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方說道:“不,不是他怕郭軒說出那個大秘密,而是他們。如果沒有指令,像小陳這樣隱藏得這麽深的棋子是不會輕易暴露的,他們不惜犧牲小陳這枚很重要的棋子,是因為他們急了!他們在接到小陳傳出去的消息後,在倉促間便下達了這個命令。”


    馬維漢說道:“我明白了,隻要查一下小陳這兩天到底和哪些人聯係過就能夠挖出給他發出指令的人。”鎮南方點了點頭:“要快!”小陳是馬維漢的人,小陳做出這樣的事情,馬維漢的心裏很是生氣,也有些擔心,怕小陳的事情影響到自己,所以他特別希望能夠挖出那個讓小陳槍殺郭軒的人。


    鎮南方沒有再在現場多逗留,而是回了招待所。


    田雨薇已經停止了哭泣,就那樣木然地坐在沙發上,小惠靜立在一旁,見鎮南方進來,她無奈地搖了搖頭。鎮南方也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田女士,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也感到難過,還請你節哀!”


    田雨薇還是那樣,一動不動。


    鎮南方問道:“我有兩個問題想問問田女士,不知道可不可以?”田雨薇終於抬起了頭,她望著鎮南方,然後輕聲問道:“告訴我,老郭他到底犯了什麽事?”鎮南方說道:“怎麽說呢?我現在還不能夠回答你這個問題,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漭鎮的案子是大案,而郭軒也深陷在裏麵,還有一點,你們的兒子郭壯,我們懷疑他也會有危險。”


    田雨薇聽到兒子有危險,條件反射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一臉的驚恐:“郭壯怎麽了?”鎮南方淡淡地說道:“目前倒還沒有什麽,不過以後就不知道了,你當時不是很反對讓郭壯出國的嗎?可郭軒為什麽還是堅持要送他到加拿大去,你應該是了解郭軒的,你覺得送走郭壯出於他的本心嗎?”


    田雨薇仔細地想了想,搖了搖頭,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麽:“你的意思是說,老郭是被人威脅,逼不得已才要把小壯送走的,對嗎?”鎮南方點了點頭:“是的,與其說是送郭壯去國外接受好的教育還不如說了把郭壯送到某些人的手裏充當人質。”


    田雨薇雖然覺得鎮南方說的不錯,可是從感情上她卻接受不了:“不,不會的,老郭不會這樣做的,郭壯是他的親生兒子,俗話說,虎毒還不食子呢,老郭再怎麽樣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孩子往火坑裏推的。”鎮南方輕輕歎了口氣:“或許郭軒有什麽無法告人的苦衷吧。”田雨薇的眼淚又忍不住流了下來:“老郭不會騙我的。”


    鎮南方問道:“你想想,郭軒當時是怎樣做你的工作讓你同意將郭壯送到加拿大去的?”田雨薇說道:“老郭說,我們這輩子算是沒什麽指望了,要想孩子出息,就得讓他走出去,看看外麵的世界,見見世麵,接受更好的教育,這樣孩子才能夠有一個好的未來,他還說,還說……”鎮南方見她欲言又止,忙問道:“他還說什麽?”


    田雨薇想起郭軒曾經交代過,無論在什麽時候都不能把這個秘密說出去,她猶豫了,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鎮南方。鎮南方從田雨薇的表情看得出田雨薇想要保守一個秘密,他說道:“田女士,如果你想到了什麽最好能夠坦白地告訴我們,這樣或許我們才能夠幫到你,實話告訴你吧,我們已經和加拿大的華夏使館方聯係過了,請他們負責對郭壯進行保護。所以你有什麽最好告訴我們,不然我們不敢保證是不是能夠有效地保護好郭壯的安全。”


    鎮南方這是在胡謅,雖然他讓馬維漢去打聽過郭軒兒子是不是真的在加拿大讀書,卻沒有想過要保護郭壯的安全,他說這些隻是在嚇田雨薇,想從田雨薇的口裏套出話來,當然,如果有必要,鎮南方自然也會請嚴正設法對郭壯進行保護的。


    田雨薇聽了鎮南方的話,還真的感覺兒子處於危險之中一般,她急忙說道:“老郭說讓我放心,小壯是不會有事的,因為小壯不僅是到國外去學習,還是參加一個什麽‘成長計劃’,對,叫‘基因成長計劃’,老郭說隻要經過這個計劃回來,我們家郭壯就會有大出息,甚至可以出人頭地,光宗耀祖。”


    鎮南方皺起了眉頭:“‘基因成長計劃’?這是什麽意思?”田雨薇苦笑著搖了搖頭:“我問過他,可他沒說,他說我一個婦道人家,不要那麽多事,總之這件事對於我們家小壯來說是一件好事。”鎮南方問道:“你有沒有經常和你家郭壯通電話?”田雨薇還是搖了搖頭:“沒有,聽說他們接受的是封閉式教育,在學成之前是不能和家裏有任何聯係的。”


    鎮南方笑了:“也就是這兩年來你們都沒有他的半點消息嘍?”田雨薇說道:“也不是,每年底我們都能夠收到他給我們的一封信,還有幾張照片。不過我們不能夠給他回信,老郭說這是他們學校的紀律,怕我們寫信去動搖了他們學習的決心。”鎮南方看了小惠一眼,小惠正埋頭不知道想著什麽。


    鎮南方問道:“田女士,我能看看郭壯寫來的信還有那些照片嗎?”田雨薇回答道:“可以,不過我得回去拿。”鎮南方說道:“就讓小惠陪你回去一趟吧。”


    小惠這才抬起頭來:“嗯,好的!”


