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逸坐在單曉峰家裏客廳的沙發上,點上一支煙,皺起了眉頭。


    靳大海問道:“舒處,看來想通過軍迷這條線索找到那個黑衣人是不可能的了。”舒逸望了靳大海一眼,然後微笑著說道:“靳大哥,你對這個林洪兵的印象如何?”


    靳大海想了想說道:“說實話,這是跟著你們在一起,如果讓我單獨和他在一起還真有點膽寒。”舒逸問道:“為什麽?”靳大海說道:“其實你靳大哥也不是小膽的人,可我從見到這個人的第一眼起,就感覺他的身上有一股子殺氣!”


    舒逸說道:“哦?殺氣?”靳大海說道:“對,殺氣,怎麽說呢,他讓我感覺就像一把懸著的利刃,隨時都有可能傷到人。”舒逸笑了:“說得好,別說你,就是我也有這樣的感覺。七兒,你呢?”沐七兒點了點頭:“嗯,我覺得這個林洪兵並不簡單。”


    舒逸淡淡地說道:“你們相信這樣一個人開的店生意會那麽紅火嗎?我想他往那一站,再多的客人也被他嚇跑了。”靳大海不解地問道:“舒處,你的意思是?”舒逸說道:“我想即便他真的是店主,他也不可能天天守在店裏,還有,你們有沒有發現,當我問道單曉峰家裏的軍品是不是都是從他的店裏買的來時候,他回答得很爽快也很肯定?”


    沐七兒和靳大海都點了點頭:“嗯!”舒逸說道:“這麽多東西,他想不想用想,更不用細看,就那麽肯定都是他店裏賣出來的,正常嗎?”


    這時葉清寒也回來了,聽到舒逸的話,他說道:“不正常。”舒逸說道:“他有問題,至少在單曉峰這件事情上。特別是我問他關於賣新軍裝的事情,一般的人在遇到警察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都會想方設法的掩飾,可他隻是遲疑了一下便承認了。這便是典型的避重就輕,讓我們感覺他這個人很是誠實。”


    舒逸吸了口煙又說道:“而且最重要的一點,他為什麽要隱瞞他曾經是軍人的身份?我和他握過手,他手上的老繭,分明是拿槍給磨出來的,還有雖然他已經盡量收斂了他那份軍人的氣質,還是隱隱忍不住地外露。”


    葉清寒輕輕說道:“或許在部隊的那段曆史並不光彩,所以他才拚命想回避這件事情。”舒逸說道:“如果真是這樣,他確實會有一種逃避的心理,回避自己曾在軍旅的事情,甚至會躲避一切可能勾起他對軍旅回憶的東西。那麽他根本就不可能開這樣一家商店,更不會像現在這樣表現出對軍事的迷戀。”


    靳大海是第一次學習辦案,他的腦子直接覺得不夠用了。他問道:“舒處,那你說他為什麽要隱瞞這段曆史?”舒逸沒有回答,而是對葉清寒說道:“知道他住哪嗎?”葉清寒點了點頭。舒逸對和尚說道:“今天開始,你和清寒二十四小時對這個林洪兵進行監視,我會讓南方去查他的底。”


    沐七兒說道:“葉哥,和尚,你們一定要注意安全,我懷疑他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舒逸這才望著靳大海道:“靳大哥,我想他隱瞞他是軍人的曆史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是軍人,可並不是華夏國的軍人。”


    舒逸這話一說,大家都楞住了。舒逸說道:“你們也說了,他身上的軍人氣質很濃,另外還隱隱有殺氣,但是你們卻沒感受到他目光中的侵略性,還有他身上散發出的血腥味,那是經曆過戰火硝煙的洗禮和經受過生與死的考驗才會有的。如果我猜得沒錯,他曾經在某國服過兵役,還是個特種兵,到華夏的時間並不長,因為歲月還沒磨滅他的殺伐之氣!”


    第八十三章 嫌疑名單


    舒逸和沐七兒、靳大海是打車回到酒店的,舒逸把車留給了葉清寒和和尚,方便他們盯梢。回到酒店,西門和謝意早已經回來了。他們跟著進了舒逸的房間:“舒處,我們已經全部排查完畢,單曉峰的社會關係裏還真的沒有那麽一號人物。”


    “西門,你們吃過了嗎?”西門無望和謝意都點了點頭。舒逸這才讓沐七兒打電話讓餐飲部送點吃的上來。


    掛了電話,舒逸說道:“這樣吧,明天你們和市局聯係一下,去查一個人的底。”說完舒逸拿起紙筆寫下了林洪兵的大致信息,遞給西門無望,然後跟他們把自己這邊今天的情況說了一遍。西門無望皺起了眉頭:“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個林洪兵一定不是一個人,而他身後的那個組織就相當恐怖了。”


