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外,溫向燭靜靜站立著等待。


    終於,宮牆內傳來了消息,祁彬蔚順利上位,成為了雲黎國新的君主。


    他們贏了。


    溫向燭望著威嚴的皇宮,發自內心的笑了。


    從此,他回到臨越城後要做的事情也不會有人阻止他了。


    宮門忽然被打開了,沉重的木門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吱嘎聲響,一位太監從裏麵走出來。


    見外麵隻站著溫向燭一人,麵帶笑意走上前,彎腰低頭,恭敬說道:“是溫向燭、溫大人嗎?”


    溫向燭點頭。


    這是他和祁彬蔚約定好的,事成之後,祁彬蔚會召他進宮,給他一個官職,也會幫他正名。


    若是來人喊的還是他從前的名字,那便不是祁彬蔚的人,可這位太監確是喊他溫大人,是對的。


    如今,是他實現承諾的時候。


    “溫大人隨奴來,如今的陛下要見您。”這位太監很是恭敬邀請溫向燭進宮。


    溫向燭:“多謝。”


    隨後跟在太監的身後進了宮。


    祁彬蔚成為新帝後,還有許多的事情要做,但是答應了溫向燭的事情也不能忘,而且是要第一時間給出回應,畢竟溫向燭幫了他許多。


    他們之間隻有利益關係,可比某些事情要好辦的多。


    溫向燭進宮後第一眼瞧見的便是禦書房內忙碌著的祁彬蔚,他的書案上滿是奏章,靖安帝病重之後,隻看了一些事態緊急的奏章,算不得事重大事情的奏章一個也沒瞧過。


    現在都堆積在了一起,留給了作為新帝的祁彬蔚看。


    祁彬蔚一本本翻開查看,很快就給出了對策,在奏章上寫了一些話,收好一本,隨即又看了下一本。


    察覺到有人進來,祁彬蔚連頭都沒抬一下,問道:“溫向燭來了啊,坐吧。”


    “謝陛下。”


    很快就有人將靠椅搬了過來,放在溫向燭的腿邊,溫向燭順勢坐下,等著祁彬蔚忙完開口。


    “你們都下去。”祁彬蔚森然開口,將禦書房在一旁等著要伺候他的人都趕走了。


    偌大的禦書房內就剩下他們兩人,祁彬蔚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緩緩說著,“朕最近會比較忙,但你放心,答應過你的事情,朕會做到的。你既幫了朕,現在朕可以許你一個承諾,說吧,想要什麽。”


    溫向燭麵不改色,對於這個來自新帝的恩賜承諾,沒有什麽反應,他最想做的事情已經成功了。


    他的仇必須要自己親手報,仔細想想,確實有那麽一個人。


    溫向燭:“陛下,臣想要一塊免死金牌,獨屬於臣的夫人沈嘉雨所有,隻有她才能使用這塊免死金牌,而且隻能用在她自己身上。”


    這話顯然是出乎了祁彬蔚的意料,他想過溫向燭會要的各種東西,卻沒想到是為了沈嘉雨,還是一個這麽刁鑽的請求。


    祁彬蔚眼中的驚訝之色也隻是一閃而過,一口答應下來,“朕明日寫上一道聖旨,送到你的小院中,不過,你那院子太小了,朕再賜你一個府邸。”


    溫向燭別無所求,既然祁彬蔚願意再給一個府邸,他自然也不會拒絕的,也不能拒絕。


    “臣謝過陛下。”溫向燭起身跪在地上拜謝,隨後 又說道,“臣有一事要說,待臣的夫人身體好後,臣要去往臨越城一趟,屆時還望陛下讓臣回去。”


    忙了大半日的祁彬蔚,覺得手腕有些酸,和溫向燭說話又要看奏章,一心二用太耗心神,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望向跪在地上的溫向燭,輕笑一聲。


    “起來說話,這件事情早前你和朕說過,朕沒忘,朕答應過的事情不會反悔的,如今你夫人想必還不能下床吧。”


    溫向燭神色一變,緩緩起身,頭卻一直低著,不明白祁彬蔚怎麽忽然提到沈嘉雨。


    “是,估摸著還要三五日才能下床。”


    祁彬蔚斜眼看他,“等你夫人身體好些,讓她進宮吧,進來陪陪皇後說話。”


    他的朝顏還不知道皇宮內的情況,現在這個消息還瞞著她,若是知道了定然是會不開心的。


    她和沈嘉雨交好,沈嘉雨來了想必能開心些吧。


    “臣知道了。”


    “嗯,沒別的事情了,你先下去吧,朕還有許多的事情要做。”祁彬蔚睨視了一眼溫向燭。


    他成為新帝後,氣質與之前截然不同,已然沒了從前的膽怯懦弱,眼神越發犀利,甚至身上多了一些上位者的高傲。


    溫向燭垂眸低頭,在即將要踏出門的那一刻,又被祁彬蔚叫住。


    “溫大人,朕想問一句,沈嘉雨從前是你的手下,你們成親也是為了順利完成計劃而謀劃的,可你如今 卻像是——對她有意?”


    祁彬蔚問到最後一句時,尾音上揚,純粹是有些好奇了。


    若是在從前,溫向燭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可是現在他知道了自己的心意,這就是那位遊醫所說的歡喜。


    隻是他之前困在書中,不能掙脫出來,無法看清楚 自己的內心,從什麽時候喜歡上沈嘉雨的,他不知道,或許是在她第一次流露出悲憫的神色之時。


    又或許是以為她是空桑族人後,將所有的希望寄存在她身上之時。


    太多太多的交集,不知從何說起。


    他的手下也不止這麽一個女人,可她就是特殊的存在,他承認,時常會想到沈嘉雨,她就像是一個迷,怎麽也驅散不開她身上最後一層的霧氣,找不到最真實的她。


    也許,是在大仇得報的那天。


    他知道了一切,看著倒在自己身上的沈嘉雨,想起當年的種種,心中的情緒再也壓抑不住,不想讓沈嘉雨如同當年的家人一般離開他。


    在祁彬蔚開口問之前,他還是有些不敢承認心中的情感,可細細想來,似乎這就是喜歡的。


    他最後明白了,他心裏是有沈嘉雨的。


    他喜歡她。


    “陛下慧眼如炬,臣是真心實意喜歡沈嘉雨的,如同陛下喜歡皇後那樣。”


    溫向燭轉身確定了自己的答案,與祁彬蔚的眼神對視上,眼中滿是堅定。


    祁彬蔚嘴角微勾,沒有言語,卻在心中想著。


    如此便好,有了牽掛,便有了軟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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