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階出類,二階拔萃,三階卓越,四階不凡,五階入聖。


    天衍大陸對修武者實力的界定大致分為這五個階段。


    前三階段根據曆史記載,每朝每代都能找到無數有名有姓的具體對象,而至第四階段不凡境,記載大多就開始語焉不詳起來,至於第五階入聖境,就是修武者自身,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個確切能達到的境界。


    因為傳說修到這一階,可脫離人體生理極限,具有通天徹地之能。


    肖白現在修為在拔萃境後期,老兵實力能夠穩在他之上,起碼最少是拔萃巔峰。


    不過前次聽老兵說不升階不是他對手的言語,肖白估計他肯定過二階,晉入三階卓越境了。


    其實肖白也挺好奇的,三階修武者,放帝國境內,也是前一百的高手了。這樣的人,無論加入哪方勢力,根本不會混得像他現在這般不堪的需要守著一個破營房偷雞摸狗。


    “厲害有個屁用?還不得每天守在這個破營裏幹著偷雞摸狗的事。”老兵像是看穿肖白心思,又像自嘲,甕聲甕氣的直接開口說了出來。


    “咳咳,老哥哥說啥呢?別人不懂,我還不知道嘛!老哥哥閑雲野鶴,無拘無束,實乃高人風範。”肖白賠著笑,違心誇讚,隻求老兵別真讓他回去,他還想再聊會,打聽打聽其它事呢。


    “嗯嗯,這才是正確的嘮嗑方式嘛!”老兵挺受用肖白突然轉變的彩虹屁,沒再接著趕人。


    “對了,老哥,你說你不是那位‘琴川候’張象川統領的對手,難道你們以前真交手過?”坐下的肖白盯著半壇酒下肚,開始有些微醺的老兵又問。


    “沒。遠遠見過一眼,就被人家釋放的氣息鎖定啦。那感覺,甩都甩不掉,特麽的,煩死了……”


    “啊?”肖白有些訝異。


    “隻能說強中自有強中手,天外更有一層天吧。那位老侯爺,名不虛傳!”老兵端碗,放下,又端起,最後還是放下。


    良久後,他悠悠說了這麽一句。


    “我得罪過他。”肖白看老兵這樣,也悠悠來了這麽一句。


    “啊?”老兵也開始訝異。


    “啊什麽?我說我和他結過梁子!”肖白強調。


    “小兄弟?不是,肖長官,我和你不熟,你別說認識我。”老兵端起碗,剛喝一口,差點又從嘴裏噴出來。


    “要不要這麽誇張?你都不問我和他到底什麽矛盾的啊?”肖白鄙夷,覺得老兵實在過分。


    “不問,堅決不問。你這生瓜蛋子是不知他厲害,我可是見識過的。那位雄心大得很,我看以後你最好繞著他走,別被他一直惦記著。”


    “我才懶得惦記他呢,可要是被他惦記,我就沒法了。對了,看你怕得要死的樣,恐怕不止遠遠看了他一眼吧?”肖白不懷好意的猜測老兵恐怕不像他說的那樣,隻看了一眼。情況大概率是才交上手就迅速慘敗,並且交手的目的絕對不是為了友好交流和切磋技藝。


    “老弟你別問,反正我還沒活夠呢。”老兵抹了抹嘴巴子,斜著獨眼告訴。


    肖白無語。


    看老兵這樣,他心下倒是越發好奇。


    “老哥,你恐怕早就卓越境了吧?能用氣息鎖定你,還脫不掉的高手難道是四階不凡境?”


    看著老兵,肖白希望他能搖搖頭表示否定。不然,那位老侯爺的實力,恐怕也太駭然了。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看情況起碼三階巔峰了,不然我不會連一招都挨不住。”老兵語氣低沉,神情落寞寂寥,也不敢十分確定對手的實力。


    不過肖白看他這副樣子,覺得和肯定也沒什麽不同。


    他仔細聽著,又仔細分析著,感覺事情有些大條。


    四階絕世高手,不與凡人同,是真真正正的萬人敵。


    在帝國立國近三百年曆史上,有名有姓有記載的四階不凡境高手不過區區二三人,且都是跺一跺腳,就能讓整個天衍大陸翻天覆地的大人物。


    像當初帝國開國太祖皇帝,就是一位四階不凡境的絕世高手,一身屠龍傲訣的修為出神入化登峰造極,曾經在決戰前夜手持一把九十九斤的屠龍刀以單人之力砍翻前朝過萬精銳騎兵而不敗,在軍陣中來來回回殺了好幾個回合,將無數士兵斬落馬下。


    還有一百五十年前的劍聖何仲華,在海邊結廬養劍三十年,等到一朝執劍出手,盡屠武道高手八十八人,全沒有一合之敵。


    ……


    “老哥,我有點後悔打聽這些事了。”肖白咧咧嘴,勉強從麵上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良久後才歎息著說道。


    許是感受到肖白話語中的無力,老兵放下酒壇,伸直手臂拍了拍他的肩膀,勉勵道:“世上沒有後悔藥。總之小兄弟你加油修煉吧,也許那一天你打不過的時候,至少可以像我一樣逃掉!”


    “老哥你……好吧。”肖白垂頭。


    他還想再說點什麽,終究是沒有說出來。


    如果那位“琴川候”張象川大人真是四階不凡境的絕世高手,從某種角度來看,肖白倒是理解了為何這位老侯爺會有這麽大野心了。


    因為自古有話,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隻是如果技藝大成,到達文能安邦,武能定國的程度,而且這兩類人又恰好處在一個關鍵位置,又心生異心,那往後的事情就難說了。


    就像世鎮西北地域的張家,自原琴川公國並入帝國版圖後一直持續不斷的經營西北,曆經二百多年,早已是針刺不進水潑不進。而且在這麽關鍵的位置上,現在這代襲爵的侯爺還是個實力強絕的絕世武者,他要心生異誌,這就很操蛋了。


    真到那一天,大不敬比較的話,他比當初開國太祖皇帝的實力還要雄厚得多。畢竟太祖爺是活不下去才造反的,不談個人武力,說開局一個碗也不為過。而如今這位,手握重兵,有經營長久又地域廣闊的地盤,再加上和太祖爺同階的實力,肖白忽然完全不敢想象那天來臨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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