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柳說道:“很像,甚至你的那位朋友的表現也很像。”鄭誌民、於鵬和王河東也都點了點頭。


    第三十七章 女藥劑師


    柳柳繼續說道:“特別是你那個朋友,如果他沒有說謊,那麽他便擁有了預知的能力。就算是有‘共感覺’能力的人,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也不多。”


    舒逸說道:“我能不能問一下,你們的‘共感覺’能力得出的感受相同嗎?”鄭誌民說道:“每個‘共感覺’的人的感受都不相同,打個比方,同一種感官的刺激,如果能夠同時作用於兩個有‘共感覺’的人,他們的感知效果是不一樣的。例如,你看到的藍色火焰,對於你來說,是聽到一些亂七八糟的聲音,而對於我來說可能就是一種味道。”


    舒逸點了點頭,於鵬說道:“‘共感覺’在視覺上造成的感官混亂主要是由色彩引起的,不同的色彩有可能刺激的感官也不相同,比如說,藍色火焰你會感覺聽到什麽,而綠色火焰你或許就會看到一些什麽景象,再比如紅色火焰你會感受到特殊的氣味。當然,我是打個比方。”舒逸說道:“我明白了,也就是說幾乎不可能兩個人的‘共感覺’得出的感受會相同。”


    柳柳說道:“嗯,但極可能相近,或者相似。”


    王河東說道:“就拿我們四個人來說吧,每個人的通感都不同,如我,聽到刺耳的聲音時,我可能會因為聲音的尖銳程度,看到色彩不同的光,而於律師,則是在觸摸某種物體時會感覺到自己的手的形狀在發生變化,柳記者呢,她是在聽到不同的詞匯時,味蕾則會受到不同味道的短暫而自然的刺激。鄭會長則是在聽到某得聲音的時候能夠看到一些紛亂的場景。”


    舒逸的內心很是佩服麵前的這些人,這樣的感覺是無時無刻不存在的,而他們必須克服這種感覺混淆帶來的痛苦,盡力使自己像常人一般。


    舒逸說道:“你們這個協會,除了協會的成員外,知道的人多嗎?”鄭誌民說道:“不多,連你在內應該不會超過七個人。而這七個人分別我的一個很要好的朋友,一個負責我們協會基金的財務人員,王老的兩個從事心理學研究的同行,還有就是柳柳的未婚夫和於律師的母親,當然,還有你。”


    舒逸望向王河東:“王教授,你的研究結果都有哪些人知道?”王河東說道:“除了你,就隻有夏教授和你老師知道我在從事這項研究取得的一些成績了。當然,業內知道我從事這一領域研究的人不算少,但他們並不知道我的研究群體及我取得的成績。”


    舒逸很嚴肅地說道:“我有一個不情之請,我希望你們能夠把這七個人的資料給我。當然,我和我老師的除外。”幾人麵麵相覷,用目光進行了交流,最後鄭誌民說道:“可以,不過我希望你的調查在沒有結果之前,不要驚擾他們的正常生活。”舒逸點了點頭:“這一點請放心,我有分寸。”


    鄭誌民這才讓王河東拿來了紙筆,把這七個人的大致情況寫了下來,交給舒逸。


    鄭誌民說道:“你看還想見什麽人,我來安排。”舒逸皺起眉頭想了想:“算了,不用見了,見一百個人我能夠得到一百種答案。”王河東也笑了:“對,這也是我多年研究做下來以後的心得。”舒逸又問道:“協會裏經常有活動嗎?”鄭誌民搖了搖頭:“很少,其實成立協會的初衷是想讓大家努力改變對這一群體的認識和看法。”


    舒逸掏出煙來遞給他們,隻有鄭誌民抽煙的。


    舒逸說道:“平時你們的活動主要是做些什麽?”王河東說道:“其實也談不上什麽活動,就是大家找個地方坐坐,聊聊,大家交流一下怎麽克服在通感出現時的恐懼心理,以及如何使自己看上去像個普通的,正常的人。”舒逸微笑道:“有沒有這種可能,一個沒有‘共感覺’的人,假裝成為共感人士混入協會的。”


    鄭誌民說道:“這個我就不敢保證了,畢竟我們的篩查不會太嚴格,更多時候都是根據入會人的口述作為判斷其是否是有‘共感覺’能力的人。”


    舒逸說道:“在協會裏,有沒有並不是協會的骨幹分子,但卻特別活躍的人。”鄭誌民看了看王河東:“王老,協會的人你接觸得最多,你來說說。”


