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酒店的路上,葉清寒說道:“還真沒想到,西門無望居然是個人才。舒處,你既然看中他了為什麽不向張局開口要人?”舒逸說道:“不急,這件事情讓嶽局出麵協調。”說完便給嶽誌偉打了個電話,電話裏自然把西門無望吹捧了一下,嶽誌偉說道:“這樣吧,我和他們溝通一下,人你們先帶走,手續後補。”


    舒逸說道:“嶽局,能不能讓他把配槍一起帶走?”嶽誌偉沒好氣地說道:“能,領導,還有什麽指示。”舒逸知道嶽誌偉的心裏不爽,他笑道:“別,您才是領導,我這不是在向你匯報工作嗎?”說完趕緊掛了電話,嶽誌偉輕輕罵道:“你小子這是匯報工作嗎?整個一個安排工作。”


    西門無望接到電話楞住了,張局讓他馬上趕到市局去,到底是什麽事?最近局裏一直在傳言,他或許會被調離警察局,若非真是這樣嗎?西門無望的心裏充滿了苦澀,他很喜愛自己的這份工作,要讓自己離開警察局,他的心裏還真不是滋味。


    他沮喪地來到了張局長的辦公室。


    西門無望輕輕說道:“局長,你找我?”張局長望著這個倔強的男人,心裏卻充滿了困惑,他接到燕京國家安全部來的電話,讓西門無望帶上配槍到林城大酒店1111室去報到,調動手續後補,就小子走了什麽狗屎運?


    張局長對西門無望說道:“西門啊,坐坐,今天叫你來是有件重要的事情要通知你。”張局長的話才出口,西門無望忙站了起來:“局長,我真的不想離開警察部門。”張局望著西門無望的臉,你小子還裝,馬上就要攀高枝了,還在這裝什麽?心裏雖然微微鄙夷,臉上卻露出了笑容:“是啊,我們也舍不得你走啊,不過這是上麵的意思,我也沒辦法。”


    他不等西門無望再說什麽,繼續說道:“你到槍械室去領取你的配槍,然後趕到林城大酒店1111室報到。”西門無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問道:“什麽?”等張局長又重複了一遍,他興奮地跳了起來:“張局,是不是有什麽任務?”張局說道:“去了你就知道了,快去吧。”


    市局距離林城大酒店不遠,大概一公裏左右的路程,西門無望是一路小跑著過來的,盛榮光給他打開門的時候他還在喘著粗氣。


    見到屋裏的幾人時西門無望楞住了,對於昨晚發生的事情他還是有些印象的:“怎麽是你們?”舒逸對他招了招手:“進來吧!”西門無望走了進去,舒逸讓他在沙發上坐下:“西門無望,我們國家安全部五局九處的,你的情況我們都清楚,現在我們給你兩個選擇,一,呆在林城,繼續你的停職生涯;二,跟我們走,成為我們的一員。”


    西門無望沒想到會是這樣,他問道:“我能知道去哪裏嗎?”舒逸說道:“先去雲都省,我們有任務。以後就說不清楚了,哪有任務就去哪。給你十分鍾考慮,想好告訴我。”西門無望望著舒逸問道:“你是他們的頭?”舒逸點了點頭:“是的,我是九處的處長舒逸。”西門無望想了想,點了點頭:“我願意跟你們走。”


    舒逸沒想到他回答得這麽幹脆:“決定了?我可是聽說你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不用和他們商量一下嗎?”西門無望嘿嘿一笑:“不用,我老婆聽我的,況且這個機會很難得,她一定會支持我。”


    舒逸說道:“我可有言在先,既然你已經選擇加入九處,以後一切行動必須聽從我的指揮,這是原則問題,如果有違反,我會讓你立馬卷鋪蓋滾蛋。”西門無望忙說道:“不會,我一切行動聽指揮。”舒逸說道:“好吧,給你兩個小時的時間,回家和他們道個別吧,下午一點我們準時出發。”


    一個小時之後,西門無望回來了,他內心的激動一直沒有平靜下來。舒逸問道:“不是給了你兩個小時嗎?”西門無望笑道:“用不了那麽長的時間,不就是道個別嗎?”舒逸說道:“那好吧,午飯後我們就走。”


    午飯後大家上了車,五個人,兩部車向著雲都省的西明縣趕去。


    西明縣說是個縣,其實規模很小,就是個邊陲小鎮,這樣一個小鎮,國安部的五名優秀的偵察員卻在這裏神秘失蹤了。


    西門無望知道了目的地,他說道:“那地方我去過,別看縣城不大,卻很是繁榮,很多有錢人都把那裏稱為銷金窟。”葉清寒問道:“為什麽?”西門無望說道:“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第六章 向導


