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馬斯撓著大腦袋不好反駁肖白的話,但他心裏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托馬斯,是硬度。”肖白提醒。


    托馬斯恍然大悟。


    “肖白先生,你真聰明!”他豎起大拇指衝肖白興奮嚷嚷。


    肖白白眼一翻,走過來說道:“我們一起看看。”


    之後,二人俯身貼地,對著最開始那塊光潔的泛黃地麵敲敲打打起來。


    聲音渾實,內無中空,但和石頭的質感略有不同,肖白說不上來。


    托馬斯拿著一隻擂鼓甕金錘,想要大力出奇跡,狠狠砸了幾次,卻依然無所獲,光潔的地麵依舊光潔。


    “肖白先生,這絕不是石頭。”托馬斯篤定判斷。


    肖白點了點頭,認同他的判斷。


    不是石頭,但也不是金屬,硬度絕佳。


    是什麽呢?


    二人互視一眼,托馬斯試探開口:“肖白先生,挖出來?”


    “你什麽意思?”


    “能抗住大錘的東西,絕對不普通,搞回去熔了煉兵器。”


    寂靜的山林裏,除了他倆,四下無人。


    麵對托馬斯的提議,肖白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即使不為煉製兵器,拉回去仔細研究一番也是極好的。


    說幹就幹,肖白吩咐托馬斯動手。


    “托馬斯,你力氣壯,成功了我記你首功。”


    “肖白先生,那你呢?”


    “為了施工安全,我當然是在旁邊指揮調度啊。”


    托馬斯瞬間泄氣。


    “托馬斯,霸得蠻,耐得煩,為人不止需要勇氣,還需要耐心,所謂行百裏者半九十,我們都發現了寶貝,難道就這麽放棄嗎?”肖白循循善誘。


    托馬斯根本聽不懂,隻覺得往日腦瓜子活絡的肖白先生此時有些不地道。


    “托馬斯,加油!”肖白又適時鼓勵了一聲。


    托馬斯聽得不耐煩,無奈應了。


    土工作業開始,工具就是托馬斯的一雙大手,外加肖白這個指揮中樞……


    “托馬斯,加把勁,這裏這裏,再刨兩下。”


    “托馬斯,還有這裏,快到底了。”


    “托馬斯,加油,爭取天亮之前完工。”


    “托馬斯,餓了嗎?我去給你拿幹糧。”


    “托馬斯,你真厲害!像隻土撥鼠一樣。”


    “托馬斯……”


    “肖白先生,你去旁邊坐會吧,我真的不用你指揮。”


    “好!完工了叫我。”


    看著滿頭汗水的托馬斯,肖白溫聲應了。


    然後,他順著掘進的地方,轉了半圈,停下。


    “托馬斯,我就在這裏歇吧。”


    “隨便你。”


    托馬斯甕聲甕氣回應。


    肖白啞然失笑。


    此時,天已大黑,密林深處更是光線全無,二人全憑本能摸索。


    約摸大半夜後。


    “肖白先生,睡著了嗎?”


    “沒有,怎麽了?”


    “我感覺刨到底了。”


    “真的嗎!太好了!”


    “要不你下來看看?”


    “必須的。”


    肖白眯著眼,將視線聚焦在昏暗的坑底,接著跳了下來。


    托馬斯刨出的土坑很大,繞了標的物一圈。


    “肖白先生,此物很大,應該可以熔煉好幾十把品質上佳的兵器。”


    “你看清楚了是金屬?”


    “沒看清。”


    “那你還說。”


    “嘿嘿!我猜的。”


    成功後,托馬斯很興奮,已經認定刨出來的這玩意是金屬類物質。


    肖白倒是很謹慎,不覺得這種深山老林裏會有如此大段的金屬物質。


    蹲在坑底,他用手摸了摸,沒有金屬物質的冰涼感,反而入手溫潤。


    “不是金屬,也不是石頭,可惜光線昏暗,看不太清。”


    “難道是木頭?”