    舒逸點了點頭:“是啊,我沒想到這次來滬海局勢會變得那麽複雜。”西門無望說道:“對了,小盛差不多也應該過來了吧?”舒逸說道:“嗯,一大早他倒是來過電話,說是明天會來。”


    東西送來了,西門和謝意也回了自己的房間。


    舒逸吃完東西會對沐七兒說道:“我先睡一會,十一點叫醒我。”沐七兒問道:“你晚上要出去?”舒逸說道:“嗯,我想去看看清寒和和尚他們,不知道為什麽,我有些不太放心。”沐七兒點了點頭:“好的,你去睡吧,一會我叫你。”


    十一點過鍾,舒逸帶著沐七兒便出門了,他和葉清寒通了電話,知道了地點,然後便開著車過去。


    “怎麽樣,有什麽動靜嗎?”舒逸問道,葉清寒搖了搖頭:“沒有,我們從八點半鍾確定他在房間到現在都沒見他外出過。和尚就在他那層樓的安全通道裏盯著,也沒見有人進去過他的家。”


    舒逸皺起眉頭:“你們是怎麽確認的?”葉清寒說道:“我們是讓大廈的保安去看的,說是催交管理費。保安確定他本人在家的。”舒逸歎了口氣:“你不應該這樣做的,事出反常必為妖,你以為他那麽笨麽?”葉清寒說道:“你是說我們打草驚蛇了?”舒逸說道:“至少他會起戒心,如果他真的曾經是個優秀的特種兵,現在他已經知道我們開始盯著他了。”


    舒逸說道:“讓和尚也撤吧,我們回去。”


    葉清寒有些不甘心地說道:“就這樣撤了?不盯了?”舒逸說道:“嗯,他一旦有了戒心盯梢便已經失敗了。”


    葉清寒有些內疚地說道:“對不起,舒處。”舒逸擺了擺手:“不怪你,你的方法沒錯,但那樣的方法用在這樣的對像上卻錯了。”葉清寒點了點頭:“我明白了。”舒逸微笑著說道:“如果我沒看走眼,這個林洪兵的身手甚至高於你。”葉清寒笑了笑,沒有說什麽,不過他的心裏卻有些不服氣。


    舒逸哪裏會不知道他的心思,舒逸說道:“你還別不服氣,你們總有機會遭遇的,到時候你可以試試。”被舒逸說穿心思,葉清寒尷尬地摸了摸後腦勺子:“我這就給和尚打電話。”


    葉清寒打完電話,他才輕輕問道:“我們都撤了,那他怎麽辦?”葉清寒的眼睛往大廈上麵瞟了一下。舒逸淡淡地說道:“我讓你們盯著他,並不是怕他跑了,而是希望能夠發現他與黑衣人接觸。現在你們驚動了他,他肯定不會再冒險去和黑衣人接觸了。”


    “況且現在我們也隻是懷疑他,根本沒有什麽證據能夠證明他有問題,所以他隻要小心謹慎一些就是了,還沒必要跑掉。”舒逸說完,他便和沐七兒上了車:“你們也趕緊回去休息吧。”


    回到酒店,舒逸長長地歎了口氣,沐七兒把茶遞給他:“你的心裏還在責怪清寒他們吧?”舒逸苦笑道:“他們還不知道自己的對手是什麽樣的人,特別是清寒,他並沒有真正把林洪兵看在眼裏。我剛才說的並不是激他,如果真正一對一地遭遇,他還真不是林洪兵的對手。”沐七兒說道:“這我倒沒看出來。”


    舒逸說道:“除了和尚和小惠,還很難找到真正能夠對上林洪兵的人。”沐七兒微笑著說道:“那你呢?”舒逸聳了聳肩膀:“我現在不能動手的,所以別把我算在內。”沐七兒輕輕為舒逸按壓著頭部:“就真的,你總是給人太多的驚喜,包括我看你都像是看一個謎。”舒逸說道:“你想知道什麽都可以直接問我的。至少,在你麵前,我不能是謎。”


    沐七兒笑道:“那你告訴我,你的身手到底有多厲害?”舒逸皺起了眉頭:“這個怎麽說呢?”沐七兒說道:“與和尚和小惠相比呢?”舒逸想了民說道:“假如他們兩人聯手,我可能會覺得有些吃力。”沐七兒雖然知道舒逸厲害,但沒想到會那麽厲害:“吹牛,照你這麽說還天下無敵了?”


    舒逸淡淡地說道:“誰敢說天下無敵?至少小惠的大伯我就搞不定。”沐七兒驚訝地說道:“小惠的大伯那麽厲害?”舒逸說道:“比我厲害!”沐七兒說道:“天哪!那我們算什麽?對了,你如果和她大伯過招,你能堅持多久?”舒逸說道:“他想在短時間內贏我好像也不可能。”


    沐七兒坐了下來,倚著舒逸:“你就是個怪物!”舒逸摟住了她:“可你偏偏就喜歡我這怪物。”沐七兒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誰讓你這怪物那麽優秀呢?”


