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處,你這是?”此刻大家也跟著到了房間,舒逸的反常表現讓大家都覺得很是擔心。舒逸頹然地坐在了椅子上,孟靜輕聲問道。


    舒逸淡淡地說道:“孟靜,你是製造夢境的高手,我想請教你一個問題。”


    大家都找來椅子凳子坐了下來,也顧不得幹淨不幹淨。


    孟靜點了點頭:“舒處,你想問什麽就問吧!”舒逸說道:“我把我剛才看到的畫麵向你表述一遍,你幫我看看這樣的夢境到底純粹是我的幻覺,還是真實的一個過往畫麵的重現。”孟靜楞了一下:“舒處,這個我還真沒有研究。”


    舒逸抬了抬手:“你先別打斷我,聽我說完再說話好嗎?”孟靜看了看大家那種渴望知道舒逸到底看到了什麽幻像的期待目光,她隻得點了點頭。


    舒逸的表達能力很強,沒多長時間他就很準確地把剛才看到的兩個幻像給清楚地說了出來,付琳聽了心裏微微打了個冷戰,眼睛四下裏看了一圈。


    孟靜沒有說話,卻皺起了眉頭。


    龍飛揚雙手抱在胸頭,仿佛也在思考著,就在舒逸說出這些的時候,他已經挖掘了舒逸腦子裏的信息,與在場的各位相比,他得到的信息更完整,甚至可以說他仿佛也看到了那兩幅畫麵。


    商自在的臉色微微有些變化,商自滿則點了支煙。


    舒逸問道:“孟靜,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孟靜輕聲問道:“舒處,你確定你見到的那個女孩真是岩芸?”舒逸點了點頭:“嗯,一定是她!”孟靜淡淡地說道:“舒處,你是十二年前到了苗疆,那這個電站是十五年前就廢棄了的,從你的描述的畫麵看,那應該還是電站沒有廢棄之前的事情,更得十五年以前的事情了吧?”


    舒逸點了點頭:“應該是,岩芸看上去應該也就十一、二歲的樣子。”龍飛揚說道:“舒處,你為什麽肯定那是岩芸,而不是岩花呢?”付琳說道:“這重要嗎?”龍飛揚正色是說道:“當然重要非常重要,岩芸與岩花之間相差三四歲,搞明白到底舒處見到的是誰就能夠更好的判斷事情發生的時間。”


    商自滿冷笑道:“你們憑什麽就說這是真的,而不是舒逸臆想出來的?”商自在皺了下眉頭,他發現商自滿對舒逸的稱呼發生了改變,本來這隻是一個小細節,商自在卻捕捉到了,不過他沒說什麽。


    商自滿繼續說道:“你們也說了,舒逸是十二年前到的苗疆,要說他的畫麵裏出現的是十二年前的事情,那麽我想很有可能是當時的一種記憶殘留,可再往前,他哪能知道,哪會知道,那不是臆想是什麽?”


    孟靜有些不滿商自滿的態度,她並不是因為商自滿突然改變了對舒逸的稱呼,而是商自滿根本就不是解決問題的態度。孟靜望著舒逸:“舒處,我有個想法,不知道該不該說?”舒逸微微一笑:“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吧,沒什麽該不該說的!”


    孟靜說道:“你聽說過重塑夢境嗎?”舒逸搖了搖頭,孟靜說道:“其實它和催眠沒多大區別,不過它主要是存在我們夢境的再造過程之中。”舒逸細心地聽著,孟靜解釋說道:“舒處,商三長老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你的腦海中出現你根本沒參與過的那些事情的畫麵,我想這些記憶的畫麵應該不是屬於你自己的。”


    大家都認真的聽著,孟靜繼續說道:“或者可以說,這些記憶是有人傳遞給你的,也就是別人把他自己的記憶用某種方法變成了你的記憶,而這些記憶如果我沒猜錯,它需要一把開啟的鑰匙!而你卻在無意中不小心把記憶庫的那把鎖給打開了,所以你總會看到一些模糊的畫麵。”


    舒逸說道:“我承認以前確實總在腦海中看到模糊的畫麵,可剛才我看到的畫麵並不模糊,相反很清晰!”孟靜說道:“這也不難解釋,它說明了你的這些記憶和苗疆,和西鄉甚至和這兒有很大的關係,因為離得近了,所以才會更清晰。”


