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哥哥，姐姐昨天回來的路上，遇見一個和阿姨長得很像的人！”招娣在旁邊收了空碗，轉身插話回應。
“阿姨？什麽阿姨？”肖白更加奇怪。
“笨啊，就是姐姐的媽媽！”
“啊！真的？”肖白將嘴裏的窩頭囫圇吞下，一臉驚奇。
“假的。妹兒別說了，是我看錯了。”佳琪擺一擺手，顯得很失落。
隻是肖白被吊起興趣，明顯想聽聽到底是怎麽回事。
“大人，別問了好嗎？”佳琪幽怨的看了一眼作好奇寶寶狀的肖白，語氣有些不耐煩。“就是，看花了眼。”
“好吧，我不問了。”肖白輕輕點下頭，沒再追問。
不過他估計事情大概不像佳琪說的那麽簡單，不然這妹子不會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對了，浴室在哪邊？”肖白最後一口吃完，站起來，拍拍身上軍裝，昏黃的燈光下有些輕微的塵土飛揚。“好幾天沒洗澡，身上都要餿了。”
“出門直走三十米，男左女右。”佳琪也跟著站了起來，沒看肖白弄出的動靜，心不在焉的隨手指指外邊暗處，然後轉身幫著招娣收拾去了。
“噢。”
肖白應了一聲，看著佳琪離開的纖細背影，本來還想再找她從部隊賬上支點活動經費，也沒好意思開口。
“算了，等明天吧。”
……
出了部隊廚房，肖白直接衝到自己的軍官宿舍，翻找出換洗衣服。
這還是上次掉爛泥坑後，佳琪幫他洗淨晾幹又疊得整整齊齊後還他的。
聞著衣服上清新好聞的淡淡香味，又想到剛才那個落寞柔弱的背影，不知怎的，肖白突然有些心疼這位跟在自己身邊一年多的妹子……
從浴室出來，換了身幹淨衣服，本來有些疲倦的肖白頓覺神清氣爽。
他看著對麵不遠的大廚房滅了燈，又轉身看了看營門邊小房窗戶裏透出的一絲渾濁亮光，打算直接回屋蒙頭睡覺的肖白臨時改了主意。
營門邊小屋，肖白走得輕巧。
到了門口，他附耳貼門，感覺裏麵寂靜無聲。
“老家夥就是老家夥，睡這麽早。”小聲嘟嚷一句，肖白收回身子，有些掃興。他本來就是看到屋裏有燈光，才臨時起意過來的，不成想老兵竟然睡著了。
“來都來了，還要偷聽一下。小老弟你不覺得多此一舉嘛！”
肖白正要離開，門裏老兵聲音傳來。
聲音不大，卻很清晰，不像正要睡覺。
“門沒關，要進請便，要走不留。”
“咳，我這不以為你睡了嘛。”肖白笑了一下，輕輕推門，小木門果然“吱呀”一下，開了。
“趕緊關門！風大，我這老家夥受不住。”
“得嘞！”
肖白縮縮脖子，感覺營門口位置確實比別處風大些，遂趕緊依老兵話帶上門，讓屋裏牆邊的火苗穩定，不再搖擺。
這是肖白第一次進到老兵的小屋。
前天他隻在外麵略略看了一眼，知道簡陋，這會親身進來一看，不成想竟然如此簡陋。
小屋裏無桌無椅，隻有兩把小凳外加一張用石塊壘起來的床。
肖白再仔細看了看床上那些不規則的隆起，發現連床板都沒放。
“老哥！你也不嫌烙得慌。”看著床上光景，肖白裝出一副同情的模樣。
“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習慣了，懶得換。”老兵坐在一張小凳上，手裏捧著一本書自顧自看著，也沒管肖白坐不坐。
肖白覺著老兵說法有趣，他都這般光景了，還能有誰比他更下？
“天為被，地為床。我這好歹還有個棲身處不是？”
肖白汗顏。
他看著老兵手捧書本，獨眼看書的專注模樣，感覺除了有些滑稽，卻又不像在說笑。
“老哥真是遺世而獨立！”
“繆讚繆讚。老哥我可沒有傾國傾城的神顏，就是覺著人活一世，被外物羈絆不值當。”老兵抬起頭，向上掀了掀他頭頂的馬糞帽，盯著看了肖白一眼，獨眼裏大概有種叫做智慧的光芒在閃爍。
“嗬嗬！你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才可以這麽瀟灑自在。世人要都像你這樣，就完了。”肖白因為有前兩天的經曆，才不會被老兵的話唬到。
