之後,臉色黑沉得能滴出墨水來。


    偏殿內隻有幾個伺候著的宮女太監,祁叡斜視了一眼祁彬蔚,當下便忍不住站起身走到他的麵前,指著他的鼻子罵。


    “是我小看了你!你給宋丞相灌了什麽迷魂湯?他為何會替你說話?”


    祁彬蔚雙眸之中很平靜,祁叡的指責沒有掀起一絲的風浪。


    “三哥說的是什麽,我聽不懂。群臣皆以三哥為尊,大勢所趨,看來三哥很快就要成為君王了。”祁彬蔚低著頭,說出來的話看似是恭喜,卻沒有半分的恭喜的情感。


    祁叡從鼻孔中發出濃重的不屑,惡狠狠地看向他,“別跟我裝傻,你心裏想些什麽,我都知道!”


    “父王死了,大哥廢了,四弟嘛現在還未歸來,這皇宮之內隻有你我能繼承大統,你豈會不心動?從小你就是賤胚子,眼巴巴望著我們所擁有的,從來不安分守己,後來倒是懂事許多,現在看來也不過是裝出來的乖順!”


    對於他的指摘,祁彬蔚沒有否認,卻也沒有承認,隻是輕描淡寫說著,“三哥何出此言,我出身卑微,得到德貴妃的寬待已是榮幸之至,切不敢與三哥爭奪的,三哥也聽到了,皇祖母對我的評價,我是個什麽樣子的人,眾人皆知,豈有同三哥爭奪皇位的資格?”


    一番話下來,祁叡臉上的神色好了不少,卻仍有狐疑說道:“伶牙俐齒,最好如同你說的那般,若是被我發現你有不軌之心,自負後果。”


    若是他有心爭奪皇位,那便送他去見四弟,讓他們齊聚在一起。


    祁彬蔚嘴唇微微揚起,露出最溫和的笑意。


    “是。朝顏來宮中尋我,我先走了。”


    祁叡擺擺手,隨他去,朝堂之上的事情他也不必聽太多,總之這皇位他是勢在必得的。


    祁彬蔚轉身便離開了,大臣們的談論皆在他的掌控之中,這裏已經沒有什麽可以值得他停下的地方了。


    他來到德貴妃居住的嘉禧宮中,朝顏在裏頭正陪著德貴妃說話,德貴妃很喜歡朝顏,拉著她聊了很久。


    這個兒媳婦她是越看越喜歡,如今隻想他們安穩度日,早日生個小孫兒給她才好。


    朝顏正無措著,瞧見祁彬蔚來了,立刻抬眸向他求助。


    祁彬蔚輕笑一聲上前解救下朝顏,說道:“母妃,緣分未到,這事急不得的。”


    朝顏點頭,也說道:“是呀,緣分還沒到,我們的孩子還沒來,若是有好消息了,我一定早點告訴您。”


    德貴妃見他們夫妻同心,心裏一陣安慰,壓下笑意說道:“好好好,你們夫妻二人一條心,本宮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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