    商自在點了點頭:“孟姑娘說得不錯,我覺得這樣的可能性很大,孟姑娘,你剛才提到的那個夢境重塑是不是能夠幫舒先生把這些記憶挖掘出來,並且串起?”孟靜說道:“我隻能說我盡力,到底能不能成我沒有太大的把握。”


    她抬頭看了看舒逸:“因為舒處是一個心理很強大的人,意誌力也十分的堅強。這樣的人,催眠的效果不會太好!”商自滿淡淡地說道:“如果真像你說的這樣,他這記憶又是怎麽弄進去的。”商自在瞪了他一眼,商自滿忙閉上了嘴。


    舒逸沒有理會商自滿的話,他對孟靜說道:“那你就給我來個夢境重塑吧!”孟靜說道:“好的,不過今天不行。”舒逸皺起眉頭:“為什麽?”孟靜笑了:“因為今天你的心已經亂了,平靜不下來,因為那兩個畫麵的緣故,這樣一來,很大程度上你會對我給你製造的夢境很排斥,那樣根本起不到任何的效果。”


    舒逸好奇地問道:“你給我製造的?那還是我心裏所想的嗎?”孟靜好像知道他會有些一問:“因為我必須先帶你入夢,不過你放心,我給你製造的夢引,也就是帶你入夢的那個引子就是你剛才敘述的那個夢幻畫麵。”


    謝意說道:“孟姐姐,這事情會不會對先生有什麽危害?”孟靜咬了咬嘴唇,這她還真的說不準,隻聽商自在淡淡地說道:“放心做吧,舒先生一定不會有事的。”他相信自己這個有入夢能力的人一定能夠保證舒逸在夢境中的安全。


    第七十八章 老照片


    沒有人會想到,一個鄉派出所的副所長會死於非命,更沒有人想到一個鄉派出所副所長的死會來這麽多的人,這些人中甚至有些從來沒有在西鄉出現過。


    一輛黑色的奔駛商務車在莫棟家門口停了下來,它的後麵還跟著一輛長城越野車。


    張鬆早就候在門口,商務車才停穩他就跑上去拉開了門,從車上先跳下來兩個黑西裝,戴著墨鏡和耳麥,接著下來的竟然是圓法居士,他的臉上帶著一抹憂傷之色。張鬆上前叫道:“顧局!”圓法擺了擺手:“還是叫我居士吧。”


    接著圓法扭頭對黑西裝說道:“你們全都回車上去。”


    然後對張鬆說道:“帶我進去看看吧!”


    靈堂前,張鬆想過去叫桂芝,圓法攔住了他,自己徑直走到了桂芝的麵前:“你就是桂芝吧?”桂芝楞了一下,她確定自己並不認識眼前的這個男人:“你是?”圓法歎了口氣:“我是莫棟的朋友,我們是八年前在省城認識的,那時候他好像是去參加什麽學習,我們一見如故,很是投緣。”


    桂芝驚訝地說道:“你就是向先生?”圓法微笑著點了點頭:“對,向誌勇。”桂芝忙招呼圓法坐下:“我聽老莫提起過這事,他說在省城多虧了先生照顧呢,一直就尋思什麽時候請先生到西鄉來玩玩,可如今先生來了,老莫卻……”


    說到傷心處,桂芝又哭了。


    圓法歎了口氣:“逝者已矣,可活著的人,生活還得繼續,一定要節哀啊!”圓法拍了拍桂芝的肩膀,然後掏出個信封:“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請收下!”桂芝推辭了一下,推辭不掉她隻好收下了。


    圓法沒呆多久就離開了,他總感覺在暗處有雙眼睛在看著他,可他卻沒有發現到底這雙眼睛在哪兒,也是因為這雙眼睛,他在莫棟的家裏呆著如坐針氈,他甚至有些後悔不應該來的。


    那目光其實是從二樓的某個房間的窗戶投來的,不過很是隱蔽,它藏在窗簾的後麵。這雙眼睛屬於老虔婆,老虔婆自然是認識圓法的,隻是她沒想到會在這兒見到圓法,她的心裏升起了一個大大的問號,圓法為什麽會跑到這兒來,而且看上去他好像和莫棟真有什麽交情,為什麽沒聽莫棟提起過,當然,老虔婆知道自己和莫棟也不算很熟,不是因為這件事情他們也不會有太多的交集。


