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的出現,讓站在靳大海的身邊的那個人吃了一驚,他手中的刀出鞘了,直接就架在了靳大海的脖子上:“住手,不然我殺了他!”


    和尚楞了一下,手上的動作緩了下來,就是這樣一緩,七八把刀便向他招呼過來,和尚隻得又掄刀抵擋,他怕舒逸被他們傷害到。


    那人的刀刺入了靳大海的手臂:“看來你是想他死了!”靳大海瞪著那人,雙眼幾欲滴血。他甚至晃動著自己的身子,向刀上撞去。那人大叫一聲:“找死!”抬起刀就向靳大海的脖子劈去!


    他已經絕望了,和尚的出現讓他感覺到了危機,既然和尚來了,那麽可能就會有更多的救兵到來,他的行動也就失敗了,他接受的指令中便有一旦舒逸帶著人來,便殺掉手上的人質,然後脫身。


    他可不願意反過來成為舒逸他們的階下囚,所以他想也不想,對靳大海出手了,他要殺掉靳大海,然後設法逃走。他自信那幾個人至少能夠阻擋和尚一陣子,他完全有機會離開。可是他錯了,他隻看到了和尚,卻沒有看到小惠!


    小惠在他舉起刀的時候如鬼魅一般的閃到了他的麵前,他的刀才舉起,手肘關節便挨了重重的一擊,刀被擊落!他心裏一驚,沒想到麵前這個弱小的女孩竟然會是個勁敵。他很快做出了決定,逃!


    他的身形向後閃出兩米,轉身就要跑。小惠年少心性,哪裏能讓他逃脫?小惠飄一般地追到了他的身後,一拳打在他的後背。那人根本就不和小惠糾纏,繼續他的逃逸。小惠大叫一聲:“看刀!”那人心裏一驚,忙側身躲向一旁,可他中計了,他這一閃躲,速度自然慢了下來,再扭頭望向小惠,小惠的手中哪裏有刀?


    可小惠真的有刀,她的手掌便是刀,狠狠地切在了那人的脖子上。那人眼看逃不掉了,隻得硬著頭皮與小惠打了起來。其實他的身手並不差,力量上更是強過了小惠。不過小惠贏在小巧,贏在速度。


    隻見那人雙手重拳向小惠的頭部招呼過來,小惠雙腿跪地,身子向後倒去,雙手握住了那人的腳踝,用力一拉,那人向後倒地。小惠雙手在地上一撐,整個人飛躍而起,在空中換了個身形,急速落下,她的手中多了一把匕首,狠狠地插進了那人的心房。


    這時朱毅已經帶著人衝了進來,看到小惠要下狠手,朱毅大聲地叫道:“留下活口!”不過他還是叫遲了,小惠的動作太快,快到那人自己都沒看清匕首怎麽刺入自己的胸膛的。


    朱毅一臉的苦澀,小惠和和尚根本就沒留下一個活口,因為就在小惠解了靳大海之圍的時候,和尚便在瞬間出了殺招,擋住他的那八個人在他的雙刀下全都沒了招架的能力,他牢記著小惠的交待,不留下一個活口。


    莫家兄弟上去放下了靳大海,靳大海才能夠活動,便衝到了舒逸的麵前,望著一身是傷昏迷不醒的舒逸,他的眼睛裏麵流出了淚水。也是從現在起,靳大海才真正在心裏認可了舒逸。


    朱毅輕輕說道:“先把舒逸送回醫院吧!莫東,厲局長調來的人你讓他們散了吧,緊趕慢趕,還是來晚了。”這時小惠也來到了朱毅的身邊,朱毅望著小惠和和尚:“你們啊,唉,叫我怎麽說你們?特別是你,和尚,你這殺性也太重了吧?”和尚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小惠,小惠說道:“老師,別怪他,是我要他這樣的,我是怕他們傷著舒大哥!”


    朱毅搖了搖頭:“算了,都這樣了,怪你們有什麽用,走吧,這裏留給厲剛他們吧,你們也太猛了,二十五個人,你們竟然一個都沒放過。”小惠白眼一翻:“那也不怨我們,誰知道你們什麽時候能到啊!”