    小惠和田雨薇離開了,鎮南方點了支煙,一個人坐在房間的沙發上。他的腦子裏一直在想著田雨薇提到的那個“基因成長計劃”,他原本以為漭鎮的案子和世家之爭相關就已經是很大的案子了,現在又突然冒出一個“基因成長計劃”,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鎮南方是相信這個“基因長成計劃”存在的,郭軒應該不會騙田雨薇,但到底這個計劃的具體內容又是什麽呢?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個計劃實施的地方是在加拿大,看來還得派人去加拿大一趟。要是老舒在就好了,鎮南方歎了口氣,這樣的大主意他還真拿不定。


    他決定再收集一些關於這個“基因成長計劃”的資料以後再上報給嚴正,這主意還是讓嚴正拿吧。


    大約半小時的時間,小惠便領著田雨薇回來了,田雨薇的手裏拿著一個小袋子,坐下後,她從袋子裏麵取出了兩封信和幾張照片,照片裏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小男孩,穿著一身迷彩,皮膚黝黑,微笑中露出了潔白的牙齒。


    幾張照片除了場景,都很雷同。鎮南方拿起信,看了一下,郭壯在信上寫,他在加拿大的生活很好,學習也很刻苦,讓父母親放心,其他的什麽都沒有提,兩封信的內容也大抵一樣,除了落款不同。信封上沒有留下對方的地址,鎮南方把信又放了回去,這時聽到一聲清脆的槍響,田雨薇嚇了一跳。


    鎮南方沒有說話,又拿起照片看了起來。


    沒多久,葉清寒和馬維漢回來了,葉清寒看了一眼田雨薇,鎮南方說道:“葉哥,有話就說吧。”葉清寒歎了口氣:“他自殺了!”鎮南方點了點頭:“讓派出所的人去收拾吧,我們開個短會!”


    鎮南方對小惠說道:“你也來,先讓小劉陪一下田女士吧!”


    四人在會議室裏坐下,鎮南方說道:“有個新情況,剛才田雨薇提到了一個‘基因成長計劃’,雖然我還搞不清楚這個計劃的具體內容,但我想一定是在他們的下一代身上下功夫,應該是個培訓計劃!”小惠也說道:“我同意南方的意見,你們看看這些照片。”小惠把郭壯寄給田雨薇的照片遞給葉清寒他們。


    第一百二十九章 圖窮匕首現


    “這幾張照片我仔細看了一下,是分屬於不同的時間段的,你們仔細看一下,郭壯穿著同一套迷彩服,但照片中的季節去不同。我看了一下,照片應該不是經過ps的,從郭壯展示出的成熟度來看,照片是真實的,這說明什麽?”小惠輕聲問道。


    葉清寒說道:“郭壯要加拿大不僅僅是學習那麽簡單,看來他們還有很大強度的軍事訓練。”馬維漢說道:“或許是類似於我們的特工訓練也說不定。”葉清寒望向鎮南方:“南方,這可是個巨大的發現,你看是不是向嚴部匯報一下。”鎮南方搖了搖頭:“再等等,我想漭鎮應該不隻郭軒的兒子一個人去了加拿大,我們再查查,看看還有沒有誰家的孩子也在加拿大。”


    華威伸了個懶腰:“畢家的人應該快到了吧?”舒逸看了看表,已經是五點半鍾了,舒逸說道:“應該要到了。”話音未落,房間的門被人敲響了,舒逸走過去打開門,門外站著的正是畢謨和畢諾兩兄弟。


    “舒先生,可以走了嗎?”畢謨恭敬地問道。舒逸點了點頭,他扭頭看了一眼華威:“楊老,我們走吧!”華威和舒逸跟在畢家兄弟的身後,出了旅館,上了停在門口的一部轎車。


    舒逸說道:“畢家離這不遠,還用開車嗎?”畢謨看了畢諾一眼,畢諾笑著回答道:“今晚的宴會是設在畢家老屋,離這有些遠。”舒逸這才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車子開了半個多小時,舒逸感覺應該是到了城郊。


    不多久,車停下了,畢諾說道:“二位,請!”