    而在林城的時候圓法明明知道他們要回西鄉,也知道莫老漢有個侄子在鄉派出所當副所長,可圓法卻提都沒提這事,老虔婆越想越想不明白,最後她決定暫時不露麵。


    張鬆把圓法送到了門口,圓法低聲交待了兩句,然後上車走了。


    不遠處一輛長安麵包車上,車銳坐在中間排椅子上抽著煙,前排的一個年輕男子扭過頭來:“頭,顧局離開了。”車銳皺著眉頭,像是在自言自語:“他果然按捺不住了,顧天意,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想搞些什麽名堂。”


    車銳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我車銳,你那邊怎麽樣?嗯,嗯,知道了,盯著就行了,別驚動了他們。”掛了電話,車銳對前麵的年輕男子說道:“我靠一下,你們繼續盯著。”


    年輕男子苦笑一下:“頭,你這招行不行?那個人真會出現嗎?這個時候要是我一定不會來的。”車銳說道:“你懂個屁,如果顧天意在西鄉還埋有暗樁,我打賭那人就一定會來。”年輕男子問道:“為什麽?”


    車銳點上支煙:“這個時候來吊唁才是最好的偽裝和保護,如果他想以躲避來避嫌的話反而就太明顯了,為什麽讓你們全程攝像,就是為了便於排查。”男子楞了一下:“就算他來這麽多的賓客我們怎麽把他找出來啊?”


    車銳笑了:“隻要你們把目標放在顧天意走後半小時內離開的人身上就行了!顧天意為什麽要親自出現在這兒,你們以為他真的是因為莫棟的死良心發現嗎?莫棟對於他來說就是一枚棋子,而且還是一枚棄卒。”


    說完車銳靠在靠背上閉上了眼睛。


    岩花遞給沐七兒一杯茶:“莫家今天很熱鬧。”沐七兒的情緒有些低落:“莫棟怎麽就死了呢?”岩花搖了搖頭:“誰知道,聽說是讓人殺死的,就在離派出所不遠的地方。”


    門口傳來腳步聲,衛夫人手下的一個男子敲了敲門:“岩花小姐,我們有事要出去一下。”岩花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你們愛去哪去哪,不用和我說的。”男人尷尬地笑了笑,然後就離開了。


    沐七兒說道:“他們這是去哪?從來沒見他們一起離開的。”岩花說道:“估計是那衛夫人有什麽急事,把他們給召了去了吧。沐姐姐,舒大哥怎麽還不來找我們啊?衛夫人不是說他們已經回到西鄉了嗎?聽說他們還去了莫家的。”


    沐七兒說道:“瞧你急得,其實這事啊,我們不急。”


    岩花走出房間,站在走廊上,望著遠方,輕輕歎了口氣:“沐姐姐,你說這麽多亂七八糟的人來到西鄉,怎麽就沒感覺到多大的動靜。”沐七兒說道:“因為還沒到時候,現在大家都在觀望,在試探,最主要的是他們想要爭奪的東西還沒出現。”


    岩花說道:“真希望舒大哥早一點來,或許他來了我們的很多疑問就解開了。”此刻處境最艱難的就是沐七兒和岩花,且不論她們要和“巴蜀酆都”的人周旋,甚至在西鄉她們現在就連誰是敵人,誰是朋友都分不清楚。她們唯一能夠相信的人就是舒逸。


    “這是誰?”沐七兒突然輕聲問道,岩花扭過頭來,見沐七兒的手中拿著一張老照片,是張黑白照片,照片上一個男人伸手指向左前方,而照片的背景則是一座小山丘。岩花接過照片看了一眼,淡淡地說道:“是我阿爸,這照片應該就是在那個水電站旁邊的小土丘上照的。”


    她突然皺起了眉頭:“你在哪找到的?這張照片我記得很多年前就已經丟失了。”沐七兒楞了楞:“是嗎?我剛才換床單在褥子底下發現的,這後麵還有一行字呢。”岩花把照片翻了個麵,果然上麵寫著一行字:目標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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