他笑意盈盈的回望，對上老兵眼神裏的光，然後不緊不慢的走到另一張小凳子前，一屁股坐下，直接說道：“我看你就是懶！”
“嘿嘿！小老弟說話別這麽直白，會不討喜的。”老兵放下書，收在懷裏，之後向著肖白輕笑一聲，也不惱肖白說話不給麵子。
“該吃的吃過了，該喝的喝過了，該看的不該看的全看了，我是沒啥追求了。”
“你就吹吧。”肖白更加不信。
“信不信隨你。對了，你這大晚上，不去自己房裏待著，總不會過來和我嘮這些有的沒的吧？先說好，對你這種空手拜訪的人，我可沒興趣。”
“不就是還差你幾壇酒嘛。我回來的時候沒忘記，就是……就是暫時手頭有點緊。”
肖白聽老兵像是在討他昨天的承諾，頓時有些小尷尬。因為今日他手頭帶的錢一股腦全給了小郡主去請客，竟是半毛都沒落下。
“記住就好。城裏繁華誘惑大，別學那空虛公子，嫖到失聯。”
“什麽？”
肖白頓時驚奇，八卦之火立時開始熊熊燃燒。
他對三番五次與他偶遇的武畫大舅還真疑惑滿滿，怎奈武畫不願提，他也不好強自打聽他家長輩的那些軼事經曆。
“你想聽？”
“想。”
“那好辦，老哥我現在嘴裏淡得慌，你搞點酒來，換我的故事怎麽樣？”老兵大嘴一咧，黃牙一露，獨眼裏換成狡黠的光芒，看著忒不正經。
“這麽晚了，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我上哪給你搞酒去？”肖白斜睨著他，沒好氣回道。
“你屬下胖子和瘦子昨日買了些藏私，估計你肯定沒發現吧？對了，他們好像還整了些燒雞豬頭肉之類的下酒菜……”
肖白懂了，老兵這是給他指明道路，讓他去三胖和候六那邊搜刮。
看著老兵皺巴巴賊笑不已的臉，肖白覺得這人真是……焉兒壞！
“好吧，我去試試。都過了一整天，誰知道他們還有沒有留下些。”想了一會，肖白一咬牙，終究是沒拗過心裏那股子蠢蠢欲動的好奇心，和已經被引燃的八卦之火。
“哥哥，姐姐昨天回來的路上，遇見一個和阿姨長得很像的人！”招娣在旁邊收了空碗，轉身插話回應。
“阿姨？什麽阿姨？”肖白更加奇怪。
“笨啊，就是姐姐的媽媽！”
“啊！真的？”肖白將嘴裏的窩頭囫圇吞下，一臉驚奇。
“假的。妹兒別說了，是我看錯了。”佳琪擺一擺手，顯得很失落。
隻是肖白被吊起興趣，明顯想聽聽到底是怎麽回事。
“大人，別問了好嗎？”佳琪幽怨的看了一眼作好奇寶寶狀的肖白，語氣有些不耐煩。“就是，看花了眼。”
“好吧，我不問了。”肖白輕輕點下頭，沒再追問。
不過他估計事情大概不像佳琪說的那麽簡單，不然這妹子不會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對了，浴室在哪邊？”肖白最後一口吃完，站起來，拍拍身上軍裝，昏黃的燈光下有些輕微的塵土飛揚。“好幾天沒洗澡，身上都要餿了。”
“出門直走三十米，男左女右。”佳琪也跟著站了起來，沒看肖白弄出的動靜，心不在焉的隨手指指外邊暗處，然後轉身幫著招娣收拾去了。
“噢。”
肖白應了一聲，看著佳琪離開的纖細背影，本來還想再找她從部隊賬上支點活動經費，也沒好意思開口。
“算了，等明天吧。”
……
出了部隊廚房，肖白直接衝到自己的軍官宿舍，翻找出換洗衣服。
這還是上次掉爛泥坑後，佳琪幫他洗淨晾幹又疊得整整齊齊後還他的。
聞著衣服上清新好聞的淡淡香味，又想到剛才那個落寞柔弱的背影，不知怎的，肖白突然有些心疼這位跟在自己身邊一年多的妹子……
從浴室出來，換了身幹淨衣服，本來有些疲倦的肖白頓覺神清氣爽。
他看著對麵不遠的大廚房滅了燈，又轉身看了看營門邊小房窗戶裏透出的一絲渾濁亮光，打算直接回屋蒙頭睡覺的肖白臨時改了主意。
營門邊小屋，肖白走得輕巧。
到了門口，他附耳貼門，感覺裏麵寂靜無聲。
“老家夥就是老家夥，睡這麽早。”小聲嘟嚷一句，肖白收回身子，有些掃興。他本來就是看到屋裏有燈光，才臨時起意過來的，不成想老兵竟然睡著了。
