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盛南星的話,盛媽媽拋開剛剛被模仿的惡心到的不適,心裏暗暗著急,思考著如何幫盛南星問到答案。


    施針結束後,盛南星告訴田姨,盛媽媽在茶室等她。在她推門進來時,她看到盛媽媽在看直播,笑著坐過去,


    “萌萌,沒想到你也有空看直播,”


    盛媽媽把手機推倒一旁,還不忘刷了一個嘉年華。直播在屏幕另一頭激動感謝,“感謝寶萌萌的嘉年華……”


    田姨笑著說“果然是林董出手大方,這樣的主播也值得你刷嘉年華。”


    “噢,淑芬你也看直播?”盛媽媽好像很新奇的樣子,“怎麽沒聽你提起過。”


    “你這不是忙嘛,我也不知道你也看直播呀。”淑芬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她掏出手機,打開了自己喜歡的兩個主播賬號頁麵,“你看,我關注這兩個主播真的很有內容,他們分享的東西我很認可,直播的時候講得也好。”淑芬一邊說,一邊把手機推到盛媽媽眼前。


    盛媽媽像十分感興趣的樣子,點開幾個視頻看了看,“你把他們分享給我,得空的時候也去看他們直播。”


    淑芬也沒多想,直接把手機拿過來分享給盛媽媽。“現在的小年輕想法真的很獨立,很多事情的處理辦法跟我們年紀大的都很不同,跟著他們多學,挺好的。”


    盛媽媽默默地把分享過來的主播信息轉發給盛南星,然後端起茶杯輕輕吹開茶煙,“是呀,年輕人比我們厲害多了,我都是不停的跟年輕人學習。公司年輕人多,你有沒有興趣過來工作,多和年輕人待在一起總是好的。”


    “去你公司,寶琳時尚集團?”淑芬有點詫異,有點雀躍,“我最近在跟一個團隊打造我自己的品牌,他們覺得像我這樣的人最適合做 ip 和 kol(關鍵意見領袖)了,因為我們這個圈子最容易吸引粉絲,對港城名媛貴婦圈我又有話語權,可以吸引很多人的關注和支持。等等我,給我三個月的時間,讓我好好地準備一下。三個月後,我會帶著我自己的個人品牌和一千萬粉絲一起入職你們公司,到時候咱們就可以一起幹事業!”


    “一千萬粉絲?”盛媽媽沒有社交軟件,但是她大助理有,專門用來發布工作記錄和出席一些活動的紀錄片,印象中隻有一百多萬粉絲,都已經是很厲害了的。“這的確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個人ip品牌。”


    “對呀,我現在努力配合他們在做內容。要不是小星星說盛家醫館不允許拍攝,他們都要跟著來拍攝我日常記錄。”淑芬說到這裏,翻開手機裏的賬號展示給盛媽媽看,“萌萌看,這些都是我生活記錄片,還有我生活的分享,都有五十萬粉絲了。萌萌,要是可以拍和你喝下午茶或者聚會的視頻,他們說漲粉更快……”


    盛媽媽不動聲色的記下了田姨的賬號,悄悄發給盛南星。盛媽媽甚少在媒體麵前曝光,一方麵她本身就很低調,另一方麵也是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盛家一直以來都是自成一派。家裏的盛老爺子和盛爺爺在中醫醫術方麵有著深厚的造詣,他們的名聲遠揚,求醫問診的人多了,不乏有人想通過不同的關係網尋找過來,避免有人借著林家關係過來,所以一直保持低調。盛媽媽微笑著沒接話。


    田姨也不在意盛媽媽答不答應,興致勃勃的分享評論區裏誇獎她的話,點讚羨慕她生活的評論,還認真回複了一些困惑。


    盛南星收到盛媽媽發過來的兩個主播賬號,想了想,轉發給傅明濤,留言給他幫忙查全部信息,方便的時候回個電話?


    在等待傅明濤回複間,盛南星打開手機翻找著社交媒體軟件,終於找到了那兩個賬號。其中一個賬號的主人是個故作深沉的中年男人,他發布的每一條視頻都圍繞著同一個主題——“新時代女人的爽文人生”。盛南星好奇地點開了幾條視頻,果然發現這些視頻的背景音樂和語氣節奏都非常吸引人,充滿了希望和鼓舞人心的力量。三句就有一個誘人的亮點,十句話就會迎來一個高潮,完全激發起看視頻人的向往和決心。另一個賬號則一個被美顏到分不清是誰,以廉價的禮服裝扮示人,手持紅酒杯故作鬆弛的名媛,視頻內容全是關於女人如何留住老公的心的十大秘密,包括必須穿著性\/感睡衣、必須使用特定的香水等等。盛南星看著這些視頻,不禁感到頭皮發麻,心裏嘀咕:這樣的總結真的有用嗎?