    舒逸和華威下了車,麵前果然是一座老宅。暮色中倒也燈火輝煌。畢諾說道:“二位,請跟我來。”舒逸和華威跟在畢謨和比諾的身後進了畢家老宅。


    大門口站了兩個彪形大漢,望向舒逸他們的目光並不十分的友善,華威給了舒逸一個眼色,讓他小心一點,搞不好這是個鴻門宴。舒逸會心一笑,他哪裏會看不出來。


    一路上都有畢家的人站立,看上去戒備森嚴。舒逸心裏有了計較,畢家選擇這所所謂的老宅來宴請自己,看來是別有用心。畢家的老宅一來是在城郊,二來還是獨院獨戶,像個黑店,很適合殺人越貨。


    穿過了兩進院落,到了大廳,大廳裏有七八個人,其中正位上坐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長得很有個性,特別是那一雙眼睛小小的,不注意看根本就看不出來他的眼睛竟然是睜著的。


    畢謨上前一步對這小眼睛男子說道:“九叔,客人到了!”男子望向舒逸和華威,露出笑容,他站起來,快步走到舒逸的麵前:“舒先生吧?久仰大名,幸會幸會!”說著雙手伸了出來,舒逸和他握了握手,微笑著說道:“畢錯先生吧?”男子點了點頭:“我就是畢錯!”舒逸指著華威對畢錯說道:“這位是楊老!”


    畢錯又和華威握了握手:“楊老,您請上座!”畢錯的態度看來很是恭敬,但舒逸卻感覺到隱隱的殺氣。等華威和舒逸坐下後,畢錯才一一把廳裏的其他人給介紹了一遍,都是畢家的,其中幾個還是畢家相當管事的人。舒逸的眼睛一瞟,果然沒見到畢鋒,舒逸問道:“畢老家主可好?”


    畢錯笑道:“好,很好!我大哥對舒先生也是推崇備至,要不是他的身體不適,一定也會親自來陪舒先生喝兩杯的。”提到喝酒,畢錯扭頭對畢謨說道:“別杵著了,快給大家斟酒。”舒逸說道:“畢先生,我從不喝酒!”


    畢錯先是一楞,然後說道:“男人不喝酒哪行啊?多少得喝一點吧,不然那就是看不起我北河畢家,到了北河畢家,連一口酒都沒得喝,那不是煸我畢家的臉嗎?”說罷,他接過比謨手中的酒瓶,親自走到舒逸的麵前:“舒先生,這可是正宗的茅台三十年陳釀啊!”說著便給舒逸倒上了一杯,舒逸苦笑著說道:“好吧,就一杯,說實話,再好的酒給我喝都是浪費,進口都是一個味!”


    倒是華威,他本來就好這一口,聽說是茅台三十年陳釀,他噎了一口口水,他的酒蟲被畢錯的幾句話給勾起來了。華威拿起了杯子,聞了聞,又用舌尖舔了舔:“嗯,果然是三十年茅台啊!好酒。”


    畢錯愕然,隨即一笑:“看來楊老也是酒中仙啊!”華威點了點頭:“我就隻剩下這一點樂趣了!”畢錯說道:“唉,楊老這可是大樂啊,曹操不就說過嗎?對酒當歌,人生幾何!這酒可是人生最大的樂趣了!”畢錯坐了回去,然後說道:“舒先生,你這可就不對了,到了鬆源,竟然不到畢家做客,你這可是看不起我畢家啊!”


    舒逸淡淡地說道:“畢先生言重了,我到北河也是路過,所以就不想再打擾畢家了。”畢錯一雙小眼緊緊地盯著舒逸:“是嗎?”舒逸點了點頭。畢錯又笑了:“就算是路過,過門也是客啊!談不上什麽打擾不打擾的。來,大家都把杯子舉起來吧,我先敬舒先生和楊老一杯!歡迎你們來到鬆源。”


    說完,他一仰頭,整杯酒都喝了下去。


    舒逸輕輕地呷了一口,而華威則也一口氣喝幹了。這時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站了起來,望著舒逸:“舒先生,九叔敬酒,怎麽說你也得喝幹淨吧?”舒逸看了那人一眼,他記得那人叫畢計,好像是畢謨他們這輩的老大。


    舒逸微笑著說道:“對不起,我確實不勝酒力!”畢計陰著臉說:“哼,看來舒先生確實看不起我畢家!”舒逸也收起了笑容:“你還代表不了畢家,就是你們家主畢鋒在這也不會這樣對我說話。”畢錯忙說道:“畢計,坐下,不得對舒先生無禮!”畢計很勉強地坐了下來,畢錯對舒逸說道:“舒先生,聽你那口氣,好像已經見過家主了?”


    舒逸也望向畢錯,在畢錯的眼神中他讀到了狡黠,看來畢錯早就知道他們見到了畢鋒。舒逸說道:“畢錯先生,你既然能夠知道我到鬆源,又知道我住在哪,甚至外出吃個早餐都能夠讓你們給追到,看來你們對我的行蹤應該是了如指掌了,那麽你說,我到底有沒有見過畢老家主呢?”


    畢錯沒想到舒逸一個反問就把問題交了回來,畢錯嘿嘿一笑:“舒先生說笑了,舒先生可是風雲人物,你不管在哪都是焦點,我們就算想無視都不行。”舒逸微微一笑,不再說話。華威此刻卻大聲說道:“好酒,好酒!喂,畢錯,能不能給我換大碗?”華威的話給了大家一個緩衝,畢錯忙說道:“來人,給楊老換個大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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