    王河東想了想說道:“你這麽說我倒想起一個人來,半年前加入協會的,叫溫嵐。”於鵬點了點頭:“對,這個女人從進入協會就對大家都很關心,對會裏成員的事情都很熱心。”舒逸說道:“哦?多大年紀?”王河東說道:“二十七八歲,人長得很漂亮的一個女孩,可不知道為什麽,到現在還沒對像呢。”


    舒逸說道:“這個女人是做什麽工作的?”柳柳笑道:“要不要我約個時間給舒先生引見一下?她人長得漂亮,氣質也不錯,體貼,熱心,可是個難得的好女孩。”舒逸臉微微發紅:“柳大記者說笑了。”


    王河東說道:“她是浦西醫院的藥劑師。”舒逸眼睛亮了一下:“浦西醫院?”王河東點了點頭:“是的,對了,好像就和你正在調查的那個李醫生是一個醫院的。隻不過她是在藥房。”舒逸覺得這個信息很是重要,溫嵐,他讓下了這個名字。


    幾人一直聊到中午,王河東請大家在小區外的“獅子樓”聽的飯,午飯後大家才散了。舒逸開著車去了浦西醫院,他先到了院長辦公室。辦公室並沒有人,看看時間才一點多鍾,還差半個多小時才上班。


    舒逸就在走廊外的小陽台上等著,點上支煙,俯瞰醫院的全貌。


    “舒處長!”舒逸聽到有人叫他,忙轉過身去,是燕石來。


    “燕院長!”舒逸微笑著進到燕石來的麵前。燕石來笑道:“舒處長在這裏出現,是來找我的吧?”舒逸點了點頭。“來,到辦公室坐吧。”燕石來一邊說,一邊打開了辦公室。他把舒逸讓到沙發上坐下:“不知道是什麽風把舒處長給吹來了?”舒逸說道:“我來是想打聽一個人。”燕石來皺起了眉頭:“誰?”舒逸說道:“溫嵐。”


    “哦,小溫啊?藥房的劑師。快三十了還沒成家,有的人說是她太挑剔了,也有些人說她這個人有怪癖,不易相處,不過她確實有挑剔的資本,人長得漂亮不說,性格、脾氣各方麵都不錯,特別是家庭環境也很好。至於說她有怪癖的人,多是葡萄心理在作祟。”


    舒逸說道:“燕院長和她的家裏很熟嗎?”燕石來說道:“嗯,她父親是衛生局的副局長。”舒逸笑道:“這樣啊?那燕飛和她的關係應該很不錯吧?她們的年紀相仿,又是一個醫院的同事,很容易成為朋友。”燕石來苦笑了一下:“這你就說錯了,飛兒和小溫之間接觸並不多,我也常常叫飛兒多接觸一下溫嵐,你也知道,華夏國很多時候要講關係的。”


    舒逸點了點頭,雖然這是個陋習,可是卻也是生存的法則。


    燕石來說道:“我已經老了,以後的路得小飛自己走,如果她能夠和溫嵐處好關係,以後應該有很多上升的機會。可惜小飛聽不進我的話,她說一個到溫嵐就覺得看不順眼,或許是同性相斥的原因吧。不過她們年輕人的事情我也隻能提提,管不了,你說是吧?”


    舒逸微笑著說道:“這倒是。對了,我能和這個溫嵐單獨聊聊嗎?”燕石來一楞:“怎麽?她是不是出什麽事了?”舒逸搖了搖頭:“沒有,隻是聊聊。”


    “那好吧,我打個電話讓她上來,你們就在我辦公室聊吧。反正一會我還要參加一個會診,你離開的時候幫我帶上門就行了。”燕石來說完拿起桌子上的電話:“院辦嗎?通知藥房的溫嵐,讓她馬上到我辦公室來。嗯,問這麽多做什麽,通知她來說行了。”


    燕石來說完便掛了電話。


    不多久,就聽到了敲門的聲音。燕石來叫道:“進來。”一個看上去二十四五歲的女人走了進來,雖然穿著白大褂,但卻攔不住她的萬般風情。她進來後對著燕石來嫣然一笑:“院長,您找我?”燕石來也笑道:“小溫啊,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舒處長,市局刑警大隊來的,想找你了解些情況。”


    溫嵐聽了收起了笑容,很疑惑地說道:“刑警?警察找我做什麽?”舒逸微笑著說道:“沒什麽,就是想和你隨便聊聊,不知道溫小姐方便不方便。”


