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子玉輕聲說道:“如果你留下我是想再問我些什麽的話,你會失望的,這個時間你留下我不如讓我在外麵更有用些。”聶子玉的話裏有話,舒逸知道再繼續逼問她也沒有太大的意義,舒逸說道:“好吧,你可以走了,對了,這是我的電話,有需要就打給我。”


    舒逸親自將聶子玉送出了門,待聶子玉上了出租車沐七兒才輕聲說道:“她是不是特難對付?”舒逸點了點頭:“她應該已經不是什麽聶子玉了,可是她卻不願意告訴我們她是誰。”沐七兒苦笑了一下:“你懷疑她是南方附身的?”舒逸淡淡地說道:“不,如果她真是南方附身的話,沒有理由不和我們相認的。”


    沐七兒說道:“那還會是誰,諸葛鳳雛?”舒逸笑了:“也許,可能,不一定!”沐七兒說道:“是不是該去見見聶長生的妻子?”舒逸歎了口氣:“說實話我還真不想管聶家這破事,他們爭來鬥去,為的是什麽?無非是為了錢。這樣吧,聶家的事情我們先放放,你先陪我去另一個地方。”


    沐七兒問道:“去哪?”舒逸回答道:“南海技校!”沐七兒說道:“去技校幹什麽?”


    南海技校就在南海市西郊,舒逸和沐七兒是自己開著車去的,他們並沒有讓吉光和傅大同跟著,因為苗一躍曾經說過的一些話,讓舒逸也不得不有所警惕。那枚徽章到底是誰的?為什麽會出現在南海技校的附近?雖然聶子玉並沒有把實情完全地說出來,但是舒逸卻不得不在心裏做一個假設。


    假設這枚徽章與西北局失蹤的那個偵察員有關,那他們就不得不慎重了,苗一躍說他懷疑這件事情與南海甚至西北的國安方麵有關係,舒逸先假設了他的懷疑存在,接著舒逸又提出了自己的懷疑,那就是這件事根本就是苗一躍自己在搗鬼。


    所以舒逸對於徽章的事情壓根就沒對任何人提起。


    車子並不是直接開到南海技校的,聶子玉隻說是在南海技校附近找到的徽章,那麽這範圍就大了,而南海技校也在海邊,舒逸和沐七兒和以往一樣,就像到海邊遊玩一般,舒逸還帶上了他那套專業的攝影記者的行頭,就連吉光和傅大同也以為這兩個人玩心大,又去海邊浪漫去了,至少在向段局長匯報的時候吉光是這樣說的。


    “我們就這樣查能查到什麽?我們總不能逢人就問有誰看到了那個失蹤的偵察員吧?再說了,我們也根本就沒見過他長什麽樣子,想打聽都沒有辦法打聽。”沐七兒挽著舒逸的胳膊輕聲說道。


    舒逸笑了笑:“放心吧,那個聶子玉不會無的放矢的,她既然給我們指出這條線索就不會讓我們白跑的。”沐七兒不解是說道:“你就那麽相信她?”舒逸淡淡地說道:“不管她到底是誰,是南方還是諸葛鳳雛,既然她要玩這場遊戲,那麽她就一定會遵循這遊戲的規則,不然她讓我們到這兒來做什麽?”


    沐七兒有些擔心:“如果她真是南方倒還好,這萬一是諸葛鳳雛,那麽你想過沒有,她或許就會對我們不利!和他交手了那麽多交,我們可沒有真正占到過什麽便宜。”舒逸點上支煙:“是的,不得不承認他是個很厲害的敵人,可是就算我們真正的輸了一百次,我們也隻能鼓起勇氣再戰第一百零一次,我們是戰士,除了死亡,我們沒有放棄戰鬥的權利。”


    舒逸指著不遠處說道:“那就是南海技校。”兩人像是閑逛一般,向著南海技校走去。


    “壞人,你們全都是壞人,壞人!”兩人在距離南海技校大約還有兩百米的地方,突然一個看上去渾身邋遢,頭發長且髒亂,衣不蔽體的小乞丐不知道從哪竄了出來,瞪著舒逸和沐七兒說道。


    沐七兒嚇了一跳,舒逸則望著這個小乞丐,小乞丐大約十五、六歲的樣子。舒逸走上前去:“你見過壞人?”小乞丐嚇得退後了幾步,又指著舒逸說道:“你是壞人!”說完轉身就跑。這時旁邊一個路人說道:“你們別理他,他就是個瘋子。”舒逸忙拉住了這路人問道:“他一直都這樣嗎?”


