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畫和劉老根一行人從上京城過來多天，已經大體適應了靈州這邊的工作和生活，各項內外事務逐漸走向正軌。
而護送他們過來的一個滿編協的京都守備部隊，肖白也沒放還回去，讓他們在三大地方衙門就地安置下來了。
年關已近。
這天，肖白和武畫正在歐老和小蘭一家子居住的小院裏檢驗製作出來的成品夜明珠時，托馬斯忽然著急忙慌趕來，說有從上京城來的官人到了都督府，請肖白趕緊回去應差。
“上京城過來的差人？”
“是啊！肖白先生，那人說他和你相熟，而且很急，讓我趕緊請你回去。”
“好吧，回去看看。”
肖白應了一聲，轉頭看著還在對一筐子珠圓玉潤的夜明珠摩擦摩擦的武畫說道：“布政使大人，走吧！別看了，隨本督回都督府衙門應差。”
“肖白兄弟，是找你的，又不是找我的。”
武畫回頭笑笑，聽口氣不太想去。
肖白看了看他，調侃道：“武兄，好歹我現在還是靈州扛把子呢。”
說完，沒再理會武畫，他轉過身子，走到托馬斯身前，招呼異國壯漢趕緊跟上。
靈城鑫鑫商會這處小院距離都督府不遠，二人一前一後打道回府後，肖白在托馬斯的指引下，徑直跨進了他的都督大人專屬辦公室。
來人真不見外，沒見著正主就直接往都督大人辦公室鑽……肖白一路走一路琢磨，還問了問托馬斯來者何人，為何如此臉大，隻是托馬斯抿著嘴，笑得神神秘秘。
裝！
不說算了，反正馬上就能見到。
很快，都督府大堂後麵的辦公室裏，肖白見著了從上京城過來的差人，而且真是熟人，很熟的人。
……
“阿大兄！身為新一代‘保龍一族’成員，你不在宮裏待著，跑我這邊來做什麽？”見著端坐辦公室裏的寸頭男子，肖白大呼，有驚喜，也有驚嚇。
不過，阿大還是那副喜怒不形於色的老樣子，倒是四目相對之下，眼眶明亮了很多。
“肖白兄弟，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過來不行。”阿大拱手抱拳，利落回道。
肖白不是笨蛋，立即聽出等下可能有重大隱情告知，遂轉身衝同過來辦公室裏的托馬斯吩咐道：“托馬斯，去三十米外把門，任何閑雜人等不得靠近。”
“三米行不行？”
托馬斯不想走，托馬斯還想留。
肖白可不慣著他，一口回絕。
看來以後還是得對府裏這些家夥嚴肅點，不然他們……肖白尋思著，這邊阿大已經湊過來，努起嘴示意借一步說話。
“肖大人，殿下有話托我帶給你。”
虎牙妹的交待要緊。
肖白瞪了已經悻悻然走遠的托馬斯一眼，回頭說道：“阿大兄，此處安全，你請說！”
阿大微微點頭，籲了口氣，然後認真說道：“殿下說，‘肖白哥，我很想你！等機會合適了，我一定向父皇提出去靈州巡遊一番，你懂的！’”
我懂，我太懂了……肖白苦著臉，看著同樣臉色怪異，勉力偽裝出一副深情臉的阿大，說道：“阿大兄，這些話你可以一字不漏的複述，但不必模仿殿下的語氣神態。”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為什麽？”
“因為……此時此刻，非彼時彼刻。”
肖白翻翻白眼，決定揭過此事，至於虎牙妹的真情告白，礙於正主不在，他也不好答複。
“阿大兄，我知道了，你還有其它的事情要說嗎？”
靈州遠在上京城千裏之外，阿大在宮裏職責重大，總不會單為了虎牙妹一句想念的話，就大老遠跑過來，肯定還有其它事。
確實，在他發問後，阿大臉上的神情立即轉換，變得嚴肅起來。
“肖白兄弟，你在靈州這邊沒收到風聲嗎？”他正著臉，小聲反問道。
肖白一愣，旋即搖頭。
“什麽風聲？”
“雲州邊境，琴川侯的部隊和中央軍派遣部隊的摩擦越來越頻繁，可能不日就要開戰了。”
