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堂……”


    聽聞百草堂,許黑不禁想到了去年的一件事。


    當時,神州丹樓剛開業,生意火爆。百草堂的首席煉丹師鄭海,在丹樓外跪地求他,希望身為執法者的許黑出手,替百草堂洗刷冤屈,討回公道。


    可許黑剛剛休假,自己的問題都沒解決,哪有心思管別人?


    許黑直接給拒絕了。


    “有勞令狐長老了,正好我可以觀摩學習一二。”許黑道。


    …………


    百草堂,東城區兩大煉丹巨頭之一。


    長久以來,百草堂與丹寶閣都是各占一半的市場,誰也不輸誰。


    可自從古華加入丹寶閣以來,推出了最新品的騰龍丹,百草堂就落入了下風,加上又鬧出了毒死人的事件,使得聲譽大受影響。


    不過一年時間,百草堂就陷入了絕境,客流量下降了八成。


    背後的支持者早早跑路,受害者上門鬧事,執法者三番五次上門刁難,弄得百草堂苦不堪言。


    而最近,百草堂的客戶中,更是出現了大規模中毒事件,受害者的親眷上門大打出手,當場打死了好幾個護衛,堂主也被打傷,並揚言要將煉丹師繩之以法。


    此事,立刻被推到了風口浪尖。


    當許黑與令狐山水趕到時,百草堂內已經圍滿了人。


    地上躺著幾具屍體,鮮血到處都是,全都是剛才暴亂引發的。


    “百草堂草菅人命,血債血償!”


    “百草堂推出毒丹害人,滾出南煌城!”


    “鄭海滾出來道歉!”


    各種口號聲,響徹在大堂內,一樓的櫃台被砸得一塌糊塗,到處都是打砸搶燒留下的痕跡。


    遠處還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群,對此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肅靜!”


    令狐山水一聲大喝。


    大堂內的騷亂,立刻停了下來,所有人齊齊看向這邊,見到是令狐山水後,全都大喜過望。


    “執法長老來了!”


    “哈哈,執法者終於來了,總算要讓百草堂付出代價了!”


    “令狐長老,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啊!我弟子就是買了百草堂的丹藥,這才中毒,淪為了廢人啊!”


    有人歡呼,有人怒斥,有人痛哭流涕,有人義憤填膺,有人幸災樂禍。


    各種各樣的聲音,充斥著耳膜,讓許黑微微皺眉。


    令狐山水再次大喝一聲,眾人這才安靜了下來。


    事情的經過,早在執法殿時,令狐山水就了解的差不多了,今日一見,與傳聞中相差不大。


    “堂主呢?”令狐山水道。


    大堂後麵,大門開啟,一名麵容憔悴的女子走了出來,此女中年模樣,麵色蒼白,身上還殘留著血跡,材質不菲的衣衫破破爛爛,依稀能看出其精致的妝容。


    雍容華貴的氣質已經不見,像是一位曆經苦難的落魄貴族。


    不過,她還是儀表得體,走到了近前,抱拳道:“百草堂堂主茹茵,見過兩位執法長老!”


    許黑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他隻是過來觀摩的,此事與他無關。


    “這上麵的控訴,是否屬實?”


    令狐山水拿出了一大把玉簡,匯聚成了一片密密麻麻的文字,排列在半空中。


    茹茵搖頭道:“全是汙蔑。”


    “汙蔑?一個人也就罷了,我們這麽多人,全都汙蔑你?”


    “別人的丹藥沒事,就你的有毒,還敢狡辯!”


    大堂內群情激憤,指著茹茵的臉痛罵,更有甚者,直接拿出法寶,展開進攻。


    但被令狐山水擋了下來。


    隨後,令狐山水又拿出了一大堆丹藥,全都是有問題的毒丹。


    “這些有毒的丹藥,是否出自百草堂之手?”令狐山水問道。


    “不是!”茹茵堅定的搖頭。


    “首席煉丹師鄭海呢?”令狐山水問道。


    茹茵道:“他在煉丹,自證清白。”


    “哦?”令狐山水眉毛一挑。


    沒過多久,一名神態滄桑的老者就走了出來,此人身著丹袍,滿頭銀發,麵容憔悴,手裏握著幾枚丹瓶,還隱隱散發熱氣,顯然是剛剛出爐。


    這人許黑見過,正是去年來丹樓求他的首席煉丹師,鄭海。


    堂堂煉丹首席,居然會對許黑下跪,給當時的許黑造成了很大的震撼。


    “老夫鄭海,見過兩位執法長老!”


    鄭海將丹瓶放在了桌子上,道:“這是老夫親手煉製的丹藥,共有二十七種,請諸位隨意對比!老夫再次申明,我絕不會做出投毒那等傷天害理的事情!”


    親自煉丹,自證清白。


    通過將有毒的丹藥,與鄭海的丹藥進行對比,但凡有煉丹經驗之人,都可以清晰的分辨出兩者是否出自同一人之手。


    這是一種自證清白的辦法。


    “有請鑒定師!”令狐山水道。


    這時,一名老態龍鍾的矮個老頭走了上來,此人麵帶笑容,身上散出清香的藥香,赫然是神農穀的一位煉丹大師,同時,也是公認的丹藥鑒定專家——清河大師。


    清河大師不屬於任何一方,甚至不屬於東城區,他向來公正嚴明,絕不會徇私。


    清河拿出專業的儀器,將丹藥逐一對比後,道:“經過老夫鑒定,這些毒丹的手法、品相、成色等等,與鄭海的丹藥一致,毒丹正是出自鄭海之手。”


    “你說什麽?”鄭海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


    “嗬嗬,鄭海,我看得出來,你專門換了一種煉丹手法,應該是近半年來新學的!可惜啊,不管是什麽手法,丹藥中都帶有煉丹師的一絲神識波動,這是做不了假的,不管你再怎麽更換,都逃不過老夫的法眼!”清河大師笑道。


    鄭海後退兩步,腳下不穩,差點沒跌倒在地上。


    大約在一年前,曾有人拿丹藥上門,詢問是不是他煉製,鄭海為人正直,當時就承認了。結果栽了個大跟頭,賠償了十倍靈石。


    後來,這類事情越來越多,這讓鄭海意識到,正直之人並不會獲得公平的待遇,他必須偷奸耍滑,他得換一種方法,為自己證明清白。


    於是,他開始學習新的煉丹手法。


    可這一次,清河大師的出現,讓他栽了大跟頭。


    “我的丹藥都是沒問題的,毒是被人事後添加的!”鄭海惶恐的道。


    “老夫觀察過,這些丹藥的毒性深入內部,無法根除,在成丹之時就固定了,才會有如此效果,斷然不會是事後添加陷害於你。你的丹藥,本就是有毒!”清河大師義正辭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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