    車子駛入了怒山山脈,層蠻疊嶂,溝壑縱橫,更有淡淡薄霧,氤氳繚繞。


    葉清寒說道:“這兒真美!”西門無望說道:“神山更美,不過在沒有陽光的時候,你會感覺更多的是神秘和恐懼。”葉清寒說道:“真想去看看。”舒逸沒有說話,兩眼望向窗外。


    “他們的車怎麽停下了?”西門無望問道。舒逸扭頭看了一眼,果然,盛榮光和釋情乘坐的車子停在了路邊。


    舒逸撥通了盛榮光的電話,盛榮光告訴他是車胎爆了,好在帶了備胎。


    舒逸也跳下車來,舒展了一下筋骨,西門無望遞了支煙給舒逸:“舒處,我加入九處是暫時的還是?”舒逸笑了,他的微笑讓西門無望感覺有些尷尬,他是不想再回到林城去了。舒逸說道:“放心吧,就算以後九處沒了,我也會幫你轉到別的處去。”他自信這個主他還是能做的。


    “師傅,你們是到西明去的嗎?”一個女孩問道。舒逸打量著女孩,女孩大約二十歲左右,穿著一條黑色長裙子,腰際纏著一條點綴著銀飾的暗紅色腰帶,腰帶在前麵呈人字對搭,上身是一件黑色的對襟坎肩,手臂上箍著銀臂飾,一頭烏黑的長發披在肩上,頭上戴著一個銀質的大發夾。女孩長得很美,那種美麗很純樸,又帶著幾分野性。


    舒逸微笑著點了點頭:“是的。”女孩說道:“我能搭一下你們的車嗎?”舒逸說道:“可以。”女孩臉上露出微笑,伸出手來:“你好,我叫椰海。”舒逸伸手握住了女孩的手,他的心裏有些驚訝,但臉上卻沒有露出異樣。


    鬆開椰海的手,舒逸問道:“你家在西明?”椰海點了點頭道:“嗯,我在市裏讀書,回去過周末。你們是來旅遊的?”舒逸說道:“是啊,我們是自駕遊的。”椰海看了看不遠處正在換車胎的盛榮光:“你們都是一起的吧?”舒逸說道:“是的。”


    盛榮光向舒逸揮了揮手,示意可以繼續前進了,舒逸打開車門,對椰海說道:“上車吧。”椰海上了車,就在舒逸的身邊坐了下來。


    車子繼續向前行駛。


    舒逸隨意地問道:“椰海姑娘應該上大學了吧?”椰海說道:“我在市裏讀師範,明天就畢業了。”椰海的臉上總是帶著微笑,說話的時候兩個酒窩像在舞蹈一般,很是迷人。椰海一隻手搭在車窗上,另一隻手輕輕攏了一下頭發:“你們是第一次來西明吧?”西門正想回答,舒逸用眼神給了他一個暗示,舒逸說道:“是的,不知道這裏有什麽好玩的地方。”


    椰海笑道:“要不我給你們當導遊吧,當然了,不是白當,你們要付給我工資。”舒逸說道:“一天多少錢啊?你可別獅子大開口,我們都是靠工資吃飯的。”椰海說道:“一天五十塊錢,怎麽樣?不過我隻能給你們當兩天向導,周一一早還得趕回學校去。”


    舒逸說道:“成交。”椰海小心地問道:“你能不能先預付我五十啊?等兩天結束了你再把另外五十塊錢給我。”葉清寒從後視鏡裏瞟了女孩一眼,笑著搖了搖頭。舒逸從皮夾裏掏出一張百元的鈔票:“給。”椰滑稽戲接過錢:“我找不開。”舒逸笑了:“沒關係,你就拿著吧,不過一會你可得給我們找一家好點的旅館,開了一天的車,今天晚上我們想好好休息。”


    椰海高興地說道:“沒問題。”


    一個小時以後,車子駛入了一個嶄新的城鎮,椰海說道:“這就是西明縣城,不過這是新城,舊城離這有二十多公裏,你們是想在新城住下還是去老城?”舒逸說道:“你是向導,你說了算。”椰海說道:“那就新城吧,這兒離神湖近,明天我就先帶你們去看看神湖神山。”舒逸笑道:“那就新城吧,你家也在新城?”椰海點了點頭:“要不你們就去我家住吧,家裏的房子大,我爸媽他們也經常接待些散客的。”


    椰海的父母很熱情,馬上給舒逸他們安排好了房間。椰海在把他們交待給她的父母以後,便回自己的房間去了,她的房間離客戶不遠,就在後院。舒逸他們五個人給安排了三個房間,舒逸自己一個房間,葉清寒和西門一個房間,盛榮光和釋情一個房間。


    椰海的父親叫岩領,是一個看上去很慈祥的人,不到五十歲,但略顯蒼老。


    把眾人帶到了房間,岩領說道:“你們先休息一下,晚飯做好了我來叫你們。”


    幾人安頓好後都來到了舒逸的房間,葉清寒說道:“舒處,我們是來辦案的,怎麽請起向導遊玩起來了?”舒逸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輕輕地說道:“大家小心一點,這個椰海有古怪。”西門無望問道:“怎麽了?”