    路人說道:“聽口音你們不是本地人吧?”舒逸笑道:“我們是來旅遊的,老伯,你認識這小乞丐?”老頭歎了口氣:“唉,當地人有誰不認識他的?說來他也可憐,打小就沒了父母,吃百家飯長大的,三、四歲時一場大病,高燒之後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沐七兒狐疑地說道:“老伯,從那時起他就逢人都叫壞人嗎?”老頭楞了一下:“這倒不是,好像是這十天半月才這個樣子的吧,八成又是受到了什麽刺激了。”舒逸的眼睛一亮,看來這個小乞丐的身上有文章。舒逸說道:“他叫什麽?平時都住在哪啊?”


    老頭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你想幹嘛?”舒逸苦笑了一下:“老伯,你放心,我們不會傷害他的,我隻是想去看看,然後給他留點錢兒,也算是做點善事吧!”老頭這才點了點頭:“這樣啊,喏,看到那邊有個破祠堂嗎?他就住在那兒,不過他這兒有點問題,你們想要接近他可要小心一點。對了,你們叫他憨崽吧。”


    舒逸和沐七兒這才謝過了老頭,往著祠堂的方向走去。


    小乞丐果然就住在祠堂裏麵,他正捧著一個椰子,像要想把椰子破開來的樣子。見到舒逸和沐七兒他嚇了一跳,椰子一扔,就往香案底下鑽,可又有些不甘心,跑了出來抱住椰子又鑽回了香案底下。


    沐七兒看了一眼舒逸:“還是我先勸勸他吧!”舒逸點了點頭,沐七兒慢慢地走上前,在香案邊蹲下:“憨崽,你別怕,我們隻是想問你幾個問題,不會傷害你。”憨崽的一雙眼睛不停在沐七兒和舒逸的身上跳躍:“壞人,你們都是壞人!”


    沐七兒微笑著說道:“憨崽,我們不是壞人,我和大哥哥都是好人,你看我們給你送錢來了,有了錢你可以買好多好吃的。”憨崽楞了一下:“錢?”沐七兒點了點頭:“對啊,有錢就能買好吃的了。”憨崽望著沐七兒手中的那張百元大鈔,他的手指指了指,然後說道:“給我!”沐七兒遞給了他,憨崽一把抓過去小心地藏在身上:“你們不是壞人。”


    沐七兒說道:“我們當然不是壞人了,對了,你見過壞人?”憨崽忙點了點頭:“壞人,壞人好凶的,他這樣,這樣,就把那個哥哥給殺死了。”憨崽的眼裏充滿了恐懼:“憨崽好怕!”沐七兒上前輕輕握住了他的手:“別怕,別怕,有哥哥姐姐在,你別害怕。”


    舒逸也走上前來:“壞人看到你了嗎?”憨崽傻傻地笑了笑:“憨崽跑球了,他追不上!”舒逸皺起了眉頭:“是不是他在追你的時候有什麽人出現了?”憨崽驚得張大了嘴:“不是我告訴你的,我答應過姐姐不說的!”舒逸問道:“姐姐?什麽姐姐?”


    任憑舒逸再怎麽問,憨崽都不再說什麽了。沐七兒說道:“那個哥哥是在什麽地方被殺的,你還記得嗎?”


    第十章 現場


    在舒逸和沐七兒的勸說下,憨崽好容易答應了領著舒逸和沐七兒到他說的那個壞人殺好人的現場去。沐七兒牽著憨崽的手,她能夠清晰地感覺到憨崽的身體微微有些顫抖,看來就件事情對於他來說還是有很大的陰影。


    憨崽把舒逸和沐七兒領到了南海技校背後的一排看上去像是廢棄的平房前,舒逸看到已經掉了漆的一塊牌子:南海市技術學校校辦工廠。


    看來這座校辦工廠已經廢棄很久了,一些牆麵上都爬上了青苔。


    憨崽帶著他們來到一個房間的門口,指著那房間:“大哥哥就在裏麵。”舒逸輕聲說道:“你陪著他,我進去看看!”沐七兒點了點頭。


    門推開了,舒逸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屋子裏很黑,舒逸掏出手電筒打開,然後找到了牆上的燈線開關,拉了一下,燈沒亮,看來是早就沒了電。屋裏很髒也很亂,桌椅板凳隨地倒放,上麵還鋪了厚厚的一層灰。


    舒逸慢慢地向前走著,他走得很慢,一直留心著腳下。


    沐七兒陪著憨崽在門口等待著,沐七兒的心裏有些擔心,她害怕舒逸出事。可是她又不能丟下憨崽,隻得緊張地搓著手掌。


    舒逸終於發現了一具屍體,其實在他進入房間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一旦憨崽說的是真的,那麽這兒一定就曾經發生過凶案,假如沒有人處理過現場那麽屍體就肯定還會留在這兒的。


    雖然他有著心理準備,可咋一看到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想要嘔吐,屍體他見得多了,可屍體上爬滿了蛆蟲和老鼠就連他也覺得惡心。他的出現讓老鼠們一下子都逃掉了,舒逸蹲了下來,用手電照著那已經腐爛變質,被蛆蟲包裹著的屍體,他摸出手套戴上,希望能夠從屍體的身上找出能夠辨認出他的身份的東西。