    “應該也不是,一段死木埋在地底下會腐的,而且木頭表麵不會如此光滑。”


    “難道又是一塊稀世靈藥?”


    “做夢吧你。”


    肖白上下其手,將坑裏的未名物體摸了個遍,還是不能判斷到底是什麽。


    出來得急,準備的火折子全給了虎牙妹一行人,他們沒有生火的東西,隻能等天亮再看了。


    “托馬斯,你幹得不錯,現在我們進入下一階段任務,保護好這東西。”


    “肖白先生?”


    “你警惕些,我先睡會,等兩個時辰後叫醒我,我來接你的班,換你睡覺。”


    “噢……”


    托馬斯條件反射的應了,事後又覺得他的肖白先生安排得有些不地道,因為此時已到後半夜,他再等兩個時辰都天亮了。


    “肖白先生,要不我先歇,到時間了換你來歇?”


    “呼嚕呼嚕……”


    “肖白先生?”


    “咕嚕咕嚕……”


    喊了兩聲,回應的隻有均勻的呼吸聲,肖白已經就地在坑底睡著了。


    熟睡中,夢境裏,天藍藍,白雲飄,太陽公公當空照。


    黑白雙煞以人類模樣自天空降臨而下,穩穩落在青草地麵上,再一齊揮手,將不遠處喊得聲嘶力竭的倆漂亮妹子弄沒,然後直麵英雄救美而不得的肖白的熏天怒火。


    “爾等何人?安敢造次!”


    “黑垢,我就說吧,他真的不記得我們了。”


    “這小子屬金魚的。”


    “還是我們實力不夠,讓他夢境有缺。”


    “也是。”


    黑白雙煞忽略了肖白的質問,互相之間笑了笑,然後一齊看向肖白,坦白說道:“吾乃魔尊黑垢,吾乃神王白潔,現在吾等在汝夢中。”


    “黑垢,這小子的底色很二,我們還是不要被他帶偏,用當代用語和他交流。”


    “確實。”


    “小子,我們是白潔神王和黑垢魔尊,現在我們身處你的夢境之中,因為夢境有缺和你自身某些原因,你現在不記得我們了,我們可以理解。”


    肖白依舊怒焰熏天,根本不聽他們解釋。


    “汝等說是夢境,有何證據?”


    “當然有。”


    黑垢魔尊上前一步,搖手一指高天,喝道:“要有風!要有肉!”


    果然,一道狂風從青草地上卷過,吹得肖白後退了兩步,然後一塊上好的五花肉不知從何處飛來,直接拍到了他的一邊臉頰上。


    “小子,言出法隨,這下信了吧?”


    肖白倔得很,哪能乖乖承認,說道:“或許是湊巧呢。”


    黑垢魔尊白眼一翻,遂又抖抖身子,再次喝道:“要有火鍋!要有霧!”


    打邊爐的火鍋立刻在青草地上立了起來,周圍薄霧藹靄。


    “小子,這下呢?”


    肖白信了一多半,嘴上依舊倔強說道:“除非你再召喚一些活的東西。”


    “好!”


    黑垢魔尊也不多廢話,直接嚷道:“要有美女!要有驢!”


    接著,被弄沒的佳琪和虎牙妹複又出現在遠方,身子各有一頭矮小的驢子馱著,她們顧盼生輝,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


    看到她們,肖白瞬間驚喜,喊道:“佳琪,紫衣妹妹,你們還好嗎?”


