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虹說道:“哦,公司規定了各處的項目資金的額度,隻由總公司支出額度不夠,再說這件事情我也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便和閻總商量了一下,他答應了,不過我沒告訴她這筆什麽用途,他也不會問,天明說了,一年二三千萬的支配權我是有的。”


    舒逸沒有再問什麽,他估計池虹對於這筆錢譚詩萍怎麽用的一定是一無所知,隻能靠自己去查了。


    二十分鍾後,車到了景雲山公墓。


    下了車,靈堂裏竟然已經很多人了,原來閻峰把黔州分公司的人全部都叫來了,當然,還來了許多黔州省與恒藝集團有業務往來的單位。就連林城市的一些相關領導竟然也到場了。


    舒逸並不覺得奇怪,恒藝集團是大上市企業,地方拉投資的主攻對像。再者恒藝集團在黔州的投資也不小了,得到這樣的待遇也說得過去。


    池虹的出現自然引起了在場的人的轟動,舒逸發現竟然媒體記者也來了不少。


    接下來的一幕讓舒逸見識到了池虹的另一麵。


    她並沒有駐足和在場的所有人打招呼,甚至對於那些領導善意的安慰也不管不顧,隻見她三步並兩步地跑到了楊天明的遺體前,“哇”地一聲大哭起來。“天明啊,你怎麽能夠扔下我就這樣走了!你這樣讓我以後可怎麽活啊!”她哭得很是傷心,眼淚鼻涕都流了出來,她的哭聲感染了大家,現場一下子沉默了,隻聽到她那嚎啕大哭和悲慘地哀訴。


    她幾乎把和楊天明在一起相親相愛的點點滴滴都哭訴了一遍,一些眼淚水淺的人都陪著落淚了。舒逸說不清自己是怎樣一個感覺,池虹在自己的麵前應該是本性的出演了自己的角色,可在這裏卻是另一個人。


    舒逸看了一眼楊潔,楊潔也在哭,她撲在歐陽若雪的懷裏抽泣。這裏好在有閻峰張羅著,不然現在就亂成了一鍋粥。


    這時譚詩萍過去把池虹給扶了起來,然後扶她走到了楊潔的旁邊,那是死者家屬的位置。譚詩萍輕輕拍打著池虹的後背,小聲地說著什麽,應該是在安慰她吧。看到池虹慢慢平靜下來,閻峰才走到了她的麵前,像是有什麽事和她商量,之後閻峰又去征求了一下楊潔的意見。


    舒逸發現一個有趣的事情,就在譚詩萍扶著池虹走到楊潔身邊的時候,楊潔望向譚詩萍的目光中有一絲恨意,而譚詩萍竟然給了她一個詭異的微笑。舒逸離他們並不近,但他能肯定楊潔那恨的眼神是傳達給譚詩萍的,可當譚詩萍微笑之後,楊潔皺了皺眉頭,沒有再有什麽表情。


    看來楊潔和譚詩萍之間也有什麽瓜葛,這三個女人之間的關係還真是一個謎。


    閻峰和她們母女倆商量完後,走到了主持人的位置上,原來閻峰見來的人很多,便提議還是得開個追悼會,池虹和楊潔自然不會反對,特別是池虹,這個時候恒藝的麵子是第一位的。


    閻峰吹了吹話筒,然後說道:“各位領導,各位親友,感謝大家百忙之中抽空來參加恒藝集團董事長楊天明先生的追悼會……”舒逸沒有去聽閻峰到底都說了什麽,那些不過是些套話了。現在他最感興趣的便是眼中的那三個女人,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是不是應該讓虎姑也出來亮下相?


    如果自己的感覺沒有出錯,虎姑就是譚詩萍的女兒,那麽在這樣的場合她們相見會是什麽樣的情形?不過他隻是想想,他暫時還不想讓譚詩萍知道虎姑已經被帶到了林城,更不想讓她知道自己已經開始懷疑虎姑的身世。


    舒逸走到鎮南方的麵前輕聲地問道:“讓你拿的東西拿到了嗎?”鎮南方笑道:“那不是小事一樁嗎?小惠借口幫她整理頭發的時候拿到了。”舒逸點了點頭:“這裏不用盯了,我們走吧。”


    舒逸、鎮南方和小惠三人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便悄悄退場了,這樣的場合已經沒有了繼續盯住二人的必要。隻是舒逸還是想找個時間與譚詩萍正麵接觸一下,現在在他的眼裏,譚詩萍就像一口深不可測的井,也正因為這樣,舒逸更想把這口井給探個明白。


    回去的路上舒逸的心情有些激動,如果楊潔和虎姑是親姐妹的事情能夠得到證實,那麽距離查清事實的真相又近了一步,他隱隱地感覺到,這個案子就要結束了。


    他點了支煙,吸了一口,吐出個渾圓的煙圈,輕快地吹起了口哨。


    鎮南方不解地問道:“什麽事情值得你這麽高興?”舒逸沒有說話,小惠卻說道:“他啊,一定是想通了什麽大事情了,才會如此地放鬆。”鎮南方好奇地問道:“什麽事情啊?說來聽聽!”舒逸淡淡地說道:“等楊潔和蘭貞的dna檢測結果出來我再告訴你,現在說還太早!”


