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方和小惠已經陪著楊潔她們去了警察局。


    和曾國慶一起來的另外兩個警察被他打發回去了,虎姑進了房間,很自覺地便坐到了沙發上,她不明白舒逸這唱的是哪出,為什麽要讓曾國慶把自己弄到省城來。


    曾國慶也在沙發上坐下,舒逸給他們都倒上了水。


    舒逸坐了下來對曾國慶說道:“薑顏的情況還好吧?”曾國慶搖了搖頭:“還在昏迷中,醫生說什麽時候能醒得看她自己了。”舒逸說道:“苦了薑局夫婦了。”曾國慶說道:“薑局還好,就是羅姐的情緒不穩定,特別是聽說薑顏還涉及到什麽案子的時候她更緊張了。整天就責怪薑局平時隻知道工作,一點都不關心自己的女兒。”


    舒逸苦笑道:“難為薑局了,其實兒女大了,你哪有那麽多精力去麵麵俱到。”曾國慶也歎了口氣:“是啊,特別是小顏,平時看著挺老實單純的一個孩子,怎麽會這樣,我們大家都想不通。”舒逸說道:“沒什麽想不通的,人都是被經曆改變的,她一定是經曆了什麽足以讓她改變的事情。”


    舒逸和曾國慶閑聊著,虎姑很自然地被他們晾在了一旁。


    大概半小時後,舒逸見虎姑的杯裏沒了水,站起來重新給她倒上一杯:“我們找到你母親了,不過她最近的情況不太好。”虎姑接住水杯的手抖了一下,水灑了一點出來。舒逸說道:“因為楊天明已經死了,而楊天明的事好像與她有些關係,現在警方正在調查。”


    虎姑突然開口說道:“不可能!不可能!”她的情緒突然變得激動起來。


    舒逸淡淡地望著她:“什麽不可能?”虎姑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她坐直了身子,沉默了。舒逸點上支煙:“楊天明昨天上午被炸死了,就在林城,他的女兒楊潔現在正在警察局認領楊天明的遺體,準備就地火化安葬。葬禮我想應該是明天舉行,怎麽樣,要不要帶你一起去參加?”


    虎姑還是沒有說話,她的眼睛望著茶幾上的水杯,發呆。


    舒逸說道:“你母親可能也會來參加他的葬禮,我想還是讓你們母女見上一麵吧。”虎姑終於忍不住了:“你到底想幹什麽?你說的這些我全都聽不懂,你如果有證據就起訴我,但你沒權利這樣折磨我!”舒逸望著她,淡淡地說道:“是嗎?我有折磨你嗎?”虎姑咬著嘴唇,望著舒逸,心裏充滿了憤怒。


    舒逸說道:“蘭貞,不,應該是叫你楊貞吧?你說如果讓你和楊潔做一個dna對比,我們會得到什麽樣的答案?”虎姑一下子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曾國慶的反應也很快,他的把壓住了虎姑的肩膀:“坐下!”虎姑眼了曾國慶一眼,但還是慢慢地坐了下來。


    舒逸說道:“你不用激動,既然你說你什麽都是知道,那麽我隻能夠用我自己的方式讓你知道。”虎姑的心裏升起了恐懼,舒逸此刻在她的眼裏就像是一個魔鬼!


    鎮南方打來電話,告訴舒逸遺體已經領回去了,現在就停放在景雲山公墓的殯儀館的吊唁廳裏。他還說池虹他們已經到了,他興奮地問舒逸:“你知道是誰和池虹一起來的嗎?”舒逸淡淡地說道:“譚詩萍!”鎮南方納悶地說道:“你怎麽知道?真沒趣!”


