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就已經是中午了,留給舒逸他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葉清寒已經不用再盯著聶子玉,他帶著一隊人正緊張地排查著那台被匿名者買走的走私車。車子是昨天傍晚被提走的,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車子應該還在南海,隻是藏到哪兒去了呢?


    舒逸心裏也聊聊有些後悔,當時查到走私車以後為什麽不把所有的車輛給仔細檢查一遍。


    舒逸坐在臨時的辦公室裏,心情莫名的煩躁,幾個小組竟然沒有一個小組有消息傳回來。時間在一分鍾一分鍾的流逝,舒逸多麽希望時間能夠靜止下來,和時間賽跑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聶子玉已經離開了,聶子玉倒是把關於段飛的一些事情說了一遍,段飛和他的同事劉平一起負責對所謂的聶長生還魂案進行調查,調查原本是很簡單的,他們很快就發現了其中的問題,可偏偏就在他們準備抽身撤離的時候被抓住了。


    段飛說他們被抓到了一個像是實驗室的地方,之後他就什麽都不知道了。直到轉院到了新南都醫院,說來也奇怪,在舒逸去醫院看過他的第二天,他便被轉到了新南都醫院,轉入新南都的第二天,他莫名地醒了過來,而且他的腦子裏竟然殘留了一些訊息,是關於核彈的!段飛並沒有著急著醒過來,因為他的心裏也充滿了很多的疑問。


    在他獲得的那些殘留的信息裏,還有對自己人的懷疑,隻是那種懷疑很是籠絡,並沒有清晰地指向某個人,所以段飛一直偽裝著,不讓同事知道,甚至連段局長幾次來看他,他都假裝沒有蘇醒。


    他偽裝得很好,就連醫護人員都被他蒙蔽過去了。隻是一個偶然的機會被聶子玉給發現了,隻是聶子玉是個鬼靈精,她並沒有把這事情點破,而是找了個機會悄悄地和段飛做了溝通。段飛需要聶子玉的幫助,在新南都,聶子玉自然有她的優勢,加上她的聰明,一直替段飛把這件事情隱瞞得很好。


    而聶子玉因為是聶家的人的關係,醫護人員很多時候也很放縱她,雖然段飛有國安的同事看著,可是時間一長,那同事的責任心也就不那麽強了,再加上他又認識了一個美麗的小護士,聶子玉進出段飛的病房就更自由了。


    雖然聶子玉說的這些聽起來很離奇,偏偏舒逸竟然相信了,他相信段飛應該沒有說謊,而且他還推翻了之前自己的假設,在知道了蘇曼和高陽的真實身份是恐怖分子以後,舒逸曾經想那個所謂的靈魂試驗隻是個幌子,甚至根本就隻是一個洗錢的所在。可現在他又開始覺得應該還是有這麽一個實驗室存在了,而這個實驗室對段飛和劉平,甚至很可能包括苗一躍與馬小超都做了手腳!


    不過舒逸又生出了一個疑問,自己在見段飛第一麵的時候他還是昏迷的,那麽聶小玉身後的那個高人就一定不是他,可是又會是誰呢?他問了聶小玉,聶小玉一口咬定就是段飛,不過她的言辭有些閃爍,說明她在說謊。


    不可否認聶小玉的智商是很高,可是並不等於她就具備和成人一樣的社交能力,而且她的一切變化都發生在一年前,這不是剛剛蘇醒卻和她又素昧平生的段飛可以教給她的,那麽這一年來,她的身邊一定會有那麽一個人,教授了她很多的東西,包括成人的思維模式與交際手段。


    舒逸歎了口氣,這件事情看來得放放,他知道自己一直糾結這件事情是因為太在乎鎮南方了,另外自己放不下的還有諸葛鳳雛和“雙魚玉佩”。從情感上說他是不願意承認自己還會在乎“雙魚玉佩”的,他寧願那玉佩真的已經消失不在了,或者毀滅了!可是從理性上他卻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那東西不能夠再出來亂世了!


    西門無望是在下午一點多鍾的時候回來的,他一回來舒逸就讓他趕去和葉清寒一起搜尋車子的下落去了。


    舒逸又一次來到了蘇曼的房間,他沒有辦法,如果再無法在蘇曼與高陽的身上得到有用的信息,他也隻能夠用藥物審訊的方式了。


    舒逸在沙發上坐下,望著蘇曼,沒有說話。蘇曼的臉上帶著微笑:“我知道你是心理學的專家,不過你別想再用催眠那一套,我不會再上你的當了。”舒逸搖了搖頭:“我知道,你現在的心裏已經充滿了戒備,就算我真的再想催眠你也沒有任何效果了。”


    蘇曼淡淡地說道:“看你的樣子,好像不太順利?”舒逸點了點頭:“我怎麽也不會想到,你們會把核彈藏在走私車裏,更沒有想到你們竟然已經算到這批走私車會被警方查獲!蘇曼,是不是當初如果我不把那個地下倉庫端掉,你們也會故意把消息透露給警方?”