“來都來了，還要偷聽一下。小老弟你不覺得多此一舉嘛！”
肖白正要離開，門裏老兵聲音傳來。
聲音不大，卻很清晰，不像正要睡覺。
“門沒關，要進請便，要走不留。”
“咳，我這不以為你睡了嘛。”肖白笑了一下，輕輕推門，小木門果然“吱呀”一下，開了。
“趕緊關門！風大，我這老家夥受不住。”
“得嘞！”
肖白縮縮脖子，感覺營門口位置確實比別處風大些，遂趕緊依老兵話帶上門，讓屋裏牆邊的火苗穩定，不再搖擺。
這是肖白第一次進到老兵的小屋。
前天他隻在外麵略略看了一眼，知道簡陋，這會親身進來一看，不成想竟然如此簡陋。
小屋裏無桌無椅，隻有兩把小凳外加一張用石塊壘起來的床。
肖白再仔細看了看床上那些不規則的隆起，發現連床板都沒放。
“老哥！你也不嫌烙得慌。”看著床上光景，肖白裝出一副同情的模樣。
“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習慣了，懶得換。”老兵坐在一張小凳上，手裏捧著一本書自顧自看著，也沒管肖白坐不坐。
肖白覺著老兵說法有趣，他都這般光景了，還能有誰比他更下？
“天為被，地為床。我這好歹還有個棲身處不是？”
肖白汗顏。
他看著老兵手捧書本，獨眼看書的專注模樣，感覺除了有些滑稽，卻又不像在說笑。
“老哥真是遺世而獨立！”
“繆讚繆讚。老哥我可沒有傾國傾城的神顏，就是覺著人活一世，被外物羈絆不值當。”老兵抬起頭，向上掀了掀他頭頂的馬糞帽，盯著看了肖白一眼，獨眼裏大概有種叫做智慧的光芒在閃爍。
“嗬嗬！你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才可以這麽瀟灑自在。世人要都像你這樣，就完了。”肖白因為有前兩天的經曆，才不會被老兵的話唬到。
他笑意盈盈的回望，對上老兵眼神裏的光，然後不緊不慢的走到另一張小凳子前，一屁股坐下，直接說道：“我看你就是懶！”
“嘿嘿！小老弟說話別這麽直白，會不討喜的。”老兵放下書，收在懷裏，之後向著肖白輕笑一聲，也不惱肖白說話不給麵子。
“該吃的吃過了，該喝的喝過了，該看的不該看的全看了，我是沒啥追求了。”
“你就吹吧。”肖白更加不信。
“信不信隨你。對了，你這大晚上，不去自己房裏待著，總不會過來和我嘮這些有的沒的吧？先說好，對你這種空手拜訪的人，我可沒興趣。”
“不就是還差你幾壇酒嘛。我回來的時候沒忘記，就是……就是暫時手頭有點緊。”
肖白聽老兵像是在討他昨天的承諾，頓時有些小尷尬。因為今日他手頭帶的錢一股腦全給了小郡主去請客，竟是半毛都沒落下。
“記住就好。城裏繁華誘惑大，別學那空虛公子，嫖到失聯。”
“什麽？”
肖白頓時驚奇，八卦之火立時開始熊熊燃燒。
他對三番五次與他偶遇的武畫大舅還真疑惑滿滿，怎奈武畫不願提，他也不好強自打聽他家長輩的那些軼事經曆。
“你想聽？”
“想。”
“那好辦，老哥我現在嘴裏淡得慌，你搞點酒來，換我的故事怎麽樣？”老兵大嘴一咧，黃牙一露，獨眼裏換成狡黠的光芒，看著忒不正經。
“這麽晚了，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我上哪給你搞酒去？”肖白斜睨著他，沒好氣回道。
“你屬下胖子和瘦子昨日買了些藏私，估計你肯定沒發現吧？對了，他們好像還整了些燒雞豬頭肉之類的下酒菜……”
肖白懂了，老兵這是給他指明道路，讓他去三胖和候六那邊搜刮。
看著老兵皺巴巴賊笑不已的臉，肖白覺得這人真是……焉兒壞！
“好吧，我去試試。都過了一整天，誰知道他們還有沒有留下些。”想了一會，肖白一咬牙，終究是沒拗過心裏那股子蠢蠢欲動的好奇心，和已經被引燃的八卦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