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七兒說道:“還以為你睡著了呢,和尚他們回來了。”舒逸問道:“你們吃過晚飯了嗎?”和尚點了點頭:“我們在外麵吃過了。”舒逸說道:“去休息吧,我這也沒有什麽事。”二人並沒有馬上離開,靳大海說道:“舒處,明天我們還去嗎?”舒逸微笑著說道:“靳大哥,這兩天你一定跑累了吧?”


    靳大海搖了搖頭:“累倒是不覺得,隻不過覺得跑了半天卻沒有一點收獲,挺對不起你的。”舒逸聽了又笑了:“別這麽想,有時候沒有收獲本身就是收獲。”靳大海很不解地說道:“什麽意思?”舒逸起床慢慢走到了沙發邊上,沐七兒忙扶他坐了下來。


    舒逸說道:“沒有收獲至少我們可以判斷沒有問題,既然問題不在你們調查的對像裏麵,那我們是不是就可以排除了我們調查的問題存在的可能性?”靳大海想了想,確實是這個理,他說道:“嗯,確實如此。”


    舒逸說道:“破案的過程其實就是一個假設與求證的過程,我們做出的假設越多,一無所獲的可能就越大,因為我們的假設不是百分百都真實存在的。”靳大海點了點頭:“我懂了。”舒逸笑道:“那就好。”


    舒逸點上支煙,然後說道:“明天就不用再去調查那家小酒吧了,明天我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和尚問道:“什麽事?”舒逸說道:“明天你和靳大哥給我盯死一個人,一定要盯死了,不能讓他出什麽事。”


    靳大海和和尚聽舒逸說得這麽嚴肅,他們問道:“什麽人?”舒逸說道:“葉恒修!明天在外灘大劇院會有一場大型的義演,你們大概都聽說過鮑偉的那個預感吧?”和尚說道:“你是說明天在那兒很有可能會上演鮑偉預感的那場慘劇嗎?”舒逸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不過聽南方說很有可能,因為葉恒修和鮑偉的女兒鮑豔都會參加演出。”


    “可如果鮑局不在晚會上出現應該就沒事了吧?”靳大海說道。舒逸望著他,微笑著點了點頭:“原理上可以這樣說,可到時候鮑偉會不會在現在還真是說不準,雖然他說他不會在那裏出現,但有事情是會變化的,我們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


    沐七兒說道:“鮑偉那邊呢?”舒逸說道:“小惠會看著,不過我最擔心的卻是另外一種可能。”沐七兒問道:“什麽可能?”舒逸說道:“他們會選擇其他的目標,不按劇本演出。”沐七兒說道:“你是說他們會選擇另一組葉恒修和鮑偉?”舒逸搖了搖頭:“不會,他們這次搞這麽多事,目標肯定是我們確實的這兩個人,但故事的情節或許不會像鮑局的預感一樣。”


    和尚雙手合什:“阿彌陀佛,何必要讓自己的罪孽那麽深重呢。”


    舒逸說道:“他們是在體驗遊戲那暢快的感覺,對於他們來說,人的生命便如草菅。”沐七兒說道:“可現在他們是導演,他們要修改劇本你也沒有辦法。”舒逸說道:“所以我才說,保護目標是最下下之策,唯有找到真正的凶手才能夠停止這一場殺戮的盛宴。”


    說到這裏,舒逸長長地歎了口氣:“都怪我,如果我不是那麽的大意也不會這樣子,或許還能夠找出什麽蛛絲馬跡。”和尚說道:“先生……”


    舒逸擺了擺手:“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這次的錯誤,對了,明天我也去。”沐七兒緊張地說道:“你還沒拆線呢。”舒逸說道:“沒事,我坐輪椅去,放心吧,打鬥的事情有和尚他們在還輪不到我。再說了,我這不還有你嗎?有你們在我相信自己是安全的。”靳大海說道:“嗯,舒處,我靳大海就是拚了命也不能讓你有事。”


    舒逸笑道:“說什麽胡話,我的命金貴,難道你的命就不值錢了?眾生平等,你們保護我必須在能夠保證自己安全的情況下,懂嗎?再說了,別看輕我了,我這兩天恢複得不錯,應該也有些戰鬥力了。”