    舒逸醒來以後,第一句話便是問:靳大哥呢?靳大海忙走到舒逸的床前:“舒處,我,我給你們添麻煩了!”舒逸笑了:“靳大哥,你沒事就太好了,咳咳……”舒逸咳了兩聲,沐七兒心疼地說道:“你別說話了,醫生說你的舊傷口全都裂開了,又增加了許多新傷,看來你會在這再住上十天半月了。”


    朱毅這時也走上前來:“你呀,太衝動了,其實我們應該能有更好的營救方式的,何苦拿命去拚呢?”舒逸吃力地說道:“至少這樣我能夠心安!”朱毅說道:“你就安心養傷吧,估計經過這次,他們不會再有什麽大動作了,可惜啊,本來這次我們可能從這幫人身上找到突破口的,小惠他們卻一個活口都沒給我留下,隻得慢慢查了。”


    朱毅走了,望著他的背影,小惠頑皮地說道:“誰叫他們不長眼,我早就說過,攔我者死!”她抬起頭,一臉的驕傲!


    第六十三章 傾心之言


    朱毅坐在車上,點上支煙,等著鎮南方和小惠出來。莫東輕輕說道:“先生,你好像很不開心,是不是因為他們下手太狠,沒留下活口的事情?”朱毅搖了搖頭:“我是在擔心舒逸啊,他的心裏有道坎過不去。”


    莫東沒有再說什麽,從他的角度,他不能夠去評說舒逸,畢竟他覺得自己還沒有資格去評說。


    鎮南方和小惠出來,上了車。小惠見朱毅的神色很凝重,她以為朱毅還在為自己的出手而生氣,他說道:“老師,對不起了,我也不是故意的。”朱毅扭著望向她,微笑著說道:“我接受你的道歉,不過我並不是在為那件事情生氣。”


    鎮南方輕輕說道:“小惠,老師是在擔心老舒。”小惠不解地問道:“為什麽?”鎮南方說道:“小蝶為了救老舒死了,在老舒的心裏,小蝶這像是一道過不去的坎,而靳大哥便會成為他的一個心結。隻要事情關乎靳大哥,他就容易衝動,而影響他的理性判斷。”


    朱毅讚許地看了鎮南方一眼:“南方說得對,這才是我最擔心的。”小惠說道:“那怎麽辦?”朱毅輕歎一聲:“我也還沒有想好,不過解鈴還需係鈴人,或許能夠讓舒逸邁過這道坎的人還是靳大海。”


    鎮南方說道:“唉,老舒還說我這個人太感性化,現在看來他比我更甚。”朱毅說道:“舒逸是經過特別的訓練的,按理說他不會這樣,不過這次的情況不一樣。如果那個為他犧牲的人不是小蝶,而是他的戰友,或者是其他的親人,他都不會那麽負疚,因為他早就已經有那樣的心理準備的,可是偏偏是小蝶,而這個女孩和他隻是萍水相逢。”


    “最主要是他從睜開眼睛看到小蝶,到小蝶為他死去,就那麽短短的幾個小時,對他的震撼太大了。而小蝶父女與他本就沒有什麽交集,他們完全可以過著自己的簡單卻快樂的日子,是舒逸的出現把這一切都破壞了。所以舒逸才會內疚,才會把活著的靳大海看得那麽重。”


    朱毅說完,又是一聲歎息。


    病房裏已經沒有人了,隻剩下舒逸和沐七兒。


    舒逸閉上了眼睛,但他卻沒有睡著。沐七兒坐在他的床前,靜靜地望著他。


    沐七兒有很多話想說,但是她還是忍了。舒逸輕輕地說道:“想說什麽就說吧。”舒逸的眼睛還是閉著的,但他感覺到了沐七兒的心思。沐七兒幽幽地歎了口氣:“舒逸,你感覺到老師的失望了嗎?”舒逸這才緩緩地睜開眼睛:“嗯,我能感覺得到。”沐七兒問道:“你知道他為什麽失望嗎?”


    舒逸咬了咬嘴唇:“知道。”沐七兒沒有再說話,既然舒逸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問題,她覺得自己再說什麽都是多餘的。舒逸掙紮著想坐起來,沐七兒扶了他一把。舒逸說道:“給我支煙吧。”沐七兒幫他點上了支煙,舒逸這才淡淡地說道:“老師是在擔心我,他覺得小蝶父女會成為我心裏一道邁不過去的坎。”


    沐七兒反問道:“不是嗎?”舒逸說道:“不知道,我隻知道至少不能夠再讓靳大哥出什麽事,不然我會覺得自己對不起小蝶。”沐七兒說道:“可你有沒有想過,一旦你自己都沒了,你還怎麽保護靳大哥?”舒逸沒有說話,大口地抽著煙,然後咳了起來。