    鎮南方有些悻悻地說道:“哦,剛才你和池虹都聊些什麽啊?那個安保高級顧問的事情你問她了吧?她可是分管恒藝的財務的副總裁,別人不清楚那筆錢的去向,她應該清楚吧。”舒逸把和池虹的交談很詳細地給鎮南方說了一遍,當說到池虹與楊天明的那種需求的那部分時,小惠紅著臉嗔道:“舒大哥,你也太壞了,怎麽能問一個女人這樣的問題呢?”


    舒逸正色地說道:“我也不想問,不過這個問題太重要了。”鎮南方馬上就找到了問題的所在,他的思路和舒逸的驚人的相似。鎮南方說道:“看來這兩個女人之間一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舒逸淡淡地說道:“我懷疑她們是同性戀。”鎮南方說道:“可譚詩萍也和楊天明有染的啊。”舒逸說道:“同性戀也可以裝的,如果她是把這個當成控製池虹的手段,你覺得還會有什麽疑問嗎?”


    鎮南方點了點頭:“這倒不是沒有可能,可是一裝這是二十幾年,乖乖,她可真有耐性。”舒逸說道:“雙性戀的可能性也是有的。”鎮南方笑道:“我倒覺得這個更靠譜!”


    第一百二十二章 火災


    下午舒逸讓唐銳領著曾國慶把楊潔的頭發和虎姑的頭發樣本拿去做dna檢測,告訴他們一有結果馬上就給自己打電話。


    舒逸交待唐銳的時候是當著虎姑的麵的,虎姑的麵色難看,表情陰晴不定。唐銳走後,舒逸喝著小惠泡的茶,對鎮南方說道:“你今天和池虹她們接觸,有什麽感受?”鎮南方望了一眼小惠,麵有難色。舒逸說道:“看她做什麽?有什麽就說什麽。”


    鎮南方苦笑道:“說真的,剛見到她們我根本就不敢想她們會是五十上下的人,到了她們這個年紀還那麽美豔動人,妖孽啊。”小惠聽完皺起了眉頭,瞪了鎮南方一眼。


    舒逸對小惠說道:“你別瞪他,他說的並沒有錯,就算是我第一眼看到她們也是這樣的感覺。有錢人,自然很會保養,這也算不得什麽。南方,還有呢?”鎮南方說道:“還有就是陪同她們來的那兩個男人,就是那個行政總監和市場總監,我感覺他們對池虹很是懼怕。”舒逸點了點頭:“飯桌上除了見麵時打了個招呼,一直到飯局結束他們都沒有說過話。”


    鎮南方說道:“是的,說實話,這頓話吃得很是壓抑,除了你和池虹有些交流以外,就隻有我偶爾和閻峰說上幾句,而那兩個老男人卻隻是埋頭吃飯。”舒逸笑了:“他們不隻是埋頭吃飯,還不時地用眼角的餘光偷偷地瞟向池虹。對了,你這句老男人說得有意思,你不覺得這樣一個大型上市集團,高層管理人員的年齡都偏大嗎?”


    鎮南方楞了一下:“我倒還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舒逸說道:“行政總監年紀大一點也還說得過去,市場總監這麽大的年紀就有些讓人難以接受了。”小惠不解地問道:“為什麽?”


    鎮南方接口說道:“因為第一,像恒藝集團這樣的大型房地產企業,在全國大概有不少於十五個大中城市有開發項目,市場總監對各處的銷售工作負有指導與督促的責任,他出差的頻率應該是很高的,這樣的勞累程度,並不適合年紀大的人。”


    “第二,對於恒藝這樣的公司來說,市場總監猶為重要,市場總監對市場的把控直接影響著銷售的業績。而從恒藝集團每年的財務報告來看,它的銷售成績一直都呈上升趨勢,當然,這與華夏房地產熱有一定關係,但更多的則反應出了他們的市場總監也是個厲害的角色。”


    舒逸微笑著說道:“嗯,南方,你現在的觀察越來越仔細了。”