    沐七兒知道舒逸已經做了決定,也不再說什麽。


    躺在床上,鎮南方久久不能入睡。他一直在想,那個女人會是誰?他把所有涉案的女人都想了一遍,燕飛、溫嵐、簡妮、淩小月、夏小晴還有那個伍靜。雖然溫嵐死了,伍靜也被抓住了,可是這是一個月前發生的事情,每個人都有可能。


    那個賣火機的女孩雖然說那個女人應該二十五六歲,也僅僅是從聲音和語氣上判斷的,她為什麽隻說二十五六歲,不再往高說,那是因為她的心裏有底,她說這話的時候應該有潛台詞,那就是頂多就二十五六歲,而她做出這樣的判斷應該是綜合了那個女人的體型、神態、氣質以及皮膚的彈性。


    鎮南方點上一支煙,在黑暗中吞吐著。


    最後他首先排除了溫嵐,溫嵐明顯就是個替死鬼,他感覺溫嵐甚至從頭到尾根本就不知道這個案子的實情。那麽剩下的人會是誰呢?鎮南方最後覺得還是簡妮、淩小月、夏小晴最有可能,畢竟隻有他們三個才更有機會接觸到與“共感覺”相關的東西。


    可是三人的嫌疑都一樣大,到底是誰呢?鎮南方不能肯定,他覺得一定要想一個辦法來試探,然後再逐一排除,那麽剩下的自然就是那個女人了。


    想了半天,他也沒想出個所以然,歎了口氣,明天晚上的義演,會不會上演鮑偉“看”到不隻一次的那一幕?他不知道,雖然鮑偉答應了不去觀看演出。看來隻有讓小惠把他盯緊了。


    這個晚上同樣不眠的還有朱毅。


    他也在為明晚的義演擔心,雖然他已經暗中通知厲剛,多派出人手對演出現場進行布控,一來做好保衛工作,二來一旦出了什麽事情讓他們及時抓住凶手,但他還是覺得心裏不踏實,他和舒逸想到了一塊去了,對方這次會不會又不按常理出牌。


    明天的演出意義很重大,如果在演出現場出了什麽事情,那麽影響是很惡劣的。


    他掏出電話又給厲剛打了過去。


    “老厲啊,我想光是你們國安局的人手可能還不夠,你和滬海市警衛局聯係一下,讓他們把家裏的人都派出來,明晚的演出一定不能出事,不然我們會很被動的。”厲剛說道:“好的,我這就去安排。”


    掛了電話,朱毅長長吐了口氣,才往臥室走去。


    第二天大清早,舒逸還沒醒,葉清寒就打來了電話:“舒處,橫路敬二好像想要回日本去。”舒逸說道:“哦?你怎麽知道?”葉清寒說道:“小謝在他的手機上安裝了竊聽器,我是偷聽到他講電話才知道的。”舒逸楞了一下:“謝意?好樣的,沒想到他真做到了,他是怎麽做到的?”


    葉清寒苦笑道:“我還真不知道,他偷東西的能耐那麽厲害,從偷盜橫路敬二的手機,然後裝上竊聽器,再把手機悄悄放回到橫路的身上去,前麵不到半分鍾。”


    舒逸笑道:“厲害啊!橫路那邊你先給我多盯著些,看看他到底在耍什麽花招。”


    才掛了葉清寒的電話,朱毅的電話便跟著打進來了,舒逸才接聽起來,就聽到朱毅說道:“聽沐姑娘說你晚上要去看演出?”舒逸說道:“是的,我喜歡湊熱鬧!”朱毅笑道:“你呀,這樣吧,你要去也行,得答應我一件事情。”舒逸說道:“什麽事?”朱毅在電話裏爽朗地笑了笑:“不管發生了什麽情況,隻要沒有威脅到你的生命安全,你就堅決不能出手。”


    舒逸也笑了:“好的老師!”