阿大認真說完，看著肖白。
肖白心裏一咯噔，首先想到的不是兩軍對壘，而是一名同樣寸頭，神情堅毅的年輕男子……他的楚二哥。
隻是，反應過來後，他才著急問道：“阿大兄，確定嗎？”
“最近一段，雲州那邊每天都有情況通報送到宮裏，陛下親口說的。”
“陛下？”
“是的。”
阿大篤定。
肖白看著他的嚴肅臉，心念一動，總覺的得哪裏不對。
“阿大兄，雲州那邊的事情我最近確實沒怎麽關注，可是真要論起來，這也很正常吧，我畢竟隻是靈州都督，不是朝堂裏那些具體經事的大人們。”
“正常倒是正常，不過你最近在靈州做的事情，陛下很欣賞呢！”
又是陛下……肖白忽然有些抗拒。
不過，皇帝老兒遠在深宮，按說關注的都是各種緊要事情，他是怎麽知道靈州這邊幹得不錯的？
艸！都督府裏有內鬼！
肖白心中一驚，旋即卻又瞬間安定下來了。
幹掉靈州三大地方衙門的地頭蛇，然後全境剿匪，殺得人頭滾滾。另外，那些人渣地痞流氓以及各種幫派分子組成的俘虜們得有幾萬人規模……這樣重大的情況，隻要最近在靈州這邊待上一段就能知曉，根本用不著在都督府裏安插什麽密探。
人盡皆知的事情嘛，千裏之外的皇帝陛下……不對，皇帝陛下知道他幹的事，豈不是說落霞島大營裏的秘密部隊已經暴露了？
“阿大兄，你什麽意思？”肖白眯著眼，盯著阿大，覺得他此番過來，很不簡單。
事實的確如此。
可是接下來，阿大卻隻說了一句話，“國家危難，肖大人深受國恩，理當為國分憂！”
什麽意思？
阿大回道：“肖大人，陛下有密旨給你。”
什麽？密旨？興師問罪嗎？
聽說有皇帝陛下的密旨，肖白頭都要炸了，心情一瞬間從後悔變成懊惱。
乖乖苟著不好嗎？雖然天高皇帝遠，但真要被皇帝老兒注意上，準沒好事。
不過，隻身從上京城過來，想要迅速且幹淨利落地解決掉三大地頭蛇和滌蕩靈州匪盜橫行的環境，不動用大部隊以秋風掃落葉之勢還真不行。
而這麽大動靜，想要隱藏或者隱瞞，不現實。
肖白一直眯著眼，考慮一瞬，繼而問了一句道：“阿大兄，最近膝蓋有點硬，接旨時需要我跪下嗎？”
阿大眉頭皺了皺，然後搖頭道：“既然有恙在身，就不必了吧。”
肖白聽說，彎起眉頭，樂道：“那敢情好，反正這裏也沒別人，跪不跪皇帝陛下也不知道。”
“肖大人，你的態度……”
“我的態度不重要，你帶來的密旨才重要，我現在很感興趣陛下竟然對我這個爹不親娘不疼的天涯浪子感興趣了。”
“呃……”
阿大忽然語滯。
早就聽公主殿下說她的肖白哥對陛下不感冒，看來成見還不止一點點。
不過，此地天高皇帝遠，大不敬也沒辦法。
“肖白兄弟，請接旨！”阿大愣了愣，說道。
肖白略微彎身，施了一禮，然後很快直起身子，笑說道：“阿大兄，拿來吧。”
阿大在袖口裏掏了掏，掏出一支半尺有餘的明黃色筒子，遞給肖白。
“阿大兄，你先坐下等等，我看看陛下給我的旨意。”
“好。”
接著，肖白抽出筒子裏的紙卷，阿大識趣的退到一旁坐下。
密旨字數不多，隻有寥寥數語，可是那種撲麵而來的帝王氣息卻熏得肖白有些眼暈。
“實力壯了，皇帝老兒都學會跟自己客氣了，不過就許了一個事成之後功封列侯的待遇，也未免太小氣了點吧？”
“嘖嘖……還擱這畫大餅呢！”
肖白捧著密旨，一邊數字數，一邊在心裏感慨。
這份字數不多的密旨，竟被他看了有小半刻鍾的時間，直到一邊側著頭的阿大等得不耐煩，正過臉看著他，問道：“肖白兄弟，好了嗎？”
別樣情緒被問話打斷，肖白輕輕應道：“好了。”
接著，他雙目如電，刺向阿大，問道：“阿大兄，這份密旨的內容，你知道嗎？”
感覺到肖白氣勢大變，阿大翻個白眼，老實說道：“肖白兄弟，這可是密旨。”
密旨！密旨啊！兄弟，我要知道了，還能叫密旨嘛……