    就在她準備退出軟件時,盛媽媽突然又發來一個新的賬號。令盛南星驚訝的是,這個賬號竟然是田姨的!視頻的主題是“港城貴婦帶你體驗港城好生活”,這確實與田姨的生活圈子相符。盛南星隨手點開一個視頻,評論區裏充斥著各種羨慕嫉妒恨的留言,大家紛紛表示:“求帶啊!我也想過上這樣的生活!”


    好吧,田姨是懂得流量密碼的,可是,盛南星看著雖然是誇張的妝容美顏效果,但是自信的談吐讓她很投入,享受分享的快樂。這本是她正常的生活,做自己就很美好,為何被影響到。看最新幾個視頻,已經故作深沉,塑造精英感,笑容逐漸消失,戴上墨鏡,走雷厲風行霸道總裁風格擺拍講故事。


    正當盛南星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傅明濤電話進來了。傅明濤正坐在電腦前麵,屏幕上已經把盛南星發過來的兩個賬號的信息篩查出來了,兩個賬號同屬一家網紅孵化公司,這家公司線上線下授課開班,已經收了5萬多名學員,其中千萬網紅孵化班有學員十人,孫淑芬(田姨)就是其中之一。這家網紅孵化公司股東關係網關聯了心理谘詢工作室,整形醫院,影視小鎮,廣告公司等。


    傅明濤一邊操作電腦,一邊對著電話裏說,“星星,我把資料發給你,你要這些幹嘛?你可不能去參加什麽網紅孵化,你想紅,哥分分鍾讓你紅透半邊天。”


    “……你想多了,我就是查一下資料看看。你再幫忙找那兩個賬號出鏡人的全部信息,違規部分就不要了。”


    這些簡單的資料可難不倒智能信息工程專業的傅明濤,十分鍾後,一份詳盡的兩人信息發過來了,還附帶了一份名媛視頻裏麵喝下午茶,開會,坐車出鏡的五個女名媛的簡單信息。


    這份資料看得盛南星目瞪口呆。一個打螺絲的廠妹搖身一變世界五百強企業家的小女兒,她的名媛姐妹裏還有寶琳時尚集團的“五公主”。一個婚介所裏麵的銷售顧問成了情感導師,前榜一榜二榜三的姐姐們為他建立粉絲後援會,開千人粉絲見麵會。為什麽標記和前榜一?盛南星認真看了看,不得了,現在的榜一姐姐是孫淑芬,這不就是田姨嗎?


    盛南星總覺得遺漏了點什麽,小鬆果說過,田姨沉迷這兩主播後,花了八百萬。這錢往哪裏花了?純打賞,每天沒有限額嗎?莫非參加網紅孵化營需要大筆資金?


    盛南星再次撥通傅明濤電話,“你能查到那個千萬網紅孵化班的費用嗎?”


    “50萬!”傅明濤點點鼠標,查看確認一下,大聲吐槽,“50萬能孵化一千萬粉絲的賬號?還真敢想,有這能力,自己怎麽不成為千萬粉絲大網紅去了,隨隨便便接幾條廣告50萬不就賺回來了,還用哼次哼次的辛苦孵化別人去。”


    “可能他們覺得花這50萬的人比較有潛質,運氣好能成為千萬網紅。”


    “有道理!”


    當然有道理啦,這不,田姨不是在他們孵化中,一步一步做網紅去了嗎?


    盛媽媽送走田姨後,找到盛南星。“小五,給你的賬號都看了嗎?”


    “看了,查到了一些資料,我發給你。”盛南星把傅明濤發過來的資料轉給盛媽媽,“媽媽,田姨迷上這主播後,目前為止花了800萬。”


    “什麽?800萬。”盛媽媽驚呼,“都是打賞嗎?你查到的?”


    “不是,是係統告訴我的,我跟你提起這個意思是,田姨很認真在做ip網紅這件事。不過她被誤導忘記自己,按照別人給設定的劇本來走,她沉浸在別人給她造的大女主爽文人生的夢。”


    “她照著我的臉整容這件事就不同尋常。”盛媽媽摁住自己的眉頭苦惱地說,“她想成為網紅沒有錯,但是她得做自己,模仿別人,模仿得再像也會有被拆穿的一天。”


    盛媽媽思考片刻,“小五,田姨的事你別管了,資料我拿走,我約你田叔見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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