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一彪笑道:“是一涵打來的。”費一帆心裏“咯噔”一下,費一涵姐妹可是幾乎從來沒有和費一彪打交道的,今天怎麽想到打電話來了。費一帆問道:“她有沒有說什麽?”費一彪回答道:“她說她父親出了點事,她還說這事情你是知道的,卻沒有幫她們。”


    費一帆苦笑道:“幫?我怎麽幫,他是讓舒逸他們給逮住了,犯了事,我就算想幫著說話也不知道怎麽說。況且三叔昨晚竟然逃跑了,聽說還中了槍,我真的很擔心他會不會有事,現在全城都在搜捕三叔呢。”


    費一彪“哦”了一聲:“到底是怎麽回事啊?”費一帆這才把費遷他們想殺自己,恰好舒逸直到救了自己一命的事情說了出來。費一彪說道:“真不知道三叔是怎麽想的,你也是的,三叔被關著的時候你也應該多去看看他,陪陪他也是好的。”


    費一帆說道:“我去看過他兩次,也勸他好好和舒逸合作,這樣或許他還有機會將功補過,可是他卻根本不理睬我,更讓我想不到,他竟然還……,唉,這下好了,這連一涵一潔都很有可能受到牽連。”費一彪說道:“總不該禍及子女的!”費一帆說道:“話是這麽說,可是他最親近的人,總得查一查吧,特別現在他又逃脫了,他的女子肯定免不了會被調查的了。”


    費一彪的眼睛轉了轉,他說道:“帆哥,你現在和舒逸他們混得很熟悉了吧?”


    說到舒逸,費一帆便來勁了:“嗯,舒逸這個人不錯,明事理,對待事情也很客觀。”費一彪問道:“你也是費家的人,他就一點都不懷疑你嗎?”費一帆笑了:“懷疑過,但調查清楚了,大家說開了他自然就信任我了。”費一彪嘿嘿一笑:“帆哥,看來你挺欣賞他的吧?”


    費一帆說道:“怎麽說呢?之前我對他還是有些成見的,特別是他手下那個葉清寒,你也知道,我們費家之所以和鍾離家交好,就是因為我和鍾離雁的事情,沒想到那個姓葉的居然把鍾離雁給勾走了,唉,那時我氣得啊,想殺了他的心都有,於是我就想去找這個姓葉的。”


    “沒想到正好又傳來了舒逸殺了鍾離家主的消息,鍾離家也找上了我,要我幫他們報仇,我很快就找到了舒逸,並和他交上手。”費一彪聽到這裏,他問道:“誰贏了?”費一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贏了,可笑我在費家年輕一輩中也算是拔尖的了,可在舒逸的手底下根本連人家兩三招都接不住。”


    費一彪的心裏一驚,雖然他也早就聽說過舒逸的身手厲害,可是他沒想到竟然費一帆連他的三招都接不下來,費一彪自問身手比不上費一帆,自己就更不是舒逸的對手了。


    小鳳也笑道:“我看那個舒先生人挺文靜的,而且又瘦弱,這麽能打啊?”費一帆說道:“所以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費一帆在醫院坐了一會就離開了,他走後不久,費一彪拿起了電話撥打了一個號碼:“喂,我是一彪,剛才帆哥到醫院來過了,嗯,聽他的口氣,好像三叔還真的是逃跑出來的,帆哥和那個舒逸走得挺近的,不,不僅僅是他自己說的,舒逸曾經跟他一起到過兩次醫院,小鳳說兩人的關係非常好!”


    費一彪說著看了小鳳一眼,因為當時他在昏迷中,這些都是小鳳告訴他的。小鳳點了點頭,對費一彪的說法給予了肯定。


    “對了,帆哥好像已經知道了王強就是費一林,他說是市國安那個叫曲歌的人說的,嗯。好,明白,好的。”費一彪掛了電話,小鳳說道:“彪哥,我好害怕,要不我們走吧,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費一彪瞪了她一眼:“你怕什麽,就算有什麽事情也是我的事,真要出事,你就說你什麽都不知道!”


    伍成龍坐在辦公室裏,雙手不停地揉搓著那原本已經不多的頭發。


    聽到有人敲門,伍成龍叫道:“進來!”曲歌推門走了進來後又輕輕地把門給關好,然後走到伍成龍有辦公桌前:“伍局長,你找我?”伍成龍笑了笑:“老曲啊,坐,坐!”曲歌坐了下來,他的眼睛望著伍成龍,心裏卻在打鼓,伍成龍找自己到底是什麽事情,莫非舒逸“找”自己的事情被伍成龍發現了嗎?