    舒逸卻覺得有趣,看來自己昨晚的想法再一次得到了驗證,譚詩萍與池虹之間果然是有關係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 貴婦


    舒逸在說到譚詩萍的時候特別留心著虎姑的表情,虎姑的眼瞼微微動了動。


    鎮南方說道:“閻峰安排他們住在五洲大酒店,離我們那兒不遠,走路也就是十五分鍾。對了,楊潔和歐陽小姐也會搬過去住。”舒逸說道:“設法取到楊潔的頭發。”鎮南方明白舒逸的意思:“嗯,沒問題。”


    舒逸又問道:“楊天明的遺體什麽時候火化?”鎮南方說道:“明天上午,這次恒藝集團的高管隻來了兩三個人,估計恒藝集團想把這件事情低調處理。”舒逸笑了笑:“這在我的意料之中。”鎮南方說道:“池虹到林城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你猜是什麽?”舒逸笑罵道:“你一點提示也沒給我,我怎麽猜?說吧,別繞了。”


    鎮南方說道:“她說一直很希望能夠為西部貧困山區的孩子們做一點什麽,所以等楊天明葬禮結束之後,她會到山區走走,她準備捐資一千萬,建幾所希望小學。”舒逸皺起了眉頭:“恒藝因為楊天明的死已經亂成了一團,她不急著去坐鎮,而往山區跑?南方,黃田村不會也是她的計劃行程之列吧?”鎮南方笑道:“還真是讓你說對了。”


    舒逸淡淡地笑了笑:“時間呢?”鎮南方說道:“三天以後吧。”


    舒逸說道:“嗯,知道了,你告訴閻峰,我想見見池虹,讓他安排一下。”鎮南方說道:“好的。”舒逸掛掉了電話,然後對曾國慶說道:“虎姑你就先看著,我一會要去會會池虹。”舒逸又望了望虎姑:“希望這一趟省城之行我們都不會失望。”


    五分鍾後鎮南方打來電話:“老舒,閻峰已經給你安排好了,一會一起吃午飯,在大雅園,現在是十一點,他們大概半小時後到。”舒逸說道:“嗯,好的,替我謝謝閻總。”舒逸站了起來:“老曾,我就先走了,吃什麽讓酒店送上來,對了,老馮那邊你也一起點吧。”曾國慶楞了一下:“老馮?”隨即激動地說道:“馮教頭回來了?”


    舒逸微笑著簡單地說了一下。


    曾國慶說道:“嗯,好的,我一起點,一會我也去看看他。”


    舒逸開著車去大雅園,由於是下班的高峰期,原本二十分鍾的車程舒逸竟開了四十分鍾。他到大雅園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四十多了,下了車舒逸便把鑰匙扔給了代泊員,然後忙走進了大室。沒想到閻峰竟然就等在大堂。


    舒逸忙笑道:“不好意思,閻總,路上塞車,所以來晚了。”閻峰也笑道:“沒事,我們也剛到。”說著領著舒逸上了二樓,進了一間包房。


    裏麵坐了七八個人,除了鎮南方和小惠,還有兩個看上去三四十歲的美貌女人,兩個年近五十的男子。見閻峰領著舒逸進來,大家都站了起來,其中一個女人微笑著說道:“閻總,是舒處吧?”


    舒逸望向這個女人,個頭不高,穿了一件墨綠色絨麵旗袍,肉色的絲襪,黑色的高跟皮鞋,化了淡妝,看上去自然華貴。舒逸笑道:“叫我舒逸吧。”閻峰忙說道:“舒處,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們恒藝集團楊董的夫人池總。”舒逸說道:“你好池總。”


    閻峰又指著另一個女人說道:“這位是楊董和池總幾十年的好友譚總。”舒逸仔細打量著這個他聞名已久的女人,看上去仿佛比池虹還要年輕一些,穿著一套黑色的職業套裝,頭發綰著,也是淡妝,她笑著伸出手來:“舒處你好。”舒逸微笑著握了握她的手,很柔軟,甚至感覺也光滑,舒逸無法想像麵前這兩個女人都是五十左右的人了。


    另外兩個男人都是恒藝的高管,一個是行政總監,一個是市場總監,他們也很禮貌地和舒逸見了禮。


    大家坐了下來,舒逸就坐在池虹的身邊。池虹對閻峰說道:“舒處來了,讓他們上菜吧。”舒逸不好意思是笑道:“讓你們久等了。”池虹微笑著說道:“沒事,我們也才來。”


    舒逸從池虹的臉上看不出一點悲傷,看來楊潔說得對,池虹和楊天明之間的感情確實不怎麽樣,她甚至連在自己這個外人麵前偽裝一下都不屑。


    池虹給舒逸倒了一杯飲料:“聽小鎮說你是不沾酒的,所以給你備了飲料。”舒逸說道:“謝謝!對了,楊潔和歐陽小姐呢?”池虹說道:“你說小潔她們啊?她們到殯儀館去了,我們吃過飯也趕過去,這次天明的事情給你們添麻煩了。”