    門鈴響了,沐七兒過去把門打開,鎮南方走了進來:“老舒,老師讓我來叫你過去一趟。”舒逸忙站了起來對沐七兒說道:“那我先過去了。”沐七兒點了點頭,舒逸跟著鎮南方去了。


    朱毅扔了支煙給舒逸:“聽說你們找到那個軍品商店了?”舒逸回答道:“找到了,店主林洪兵我覺得很有問題,原本想讓葉清寒他們盯住他的,可他們暴露了,我就把人很暫時撤了。”朱毅說道:“這個林洪兵很厲害?”舒逸輕輕說道:“至少給我的感覺是這樣的,他應該是個經曆過戰火的特種兵,在國外服役過。”


    朱毅微微點了點頭:“難怪你這麽謹慎。”舒逸說道:“不謹慎不行,那人的身手應該差不多能夠與和尚抗衡了。”朱毅說道:“他有沒有可能就是那個黑衣人?”舒逸回答道:“不可能,和尚說背影不像。”


    朱毅說道:“那你打算怎麽辦?”舒逸說道:“我想換人去盯,小盛明天過來,讓小惠和他一起去盯,小盛有經驗,細心,有小惠配合他,應該沒問題。”朱毅微笑著說道:“這樣也好,那淩小月呢?”


    “交給沐七兒吧。”舒逸說道。


    朱毅說道:“你和王教授接觸了不隻一次,你覺得這個人怎麽樣?”朱毅突然轉換了話題,舒逸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望著朱毅輕輕說道:“王教授是一個做學問的人,做事也很低調,待人熱情,是個很不錯的學者。”


    朱毅問道:“這個案子從頭到尾你都沒有懷疑過他嗎?”舒逸一驚:“你懷疑王教授?”朱毅搖了搖頭:“我是問你有沒有懷疑過他?”舒逸回答道:“沒有,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懷疑他,因為他給了我很多的幫助。甚至也是他提出了‘共感覺’能力的設想,可以說他指引了我一個新的方向。”


    朱毅笑了笑:“你就不怕他賊喊捉賊?”舒逸經老師這樣一問,他確實呆住了,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畢竟他掌握了“共感覺”研究的第一手資料,而他對於這個群體也最為熟悉,如果他要做到這一切,也還真的不是沒有可能,相反,可能性會更大。


    朱毅見舒逸楞住了,他的笑意更濃了。


    舒逸搞不懂朱毅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也隻有在自己的這個老師麵前,他往往會覺得手足無措。朱毅說道:“好了,我隻是隨便說說,還記得我給你說過的話嗎?在辦案的時候,你唯一能相信的隻能是你自己。我之所以問你這些,是想告訴你,我用了這麽多時間才排除了王河東的嫌疑,而不像你,從頭到尾都沒有懷疑過他。”


    舒逸這才知道老師這是在給自己上課呢。


    朱毅說道:“我這邊經過這些天的排查,總算是得到了一個結論,我把我覺得有嫌疑的人都理出來了,你看一眼吧。”他才說完,鎮南方便遞給舒逸一張紙條,舒逸看了一眼:柳柳、夏哲淵、簡妮、燕飛!


    舒逸皺起了眉頭,夏哲淵和燕飛的名字出現在這個名單上他確實有些震驚。朱毅並沒有向他解釋,而是輕輕說道:“我明天會離開滬海,這裏的事情就得靠你自己了。不過這個名單並不是完全正確,有一個人我也得提醒你,雖然沒在名單裏,但我卻覺得嫌疑最大!”說完他輕輕地在舒逸耳邊說出了一個名字,舒逸的嘴都給大了。


    朱毅又說道:“要不是陸亦雷催得急,我也不會走得這麽匆忙,不過現在你差不多也沒什麽大礙了,相信你能夠自己擺平的,小鎮不錯,多給他加加擔子。對了,這件案子過後讓他去參加一次係統的集訓練吧,這事你應該就能做主了,對吧?”舒逸微笑著點了點頭。


    第八十四章 一句台詞


    從朱毅的房間回來,舒逸的心裏有一些失落,聽到朱毅要離開的消息,舒逸感覺到心裏空蕩蕩的。他坐在沙發上,抽著煙,眼睛望著朱毅交給他的那紙單子,耳邊回響著剛才朱毅對他說的話:


    “柳柳雖然隻是個記者,但她卻是新聞與心理學雙碩士,換而言之,她在心理學上的造詣並不差,而她在和你交流的過程中,願意隱去了這一節,甚至根本沒有表露出一點她在心理學方麵的知識,這不正常。我和她接觸了幾次,她也在刻意隱瞞這一事實,正因為如此,我才把她列為懷疑的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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