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濂這一聲後,眾人立刻沉默了,沒人再出聲,紛紛看向了袁正法。


    當然,他們眼中的恨意是絲毫不減的。


    “這一次,是我們聯合士族敗了!我們認輸!勝敗乃兵家常事!王氏已滅,隻剩一人,我陳家莊大半數族人已死,實力大傷!今日,我們不言複仇,隻來受辱!”


    陳濂聲音激昂的繼續說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句話你們難道都不懂嗎!”


    他的一聲聲,確實效果好到出奇。


    完全沒人再出聲,一位位聯合士族族人,他們眼中的仇恨完全被埋在了眼底,可卻愈發的濃烈……


    好個陳濂。


    陳家莊本就不是來複仇的,他的目的是麒麟臂……可聯合士族不能白白帶過來,他陳濂便用這一番話,激發出眾人的隱忍,以及隱忍之下,更深的怒火,等待著下一次的爆發。


    隻可惜,他們沒有爆發的時候了。


    攻守易型了……


    陳濂沒有再去管其餘的聯合士族之人,目光平靜的看向了我,出聲說道:“你要的東西,我已經拿來了。”


    “看見這城牆牆頭了嗎?”


    我問。


    陳濂看了眼符帝城的牆頭,已被我裝飾成悼念逝者之地的牆頭,他出聲:“你是準備在這裏設靈堂?”


    “對。”


    我開口。


    “需要我將黃永恩的骨灰,親自放上去嗎?”


    陳濂問。


    “不需要。”


    我搖頭,接著頓了頓後,道:“你不配。”


    聽到我後麵這句話,陳濂那雙銳利的眼眸,抖了一抖,不過很快,他的嘴角強行扯了起來,露出了一個無比難看的冷笑。


    我讓陸明燈將老黃的骨灰拿了過來。


    盒中骨灰的氣息,騙的了任何人,卻騙不了我,他們倒是沒有在這裏搞些花招,這……確實是老黃的骨灰。


    我能夠感受出來,那無比熟悉,無比親近的氣息……


    接著,我從陸明燈的手中,將老黃的骨灰接了過來,同時,將麵孔上的偽裝褪去,“陳啟”的真容,重新顯露於世。


    當楊亦溪告訴我,林蘇荷重新掌控了自己的身體,假死偽裝已經沒必要了。


    這一刻,得要用真正的樣貌,去做接下來的一切。


    告訴老頭子,他當初的選擇……沒有錯!


    他寄予厚望的徒弟,不會讓他永遠受辱。


    “還真是你!”


    陳濂突然厲聲的喊道:“陳啟!黃永恩之徒!”


    “他沒死!”


    “是他!”


    “怎麽可能!”


    聯合士族眾人瞪大雙眼的喊道。


    我淡淡的回頭看了眼他們……


    “你做的這一切,就是為了祭奠那個黃永恩?我得知這一切的時候,我一點都不相信,當你摘下偽裝之前,我也一點都不信,沒想到啊……黃永恩真是收了一個好徒弟!我陳家莊真是生出了一個好族人!”


    陳濂似乎有些克製不了自己的情緒,方才的平靜徹底撕碎,他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


    我沒有理會他們,而是將老黃的骨灰放在了最中心的位置,放在城牆上,最高的位置,俯視著這裏。


    “黃永恩之徒陳啟,見過諸位。”


    而後,我緩緩回頭,看向了眾人。


    聯合士族死寂。


    我繼續道:“聯合士族的成立,是為了我們師徒二人而來,種什麽因便結什麽果,今時今日,也還請諸位牢記。”


    可以看見,他們每個人都握緊了拳頭,死死的盯著我。


    如果不是陳濂方才那些話,如果不是盧邪等人的慘狀,就在他們的麵前,也如果不是死而複生的袁正法,氣息浩瀚的站在我的身邊,恐怕,他們已經要衝殺過來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隻聽邊上的黃永恩,突然用隻有我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


    “不好陳啟,外麵來了很多人,除了你邀請的人之外,其餘士族,大部分都來了……”


    我目光微縮。


    接著,馬上用神羊仙目觀察外界。


    來的人,確實不少。


    中立士族,甚至連萬年吉壤的人都來了!


    但這也沒有出乎我的意料,今日之事,怕是早就在士族當中傳開了,再加上我的推波助瀾,他們不來才是怪事。


    不過接著,袁正法又凝重的對我說道。


    “牧主也來了!我發現了牧主的氣息,但不是江南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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