    第七十三章 怕啥來啥


    今天晚上就要演出了,這一天注定是忙碌的。


    舒逸早早就起來了,在他的強烈要求下,醫生不得不提前給他拆了線,好在他的傷口愈合情況良好,醫生就隻要不劇烈運動,傷口便不會再裂開。他讓和尚給他理好頭發,又把胡子刮得幹幹淨淨,換上了一套藏青色的立領中山裝,嶄新的皮鞋閃閃發光,看上去也很是精神。


    沐七兒笑道:“打扮起來還真帥。”舒逸微笑著說道:“不然怎麽襯托出你的美麗?”沐七兒讓舒逸的一句話給說得臉紅,她看了看和尚他們,望著舒逸說道:“討厭!”舒逸真誠地說道:“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九點多鍾,朱毅領著鎮南方和小惠來了,葉清寒、西門、謝意也跟著便到了。


    在病房會客區的沙發上坐下,朱毅說道:“今天是你們九處的會議,我列席,由你們舒處來布置今天的任務吧。”


    舒逸笑道:“老師,對於案子的進展,現在你要比我熟悉得多,還是你來主持吧。”朱毅擺了擺手:“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還是你們自己來吧,有什麽需要補充的我再說話。”舒逸點了點頭:“那好吧。”


    舒逸環視了一下大家,然後慢慢地說道:“今天把大家召集起來是因為今天晚上在滬海大劇院舉行的那場大型義演。想來大家也已經知道了,這場義演的意義重大,是為西部失學兒童進行募捐的,所以社會各界都很關注,到場的國內外媒體也不會少。特別是這場義演匯集了華夏國很多的知名演藝人員,檔次也是曆屆義演中最高規模的。”


    “但對我們來說,最為重要的卻是鮑偉的女兒鮑豔和華夏著名鋼琴演奏家葉恒修先生都會參加這場演出。我想各位應該早就聽說了鮑局的那個預言的事情了,而從我們的對手給出的死亡預告時間表,明天是最後的期限,他們在今天動手的可能性最大,因為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


    舒逸說到這裏,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朱毅笑著掏出兩包特供:“抽這個吧,我從厲剛那順來的。”舒逸接過煙拆開散了一圈,繼續說道:“所以今天晚上無論是對於他們,還是對於我們都是很重要的。”


    舒逸說道:“現在我就布置任務,我們所有的人放下手上的工作,全部投入今晚的安防中去。小惠和南方,你們今天一天的工作就是跟著鮑偉,他到哪你們到哪,盡可能不要讓他到演出現場去,如果實在擋不住,小惠下了他的槍,然後密切關注他的一舉一動,必要時,你可以打暈他。”鎮南方和小惠點了點頭。


    舒逸又望向和尚:“你和清寒兩個人負責貼身保護葉恒修,你們的責任很重,因為葉恒修是整個案子的中心目標,所以千萬不要讓他出事,當然,前提條件是必須保證自己的安全。”和尚說道:“放心吧,我們絕對不會讓他有事的。”


    舒逸點了點頭,望向西門無望和謝意:“你們負責盯著鮑豔,最好別讓她感覺出來,這樣很容易影響她的演出。不要讓她接近葉恒修。”


    西門無望說道:“明白。”


    靳大海聽到大家都有任務,他急了:“舒處,那個,我呢?”舒逸笑道:“你的任務更重要,你和沐七兒負責我的安全。”靳大海望著沐七兒:“這?”朱毅說道:“小靳啊,舒逸說的沒錯,保護他的安全確實是重中之重,因為對手的目的很不明朗,從他們前幾次對舒逸動手來看,也許舒逸才是他們真正的目標。”


    朱毅喝了口水,然後又說道:“他們自然也知道,今天我們肯定會對重點目標進行保護,那麽舒逸的身邊肯定不會有太多的人,而舒逸目前的狀況根本就沒有什麽自保的能力,所以你說,你的責任是不是最重的?”


    靳大海聽了點了點頭:“好的,放心吧,隻要我不死,我就一定不會讓人傷到舒處一根頭發。”舒逸皺起眉頭:“靳大哥,別死啊活的,你的每一個大事就是保證自己的安全,其實才是我的。”靳大哥嘿嘿一笑。


    朱毅望著舒逸,很正色地說道:“我聽了一下,你的安排沒什麽問題,不過我最擔心的就是你,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不是危及到你個人的生命安全,你一定不能出手,知道嗎?”舒逸苦笑道:“我知道了,老師。”朱毅說道:“你什麽都好,就是有時候太感性,一旦頭腦發熱,就根本不顧及自己了。”


    舒逸沒有說話,隻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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