    舒逸看了看開著的門,輕輕地說道:“我和她握手的時候發現,她的手十分的細膩,可手掌內側和食指關節生了薄薄一層老繭。”釋情問道:“那又怎麽樣?”西門無望搶著答道:“這說明這女孩經常摸槍。”舒逸點了點頭:“可她卻告訴我說她是師範的學生。”


    葉清寒說道:“可這和我們有什麽關係?”舒逸瞪了他一眼:“你不覺得小盛的車胎一爆,她就出現了,這很蹊蹺嗎?而我和她握手的時候她雖然看上去很輕鬆,自如,但她卻隻是右邊嘴角微微上翹,如果她的笑是發自內心的,應該左右嘴角上翹的幅度都是一樣的。最重要的,握手的時候我的一根手指有意地搭上了她的脈搏,她的脈搏跳得很厲害,一般隻有兩種情況會這樣。”


    “一是經過了劇烈的運動,二是緊張。她明顯不屬於前者,那麽就隻能是後者了,可她為什麽緊張呢?我們初次見麵,萍水相逢,隻有一種可能,就是她害怕我們發現她接近我們的真實目的。她最後主動提出當向導,我更肯定了她接近我們肯定是有目的的,於是我便順著她,給她接近我們的機會,我也很好奇,她到底想要做什麽。”舒逸說道。


    葉清寒瞪圓了眼睛:“我說舒處,你也太可怕了吧,隻是握了握手,你便能發現這麽多問題。”西門無望也望向舒逸:“舒處,厲害。”舒逸擺了擺手:“談不上,隻是觀察得仔細罷了,大家都要小心一些,怕就怕她是來者不善。”


    盛榮光說道:“舒處,晚上你一個人我擔心你的安全。”舒逸說道:“放心吧,沒事的,我不是有槍嗎?再說了,有時候這裏比任何武器都好用。”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葉清寒說道:“要不晚上我和你一個屋吧?”舒逸搖了搖頭:“你用,既然分配好了房間,就別再動了,不要讓他們發現我們有了警覺。”


    釋情說道:“那你小心一點。”舒逸笑道:“嗯,好了,大家散了吧,估計一會他們就要來叫我們吃飯了。”


    晚飯很是豐盛,也很具特色,特別是雞肉爛飯更是讓大家讚不絕口。椰海給大家介紹了她們民族的一些習俗,她告訴大家,在飲食方麵,他們還保持著原始的平均主義遺風,吃飯,飲酒與喝茶,隻要在場的人都會有份,漏了誰都是無禮的表現。


    椰海是個很健談的女孩,她的父親岩領和她的母親卻很少說話。見女兒與客人聊得開心,岩領在一旁也露出笑容,他取出一包廉價的香煙,散給舒逸幾人,舒逸接過以後點上,一邊抽著,一邊津津有味地繼續著和椰海的談話。


    岩領見舒逸他們並沒有因為他的煙不好而輕賤於他,心裏對舒逸他們不由得又多了幾分好感。


    酒足飯飽,大家都各自回房去了,舒逸在房間裏坐了一會,又走出了房間。岩領正在樓梯上坐著,抽著旱煙,見到舒逸他憨厚地笑了笑:“舒先生,還沒休息啊?”舒逸說道:“晚上吃得太飽了,想出去走走。”岩領說道:“哦,去吧,我睡得晚,我給你留門。”


    舒逸並沒有走遠,隻是在附近隨意地轉了轉。小鎮確實很繁華,特別是一些露天的酒吧,坐滿了前來旅遊的遊客。


    在街上逛了半個多小時,舒逸便回去了,門還開著,岩領正和女兒在閑聊著。椰海見舒逸回來,她忙站了起來說道:“舒先生,要出去走走怎麽不叫上我啊?西明有幾處地方很熱鬧的,早知道你要出去我就領你去了。”舒逸說道:“哦?什麽地方啊?”岩領說道:“別聽她瞎說,都不是什麽好地方。”說完他瞪了椰海一眼:“姑娘家的,不許去那種地方。”


    椰海朝著舒逸擠了個眼睛,然後對岩領說道:“爸,我去睡了。”岩領不好意思地對著舒逸笑道:“這孩子,讓我慣壞了。”


    舒逸回到自己的房間,習慣性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行李,發現並沒有被翻動過,便洗漱後在床上躺下。他不知道這個椰海想要做什麽,看上去她仿佛並沒有什麽惡意,可是她為什麽會這樣主動地接近自己呢?或許明天就會有答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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