隻是，聽阿大如此回答，肖白忽然咧嘴一笑，露著大白牙說道：“阿大兄，既然你不知道，我來告訴你好了。”
沒等阿大有所反應，他馬上將皇帝陛下的旨意念了出來……反正也沒幾句。
而後，辦公室裏變得安靜起來。
阿大一副驚訝表情，肖白看著他，等他恢複淡定。
帝國危難，大戰將起，守在上京城皇宮裏的皇帝陛下有了大麻煩……陛下用密旨向靈州都督肖白“求救”了。
當然，密旨上幾句話帝氣盡顯，而且極為體麵，但是在肖白看來，這份體麵背後，掩藏著皇帝陛下心中無盡的憂慮。
就是不知道阿大是否能聽出密旨裏這層最深的感觸。
“阿大兄，陛下讓我們靈州出錢出人去對付琴川侯呢！”
“事成之後，論功行賞，侯爵起步，公爵也未可知。”
“光宗耀祖啊！還能封妻蔭子，保幾世富貴。”
“可惜的是，我還沒老婆，這份天大的榮耀，暫時沒人和我同享。”
肖白嘀咕念叨，就是不說是否同意皇帝陛下的請求。
之前出動落霞島上的部隊在靈州境內剿匪，遠在京城深宮裏的皇帝陛下已經對他的實力有所了解，而且皇帝陛下很聰明的沒有就私募軍隊的事情問罪於他，反而讚他守土一方，有保境安民之功。
現在，皇帝陛下在密旨裏大義凜然向他請求，請求他出兵雲州，或者攢出一筆錢財充實國庫。
肖白在念叨，在考慮。
帶著旨意過來的阿大驚訝之餘，也在考慮。
這次，這位新一代的“保龍一族”成員帶著密旨過來前，陛下已經向他交待過，無論事成不成，見了麵都不要和靈州都督發生矛盾，也就是說，無論對麵說出什麽話，作出什麽決定，他都沒有應承或反對的權力，隻能溫言陪笑當個傳聲筒。
既然如此，他聽著肖白的嘀咕和念叨，一下摸不準對方的態度。
“肖白兄弟，密旨裏的內容，我不想知道也被你按著知道了，那麽我現在能問一問，你是什麽態度嗎？”很久後，阿大終是沉不住氣，忽略掉對麵人的碎碎念，明白無誤的問了出來。
肖白眯著眼，笑了笑，很快回道：“阿大兄，天高皇帝遠，我的態度重要嗎？”
而護送他們過來的一個滿編協的京都守備部隊，肖白也沒放還回去，讓他們在三大地方衙門就地安置下來了。
年關已近。
這天，肖白和武畫正在歐老和小蘭一家子居住的小院裏檢驗製作出來的成品夜明珠時，托馬斯忽然著急忙慌趕來，說有從上京城來的官人到了都督府，請肖白趕緊回去應差。
“上京城過來的差人？”
“是啊！肖白先生，那人說他和你相熟，而且很急，讓我趕緊請你回去。”
“好吧，回去看看。”
肖白應了一聲，轉頭看著還在對一筐子珠圓玉潤的夜明珠摩擦摩擦的武畫說道：“布政使大人，走吧！別看了，隨本督回都督府衙門應差。”
“肖白兄弟，是找你的，又不是找我的。”
武畫回頭笑笑，聽口氣不太想去。
肖白看了看他，調侃道：“武兄，好歹我現在還是靈州扛把子呢。”
說完，沒再理會武畫，他轉過身子，走到托馬斯身前，招呼異國壯漢趕緊跟上。
靈城鑫鑫商會這處小院距離都督府不遠，二人一前一後打道回府後，肖白在托馬斯的指引下，徑直跨進了他的都督大人專屬辦公室。
來人真不見外，沒見著正主就直接往都督大人辦公室鑽……肖白一路走一路琢磨，還問了問托馬斯來者何人，為何如此臉大，隻是托馬斯抿著嘴，笑得神神秘秘。
裝！
不說算了，反正馬上就能見到。
很快，都督府大堂後麵的辦公室裏，肖白見著了從上京城過來的差人，而且真是熟人，很熟的人。
……
“阿大兄！身為新一代‘保龍一族’成員，你不在宮裏待著，跑我這邊來做什麽？”見著端坐辦公室裏的寸頭男子，肖白大呼，有驚喜，也有驚嚇。
不過，阿大還是那副喜怒不形於色的老樣子，倒是四目相對之下，眼眶明亮了很多。
“肖白兄弟，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過來不行。”阿大拱手抱拳，利落回道。
