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慈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裏帶著包容與寵愛。


    可這話聽在阮成林父女耳中,卻是極大的羞辱。


    阮成林憤怒到極點,拳頭攥緊,一張臉氣到通紅,連喘氣都粗了不少。


    什麽叫到此為止?


    什麽叫他替阮黛賠禮道歉?


    以他阮成林這些年幫玉慈打江山的功勞,玉慈就是跪下喊他一聲義父,他都受得起!


    原以為女兒嫁給玉慈,他做了玉慈的老丈人,一家人就不用說那些客氣話。


    可現在,玉慈竟然偏幫這個野女人?


    非但沒追究她欺負阮黛的錯,還哄著她說什麽親自給她道歉?


    就算非要他親自道歉,也該是向他們阮家、向他和阮黛道歉才是!


    “玉慈!”


    阮成林努力壓抑著心底的怒氣,聲音拔高了好幾度。


    “這事兒……你打算怎麽處理?”


    玉慈還摁著周思卿,生怕這個女人再撲過去弄死阮黛。


    死一個阮黛不要緊,要緊的是阮成林不好安撫!


    此時看到阮成林這般模樣,玉慈笑笑。


    “阮黛畢竟是您的女兒,就算她違反命令闖我院子,還動了我的人,但看在她也受傷的份上,我就不與她計較了!”


    玉慈甚至還一臉大度揮揮手。


    “您帶她回去吧!”


    阮成林眼睛瞪得像是銅鈴,以至於半天找不到合適的措辭。


    他聽到了什麽?


    玉慈這是將所有的錯都歸咎在阮黛身上?


    最後還一副“我賣給你一個麵子,你得感恩戴德”的嘴臉,全然不提那個野女人半分錯處。


    眾目睽睽之下,讓他阮家的顏麵置於何處?


    “玉慈!”


    在玉慈強行拖著周思卿準備回房時,阮成林憤怒開口,幾乎是在嘶吼。


    “狄蓉打傷了我女兒,你也知道,我就這麽一個女兒,黛黛儼然是我命根子,打她,就是要我的命!”


    阮成林追上前幾步,指著周思卿。


    “這個女人,必須要嚴懲!”


    “我知道!”


    玉慈不甚在意說道:“我回頭會懲罰她的,不勞您費心!”


    “你把她交給我,咱們的師徒情分依然不受影響!”


    阮成林咬牙說道。


    這話說出口,玉慈嘴角的笑容忽然變淡了。


    “那意思就是說,如果我不交人,咱們的師徒情分就不複存在?”


    這話將阮成林堵在了死胡同。


    他若說不是,那就是咽下這口氣不追究責任,往後這女人就成為女兒最大的敵人。


    但他若說是,就是和玉慈徹底決裂……


    在遇到玉慈之前,阮成林隻是緬北某軍閥麾下不受信任的幕僚而已。


    後來他機緣巧合之下成為玉慈的幕僚。


    玉慈知人善用,終於給他施展能力的空間,他成為玉慈最得力的助手,最終在這定遠縣的北部,擁有了一席之地。


    阮成林早年間始終很感激玉慈對他的信任,他低調謹慎,對玉慈充滿尊重與忍讓。


    可後來,他被呼風喚雨的權勢迷惑了眼睛與心智,以為這一切是他自己的功勞。


    玉慈不是個善茬,從阮成林第一次倚老賣老和他談判時,他就生出了鏟除他的心思。


    他不受任何人以任何理由的要挾,即使對方是他的老師也不行!


    阮成林在玉慈充滿殺意的眼神裏意識到這一點。


    他的心中一陣陣後怕,到最後忍不住後退幾步,嘴唇翕動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或者說,他不敢說!


    唯有阮黛受不了這份屈辱。


    她哭著,喊著,逼著父親殺死周思卿,逼著父親與玉慈談判,立刻馬上娶了她。


    不能再等了!


    再等下去,她就再無半點機會嫁給玉慈,將來也隻能被這個女人踩在腳下,承受更大的羞辱!


    “爸,你說過的,你是玉慈的恩人,沒了你,玉慈什麽都不是,你隻要開口提要求,他肯定會答應的!”


    阮黛抓住父親的胳膊哭著喊道:“你給玉慈說,讓他娶我,我要嫁給他,定遠縣城北所有人都知道我是玉慈未來的妻子!”


    周思卿嗤笑幾聲。


    “喲,原來威風凜凜的玉爺什麽都不是,今日的身份地位全仰仗阮先生,嘖嘖,你還猶豫什麽呢?”


    “為了保住你打下的江山,趕緊娶了阮小姐,省得阮先生一不高興投效別的英豪,那時候誰扶持您呢?”


    這話讓玉慈的臉色越發陰鬱。


    他盯著周思卿那滿是譏諷的眼睛,悄然攥緊了拳頭。


    “連你都看出來了?”


    周思卿一攤手。


    “但凡是長眼睛的,都看得出來啊,不然阮小姐哪敢當著你的麵說這些話?”


    她笑得有些惡毒。


    “所以你還是放我走,不然阮小姐父女生氣的後果很嚴重哦!”


    玉慈忽然笑了。


    “我說過,這輩子你都不可能離開我,我也說過,隻有我的妻子才能住進這座院子,從你踏入這裏開始,你的身份就不會變了!”


    這話讓周思卿有些犯惡心。


    她不耐煩說道:“真是晦氣!”


    掙脫開玉慈的手,周思卿轉身離開,留下玉慈與阮家父女對峙。


    “玉慈,你別聽那個女……狄小姐胡說,我絕對沒有背叛你的心意,我一直很清楚,我能有今日的地位,全仰仗你的信任!”


    阮成林咽了咽口水,語氣一改之前的強勢與咄咄逼人。


    “今日的事純屬誤會,是我管教女兒不嚴,我這就帶她回去,以後一定嚴厲教導!”


    看著玉慈的眼睛,阮成林放低姿態打起感情牌。


    “玉慈,我雖不敢說我們情同父子,但這些年也共同經曆生死無數次,我一直拿你當親人看待的!”


    頓了頓,他說道:“你還記得那次我舍命救你,你說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你都會善待我!”


    玉慈原本陰鷙狠厲的眼神微微緩和了些。


    他與阮成林對視,片刻歎息一聲,走下台階拍了拍阮成林的肩膀。


    “回去休息吧,這幾日你也忙壞了,晚些我讓人給你送點補品!”


    這話的言外之意就是此事不再追究,他們依然維持之前的師徒關係。


    阮成林鬆了一口氣,拉著阮黛就要離去。


    卻不料阮黛掙脫了父親的手,扭頭瞪著玉慈,像是在威脅,又像是在賭氣。


    “你別以為我們阮家離了你就活不了,城南齊家早就與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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