    蘇曼笑了:“那倒不會,如果你們沒有發現那個地下倉庫,我們就用不著這麽麻煩了,其實起先我們也很忐忑,害怕警方會對這些車子進行逐一的檢查,那玩意就扔在後備箱的,假如警方細心一點應該早就發現了。”


    舒逸聽了心裏有些苦澀。


    蘇曼很樂於看到舒逸的這個樣子,她說道:“其實和警察打交道我們比你們有經驗得多,這麽一大批的走私車,對於他們來說也是一筆不菲的收入,當然,大部分是得上繳,可提留的也不會少,所以他們會很及時地把車給處理掉,拍賣對吧?那就是價高者得,至於手續嘛,自然也很正規,隻是他們在看到巨大的利益時就不會去關注一些對他們看似無關緊要的事了!”


    舒逸微微點了點頭:“其實我一直把你和蘇雅當成真正的目標,其實我錯了,在整件事情中,你們隻不過是兩枚棋子!”蘇曼臉上的自信一下子沒了,她目不轉睛地望著舒逸:“你,你說什麽?”舒逸笑了:“我說蘇雅,你的姐姐蘇雅!也就是那個假高陽。”


    蘇曼強自鎮定下來:“看來你對我們還是真的很上心!”舒逸歎了口氣:“所以我才知道我試圖挑撥你們的關係是多少的愚蠢,你們是兩姊妹,從小感情就很好,一起進的孤兒院,一起接受了殘酷的訓練,又一起闖了東北。直到你和聶長生在一起以後,你們才分開,對吧?”


    蘇曼冷笑道:“我確實小看你了!”舒逸說道:“雖然你們組織對你們的過去做了處理,也試圖抹去很多痕跡,可是我們還是查到了你們的關係。我隻是覺得奇怪,明明很簡單的一件事情為什麽你們要搞得那麽麻煩,殺高陽,冒充她,又靈魂附體,你們不覺得越是把事情搞得複雜詭異越是容易讓人關注嗎?”


    蘇曼笑道:“關注了又怎麽樣,你現在知道了這一切又怎麽樣?我想小雅應該已經告訴你了,你們現在剩下不到四十八小時的時間了,你覺得你們真能夠阻止這場悲劇嗎?”舒逸淡淡地說道:“放心吧,我們一定會找到那枚核彈頭的,你們的計劃也必然會破產!”蘇曼歎了口氣:“硬氣的話現在說早了些,去吧,別在這兒磨牙了,你的時間真心不多了!”


    舒逸的電話在這個時候又響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舒逸接聽電話:“喂,找哪位?”電話裏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老舒,是我,三個小時後來機場接我!”舒逸的心裏很是震驚,老舒,他很久沒有聽到這個稱呼了,他差點脫口叫出聲來,但他還是忍住了,聽電話裏那聲音不過是十歲左右的小孩。


    舒逸問道:“你到底是誰?”小男孩說道:“你到機場接我就是了,機場這邊說了,需要監護人接機才能夠讓我登機!”說罷電話掛斷了。舒逸馬上查了那個號碼,是燕京機場的電話。


    舒逸想起了廣仁來的那個電話,廣仁不是說在看到一個小乞丐從鎮南方的病房裏跑出來嗎?難道他真是那個被鎮南方靈魂附體的人麽?莫非真有靈魂附體的存在?


    舒逸有些等不急了,三個小時,還得等三個小時!


    舒逸離開了蘇曼的房間,去了高陽那兒。


    “看來你的氣色不錯,怎麽樣,有進展了嗎?”高陽望著舒逸微笑著問道。舒逸淡淡地說道:“我們在一輛加長林肯的後備箱裏找到了東西。還好警方辦事很認真,否則這車就被人給拍去了!”高陽先是一楞然後立刻說道:“不可能,警方是不可能仔細檢查車子的!”


    舒逸笑了,高陽一下子站了起來:“你,你詐我?”舒逸掏出手機:“清寒,查查負責看管那些走私車的警察,看誰曾經阻止過對車輛進行徹底的檢查。”高陽坐了下來:“你就算查到了又如何,他們什麽都不知道!你來是想找那個買車的人吧?”舒逸點了點頭:“對,隻要你說出來,我會替你們姐妹倆求情。”


    高陽搖了搖頭:“我是不會告訴你的!”舒逸說道:“蘇雅,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一旦我們自己把核彈頭找到的話,那麽你再想立功折罪就不可能了。”高陽笑了:“舒逸,這場遊戲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停下來過,我們之間隻能夠有一個勝利者!”


    第四十章 我是鎮南方


    下午三點二十分,舒逸的車停在了機場的出口,然後跑進了出港口。路上有些塞車,快到機場的時候他已經接到了催促的電話。


    “你怎麽才來?”一個看上去很是邋遢的小男孩望著舒逸不滿地問道,機場的工作人員疑惑地望著舒逸:“你是他的監護人?”舒逸的臉上滿是苦澀:“算是吧!”那女人皺起了眉頭:“什麽叫算是?你們什麽關係?”舒逸哪裏有時間和她糾纏:“我要見你們的負責人!”