    可是仔細搜索了半天去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從房間裏出來,舒逸扔掉手套,竟然嘔吐起來。沐七兒從舒逸這個樣子就知道他一定是有所發現。沐七兒輕輕拍了拍舒逸的後背,然後將手中的礦泉水遞給舒逸,舒逸喝了一口這才緩過勁來。


    沐七兒笑道:“我還從來沒見你這個樣子。”舒逸苦笑了一下:“你就那麽以為我不會被惡心到嗎?”說完舒逸掏出手機給吉光打了過去:“南海技術學校後邊的校辦工廠發現一具死屍,這件事情你們局裏處理吧,別讓警方摻和!”


    吉光雖然不太明白舒逸的意思,可是他還是很爽快地答應了。現在他和傅大同的任務就是配合舒逸和沐七兒的工作,這是段局長的命令。吉光馬上讓局裏的同事趕過去,吉光已經猜到這具屍體應該不是簡單的刑事案了,他又聯想到苗一躍提到過的失蹤的同事,莫非這屍體就是失蹤的那個人?


    可舒逸他們又是怎麽找到的呢?吉光不得不佩服舒逸,這也太神奇了。


    吉光讓傅大同留守,自己也驅車去了南海技術學校,他到的時候局裏的同事還沒到。因為他們的安全屋離南海技校相對於局裏來說要近了許多。


    舒逸見到吉光忙說道:“你來得正好,這兒就交給你了,就在這房間裏,不過我勸你就別進去湊熱鬧了,讓技術部門來處理吧,有什麽結果讓他們也給我們一份通報。我們就先撤了!”說完和沐七兒領著憨崽就離開了。


    “憨崽,你見過這東西嗎?”舒逸把聶子晴留下的那枚徽章給憨崽看,憨崽看了半天然後說道:“這是大哥哥的。”舒逸問道:“你能確定?”憨崽不解地望著舒逸,舒逸苦笑了一下,自己高估了憨崽的智商:“我是說你能肯定這是大哥哥的?”憨崽笑了:“笨蛋,我當然知道了,這個肯定是大哥哥的,因為大壞蛋的在我這兒!”


    說完憨崽也掏出了一枚一模一樣的徽章,唯一的區別那徽章是一色的黃色。舒逸一驚,伸手奪了過去。憨崽哭了:“這是我的,還給我!”舒逸說道:“憨崽,你把它送給哥哥吧,哥哥拿好玩的東西和你換,再說了,你想想,要是壞人知道你拿了他的東西一定會來找你的,要是讓他找到,壞人會怎麽樣!”


    舒逸這樣一嚇,憨崽不敢再嚷嚷著要那徽章回去了,舒逸從身上還真摸出了一個小玩意送給了憨崽,然後和沐七兒留下了些錢給他才離開。


    上了車,沐七兒說道:“怎麽又冒出一枚徽章?”舒逸說道:“現在我又不敢肯定死的一定就是失蹤的偵察員了。”沐七兒問道:“為什麽?”舒逸淡淡地說道:“現在看來有幾種可能,第一是凶手與死者都可能是國安的人,至於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結果就不知道了,第二就是凶手是國安的人,死者是想冒充國安的人,第三,死者是國安的人,凶手是冒充的。”


    沐七兒歎了口氣:“看來事情遠比我們想像的要複雜得多。”舒逸說道:“目前最重要的是要確認苗一躍以及這個死者的身份!西北局對高陽的案子表示關注很正常,可是兩個偵察員在這邊全都失去了聯係後他們竟然不聞不問就有些反常了。”


    沐七兒望著舒逸:“你也傾向於苗一躍的說法,西北局有人有問題?”舒逸笑了笑:“看吧,這些問題都容易查清楚的,慢慢來,不急。相反現在我更關注的是段飛和劉平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舒逸又繼續說道:“不過這兩件事情我想絕對不會是孤立的,還有,憨崽口中提到的那個姐姐又是誰?隨便我們怎麽問他都不告訴我們,說明這個姐姐對他的影響很大,或者是因為她的出現救了憨崽的命,憨崽為了感恩而答應替她保密,又或者她用了什麽辦法威脅憨崽替她保守秘密。”


    沐七兒說道:“至少憨崽給了我們一個提示,他叫那人姐姐,說明第一是個女人,第二年紀應該比他要大。”舒逸微微點了點頭:“嗯,這也算是一個調查方向吧。”


    兩人沒有再去安全屋,而是直接回了酒店。舒逸的心裏還是很不舒服,他想要好好洗個澡,換身衣服。沐七兒也換上了睡裙,在房間裏她喜歡這樣穿,感覺無拘無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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