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此刻,就在涸滅時代當中!”


    他的發聲鄭重無比。


    我的耳畔,也依舊回蕩著涸滅時代這四個字。


    黃河會幹涸?


    神靈鎏魚會覆滅?


    天地都會陷入黑暗?


    這不是世界末日嗎?


    我很快回神,出聲說:“你鎏國太師的預言,也未必準確,就比如什麽羽後時代,中興鎏國,最後也不過是一個村落的滅亡,先不說鎏魚這種誰也沒見過的神靈,也不說天地永遠陷入黑暗這太過誇張的事,光說這條黃河,要想讓黃河幹涸,恐怕神仙來了,也辦不到。”


    劉農深吸了一口氣。


    他說:“我所說的涸滅時代,確實沒人會相信,我鎏國太師的預言,也確實未必精準,但我可以確定的是,一定有涸滅時代!就算不會發生預言中的事情,可對西暘鎮來說,對神靈鎏魚來說,甚至對我們這些跟鎏國有關的人來說,都會有一場更為恐怖的災難!”


    我眯著眼,思索了起來。


    “關於涸滅時代,這是任何鎏國後人的血脈中,都不會出現的記憶,當初的鎏國太師在預言此後,甚至將這個消息給封鎖,畢竟,這個消息太過驚天,會引發恐慌。”


    “可神魚時代後,唯有一人知道這涸滅時代,那就是妖後,妖後當初將這則消息告訴了我們這一脈,我們這一脈,也就口口相傳了下來,這算是我們劉家最大的秘密了。”


    劉農接著說道。


    我問:“你所說我們打開的枷鎖,就是這涸滅時代。”


    “沒錯,神魚時代之後,我們劉家的祖祖輩輩,都知道前兩個時代發生的事情,也在琢磨這涸滅時代,最後,我的祖輩們得出結論,當鎏國之事再次發生在西暘鎮時,就是涸滅時代開始的符號,而埋藏在黃河水底的妖後,就是這一切的導火索。”


    劉農回複我說道。


    怪不得我初見劉農時,當我提到鎏國時,他的眼中是止不住的恐懼。


    原來,他那個時候,心裏麵想著的,就是這個涸滅時代。


    “我閨女之所以會跳河,跟水下皇陵中的妖後遺留在屍骨中意識有關,這妖後預感到有人要進犯她,所以影響了我閨女的心智,讓她跳河而亡。”


    劉農先是說道,接著,這劉農陰鷙的雙眼中,竟閃出了絲睿智的光彩。


    他接著說:“妖後的意圖,我早有所料,其實我也能有辦法去阻止,可我沒有。我想著將計就計,就讓我女兒去守護妖後的皇陵,如果妖後這個導火索並未被點燃,那麽,也許這個時代不會開始,犧牲我的女兒,去換取涸滅時代的消失,我認為是大功一件。”


    我的雙眼漸漸微眯。


    在那水下皇陵中,確實有著某種存在的殘念。


    我沒有忘記,在水下皇陵將要崩塌時,突然出現的聲音。


    而這麽說來的話,劉農並不是為了守護羽後,才犧牲自己女兒,他是為了防止大災大難的再次出現?


    “那麽,羽後為什麽突然要讓你女兒去守護她?她在防範著什麽?”我問。


    劉農的眼底閃過一絲異色,但接著,他搖了搖頭。


    他說:“我不清楚,應該是為了防止有人破壞她的皇陵吧?”


    我笑了,羽後在防範什麽,答案其實已經是顯而易見的。


    “是鎏國秘物?”


    我直截了當地說道。


    也隻有這樣東西,能讓死了千年的羽後還惦記著。


    劉農臉色一變,一時沉默住了。


    他其實是知道的,但他還有私心,並不想要告訴我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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