    鎮南方說道:“可我們見到的那個市場總監卻根本不像一個做市場出身的,首先是他的交際能力沒能夠顯示出來,其次,我也沒有從他的眼神中感覺出敏銳的觀察力與判斷力。”


    舒逸問道:“那你是怎麽看的?”鎮南方說道:“我懷疑那個男人的身份是假的。”


    舒逸搖了搖頭:“那個男人應該真是恒藝的市場總監,這一點從閻峰對他們的態度能夠看得出來,不過閻峰對他們的恭敬中又帶有些許的不屑,如果我猜得不錯,這兩個所謂的總監都是才上任的,靠著裙帶關係坐上的這個位置。”


    鎮南方楞了一下:“你是說楊天明才死,池虹當天便把恒藝的高層給換掉了?”舒逸淡淡地說道:“沒有什麽不可能的。”鎮南方說道:“這未免也太快了吧,除非她是早已經有所準備,換句話來說,她早已經知道了楊天明會死。”


    舒逸沒有接他的話,而是問道:“你和他們剛見麵的時候閻峰是怎麽向你介紹他們的?”小惠半天插不進話,這下她終於找到了說話的機會:“我記得,閻峰告訴我們,他們是從總部來的,集團的行政總監和市場總監。”鎮南方在一旁也點了點頭,表示小惠說的不錯。


    舒逸微笑著說道:“嗯,發現什麽問題了嗎?”小惠搖了搖頭,鎮南方眯著眼睛想了想:“細細想來還真有問題,閻峰的介紹中隻有職務,沒有姓名!”舒逸笑了:“不錯,甚至在他給我介紹的時候也是這樣說的,你們說,為什麽呢?”鎮南方說道:“我明白了,怪不得你說閻峰對他們恭敬中又露出不屑,閻峰好像恥於說出他們的姓名一般,對吧?”


    舒逸喝了口茶,取下眼鏡,一邊擦拭著鏡片,一邊輕輕說道:“閻峰雖然沒有說出他們的姓名,但也等於是說了,那兩人一定姓池!”鎮南方驚訝地說道:“池家的人?”舒逸點了點頭。


    鎮南方也端起了茶喝了一口:“小惠,這茶已經無味了,換一泡吧。”小惠“哦”了一聲,把茶底給倒掉,重新開了一泡。


    鎮南方望著舒逸:“池家這個時候來淌這趟渾水幹什麽?按理說楊天明死於非命,池家的嫌疑最大,他們應該避嫌才是。”舒逸說道:“或許這並不是池家的本意,而是池虹的意思。”


    鎮南方不解地問道:“池虹的意思?”舒逸點了點頭:“池虹這是想把恒藝牢牢地抓在手裏啊。”鎮南方說道:“可一旦楊潔了卻了此間的事情,回到恒藝,她才是最大的股東,池虹這樣做又有什麽意義呢?”


    舒逸說道:“有意義,如果說池虹已經完成了對重要崗位的人員布置,就算楊潔回去,能夠順利坐上董事長的位置,想要把這些人再全部換下來,難度也會很大。她一方麵要頂住的是來自池家的壓力,另一方麵在董事會上還要與池虹周旋較量。再者,我覺得楊潔雖然嘴上說和池虹的關係並不怎麽樣,但我卻看得出楊潔對池虹還是很有感情的,不和更多是在表麵上。”


    鎮南方苦笑道:“老舒,聽你這話,還真又把我繞糊塗了。既然這樣,池虹此舉又是為何?”舒逸淡淡地說道:“我隻是說出了一個疑點,至於為什麽那就要深入地調查了。”


    晚飯的時候,唐銳打來了電話:“舒處,結果出來了,兩人確實有血緣關係。我已經讓老曾帶著檢驗報告回去了。”舒逸的臉了露出了微笑:“辛苦你們了。”


    舒逸放下碗筷,望著虎姑說道:“怎麽不吃啊?是不是酒店的飯菜不合你的口胃?”虎姑哼了一聲,並不說話。舒逸微笑著說道:“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你和楊潔的dna檢測結果已經出來了,現在我應該可以叫你楊貞了。恭喜你,找到了自己的親人。”


    虎姑的目光黯淡了。


    曾國慶回來了,他把檢測報告遞給舒逸:“還有吃的嗎?”舒逸說道:“已經給你點了,一會就能送來。”曾國慶先喝了口水:“舒處,你可真神了,你怎麽會想到虎姑和楊潔是姐妹呢?”舒逸淡淡地說道:“說了你們也不信,我隻是感覺。”曾國慶說道:“感覺?”舒逸說道:“嗯,沒有任何的理由,你也可以說我是在瞎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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