    這時,看見他一副呆樣,站在黑垢魔尊身邊的白潔神王忍不住小聲埋怨道:“黑垢,你不該變那兩個女娃娃出來的,這下他的注意力全跑偏了。”


    黑垢撇撇嘴,自信說道:“無妨!既然能將他的倆小情人變出來,自然也能再變回去。”


    “得而複失,他會恨我們的。”


    “恨就恨吧,總要有人承受所有。”


    黑垢魔尊說完,打了個響指,遠處的傾國傾城和近處的邊爐霧靄五花肉盡數消失……


    “你這個混蛋!快點將我的佳琪和紫衣妹妹還回來,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肖白真的怒了,大吼出聲,身子前傾,仿佛接下來黑垢魔尊給出的答複讓他不滿意,他立刻就會暴起發難。


    熟女神王白潔適時出來打圓場,溫柔說道:“肖白,我們現在確實身處你的夢境之中,你現在看到的一切皆是虛妄,所以你不必為兩位心上人得而複失苦惱。”


    “大姐,你說不苦惱就不苦惱嗎?你又不是我。”肖白嗆聲回應。


    黑麵魔尊黑垢很生氣,認為肖白不識抬舉。


    “白潔,別再和他囉嗦了,我們說我們的,他愛聽不聽。”


    “想不到他如此深情,看來隻能如此了。”


    熟女神王應了。


    可是,肖白卻按捺不住,衝了過來,帶著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拚命架勢。


    “小子不知天高地厚!”


    “豎子不足與謀。”


    白潔神王和黑垢魔尊趕緊一齊出手,在身前幻化出一道透明光幕,將他們和快要衝過來的肖白隔絕。


    這邊,肖白一頭紮在透明光幕上,隻覺頭暈眼花,無數小金星在眼前飛舞。


    “肖白,冷靜!”熟女神王終究不忍,好言提醒一聲。


    接著,冷漠臉的威武魔尊冷哼一聲道:“小子,這是我和白潔神王聯手布下的永恒結界,你不冷靜也是徒勞。”


    肖白痛失愛人,哪能說冷靜就冷靜,不言不語又朝透明光幕衝撞了幾下,依然徒勞無功。


    光幕太硬,比他的神龜雖壽防禦罩還要硬,短時間根本無法撞破。


    “肖白,天快亮了,夢快醒了,我們得抓緊時間。”


    “小子,難道昨夜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了嗎?我們真的有話對你說。”


    “昨夜怎麽了?”


    肖白站在透明光幕邊緣,透過光幕盯著女神王和男魔尊,不知又在琢磨什麽。


    這種情況讓光幕裏的人很為難。


    夢境有缺,每一次都像第一次經曆,太難連貫交流,太耗費時間了。


    以前,二人還沒發現,因為生死看淡,不服就幹,直接上手操練人比與人溝通容易太多。


    “白潔,很快就要天亮了,看他這種情況,短時間真心難以冷靜下來,不如我們下回再和他說吧。”黑麵魔尊提議。


    白發熟女神王想了想,無奈點頭。


    接著,二人搖一搖手,籠罩在他們身前的透明光幕逐漸變淡,消失。


    “你們終於舍得出來了嗎?”看到光幕消失,肖白立刻大喊,躍躍欲試。


    神王和魔尊二人一齊白眼亂翻,都不想再搭理他了。


    “小子,滾蛋吧!”


    “肖白,這次礙於時間限製,我們下回重新來過。”


    “喂!你們什麽意思?”


    肖白問了嘴,結果沒人應了,因為天空崩裂,太陽公公墜地,恰好砸到他臉上,讓他臉上立時有種火辣辣的刺痛感……


    “托馬斯,剛才是你在拍我臉嗎?”驚醒後,肖白摸摸臉頰,發覺天亮了。


    托馬斯舉著手掌,點頭道:“肖白先生,情非得已,換班時間到了。”


    “換班?”肖白一愣,他差點忘了和托馬斯在夜裏的約定。


    不過,現在天都亮了,好像再無換班必要。


    “托馬斯,要不留到下次吧,你看天都亮了,你再睡下去還有什麽意思。”


    “肖白先生,我就知道會這樣。”


    托馬斯收回手掌,握掌成拳,一對眼睛瞪得老大,像要揍人。


    肖白也知道自個不地道,遂又提議讓他自己選擇,反正坑裏的寶貝他等下一個人研究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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