    這件事情曲歌誰都沒有告訴,如果他告訴伍成龍舒逸曾經抓過他,伍成龍一定會懷疑,因為伍成龍不會相信舒逸會那麽容易就把自己放了。他打心眼裏恨死舒逸了,這次他無異於是吃了一個啞巴虧。


    伍成龍給他遞來支煙,他接過後也沒有點,隻是放在鼻子麵前聞了聞。


    伍成龍說道:“我聽說前段時間你出了點事?”曲歌的心裏一驚,伍成龍說的出事莫非真是指自己被舒逸抓去的那件事麽?又或者伍成龍隻是想詐一下自己?來不及思考,曲歌回答道:“出事?沒有啊,我能出什麽事?”


    伍成龍眯著眼睛望著曲歌:“是嗎?我問你,那個舒逸是怎麽知道王強就是費一林的?”曲歌楞了一下,果然是問他這個問題,舒逸啊,這不是害我嗎?不過他並不驚慌,這兩天他早就想到了搪塞之辭。


    曲歌笑了:“哦!就這事啊?是我找到的舒逸,我故意把這事情透露給他的。”伍成龍其實也隻是聽說曲歌把王強就是費一林的事情告訴了舒逸,具體是什麽情況他也不了解,聽到曲歌這麽說,他微微把身體向後傾了一下淡淡地說道:“為什麽?”


    曲歌說道:“伍頭,你想想,舒逸親自到了安西,這說明什麽,說明他們對這個案子很是重視,而我們前期辦案的過程中有很多問題存在,比如我們幾次三翻從警察的手中提走王強他們,如果我們連王強的底細都沒查出來的話,你想想,舒逸他們會怎麽看我們?頭啊,你再想想,我們都能夠查到王強就是費一林,舒逸他們查不出來嗎?隻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伍成龍像是聽出了一點門道,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微笑。


    曲歌又說道:“伍頭,還有一點我不知道該不該說!”伍成龍說道:“老曲啊,我們之間還有什麽不能說的?”曲歌這才說道:“這個案子原本和我們也沒多少相幹,當時也是因為涉及到了費家,上麵有人出頭我們才賣了人情的,不過現在看來這一步棋我們是走錯了的,我覺得我們應該想辦法彌補,畢竟跟著舒逸他們的步伐才是我們的正道啊!”


    伍成龍皺起了眉頭,曲歌說的也正是他這兩天心裏想的,他是拿了費家不少的好處,可是他知道,那些好處與自己的前途乃至生命相比較,又算得了什麽?隻是陷進去了想要再拔出來談何容易啊!


    第一百八十三章 曲歌的主意


    伍成龍聽了曲歌的話,也有些動心,說實話,他早就後悔了,可是已經晚了。


    他對曲歌說道:“我們拿了費家的好處,又替費家做了這麽多事,這個案子中凡是涉及到費家的部分我們都已經給擦掉了,你說一旦這些被舒逸他們知道了,他會放過我們嗎?”曲歌的目光一凝,他說道:“其實這也沒什麽,頭兒,我有一計……”


    伍成龍聽完曲歌的計策,他先是呆了一會,隨即大笑起來:“老曲啊老曲,沒想到你這人竟然滿肚子壞水,這主意還真夠損的,不過倒不失為妙計。”曲歌也微笑著說道:“隻有這樣,才能夠把我們給撇清,頭兒,你想想,這個時候把費家賣給舒逸,我們可以有三個理由。”


    伍成龍問道:“哪三個?”曲歌說:“第一,我們可以說之前做的這一切都是調查的需要,我聽舒逸他們提過,這個案子涉及到那個什麽‘新世家聯盟’,所謂聯盟應該就不隻是費家一家的事情,而我們隻接觸到了費家,我們委屈於費家,是為了更深的挖掘出這個案子的內在,這樣一來,我們之前的過錯就掩去七八分了。”


    “第二,舒逸那邊我們也有了交待,倘若他問起我們之前為什麽不把這個計劃告訴他們,你就說特殊時期,對於誰都不能夠輕易相信,我們甚至連省裏,部裏都沒有進行匯報,因為費家能夠買通我們,也很有可能買通上麵的人。”


    伍成龍點了點頭:“嗯,這也說得過去。”


    “第三,我們這個時候才向舒逸說明這一切,是因為舒逸到了安西後的所作所為讓我們感覺到他是值得信任的,所以我們才會把全部的事實告訴他,這樣一來我們或許還能夠贏得舒逸的好感和信任。就算他還是對我們有懷疑,但拿我們也沒有辦法,因為我們的三個理由不管從哪裏說起都是站得住腳的!”


    伍成龍望著曲歌,臉色一沉:“老曲,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和舒逸接觸過?”曲歌見已經說服了伍成龍,當下他也不再隱瞞,便把舒逸把自己抓去的事情說了一遍,起先伍成龍很是憤怒,舒逸抓他的手下,他自己竟然一點都不知道,但轉念一想,舒逸不驚動自己也算是個好事,至少大家沒撕破臉,事情就還有回旋的餘地。


    伍成龍問道:“你到底向舒逸說了多少我們的事情?”這個問題很重要,伍成龍雖然覺得曲歌給他出的主意很是不錯,但他也有心眼,他怕這一切是個圈套,怕自己被曲歌賣掉了還在一旁乖乖的數錢!


