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增蹲了下來,望著那一對紙人,看了半天他咬破了右手的食指,食指上冒出了鮮血,但增將鮮血點在了“金童玉女”的眉心上。桂芝的眼瞼微微一動,輕聲對老虔婆說道:“虔婆婆,你說那個什麽‘紙煞’的事情是真的嗎?”


    老虔婆看了她一眼:“我不知道,但我想舒先生和小謝他們應該不會說謊。”桂芝咬了咬嘴唇:“虔婆,如果真是那麽回事,我希望他們別傷害了這對紙人兒!”老虔婆皺起了眉頭:“為什麽?”桂芝說道:“小謝兄弟不是說嘛,它們的身上有著莫棟的魂魄,我不相莫棟受到傷害!”


    老虔婆歎了口氣:“桂芝,如果真如他們說的那樣,這‘紙煞’是極凶之物,留不得,我知道你和莫棟的感情很好,可是再怎麽樣你也不能夠因為莫棟那一絲魂魄而使更多的人喪命吧?”老虔婆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切就交給舒先生他們去處理吧,桂芝,要不虔婆先陪你回去,就不看了!”桂芝搖了搖頭。


    但增站了起來:“你們先回去吧,我和朱先生、舒逸留在山上就行了!現在還不能施法,得等到晚上上燈的時候!頭七之內這紙人上燈便能走魂,也就是上燈時分它們就能活動自如,得等到他們動我才能夠想辦法應付。”


    桂芝說道:“既然是這樣,不如我們都回去吧,先吃了晚飯,然後你們再過來!”但增笑道:“你們先去吧,我們等完事了再下去吃晚飯。”可莫老漢、謝意、龍飛揚和孟靜都不願意下去,最後就隻有老虔婆和桂芝回去了,她們先回去做飯。


    大家就坐在山上,隨意地聊著天。


    舒逸把朱毅叫到了一旁,把今天見梁仙鳳的事情對朱毅說了一遍。聽了舒逸的話,朱毅輕聲說道:“我懷疑這個女人會媚術!”舒逸楞了一下,媚惑之術他是知道的,隻是當時他在局中,看不明白罷了。


    謝意他們則圍住但增,在聽他說著他經曆的那些精彩故事。


    第一百二十章 金光封印


    上燈時分,所有的人都退到了一邊,隻留下了但增站在莫棟的墳前,他的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那對紙人,“金童玉女”就那樣靜靜地分立在石碑兩側。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慢慢地過去了,直到過了半個小時,那對紙人還是沒有動靜。


    舒逸的心裏已經開始有了懷疑,到底謝意說的是不是真的,真有什麽“紙煞”,紙人真能殺了活人?這樣的想法不僅僅是舒逸,車銳也有,甚至在場的許多人都有,不過也有篤信者,謝意是一個,另外龍飛揚也是一個。


    龍飛揚之所以相信並不是他對“紙煞”有了解,而是他讀出了謝意心中的那份恐懼,謝意的恐懼很是強烈,甚至把他也感染了。


    一陣山風吹過,大家都不由得打了個冷戰。現在在夏天,才剛剛上燈,怎麽會有這麽陰冷的風吹起?有有心人卻發現了另外一個問題,山風吹過的時候就連但增稍長的頭發都隨著風飄了起來,可那對紙人卻沒被山風影響,一動不動。


    但增也沒有動,他好像在莫棟的墳頭站成了雕像。


    可謝意卻知道,但增早在半小時前就已經和那對紙人杠上了!就像絕世高手的對峙,看看誰先沉不住氣而搶先出招。


    有時候先出手並不是一件好事,因為大多的高手在不動的時候防禦能力最高,那個時候也不容易暴露什麽破綻或者漏洞。可是一旦你動了你就有破綻和漏洞了,這個時候對手很容易找到你最薄弱,最致命的弱點。


    又過了十分鍾,終於那對紙人動了,它們開始在那兒搖擺起來,就像是隨時都可能飛上天空一般!此刻但增留在它們額頭上的那個血點慢慢點了起來,先是微弱的紅光,慢慢變得明亮,越是明亮的時候紙人的抖動就越是厲害,終於兩個紙人眉頭的那一抹紅光飛了出來,直直射向但增。


    但增沒有退,隻見他雙手一高一降,一上一下,分別打了一個手印。


    朱毅認得他左手打的是靜心印,而右手打的是金剛拳印!朱毅的心裏一驚,看來就連但增都很是重視,雙手打出的手印一攻一防,攻防兼備,這說明但增非常慎重。


    但增的右手原本豎起的四指突然合攏,完整的金剛拳印結成,一拳向著那兩點紅芒打去!這是他留在“紙煞”身上的一滴血,原本他是想用這血來壓製紙人身上的戾氣。可現在他才發現這五煞之血更為厲害,竟然直接把自己的那滴血給震了出來,反而差點灼傷了自己。


    突然,兩個紙人飛了起來,飛上了空中。就在這個時候,那紙人竟然長大了,就像是真人大小。


    更讓人驚訝的是紙人像是瞬間生出了骨肉,隻是那肉色看著慘白!還有那一雙眼睛,直楞楞的,那眼珠還沒有適應如何轉動。可它們的攻擊速度卻並不差,“金童”抬起手,尖尖十指就向但增的咽喉刺來,而那“玉女”雙手抱住了但增的右手,想要破掉但增的大手印。


    但增冷笑一聲:“巴拉西轟咪拉——阿佳盧斯打!”


