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瑭哥,原來你才是學霸啊!”薑婭頂禮膜拜。


    “學霸不敢當,湊巧偏個科,選擇題靠天使給的運氣,計算題有校霸給的寶典,這才成就了99分的我。”顧瑭適時地轉移話題,甩鍋。


    “與我無關,二班女生給的。”


    樓巍立刻撇清,但他清楚,不是拿著筆記就能考到這種成績,但這人,哪怕憑實力考到這個成績,都像是靠作弊。


    “啊?虧我日思夜想連夢裏都在感恩你。”顧瑭反應過來孫蓉找樓巍是做什麽了。


    樓巍:難怪他會做噩夢。


    “我知道,是二班班花,她可是能從各校學霸的手上要到資料的人。”林業露出一分猥瑣的笑容。


    “不管什麽原因,實力也行,魅力也行,實打實的成績擺在那裏,是不是我們瑭哥贏了?”薑婭歡呼。


    “是!是!是!”八卦去的幾人相當配合。


    “物理課代表,我知道你肯定沒買,現在下單最遲周四下午能有了吧,操場見,慶賀我們瑭哥大獲全勝。”薑婭將羅誌的話還了回去。


    “全勝全勝!”林業像隻戰勝的公雞,揚眉吐氣。


    教室頓時一陣喧鬧,一半看好戲的,一半湊熱鬧的,一半純高興,一半很安靜。


    幾乎沒有哪個班級因為一個總分考了240的人這麽振奮雀躍。


    “笑什麽笑,考成這樣還嬉嬉鬧鬧,知不知道你們班的平均分是倒數第一!”


    徐雪梅在教室門口就已經蓄力,教室的熱情頓時被這股冷氣澆滅了,眾人安靜如雞。


    “同桌你總分多少?”顧瑭無聊地聽著試卷的講解,看著同桌無聊地翻著試卷,立刻就來了興趣關心起同桌的成績。


    樓巍沒有回答,仿佛沒有聽見。


    顧瑭也沒有失去興致,他倆語文成績半斤八兩,理綜成績八兩半斤,加起來幾乎沒差。


    林業用鉛筆在自己的卷子上寫下一個數字,那是朱佳文去問成績時瞥到的,因為兩人名字緊挨一起,成績是一樣的需要家法處置,他向後偷偷展示。


    “你竟然有300分!”


    顧瑭難以置信,這可是他要考的成績啊,要不是英語缺席了,他至少也有300,那是救與不救的分割線,如此嚴絲合縫讓人無法見縫插針的分數,普通人很難做到,因為語文的不確定性太強了。


    “顧瑭,站起來!”


    徐雪梅從試卷中抬頭,看到唯一一個朝向不符的人,還是拉低平均分的人,眉頭緊皺,邊上另外一個同樣是拉低平均分的人,不在狀態,當下心裏就冒火。


    “很喜歡說話是吧,那你來說說這次作文的心得。”


    顧瑭懶懶散散地站起,有模有樣地展開試卷,像模像樣地評價:“出題契合實際,很有社會教育意義。”


    “把你作文題目念下。”


    顧瑭像是沒看到徐雪梅冷若冰霜的臉色,非常自信地開口:“《冷敷下的熱思考》。”


    “冷敷,敷麵膜呢!”


    眾人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什麽笑,你們沒看到自己的作文成績,還笑得出來。”


    眾人紛紛閉嘴,縮了縮脖子。


    “老師,這不是錯別字,我是有深刻立意的。”顧瑭解釋。


    “好啊,你說。”徐雪梅一副等著他準備怎麽瞎扯的表情。


    “我相信,不管任何人麵對一個老奶奶摔倒的情況,大家內心其實是很想去扶的。但扶與不扶都有成本,也有風險。”


    “如果扶了,性惡論的人會認為這人真傻,這是一項高消費的奢侈行為,很容易背上還不清的債務;如果不扶,性善論的人又認為這人冷漠,很容易背上名為道德的枷鎖。”


    “我覺得這是性善論和性惡論兩種思想的博弈,我們隻是被無辜殃及的普通考生,隻能用外冷的敷衍態度看待一切,然後內熱地思考該如何兩全其美地解決問題,秉著文明和諧的價值觀,努力滿足孟派和荀派的要求。”


    教室安靜的可怕,眾人似乎連呼吸都忘了,前桌兩人借著試卷的遮擋,一人一手比了一個讚。


    這個深度他們不配擁有。


    徐雪梅抬了抬眼鏡:“你還知道這是議論文,所以你寫的是什麽,沒看到體裁詩歌除外嗎?”


    “啊?是什麽迷住了我的雙眼,竟然視而不見。”侃侃而談的顧瑭在跟試卷近距離接觸後,懊惱地垂頭,他偏頭看向樓巍的試卷,探探究竟是不是一模一樣的試卷。


    “樓巍,還有你。”徐雪梅的視線也跟了過去。


    樓巍深吸一口氣站起身,在旁邊這人被喊起來之前他就有這種預感了,在旁邊這人立意深刻的時候預感達到了頂峰,在旁邊這人看來的時候,結局注定。


    “作文空白,是對出題老師有什麽意見?”


    樓巍:“不會寫。”


    “不會寫平日裏上課就要認真聽,天天睡覺能會寫嗎?”


    “能的老師,寫作這種東西,全靠天賦和靈感。”顧瑭插嘴,發表個人心得,“睡覺可以放空一切,達到冥想的狀態,可以更好地構思整篇文章的思路和大綱,有些時候就缺這麽一根輔助線,連上了,奇經八脈都通了。”


    “所以你就構出了一個離題!”


    “啊,這完全是意外,下次要是遇到,我一定逐字閱讀,要像法醫對待屍體一樣,從外到裏,一層一層切開肌理,不放過任何一塊組織。”顧瑭保證。


    眾人瑟瑟發抖。


    “出……”


    “老師,出去了就不能認真聽課了,與您的初衷相悖,我……們也是真心想學習的,就是總分跟我們過不去……”


    樓巍餘光一掃,明明白白地警告把這個們字去掉。


    顧瑭了然,遞了一個我罩著你的眼神。


    “我們一直是拿它當初戀,為此不惜花錢又花時間,奈何它總想跟我們談虐戀,嫌棄我們不夠完美,這不是我們能控製的,我們都還未成年,難以背負這像房貸一樣沉重的壓力。”


    “那你們就站著聽!”


    “好的老師,謝謝老師!”顧瑭笑眯眯回道。


    樓巍:“……”


    顧瑭齜牙一笑,比了一個大拇指,表示妥善解決。


    樓巍看黑板,眼不見為淨。


    兩人就一直站到了下課。


    徐雪梅的後腳剛走出教室,樓巍的眼神就掃向顧瑭。


    還沒開口,顧瑭已經捂著傷處,全然忘了剛剛好到可以大殺四方的宣告。


    “我是傷者,被二次傷害的傷者。”


    樓巍上竄的火氣又隻能壓下,不跟腦子有病的計較。


    很快又到課間操,隻是周一多了肅穆的升旗儀式,還有短暫的晨會。


    連續聽了兩節試卷講解,顧瑭更加昏昏欲睡,直接翹掉了。


    廣播操結束後,閻戩上台。


    “上周發生了一起校內打架事件,相信很多師生已經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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