    曲歌也是聰明人,他哪裏會不明白伍成龍心裏所想。他說道:“伍頭兒,我跟著你不是一天兩天了,我是什麽樣的人你應該最了解了,是,我是被舒逸抓住了,可我卻一口咬定了我們做這一切都是想要放長線釣大魚,我不承認我們在其中做了什麽手腳,玩了什麽貓膩,他雖然懷疑,卻拿我沒有一點辦法。”


    伍成龍的目光緊緊盯著曲歌的雙眼,他和曲歌太熟悉了,所以他知道曲歌沒有說謊。


    “直到最後舒逸沒輒了,放我離開的時候我才告訴他,王強就是費一林。我也對你說過,這一點是我故意透露的,我就想用這一點做引子,好逐步地把我們撇清,隻是伍頭,你可別舍不得費家給我們的那點好處,那些東西我看還是上繳的好!”


    伍成龍默默地點了點頭:“那是自然,老曲啊,這次你做得對,我一會就和舒逸聯絡,向他說明這一切吧!”伍成龍的臉上露出狡黠的笑。曲歌卻攔住了他:“伍頭兒,別著急,現在還不行!”


    伍成龍納悶了,這計策是曲歌提出來的,自己已經答應照辦了,曲歌怎麽又出來阻攔,他不解地問道:“為什麽?早點洗脫我們的嫌疑不好嗎?搞得現在舒逸他們防我們像防賊一樣,他和嚴正的關係很是要好,再這樣下去我怕我們以後想要再有什麽發展就難了!”


    曲歌說道:“伍頭兒,我也知道這事兒急,但我們還要做好準備工作!”伍成龍問道:“準備工作?還要準備什麽?”曲歌說道:“準備三件事情,第一,我們抹掉的費家的那些罪證,當時我不是建議做個備份嗎?”伍成龍笑道:“我明白了,老曲啊,看來你很有遠見啊!你是說準備把這些證據一並交給舒逸!”


    曲歌微笑著說道:“是的,這是我們的成績,也是我們的誠意!”伍成龍問道:“第二呢?”曲歌說道:“第二,路永平那邊也得知會一聲,我們三人要達成共識,統一口徑。”伍成龍歎了口氣:“外人都說你和老路,一武一文,是我的臂膀,他們卻不知道,很多時候你的心計都已經遠遠超過老路了。”


    伍成龍感歎著,但他的心裏已經開始對曲歌有了提防,這樣的一個下屬,留在自己的身邊無異於一枚定時炸彈,他伍成龍現在發現自己對於這個老油條根本就無法把控了,甚至有種被曲歌牽著鼻子走,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感覺。當然,他不會在臉上表露出來的。


    曲歌並不知道他在伍成龍的心裏已經被宣判了死刑,他還在得意地繼續說著:“第三,我們還得送舒逸一份大禮!”伍成龍“哦”了一聲:“大禮?什麽大禮?”


    曲歌說道:“鐵路警察分局刑偵處的蒙斌和手下的兩個幹警失蹤的事情你聽說了吧?”伍成龍點了點頭:“我聽說了,這個蒙斌好像和那個洪繼淵有些關係吧?”曲歌笑道:“他便是洪繼淵的表弟。”伍成龍不知道曲歌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他問道:“這和我們有什麽關係?”


    曲歌說道:“伍頭,你說如果我們把蒙斌的下落告訴舒逸,這是不是又是大功一件?”伍成龍驚訝地問道:“你知道那蒙斌的下落?這件事情不會是你做的吧?”曲歌搖了搖頭:“怎麽可能是我做的,伍頭,放心吧,我老曲做事情還是很有分寸的,綁架警察的事情我是怎麽也不會做的。”


    伍成龍問道:“那你怎麽知道他們的下落?”曲歌說道:“這件事情你得問老路了,老路安排有人盯著那姓蒙的,你不知道,那姓蒙的一直在暗中調查費一林的案子,他甚至還懷疑到了我們的身上,為了自保,老路便安排人盯著他,他被綁架的那一幕也正好被盯梢的人看在了眼裏,就連他們被關在哪兒老路也是一清二楚!”


    伍成龍皺起了眉頭:“我說老曲,你和老路搞這麽多事我怎麽就一點也不知道?”曲歌感覺到伍成龍言語中的責備:“伍頭,我們這不也是為你好嗎?一旦真有什麽事情,你不知情,到時候你就不會背上責任,再說了,他們被綁架的事情與我們無關,我們也就沒有向你匯報了。”


    伍成龍冷哼一聲:“看來你們是為我好了?”


    曲歌說道:“天地良心,我和老路跟著你近二十年了,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啊!換句話說,我們三人是一條船上的,而你是舵手,你要是出了什麽事情,我和老路又能有好下場嗎?”


    伍成龍聽了心裏好受了些,看來這兩人還真的是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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