    朱毅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但增這是在施法“金身護體”呢,看來但增現在也沒有太多的把握了。越是這樣朱毅越是不敢亂說話,他歎了口氣,就這樣靜靜地看著。


    奇跡發生了,但增的渾身都泛起了金色的光芒。


    先是很微弱,慢慢的,那金色的光芒漸漸強了些。但增的雙手舞得飛快,手印頻結,不停向著兩個紙人射去。而他也被兩個紙人逼得左躲右閃!


    謝意其實很想上去幫忙,可是他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辦法抵抗紙人的攻擊,這樣他上去反而會成為但增的累贅。


    兩個紙人的攻擊速度越來越快,但增竟然有些手忙腳亂了!而他身上剛剛見強的金色光芒一下子又暗淡了下去。眾人的心裏都是一驚,舒逸說道:“老師,你能幫但增活佛一把嗎?”朱毅臉上仍舊很是平靜:“別著急,但增不會有事的。”


    正說著,“金童”的手抓住了但增的肩頭,“唰”的一聲,被衣服帶皮硬生生讓他扯下一大塊!但增的眼裏像是要噴出火來。終於但增從懷裏摸出了一把銀色的短劍!那短劍上鑲嵌著五粒小珠。


    朱毅歎了口氣,舒逸問道:“老師,怎麽了?”朱毅說道:“這把短劍他已經有近二十年沒用過了。”舒逸好奇地問道:“這是把什麽劍?”朱毅回答道:“它叫‘舍利刃’,你看那劍上的五粒小珠了嗎?”舒逸點了點頭。


    朱毅說道“這五粒小珠就是佛舍利!得道高僧的佛舍利!這是我們的師父桑格大活佛送給他的,這把短劍知道陪伴了我師父一生,不知道吞噬了多少惡靈!我想今天也不例外吧!”


    “舍利刃”看上去並沒有多少光澤,可但增是知道它的威力的,他挺劍就向兩個紙人刺去!兩個紙人好像很怕但增手上這玩意,它們的攻擊速度明顯減慢了許多。


    此消彼長,紙人的速度慢了下來,但增的機會就來了。


    但增暴喝一聲,身上的金色光芒一下子強烈了!“金童”再次竄了上來,可就在它距離但增不到一米的時候它停了下來,但增提劍刺了過去,“金童”眉心突然冒出五股黑煙,在空中竟然凝結成了箭,分射向但增的心口、雙眼、腹部和會陰!


    但增一驚,他知道這是五煞之血被他逼出來了,他忙閃身躲開,同時右手拂向“金童”的頭頂,他的掌心閃出燦爛金光:“金光封印!”


    “金童”定住了。


    “小心!”朱毅開口叫道。但增這才發現“玉女”的身上也射出了五道黑箭,盡管但增的反應很快還是被一道射中了肩部,還好他的“金光封印”也準確地把“玉女”給定住了。


    但增喘著粗氣,身上的金光慢慢淡去,直至全部消失。


    但增跌坐下來,他的臉色變得蒼白,朱毅忙上前去扶住了他。但增搖了搖頭,掙紮著站了起來,對著已經定住的兩個紙人,結了個手印,放了個靈魂火咒,兩個紙人頓時燃燒起來,瞬間就成了一堆灰燼。


    大家這才鬆了口氣,可卻發現但增的情況不妙!


    朱毅扶著他輕聲問道:“但增,你怎麽樣了?”但增說道:“中了煞氣!不過問題不大,先回去了!”


    回到了莫家,桂芝和老虔婆已經做好了飯菜,她們見但增竟然受了傷都關切是問了下傷勢。舒逸悄悄問謝意:“對付‘紙煞’你不行,可對付陰煞之氣你應該沒問題吧?”謝意還是搖了搖頭:“先生,我還是沒辦法,這不是簡單的陰煞之氣,但增活佛中的是陰煞之血所凝之氣,除了那個放煞的人,否則別人是根本無法解的。”


    朱毅聽了扭頭看了謝意一眼,歎了口氣。但增拉住了朱毅的手:“沒事的,隻要我能捱過七七四十九天,這煞氣就不見了!”舒逸望向謝意,謝意也點了點頭:“這得建立在但增活佛能夠抵抗住陰煞之氣七七四十九天的基礎上,不過這就更難了。他會一天比一天虛弱,一天比一天的免疫力更差,最後陰煞血氣攻心而死。”


    大家的心都沉了下去。


    舒逸走上前去:“老師,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那個放煞之人,讓他為活佛解煞。”莫老漢歎了口氣:“真不知道是什麽人搞這麽多事!要不是活佛出手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會為這‘紙煞’送命!”


    老虔婆也說道:“是啊!”朱毅說道:“好了,你們都別再說了,讓但增好好休息一下吧。桂芝,麻煩你件事情,給但增煮點稀飯吧!”桂芝應了一聲:“其他的人都吃飯吧!朱先生,要不你也一起吃吧,但增活佛我來照顧他。”


    朱毅想了想也是的。


    半小時後,桂芝端了熱騰騰的稀飯來到但增的床前,但增此刻已經陷入半昏迷的狀態。朱毅接過桂芝的稀飯:“謝謝!”


    吃過飯大家都緊張地坐在客廳裏,謝意、龍飛揚和莫老漢都悶著頭抽煙,舒逸來回地踱著:“謝意,你怎麽如何找到那個放煞的人嗎?”謝意說道:“不知道!先生,我們真的對‘紙煞’知之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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