    女人淡淡地說道:“這事我就是負責人!”舒逸無奈地上前把她拉到了一旁,然後掏出證件:“華夏國安部的,這是我的一個重要證人!”女人嚇了一跳,她看了看舒逸的證件,她想這應該是不會錯的,普通人沒有誰敢冒充國安部的工作人員。


    女人換上了一張笑臉:“這樣啊,麻煩你在這兒簽個字你們就可以離開了。”


    舒逸是一個人來的,這件事情他暫時還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小惠。雖然他感覺這個男孩很有可能擁有鎮南方的靈魂,可是這事情也太過詭異,在沒搞清楚之前,他可不想鬧出什麽烏龍。


    兩人上了車,舒逸發動了車子:“你到底是什麽人?”男孩輕聲說道:“老舒,你真不知道我是誰?”舒逸淡淡地說道:“我希望你能夠親口告訴我!”男孩苦笑了一下:“好吧,不過我想你應該有思想準備了,也不會嚇著你。”


    舒逸嗔道:“哪來那麽多廢話?”男孩輕咳了一聲:“給我支煙!”舒逸扭頭看了他一眼:“小屁孩子,抽什麽煙?”舒逸雖然是這麽罵他,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還是把煙給掏了出來,男孩點上一支:“我去了燕京。”舒逸點了點頭,男孩說道:“一定是大伯給你打的電話吧。”


    舒逸雖然心裏已經有了猜測,可真正聽到男孩說出這話時,他還是隱隱有些吃驚:“你真是?”男孩點上煙,吸了一口,雖然那動作有些滑稽,可是卻和鎮南方吸煙的樣子驚人的相似:“對,我就是鎮南方!”


    舒逸輕輕地歎了口氣:“果然是你,廣叔說他事後想到你的那眼神,對了,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男孩回答道:“這件事情你暫時還得替我保密,特別是小惠,千萬別讓她知道,我一定會找到回到自己身體的辦法!”


    舒逸問道:“躲在聶子玉身後的那個高人也是你呢?”男孩點了點頭:“是的,這件事情說來話長,我還是從那晚在香山別院說起吧!”


    “那晚發生的事情大家都看到的,我和那個貌似青苔哥樣子的諸葛鳳雛一下子便消失了,對吧?”男孩望著舒逸輕聲說道。舒逸點頭說道:“是的,按諸葛鳳雛的說法,‘雙魚玉佩’合在一起具有時空傳送的功用,而你們應該是穿越了!”


    男孩歎了口氣:“我再也不想嚐試那樣的感覺了,在靈魂與身體剝離的那一刹那,是多麽的痛苦!”舒逸笑了笑:“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有這樣的經曆的!”男孩瞪了舒逸一眼:“老舒,我能把你這話當成幸災樂禍嗎?”


    舒逸忙說道:“繼續,你繼續!”男孩說道:“那個過程在我的感覺中是那樣的漫長,我就像是處於一個黑洞中,整個人仿佛被撕裂了一般,在這撕裂中我的靈魂與身體剝離了,我就這樣眼睜睜地望著我的身體慢慢地離我而去,那種感覺怎麽說?就像脫了鉤的列車,一截停在了原地,而另一截則飛快地沿著軌跡向前,漸行漸遠。”


    “終於,一切都靜止下來了,而我發現我竟然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擁有了一個陌生的身體,後來我才明白,這身體原本是屬於一個流浪兒的,而他則是以乞討為生。你或許不知道,當時我的心裏是多麽的絕望,雖然我知道自己是誰,可是我沒有勇氣和你們聯係,更沒有勇氣去麵對小惠。”


    舒逸問道:“你一直說的都是你自己,諸葛鳳雛呢?”男孩說道:“老舒,你現在好像很不鎮定,什麽時候變得這樣急躁了?”舒逸心想自己還能夠鎮定才怪,自己現在的壓力很大,核彈的事情壓得他甚至要喘不過氣來。


    舒逸說道:“我鎮定不了,如果你知道我們現在正麵臨著什麽樣的危機,你也鎮定不了!”男孩笑了:“我知道你的壓力很大,對了,那個段飛不是已經和你見過麵了嗎?”舒逸說道:“有屁用,雖然他告訴了我們核彈在走私車上,可那輛車卻早就被警方給拍賣出去了,而買家根本用的就是假身份。”


    男孩皺了下眉頭:“他們的動作這麽快?”舒逸沒有說話,男孩抬起頭望著舒逸:“那些假資料你們看過嗎?”舒逸說道:“看過,雖然是假的,可做得和真的沒兩樣,別說是警察,就是我們也不一定能夠分辨得出來,所以我們也不能責備警方不負責任。”


    男孩打開車窗扔掉煙頭,臉上露出了一抹狡黠的微笑:“老舒,你有沒有想過,你們端掉那個走私車的倉庫原本就隻是一個偶然,如果沒有你們這一出,他們的核彈早就運出來了。”舒逸說道:“還用得著你說,蘇曼也是這麽說的。”男孩說道:“他們從警方拍下那車,動作不可謂不快,但這些假資料竟然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準備得這麽充分,甚至還和真的一模一樣你就不覺得奇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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