    溫嵐淡淡地說道:“方便不方便都無所謂,既然燕院長吩咐了,我自當從命。”燕石來看了看手表:“哎呀,我都差點忘記了,一會還有個會診,你們先聊,我得趕過去了。”


    燕石來走了,他帶上了門。溫嵐在舒逸對麵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一雙手揣在白大褂的兩個口袋裏,她望著舒逸:“舒處長,不知道你想和我聊什麽?”舒逸說道:“溫小姐,放心吧,我沒有惡意,今天冒昧地來見溫小姐,是想打聽點事情。”溫嵐說道:“想問什麽就說吧。”


    第三十八章 關於溫嵐


    舒逸輕輕問道:“我可以抽煙嗎?”溫嵐點了點頭:“也給我一支吧。”舒逸楞了一下,隨即掏出一支遞給她,先幫她點上。她輕輕地吸了一口,吐了一個煙圈,那動作優美而嫻熟,看來她也是經常抽煙的。


    舒逸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自己點上煙才問道:“外二科的李一鳴你認識吧?”溫嵐點了點頭:“認識,一個很不錯的人,可惜了。”舒逸歎了口氣:“是啊,醫院的人都這樣說。你和他接觸得多嗎?”溫嵐淡淡地笑了笑:“不多,他從骨子裏看不起我這樣的女人。”舒逸輕輕問道:“怎麽說?”


    溫嵐幽幽地說道:“或許在他的眼裏,我這樣的女人就是靠著父輩的福蔭混到今天的吧。”舒逸說道:“怎麽會呢?他和燕主任的關係就很不錯,燕主任是燕院長的女兒,可他並沒有偏見啊。”溫嵐聽舒逸提到燕飛,她的眼睛仿佛有一絲怒火一閃即逝,她笑道:“我能和燕主任比嗎?人家那麽優秀,那麽拔尖。”


    舒逸聽出了一點酸味。


    他說道:“對了,我聽人說李一鳴醫生好像這裏有點問題。”舒逸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溫嵐慍色地問道:“誰說的?”舒逸淡淡地說道:“我也是聽人說的,說李一鳴醫生經常說自己聽到一些亂七八糟的聲音,說他經常出現幻覺,他聽到的聲音在大家看來都是不存在的。”


    溫嵐說道:“他們什麽都不明白,有什麽資格這樣說一鳴?”舒逸“哦”了一聲:“你的意思是說,你能夠明白,理解他為什麽會這樣嗎?”溫嵐也發現了自己情緒有些失控,她吸了口煙,把煙頭在煙灰缸裏摁熄,然後說道:“李醫生不會有精神問題,至少我就覺得他很正常。”舒逸還是咬住不放:“那他的幻聽又是怎麽一回事呢?”


    溫嵐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最後隻是擺了擺手:“算了,不說這個了,說了你也不會懂。”舒逸笑了:“你不說怎麽知道我不懂?”溫嵐冷笑了一下,沒有回答。舒逸說道:“或許有一種可能,李一鳴醫生是患有‘共感覺’的精神病患者。”


    “‘共感覺’是一種能力,不是精神疾病。”溫嵐抬頭說道,說完她的臉色變了,她詫異地望著舒逸:“你也知道‘共感覺’?”


    舒逸微笑著說道:“我當然知道,不過我不知道為什麽你會知道?”溫嵐說道:“你能知道我為什麽就不能知道?”舒逸說道:“除非你也是‘共感覺’的群體。”溫嵐的身體微微一顫,她說道:“舒處長,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想我應該回去工作了。”溫嵐站了起來,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舒逸坐在沙發上苦笑著搖了搖頭,又點上了一支煙。


    這個溫嵐很有意思,舒逸感覺得出來她好像有些喜歡李一鳴,處處都有維護的意味,而當她聽舒逸提到燕飛的時候,有一些憎惡,還會有些醋意。看來李一鳴和燕飛的事情她應該是知道的,因為李一鳴選擇了燕飛,而使她對燕飛產生了妒意,甚至可以說是敵意。


    舒逸抽著了一支煙,便去了外二科。


    他在燕飛的辦公室前站住,敲了敲門,裏麵傳來燕飛那嬌媚的聲音:“請進。”


    舒逸推門進去,燕飛正對著小鏡子整理著眉毛,她抬頭見是舒逸進來忙收起了桌上的化妝包,站起來笑道:“是舒處了,請坐,你可是稀客啊。”舒逸笑了笑:“燕主任今天很是清閑嘛。”燕飛說道:“其實忙的時候也很忙,經常加起班來就沒個停下來的時候。對了,舒處,你今天怎麽有時間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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