    舒逸說道:“池總說哪裏的話,雖然和楊董隻是一麵之緣,不過我覺得楊董這個人挺實在的,假以時日,說不定我們還能成為很好的朋友,可惜啊!”池虹淡淡地說道:“天明是個好人,不過他隻適合做兄弟,做朋友,而不適合做愛人。”


    舒逸楞了一下,他沒想到池虹說話這麽直接,特別是在他這樣一個外人麵前說這樣的話,擺明了是在告訴自己和楊天明之間的關係有問題。舒逸微笑著說道:“或許吧,池總,我聽傳聞說……”舒逸沒有說完,隻是悄悄地向譚詩萍瞟了一眼。


    池虹也斜眼看了一眼譚詩萍,然後輕輕說道:“詩萍是天明的知己,也是我的好友,我相信她不會做對不起朋友的事情的,謠言止於智者,再者,清者自清,別人愛說什麽就由得他們去吧。”舒逸微微地點了點頭,不過他的心裏卻很是疑惑,剛才池虹望向譚詩萍的那眼神的意味深長。


    菜上了上來,池虹說道:“來,大家吃吧,舒處,別客氣!”舒逸說道:“放心吧,池總,我不會客氣的,我要是客氣還就不來了。”說完他第一個動了筷子。


    鎮南方和小惠在竊竊私語,舒逸望了他們一眼,小惠的臉微微紅了,看來一定是那小子又在對小惠說什麽甜言蜜語。


    閻峰說道:“大雅園在林城是很出名的,這裏的菜味道挺不錯。”池虹嚐了嚐,點了點頭:“確實不錯。”舒逸苦笑著搖了搖頭,這群人哪像是來給楊天明治喪的啊?倒更像是來遊玩的。池虹注意到了舒逸的動作,她把頭湊到舒逸的耳邊:“舒處,是不是覺得天明死了我應該很悲傷啊?恰恰相反,我覺得很輕鬆,就像背負了二十幾年的一副枷鎖突然被打開了。”


    舒逸聞到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的香水味,舒逸淡淡地輕聲說道:“其實我覺得不管怎麽樣,你們也是二十幾年的夫妻,總得記一點情份吧?”


    池虹笑了:“如果不記情份,我就不來了。”舒逸說道:“哎,這是池總的家事,我沒資格評判。”池虹說道:“我知道你想見我一定是有很多事情想問我,這樣吧,吃過飯你上我的車,我們一起到景雲山去。”


    舒逸點了點頭。


    這頓飯舒逸吃得並不舒坦,在他看來這頓飯是不應該存在的,按照常理池虹他們應該直接趕到殯儀館去,該悲傷的悲傷,該憑吊的憑吊,而不是在這裏享受著山珍海味,愜意地胡吹海侃。


    舒逸很快就吃完了,他放下碗筷,然後掏出香煙來,微笑著問池虹:“可以嗎?”池虹微笑著點了點頭。舒逸點起煙,然後在一旁靜靜地坐著。


    兩個女人都是典型的貴婦,保養得很好,無論是美貌還是氣質也不惶相讓。而兩個女人看上去很是親密,時不時的耳語一下,然後相視會心的一笑。舒逸皺起了眉頭,他感覺池虹與譚詩萍之間的關係很微妙,他說不出那種味道。


    不過他肯定她們之間的關係並不是偽裝出來的,難道譚詩萍與楊天明之間發生的一切都得到了池虹的默許?或者根本就是池虹一手炮製的?


    終於,一頓飯吃完了,大家就準備上車去往景雲山。


    譚詩萍原本是和池虹一輛車的,池虹說道:“詩萍,你坐閻總的車吧,我和舒處要談些事情。”譚詩萍微笑著說道:“嗯,好的。”舒逸也對鎮南方說道:“你們開我的車吧。”


    池虹問舒逸:“不介意給我當一回司機吧?”舒逸微笑著搖了搖頭:“不介意。”池虹對她的司機說道:“小張,你先回去吧,今天不用你跟著了。”小張聽了忙說道:“好的池總。”接著便下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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