肖白不是笨蛋，立即聽出等下可能有重大隱情告知，遂轉身衝同過來辦公室裏的托馬斯吩咐道：“托馬斯，去三十米外把門，任何閑雜人等不得靠近。”
“三米行不行？”
托馬斯不想走，托馬斯還想留。
肖白可不慣著他，一口回絕。
看來以後還是得對府裏這些家夥嚴肅點，不然他們……肖白尋思著，這邊阿大已經湊過來，努起嘴示意借一步說話。
“肖大人，殿下有話托我帶給你。”
虎牙妹的交待要緊。
肖白瞪了已經悻悻然走遠的托馬斯一眼，回頭說道：“阿大兄，此處安全，你請說！”
阿大微微點頭，籲了口氣，然後認真說道：“殿下說，‘肖白哥，我很想你！等機會合適了，我一定向父皇提出去靈州巡遊一番，你懂的！’”
我懂，我太懂了……肖白苦著臉，看著同樣臉色怪異，勉力偽裝出一副深情臉的阿大，說道：“阿大兄，這些話你可以一字不漏的複述，但不必模仿殿下的語氣神態。”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為什麽？”
“因為……此時此刻，非彼時彼刻。”
肖白翻翻白眼，決定揭過此事，至於虎牙妹的真情告白，礙於正主不在，他也不好答複。
“阿大兄，我知道了，你還有其它的事情要說嗎？”
靈州遠在上京城千裏之外，阿大在宮裏職責重大，總不會單為了虎牙妹一句想念的話，就大老遠跑過來，肯定還有其它事。
確實，在他發問後，阿大臉上的神情立即轉換，變得嚴肅起來。
“肖白兄弟，你在靈州這邊沒收到風聲嗎？”他正著臉，小聲反問道。
肖白一愣，旋即搖頭。
“什麽風聲？”
“雲州邊境，琴川侯的部隊和中央軍派遣部隊的摩擦越來越頻繁，可能不日就要開戰了。”
阿大認真說完，看著肖白。
肖白心裏一咯噔，首先想到的不是兩軍對壘，而是一名同樣寸頭，神情堅毅的年輕男子……他的楚二哥。
隻是，反應過來後，他才著急問道：“阿大兄，確定嗎？”
“最近一段，雲州那邊每天都有情況通報送到宮裏，陛下親口說的。”
“陛下？”
“是的。”
阿大篤定。
肖白看著他的嚴肅臉，心念一動，總覺的得哪裏不對。
“阿大兄，雲州那邊的事情我最近確實沒怎麽關注，可是真要論起來，這也很正常吧，我畢竟隻是靈州都督，不是朝堂裏那些具體經事的大人們。”
“正常倒是正常，不過你最近在靈州做的事情，陛下很欣賞呢！”
又是陛下……肖白忽然有些抗拒。
不過，皇帝老兒遠在深宮，按說關注的都是各種緊要事情，他是怎麽知道靈州這邊幹得不錯的？
艸！都督府裏有內鬼！
肖白心中一驚，旋即卻又瞬間安定下來了。
幹掉靈州三大地方衙門的地頭蛇，然後全境剿匪，殺得人頭滾滾。另外，那些人渣地痞流氓以及各種幫派分子組成的俘虜們得有幾萬人規模……這樣重大的情況，隻要最近在靈州這邊待上一段就能知曉，根本用不著在都督府裏安插什麽密探。
人盡皆知的事情嘛，千裏之外的皇帝陛下……不對，皇帝陛下知道他幹的事，豈不是說落霞島大營裏的秘密部隊已經暴露了？
“阿大兄，你什麽意思？”肖白眯著眼，盯著阿大，覺得他此番過來，很不簡單。
事實的確如此。
可是接下來，阿大卻隻說了一句話，“國家危難，肖大人深受國恩，理當為國分憂！”
什麽意思？
阿大回道：“肖大人，陛下有密旨給你。”
什麽？密旨？興師問罪嗎？
聽說有皇帝陛下的密旨，肖白頭都要炸了，心情一瞬間從後悔變成懊惱。
乖乖苟著不好嗎？雖然天高皇帝遠，但真要被皇帝老兒注意上，準沒好事。
不過，隻身從上京城過來，想要迅速且幹淨利落地解決掉三大地頭蛇和滌蕩靈州匪盜橫行的環境，不動用大部隊以秋風掃落葉之勢還真不行。
而這麽大動靜，想要隱藏或者隱瞞，不現實。
肖白一直眯著眼，考慮一瞬，繼而問了一句道：“阿大兄，最近膝蓋有點硬，接旨時需要我跪下嗎？”