    沐七兒奪過他手上的煙,摁滅了。


    舒逸輕輕說道:“你說的我也知道,現在想想,我確實是衝動了。”沐七兒明眸一轉:“那下次呢,是不是事關靳大哥你也還會這樣的衝動?”舒逸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或許還會吧。”沐七兒淡淡地說道:“其實你這樣做很自私的,拋開我不說,你還有你的責任,還有你們九處的所有成員,他們也都需要你負責,可你的心裏卻隻有報恩。”


    舒逸不知道應該怎麽回應沐七兒的批評,沐七兒說的沒錯,朱毅的擔心他也知道,可是就連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有了心結,可他卻放不下。


    這時,病房的門推開了,靳大海走了進來。


    “舒處!”舒逸望著靳大海:“靳大哥,你還不休息啊?”靳大海走到了舒逸的床頭:“舒處,沐姑娘說得對,你不能夠因為小蝶,而把我看得太重。如果我的存在隻是成為你們的累贅,那我現在告訴你,我想離開。我不希望自己以一個施恩者的樣子存在在你的麵前,更不希望因為我,而讓你背棄自己的責任與使命。”


    靳大海說到這裏,眼睛裏噙著淚水。


    “我想就是小蝶,她也不希望這樣,小蝶救你,是她的心裏認定她一定能夠救你,舒處,我不太會說什麽大道理,我隻說,如果小蝶知道你會這樣對我,她或許會感激你,但也會看不起我,甚至就連我自己也會看不起我,我的意思你能明白嗎?”


    靳大海因為緊張,有些語無倫次,但他的意思舒逸和沐七兒都聽明白了。


    靳大海說道:“你讓我加入你們,說真的,我很開心,也很感激,但我希望我的加入是能夠為你們做點我能夠做的,而不是來做一個廢人。如果以後舒處,你還是像今天這樣,我寧可離開,或者死。”靳大海說得很堅決,他的目光很是清澈地望著舒逸。


    沐七兒說道:“舒逸,靳大哥說得對,你這樣做對於他來說是莫大的心理負擔,你應該給他一個機會,和大家一樣的平等的機會。”


    舒逸的眼淚流了下來,靳大海的話讓他很是感動。


    靳大海說道:“我文化不高,別的事情我或許幫不上什麽忙,但我有一身的蠻力,我會請和尚教我功夫,我想動腦筋的事情我不行,但賣力氣的活我一定不會比別人差。”舒逸輕輕說道:“嗯,我相信你一定能夠比任何人都做得好。”


    靳大海上前握住舒逸的手:“舒處,謝謝你,你也救了我一命,你不欠我們靳家什麽了,從今天起,就讓你大海哥做一個普通的九處成員吧,好嗎?”舒逸緊緊地握住他的手:“嗯,靳大哥,謝謝,謝謝!”


    沐七兒笑了,這笑是發自內心的,也許經過靳大海的一番話,舒逸的心裏那道坎會慢慢地消失的。


    這一晚,舒逸睡得很踏實。


    第二天一早,沐七兒偷偷找了個時間,把舒逸與靳大海之間的這番對話告訴了朱毅,朱毅聽完以後長長地吐了口氣,不管怎麽說,這是個好的開端,至少靳大海的態度擺出來了,有靳大海的態度,舒逸應該能夠慢慢走出心理的陰影。


    時間過得很快,今天就是8月10日了,走進了瘋子給舒逸的那個期限。


    掛了沐七兒的電話,朱毅對鎮南方說道:“一會請鮑局到我這來一趟吧。”鎮南方微笑著說道:“老師,你不會覺得鮑局真是下一個目標吧?”朱毅取下眼鏡在手上把玩著:“說不擔心是假的,今天是十號了,就算我們的對手在最後一天才動手,那也隻剩下不到六天的時間,可我們卻一點頭緒也沒有。”


    鎮南方說道:“我倒是覺得這一次他不一定會動手了。”朱毅有些不解:“哦?你為什麽這麽想?”鎮南方說道:“因為溫嵐的死。他們殺溫嵐的目的是什麽?不就是想讓我們認定溫嵐真是那個幕後黑手嗎?所以我覺得他們不想再繼續這場遊戲,至少目前他們會先消停一陣子,因為他們怕我們從那個瘋子的身上追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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