阿大眉頭皺了皺，然後搖頭道：“既然有恙在身，就不必了吧。”
肖白聽說，彎起眉頭，樂道：“那敢情好，反正這裏也沒別人，跪不跪皇帝陛下也不知道。”
“肖大人，你的態度……”
“我的態度不重要，你帶來的密旨才重要，我現在很感興趣陛下竟然對我這個爹不親娘不疼的天涯浪子感興趣了。”
“呃……”
阿大忽然語滯。
早就聽公主殿下說她的肖白哥對陛下不感冒，看來成見還不止一點點。
不過，此地天高皇帝遠，大不敬也沒辦法。
“肖白兄弟，請接旨！”阿大愣了愣，說道。
肖白略微彎身，施了一禮，然後很快直起身子，笑說道：“阿大兄，拿來吧。”
阿大在袖口裏掏了掏，掏出一支半尺有餘的明黃色筒子，遞給肖白。
“阿大兄，你先坐下等等，我看看陛下給我的旨意。”
“好。”
接著，肖白抽出筒子裏的紙卷，阿大識趣的退到一旁坐下。
密旨字數不多，隻有寥寥數語，可是那種撲麵而來的帝王氣息卻熏得肖白有些眼暈。
“實力壯了，皇帝老兒都學會跟自己客氣了，不過就許了一個事成之後功封列侯的待遇，也未免太小氣了點吧？”
“嘖嘖……還擱這畫大餅呢！”
肖白捧著密旨，一邊數字數，一邊在心裏感慨。
這份字數不多的密旨，竟被他看了有小半刻鍾的時間，直到一邊側著頭的阿大等得不耐煩，正過臉看著他，問道：“肖白兄弟，好了嗎？”
別樣情緒被問話打斷，肖白輕輕應道：“好了。”
接著，他雙目如電，刺向阿大，問道：“阿大兄，這份密旨的內容，你知道嗎？”
感覺到肖白氣勢大變，阿大翻個白眼，老實說道：“肖白兄弟，這可是密旨。”
密旨！密旨啊！兄弟，我要知道了，還能叫密旨嘛……
隻是，聽阿大如此回答，肖白忽然咧嘴一笑，露著大白牙說道：“阿大兄，既然你不知道，我來告訴你好了。”
沒等阿大有所反應，他馬上將皇帝陛下的旨意念了出來……反正也沒幾句。
而後，辦公室裏變得安靜起來。
阿大一副驚訝表情，肖白看著他，等他恢複淡定。
帝國危難，大戰將起，守在上京城皇宮裏的皇帝陛下有了大麻煩……陛下用密旨向靈州都督肖白“求救”了。
當然，密旨上幾句話帝氣盡顯，而且極為體麵，但是在肖白看來，這份體麵背後，掩藏著皇帝陛下心中無盡的憂慮。
就是不知道阿大是否能聽出密旨裏這層最深的感觸。
“阿大兄，陛下讓我們靈州出錢出人去對付琴川侯呢！”
“事成之後，論功行賞，侯爵起步，公爵也未可知。”
“光宗耀祖啊！還能封妻蔭子，保幾世富貴。”
“可惜的是，我還沒老婆，這份天大的榮耀，暫時沒人和我同享。”
肖白嘀咕念叨，就是不說是否同意皇帝陛下的請求。
之前出動落霞島上的部隊在靈州境內剿匪，遠在京城深宮裏的皇帝陛下已經對他的實力有所了解，而且皇帝陛下很聰明的沒有就私募軍隊的事情問罪於他，反而讚他守土一方，有保境安民之功。
現在，皇帝陛下在密旨裏大義凜然向他請求，請求他出兵雲州，或者攢出一筆錢財充實國庫。
肖白在念叨，在考慮。
帶著旨意過來的阿大驚訝之餘，也在考慮。
這次，這位新一代的“保龍一族”成員帶著密旨過來前，陛下已經向他交待過，無論事成不成，見了麵都不要和靈州都督發生矛盾，也就是說，無論對麵說出什麽話，作出什麽決定，他都沒有應承或反對的權力，隻能溫言陪笑當個傳聲筒。
既然如此，他聽著肖白的嘀咕和念叨，一下摸不準對方的態度。
“肖白兄弟，密旨裏的內容，我不想知道也被你按著知道了，那麽我現在能問一問，你是什麽態度嗎？”很久後，阿大終是沉不住氣，忽略掉對麵人的碎碎念，明白無誤的問了出來。
肖白眯著眼，笑了笑，很快回道：“阿大兄，天高皇帝遠，我的態度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